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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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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风言的目色往危月燕腰间一扫,看见一支缠着的木笛,往上看到他肩披的兽衣,以及一张少年人模样的脸。

手中的折扇轻轻摇了摇,语气多了几分肯定,“你是危月燕。”

危月燕猛然抬头,没想到自己的身份竟被如此轻易的点破,抵着梅花镖的指背顿住,眼里逐渐蒙上狠戾,问:“阁下是谁?”

“你不是知道吗?我们早就见过面。”袁风言笑得戏谑。

借着危月燕思索的间隙侧过身,迅速将小沛推开,“躲好了,本世子要打人了。”

“要不还是……”话未说完,小沛便见树摇风去,衣袍猎猎。

袁风言已如疾风般掠过,顷刻贴近对面少年,手中折扇斜挡飞镖,一把合上,作刀直刺少年肩头。

耳旁风刮草动,危月燕嘴角的笑意绷直,当即取下笛子格挡,木制的笛子只敢使些巧劲,对上扇骨,几下便落了下风。

危月燕的神色逐渐变得认真,一拍竹笛,霎时闪过一排小钉,如破土,自竹面爆出,危月燕倏然笑了,飞身攻去。

胜券在握的笑却凝在了嘴角,虎口一阵震痛,逼得危月燕如饿狼般凶戾地抬起头,盯着袁风言,吼道:“你到底是谁?!”

“赢了你的人。”

青年悠然自得,声音含着不紧不慢的笑,话音一落,折扇已携力抵在危月燕的喉头,一掌压在他肩头,问:“下次还敢碰我的人吗?”

阴毒的招数在一瞬间争先闪过,可肩骨剧痛却叫危月燕好似被泼了刺骨冷水。

一下明白自己不是对手,脊背卸力往前一倾,危月燕咬碎一口银牙,几乎呕血:“不、敢……”

打得眼花缭乱的二人,顷刻分了胜负,画着山水的纸扇,被人倏然翻面,赫然露出“第一才子”四个大字,与主人在外的名声一般无二。

小沛松开手,掌中的报音雀落到枯叶上,发出一声窸窣,往后跌了一步,抬眸看着袁风言利落收扇,欲脱口的话抵住舌根。

脚步声登时响起,由远及近,迅速急奔而来,步调不一难以辨认,树梢簌簌,枯叶翻飞。

小沛回头,便见御花园的花丛中闪过一抹明黄色的衣角,一个猜测浮现脑中,看见危月燕还被压在地上,忙出声:“袁风言,你放手!”

袁风言怔住,回头看了她轻轻笑了笑,反应过来她竟是想叫自己放了危月燕,脸色霎时黑了下来,转头不虞地踹了危月燕两脚,下一瞬,“叮呤桄榔”掉了一地的暗器。

做完这些,袁风言心底终于升起一分满意来,正准备朝那人邀功,树下却已没了人影。

面前无端响起危月燕阴测测的笑,袁风言微微蹙眉,下一瞬手中扇子被人猛地夺走,小沛一把将她攥过来,“快走!我看到有人来了!”

回头便见自己那未婚妻如同被鬼上身似的,居然去扶危月燕,看得他登时不爽,想将那人一掌拍飞。

袁风言窝了一肚子火,当即忍无可忍,一把将小沛拽了过来,调笑道:“怎么?陈小姐这就移情别恋了?”

小沛睁大眼看他,摇了摇头,有些着急,“你别瞎说,快看……”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子都,你怎么在这里。”

御花园小道的灰砖上缓缓延伸出道影子,叠在打头那人的身形轮廓上,加深加沉,蓦地落上一朵鲜艳的小花。

元旭帝神情肃穆,身后跟着两派打扮全然不同的人,一派身着白衣,男女都有,另一排却只有男人,只是其中大多数整整齐齐腰配一支狼牙棒。

领头两个男人,一人面容温和,身形消瘦,可连脖子上都有极为明显的肌肉,是常年习武留下的痕迹。

另一人带一只单眼皮罩遮住眼睛,似是瞎了一只眼,这人长相粗犷,下半张脸被胡子挡住看不清,可一双眼睛不仅炯炯有神,眼尾竟是微微上挑,莫名有些熟悉。

胡子大汉身侧牵着一个膝盖高的小丫头,扎着双丫髻,一双小鹿似的眼睛滴溜溜地看了过来。

小沛对她笑,她就扑了过来,一下子扑到小沛的裙子上,仰头明媚地道:“姐姐,你长得好像天上的仙女呀!”

“谢谢,你也很可爱。”小沛说完,就发现小丫头整个身子和香囊似的挂在她身上,怕她摔倒,伸手想去捞她,可下一瞬手中却是一松。

小丫头和水蛇一般溜了出去,欢快地跑到她身后,气鼓鼓地道:“阿燕!你又沾花惹草,父亲找不到你着急了很久,你要再这样,下次我不分你糖吃了!!”

这个小姑娘竟然认识危月燕!小沛不由地蹙了眉头,手中却是一紧,身侧青年难得规矩,朝身前行了礼。

“微臣见过陛下,杨城主,贺庄主。”

“臣女见过陛下………………杨城主,贺庄主。”

他念一句,小沛就慢了半拍学着他念。

袁风言念这几个称呼的时候,念得极慢,似是刻意停顿,尤为奇怪的是贺逢英不是他的义父,他竟然也叫了这么一个生疏的称呼。

小沛虽有不解,但得亏有袁风言才勉强念对了名字,心中感激居多,脑子一转就将此事归结为好事,不再深思。

“起来吧。”元旭帝发了话,看见这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侄子,并没有生气。

反倒是视线在小沛面上停留了一刻,身侧察言观色的高公公立马会意,上前道:“世子殿下,陛下正要去遣人去叫您呢!您来的正是时候,便与我们一道去太和殿如何?”

袁风言没有拒绝,只是看了看小沛沾了泥尘的衣裳,和被树枝压的发红的脖子,止住脚步,问:“有没有抹擦伤的药?”

高公公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走到小沛面前做出请的姿势,“小姐,请您随奴才去更衣。”

那边危月燕被杨渲不轻不重地瞥了一眼,闪身站到了东极天队伍中,视线仍旧停留在袁风言的身上,略带探究。

他邪气地勾了唇,搂过身侧女子,直接问:“浮鸯姐姐,阿桃当年是和谁私奔的,你可还记得?”

“你说阿桃啊……”被问的女子想了想,缓缓接了话。

世子,危月燕回头,忽然记起那人自称,张口无声念了念,忽而森森笑了。

*

当今圣上并不是好色的君王,宫中嫔妃位份多是依照家世,碰上逢年过节便偶尔晋升,总之,妃子不多,与先帝几个盘子放不完侍寝牌的情况大相径庭。

废弃出的宫殿,无用也是无用,便备了衣裳被褥,以供宫宴时女眷休整。

身后宫女正在替主子盘头发,小沛往梳妆台趴,就看见铜镜里的女子,着一件淡紫色长裙,腕间搭薄纱,头上戴着镶嵌紫羽的鬓边钗,额心用金粉描了花钿,唇上口脂如花晕开,眼尾平添一丝艳色,笑颦之间好似勾人一亲芳泽,唯有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因格外清澈而显得格格不入。

一阵凉风推窗而入,拂过她的胸口,小沛伸手将及胸的衣裳拉高,可没一会又滑了下去,重复几次,小沛只能转头叫住梳妆的宫人:“请问,这里还有别的衣裳们?”

宫女一愣,盯着小沛的脸眼神目不转睛,有些诧异道:“奴婢给小姐已经找了最好看的衣裳?小姐要再好看再合身的也没有了。”

“是吗……”小沛抿了抿唇,道:“我倒不是嫌弃衣服难看,只是这衣裳实在是,领子有些……”

房门突然被人敲响,门外有人催促:“小莺!陈小姐梳妆好了吗?太和殿马上就要开宴了!”

小莺连声答应,央求般地走到小沛面前,道:“小姐,真的没有别的衣裳了,您便勉强……将就一下吧。”

小沛的胸口又是一阵凉嗖嗖,“真的……”

“小姐!”小莺竟然直接当着她的面跪下,祈求道:“宫内规矩森严,若是没将小姐及时送到太和殿,算是奴婢失职,给总管知道要受责罚的!

小沛眨了眨眼,原本要说的话又咽入喉中,遂即笑道:“你先起来,我好了,你带我走吧。”

但太和殿距离更衣的这处宫殿实在远,最后赴宴还是不免迟到。

耳中依稀传来几声锁链晃动的声音,小沛循着声音的来向看去,就看到危月燕盯着自己笑,似是仍不死心。

她连忙移开视线,却猝不及防与旁侧顾自饮酒的醉鬼对上。

说是醉鬼,不过因为此人一杯一杯地灌自己酒,喝得尤其凶,因此显得格格不入,可小沛与他对上视线那一刹,又觉得对方眼底清明。

可惜按照规矩,她的位置可比醉鬼差得多了,简直是犄角旮旯的一个地方。

东梁王朝皇权贵胄众多,尤其是这种宴席的时候,平日里不曾见过几次的人,都在此刻如雨后春笋般同时冒了出来。

而这位置又是按照爵位官职来排的,丞相虽能坐在前排,但轮到小沛和陈榆儿一众女眷的时候,却早已隔了不知道多少人了。

小沛只能凭借丝竹和舞娘的脚步猜测前面发生的事。

一排身姿婀娜的舞女鱼贯而入,片刻有泠泠管弦,轻拢慢捻,辗转似凤凰叫,气氛休弓释回舒缓。

“小姐,这是上好的桃花酿。”宫女的托盘上放着酒壶与小杯。

“我要一杯,我姐姐也要。”陈榆儿欣然道,“过了这村没这店,我不帮你要了,你得后悔。”

陈榆儿接过酒杯,给小沛递了过来。

琉璃制的酒杯,盛着的酒液似玉露琼浆,添些光泽,小沛摇晃了几下,正欲浅酌,鼻尖却嗅到一股药香,极不真切地,借着酒香的幌子掩饰住,当即想也不想,抄手夺过陈榆儿的酒杯,往盆栽一泼。

“你干什么呀!那可是御用的桃花酿,一年一度,有价无市!!”刚到手的酒顷刻之间化作浇花水,陈榆儿瞪大了眼睛,伸长脖子,想向那宫女再要一杯,却被小沛一把按住,“别喝。”

陈瑜儿慢慢缩回手,转头对上小沛变得凝重的视线,倏地想起自己看过的那些画本中,五花八门的阴招,眼中的不满一瞬间变成了崇拜。

小沛制住陈瑜儿,正要将好事做到底,去拦另外几位小姐,耳旁却突然响起几道尖叫与惊呼,随即响起侍女慌乱的高喊:

“快来人啊!!我家小姐晕倒了——”

“啊!!我家小姐也晕倒了——”

场面一片慌乱,明显无法正常开宴,殿门有侍卫涌入疏散勋贵,暂时落脚宫内它殿。

人群脚步匆匆,小沛拉着陈榆儿走出殿门,中途却被冲撞过的婢女撞散,等到再回神时,唯有一片乌泱泱的人群,穿插着混乱的尖叫,根本没有一点寻人的空隙。

“瑜儿——啊——”小沛四处张望寻人,却被逆向奔跑的侍卫冲撞得朝一旁倒去,

身前突然有一双手横插进来,一开一合,将她捞进了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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