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柔儿不要睡在这里了,我要出去走走,散散酒,这里太热了,我都出汗了。”林小柔说着起身就往外走。
舒桦赶忙起身,拉住林小柔,心想这个样子要是被宫人看见可怎么行,苦笑一下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而后开口,声音稍有些沙哑:“柔儿莫急,夜里风凉,这般出去恐染上风寒,本王……命人打盆凉水来。”
林小柔见舒桦不让她出去,便说:“那我去换件轻薄些的衣服,定是宫中衣饰繁琐才这么热。”说着,便走去帐后换了身素色寝袍。
舒桦看到林小柔换了寝袍,趁得粉脸更显娇俏,忍不住柔声唤她,“柔儿……”舒桦眸中似燃着火苗,愣了一瞬后忙撇过头,唤人打了盆凉水后,将巾帕浸湿递给林小柔,声音略显喑哑,“柔儿,你且用凉帕擦擦脸,降降温。”
林小柔用湿布擦了擦脸和脖子,抬头看到舒桦的样子有些怪异:“王爷怎么看起来比柔儿还热呢?王爷是病了吗?”林小柔伸手摸了摸舒桦的额头和脖子,舒桦身子一僵赶紧弹开,接过湿布胡乱抹了两把脸,强压下心中躁意,苦笑着打趣道:“是啊,柔儿,本王这不胜酒力的样子,是不是让柔儿见笑了?”
“胡说!王爷常年领兵,酒量是出了名的好,举国上下谁人不知啊?今日竟推脱说酒量不好,可是不愿意与柔儿共饮?”林小柔觉得舒桦今日太奇怪了,说到喝酒,舒桦可是从来都不认输的。
“怎么会呢!本王喜欢陪柔儿喝酒,只是今夜醉得有些快罢了。”舒桦努力挤出一抹笑,佯装无事地打趣,然而呼吸略显急促,额角已有汗珠渗出,极力隐忍着异样,故作镇定道:“今日倒是叫柔儿看了笑话。”
“可是这点酒王爷怎么会醉啊?王爷明明就只是热嘛。”林小柔一边说着,一边帮舒桦把外袍脱下来,“王爷这样就好多了对吧?王爷,你穿这身素色的内袍也很好看。”舒桦看向林小柔的目光,像是要喷出火来,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林小柔看舒桦似是有些异样,便让舒桦躺着别动,过了一会儿发现舒桦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问道:“王爷还热吗?”林小柔一边说着,一边走去窗边把窗户打开,让凉风吹进来一些。
舒桦见林小柔靠近窗边,心中担心二人的样子被外面的人看见,身形晃了一下,快步过去将林小柔拉离窗边,声音低哑,佯装镇定:“柔儿才喝了酒,不能吹夜风,莫站在窗边了,本王无妨。”
林小柔却似乎并没有听他说什么,而是被窗外的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过了一会儿林小柔开心地笑起来:“王爷,你看外面,那里有一只会发光的虫子在飞呢。”
舒桦顺着林小柔的目光看去,微眯着眼,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瞧见那虫子,轻笑一声,气息稍稳:“柔儿倒是好兴致,还有心思看那虫子。”舒桦在心里感叹着:虽已成婚,可柔儿似是还没开窍,这可怎么办呢。
舒桦正无奈地想着,那林小柔已经轻轻地从窗户翻出去,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跟着那虫子飞的方向走到了花园的小溪流边上,然后往那虫子的方向一扑。
“柔儿当心!”酒劲混合着燥热上涌,可见到林小柔站在小溪边上却下意识揪心,舒桦随即身形一晃翻出窗户,疾步走到林小柔身侧,一手环住林小柔的腰,把她扶稳。
“王爷你看!”林小柔把双手举到舒桦眼前,微微分开手指,手指缝里竟透出微弱的光亮。舒桦的目光顺势而下,眸中映着那抹光亮,心头微动,燥热暂被压下几分,轻笑一声,语气宠溺,“柔儿,你呀,怎的还如孩童般顽皮。”
“王爷可还记得,小时候药王谷里有很多这样会发光的萤烛虫呢……我们放它走吧!”林小柔把手放开,那萤烛虫便缓缓地飞了出去。
“柔儿又想药王谷了?本王自然记得谷里的风景。”舒桦伸手将林小柔被夜风吹乱的发丝挽到耳后,目光追随着那飞走的萤烛虫,心头泛起阵阵涟漪,思绪飘远,片刻后回过神,眉眼尽染温柔。
林小柔吃了酒,觉得夜风舒爽,高兴地拉着舒桦走向溪边:“王爷,你看雅苑这个花园,就是太过清雅,要是这溪上有个小水车该多好!”林小柔晃晃悠悠脚步不稳,差点踏入水中,舒桦用力一拉,林小柔转过身来跌进了舒桦怀里。舒桦下意识地搂住林小柔,二人衣衫轻薄,舒桦瞬间就有了些遐想,竟心猿意马起来,只能猛地放开林小柔,背过身去。
“王爷,你怎么啦?”林小柔本就有些站不稳,不知为何舒桦要突然放开自己,便伸手去拉舒桦,用撒娇的声音说:“舒桦,你为什么不扶着我?”
舒桦握拳置于唇边轻咳两声,稳了稳情绪:“本王……柔儿,夜深了,本王还是先送你回房内,莫再着凉。”
舒桦挨着林小柔平躺在床榻上,毫无睡意,努力望向床顶,努力平复心绪,片刻后转头看向林小柔,强撑着笑道:“柔儿,可是睡不着?”
林小柔晕晕乎乎,声音也软软糯糯地说道:“嗯,我在想王爷还是小四的时候,那么矮小,回到皇宫后竟长得这般英武,王爷,你们皇宫里是不是有让人长高的灵药?连我们药王谷都没有,本姑娘一定要研学研学。”
舒桦见林小柔迷迷糊糊地竟还在想着药理,有些哭笑不得,药圣的血统还真纯正啊,“柔儿是还想再长高些?”舒桦宠溺地看着林小柔,嘴角扬起,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温柔的笑意,“身材娇小又不是什么坏事,本王记得正是因为小时候身材矮小,这才捡回一条命啊。柔儿可记得本王刚去药王谷的时候,有一次为了躲一条小青蛇,失足掉进了深潭中,本王那时身体孱弱还不识水性,幸好柔儿经过救了本王。若那时本王就长得这般高大,柔儿那般娇小可还能将本王救上来?”
“柔儿救的是小四弟弟,可不是当今宣王。”林小柔调皮地说,“王爷还是小四的时候就喜欢柔儿了?”
“是啊,”舒桦侧身撑着头,借着烛光凝视着林小柔,眸中柔光似水,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嗓音温润亲和,语气诚挚,“自小四在药王谷识得柔儿,便打心眼里喜欢,从未变过。好在柔儿现在可是本王的王妃啦。”
“是吗?那么小就喜欢啦!那王爷可应该跟柔儿好好说说,你在皇都这风流王爷的诨名是怎么来的?”林小柔侧身躺好,单手撑着下巴,露出一副听故事的表情,借着酒劲儿说,“坊间传说当年的四皇子可是人品风流……”
舒桦佯装苦恼地皱了皱鼻子,而后用手指刮刮林小柔的鼻尖,嘴角微扬,轻笑一声:“柔儿,那些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本王的心里唯有一个柔儿。”
“哦?坊间传闻先帝在世时,桦王爷的风流韵事可是多了去了,哪间青楼教坊没有留下桦王爷的威名啊?王爷还想抵赖?”林小柔娇嗔地说。
“柔儿你不要听那些胡话……”舒桦伸手搂过林小柔,神情认真,嘴角带着无奈地笑,向林小柔解释起来,声音带着些讨好,“那些不过是逢场做戏罢了。”
“什么?逢场作戏?那就是确有其事咯?”林小柔本不信那些,可听到逢场做戏四个字竟有些介意起来。
舒桦无奈地轻叹一声,单手扶额,而后深情款款地注视着林小柔的眼睛,语气格外轻柔,像是哄小孩一般:“我的好柔儿,那些只是做戏给旁人看的。先皇好几位皇子,只有本王落了个风流的名声,柔儿不知,其中原由可是颇多啊。柔儿只需要知道本王待你之心,天地可鉴就行了。”
林小柔用胳膊圈住舒桦的脖子,害羞地问:“是吗?王爷只喜欢柔儿一个?”
“那是自然,”舒桦顺势将林小柔搂在怀中,笑得温柔宠溺,胸腔处传来阵阵擂鼓般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坚定无比,“本王的心很小,只容得下柔儿一人。”
“那我听听看。”林小柔调皮地说,然后把耳朵贴在舒桦的胸口,舒桦身体一颤,强压下心中悸动,“调皮,本王的心意柔儿还不信了?真真是要罚你!”说罢舒桦突然翻身把林小柔压在身下,低头吻了林小柔的唇,又悄悄把手伸向林小柔的腰带……
但舒桦终还是克制住,只在林小柔的唇上轻啄了几下便撑起身子,眸中情愫满溢,“本王要罚你……今生今世都陪着本王。”
二人沉沉地睡去,一夜好梦,第二日天大亮了才起床。
舒桦起身着衣,边束发边笑着打趣,声音清朗。“柔儿还不起吗?按宫中的规矩,王妃可是要起来伺候本王晨起净手更衣的……”
“王爷,这宫里的酒虽说酒劲大,倒是助眠得很,我去问问宫女还有没有,备一些在雅苑倒是不错。”林小柔觉得睡了个好觉,很是解乏。舒桦听了林小柔的话,嘴角勾起,心想:要是日后柔儿知道了这是什么酒,怕是会后悔今日这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