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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匪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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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老爷有请。”

声音隔着一道门传来,是即墨太尉身边的人。

即墨瑾舟只是敷衍冷淡的“嗯”了一声。

他起身打开门,径直朝着书房走去。

书房内,即墨太尉坐在桌案后,手着拿着一张宣纸,见即墨瑾舟进来了他拿起一旁的竹简就砸了过去。

即墨瑾舟没躲,就站在哪里,任凭竹简砸在身上,眼睛眨也未眨。

竹简落在地上,发出声响。

“逆子!把门关上了!你们都滚出去!”即墨宁鸣怒不可遏。

几位家奴纷纷退出书房,关上了门。

不过刹那,书房里仅剩淡定的即墨瑾舟和怒不可遏的即墨宁鸣。

即墨宁鸣将宣纸拍在桌上,怒斥:“你喜男风之事是你自己传播的!”

即墨瑾舟没有否认,算是默认,淡淡道:“父亲可有其他事?”

“你!”即墨宁鸣气的两眼瞪的很大,“我即墨家乃是开国大家,逆子!你此次所为,是想让我即墨家断后啊!”

即墨瑾舟淡淡:“父亲,儿天生断袖,不可转也。”

“逆子!”即墨宁鸣拍桌而起,“待会我就给你去挑姑娘,你早日娶人早日生子!你爱转不转!你不转也得给老子转!”

即墨瑾舟:“父亲,儿说过了,天生断袖,所以不可能娶任何姑娘,您老就别费心了。”

他抬眼对上即墨宁鸣的眼,他的眼中毫无杂念,却又深不见底,不怒自威,让人心生畏惧。

即墨宁鸣站起身来,指着他,手颤抖着,气的不知说些什么,最后只逼出一句:“你!你这是要让我即墨家亡啊!”

即墨瑾舟语气平静,面上毫无变化:“父亲若没有其他事,那逆子告退。”

即墨宁鸣指着他:“即墨子安!你……你简直大逆不道!”

即墨瑾舟没有应话,打开门走了出去,后面还是即墨宁鸣的咒骂。

“逆子!”

“啪!”

即墨宁鸣没处发泄,只好原地跺了跺脚,然后看向桌案,他又抄起一个竹简,门早已关起,竹简重重砸在了紧闭的木门上,发出闷响。

“切!”

“董阙者,幼时文采斐然,出生官武世家,年少出军,少年将军也,二十有五,得太尉之位,列武官之首,清安十载,自缢于南山台,一代枭雄就此陨落。”温清泽看着手中所翻到的史书。

仅仅一页,却记载了一人的一生。

下一页,是席诉,不足半页,廖廖几字。

“席诉,谋逆者,清安九载于南山台被恒安帝斩杀。”

温清泽心中不经感慨一句。

征战沙场数年,却因谋逆,一生功过不被提及,只剩下三字。

谋逆者。

温清泽叹息,将史书放在桌案,看着窗外发呆。

“少爷。”敬汀推门而入,看见了扶着桌案,朝着窗外发呆的温清泽。

“何事?”温清泽听到了敬汀的声音,转头问道。

敬汀:“今日观雪茶楼进了新的西叶茶,少爷,您去吗?”

温清泽答的很快:“不去。”

“哦。”说罢,敬汀准备退出房。

“等等。”温清泽又叫住他。

敬汀动作一顿:“少爷,还有什么事吗?”

温清泽起身,他徐徐走到门边,打开门。

夏日的光亮的刺眼,照在身上却是十分温和,他抬脚踏出门,心中却开始生出寒意。

直觉不妙。

他轻咳两声,然后从袖中拿出药丸,服下一粒。

此时,庭院中一位月白衣袍女子走进来,后面跟着她的侍女雁霞。

庭院门正对着房门,两人对视,皆是一惊。

林清浅默默走进,淡淡道:“正好,我来找你。”

雁霞手中提着药箱,跟着她身后。

温清泽讪讪:“林姑娘,里面请?”

林清浅:“嗯。”

温清泽被敬汀扶着,坐在塌沿边,伸出手。

林清浅伸出手,给他诊脉。

许久,林清浅收手。

林清浅淡淡道:“按照时日,你的腿应该大已无碍,不过还需注意,若每日按时服药,你的旧疾也可以暂压。”

温清泽收回手,“嗯”了一声。

沉寂片刻。

“我找到了能彻底治疗你旧疾的方子。”林清浅忽然出声。

温清泽眼睛一亮,闪过惊喜。

他已经被这个定时炸弹折磨死了!

林清浅:“不过表兄,你至少还需等我几日,有些草药生在深山老林,不过表兄安心,我定很快寻到。”

心凉了半截。

所以我最少还得忍受半月?

温清泽心里有些崩溃,面上却仍旧装作一副淡定模样:“嗯。”

王珞樰:“老爷,妾已查过,近日观雪茶楼的西域茶叶都要经过李家之手。”

温志瑜:“李家家大业大,其家主又是将军,比起木家,却是难以搞垮,不过若是从西域茶叶那边搞起,应该是简单得多。”

王珞樰理解了他的意思,反驳道:“老爷,不妥,李家善经商,若在西域茶叶动手脚,不一定能成功,相反,圣上还会以为是西域茶叶的问题。”

温志瑜蹙眉:“哦?那二姨娘觉得该如何?”

王珞樰眼下一沉,嘴角露出一丝邪笑:“海上出事固然常见,我要的便是这李家人出海后,有去无回。”

温志瑜:“细说。”

王珞樰:“老爷,妾已经买通了西靖水匪,他们保证,定能让此次李家出海的人有去无回。”

说罢,她眼中划过狠恶。

温志瑜笑了起来:“西靖水匪是蒙兰人,圣上管不到那边,二姨娘当真是聪慧。”

王珞樰:“老爷谬赞了。”

安静许久。

温志瑜淡淡开口:“蒙兰已经同意了合盟。”

王珞樰:“他们提的什么要求?”

温志瑜面上冷淡:“他们要李长青那颗项上人头来下酒,还有李家那位小姐和亲。”

王珞樰笑着:“海/难/抢/劫,再加上李长青这家主一死,李家差不多就完了。”

她端起茶盏。

温志瑜也同样端起茶盏。

两人以茶代酒,茶盏相碰,发出脆响,两人皆是各自饮了一口,面上带着笑。

奚仓,码头。

风卷残云,一眼望去,海天一色,大大小小的船只数不尽,货物被搬上船,被搬下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噪杂不已,很是热闹。

“二哥,你这几日都出海送了好几次货了,这次什么时候回来啊?”李妙鸾蹦蹦跳跳的问着身边的黄衫男子。

黄衫男子生得英气,笑时却又是温柔似水,眸中似乎盛满星河。

李归卓无奈的笑着摸了摸李妙鸾的头:“阿鸾放心,二哥送完这次货回来给你带桂花糕,可好?”

李妙鸾看着很高兴,那双杏眼闪闪发光:“二哥可要说话算话。”

李归卓笑道:“二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说着,他们已经走到码头,李归卓正准备上船。

李妙鸾:“等等!”

“怎么了?”李归卓转身,笑着看着李妙鸾。

李妙鸾从袖中拿出一个平安符,她跑过来塞到李归卓的手中:“二哥,这是阿鸾给你求的平安符!”

李归卓笑着摇了摇头,摸了摸李妙鸾的头:“每次出海都要送上一个,就这么怕你二哥我死在海上啊!”

李妙鸾嘟了嘟嘴:“这符可灵了!桂花糕!二哥回来可不许忘!”

李归卓笑着:“不忘不忘,肯定不能忘!”

李归卓上了船,李妙鸾站在原地,船开始徐徐行使,向远方而去。

李妙鸾招了招手,大喊:“二哥,你可要早日回来!”

李归卓的声音被海水卷来,带着回音,虽然微弱,却清晰传入李妙鸾耳中:“一定!”

“公子,你可就惯着小姐吧。”李归卓身边侍卫调侃道。

李归卓笑着:“不惯阿鸾惯谁,总不能是李长青那货吧。”

“公子,你也不怕我们回去告诉家主!”

李归卓脸上带着威胁,看向说话的那个人:“你敢!”

对方则是做了个鬼脸。

“哈哈哈……”船上看见的人都笑了起来。

李归卓也不恼,他和他们一起笑着,船上笑声维持了好久,好不快活。

他为人向来洒脱,与侍卫和船上的人打成了一片。

“公子,这是老爷派人送来的。”身边侍卫楚宸手上拿着很多宣纸,有些战栗的将这些宣纸放在了桌案上。

即墨瑾舟正聚精会神的下棋,闻言起身走到桌案前,看着那一沓宣纸。

他伸出手,翻了翻。

果不其然,都是些富贵家的女子画像,他停下动作,语气寒冷,不容反驳:“送回去。”

楚宸:“可是老爷说,公子您必须选一个。”

即墨瑾舟:“不选,送回去。”

楚宸拿起桌案上一沓的宣纸,却是站着没动静。

即墨瑾舟蹙眉:“你还站着做甚?”

楚宸看向即墨瑾舟:“公子,您真不选一个吗?老爷说……”

“闭嘴!”即墨瑾舟蹙眉,打断他,冷言冷语:“送回去。”

楚宸见自家公子如此,也不再说什么了,叹了口气,拿着那一叠宣纸走出门。

即墨瑾舟看了看桌上未解开的棋局,他收好棋子,然后去了后院,前几日,狸猫生了小猫,他还未曾来看过。

刚入后院,就听见几声微弱细小的喵叫,他快速走到声源处。

母猫下躺着好几只睡着的小猫,公猫趴着睡着了,与母猫贴的很近,还有一只小猫趴在了它的身上。

一家人……

不对。

一家猫看起来温馨极了。

即墨瑾舟蹲下身,默默看着这一家人,庭院中种了一颗很大的梧桐树。

即墨瑾舟看着这一家人许久,他伸手摸了摸几只小猫的头顶,随后站起身,跃上树。

他从袖中拿出玉箫,放在嘴边。

婉转动听的箫声在庭中回荡,狸猫一家睡的安稳,日破层云,翠竹高树,在一方天地,即墨瑾舟有一种在山野隐居的错觉。

玉箫吹奏的曲子很快到了高潮,此一方天地,唯剩狸猫与翠竹,闲人与玉箫。

可这里该是缺了什么……

即墨瑾舟气息不稳,曲子的旋律乱了,心中和脑海无不被一位墨蓝衣袍的男子占据。

少了他啊……

许久,他没有再吹下去,放下玉箫,手中拿着玉箫,他坐在树上,深邃的眼眸看着远处,这里是繁华的陵竹城,人间红尘,而远处,有翠竹,有溪水,有鸟雀……

他是从风雪中走出来的人,世人说他无情无心,可他看的见繁华,虽更贪念那溪石山野。

“啊嘁!”温清泽捂着鼻子,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谁想我?

“少爷,可有哪里不舒服?”敬汀听见他打喷嚏的声音,连忙倒了杯热茶,递了过来。

温清泽接过热茶,一脸无所谓的笑道:“没事,你别太担心。”

说罢,他饮下热茶。

敬汀却是有些担忧:“少爷,真的没有哪处不舒服吗?”

温清泽调侃:“这大夏天的,难不成你还担心我得风寒啊。”

他想了想,看着敬汀一脸担忧,笑着:“说不定是哪位小姐诗会那天见了我,现在孤守闺房想我呢。”

敬汀一愣,他发现现在的少爷比起之前大有不同,变了很多,话多了很多,都喜欢调侃人了,但也说不上变了,因为很久很久以前的少爷,就是这样,不过自从病了以后,少爷连自己喜欢吃什么都没有表现过,也不爱说话了,身上老是弥漫着些淡淡的死气。

敬汀半信半疑:“少爷,你真的不要让林小姐看看吗?”

温清泽不明白他在担心个什么劲:“不用,别太担心了。”

看着温清泽,敬汀叹息一声,看着如今的少爷,不知该欣喜还是该心疼。

有明月清风,翩翩公子之风。

却还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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