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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庙堂之高(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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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红儿没忍住看了孟玺一眼,眼睛一转,很刻意地清了清嗓,

“哎呀,你们想,剑尊平时对谁都冷冰冰的,一见这姑娘,又是扶起来,又要送回家,我们哪有这样的待遇啊。恐怕……”

孟玺很不解地问:“恐怕什么?”

“这你还不懂吗?”庄红儿笑了下,“对这姑娘有意思呗。”

孟玺眉头不自觉皱起:“可是……”

“可是什么?”庄红儿挤眉弄眼。

“可是我小师叔之前对我也很好。”孟玺替孟砚青解释道。

“你也说了是之前。”庄红儿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再说你是孟砚青小师侄,他照顾你也是应该的,真要喜欢谁结婚生子,还不是得找个女人。”

孟玺张了张嘴,一时心神巨震,有些说不出话来,“可是……可是我小师叔要飞升的,怎么能谈情说爱?”

“你先别管那些事,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见过孟砚青之前对谁这么好吗?”

孟玺说不出话来,看着孟砚青的背影,说不出来什么心情。

庄红儿目的达到,捂唇一笑,跟上去了。

几人跟着梁柚的脚步,七扭八拐来到一条小巷里,梁柚姑娘停在一道破旧的木门前,声若蚊蝇:“这便是我家了。”

逼仄的巷道容不得三个人并肩,青石板上长满绿色苔藓,邻居人家蹲了几个大婶,见梁柚身后跟着他们一行人,脸色愈发怪异。

孟砚青颔首,“姑娘不请我们进门坐坐?”

梁柚捏紧门把:“家里娘亲不喜外人作客,且家中破旧,公子们怕是会笑话。”

朱安挑眉道:“无事,姑娘不必介怀,我们将安安全全姑娘送回家,这才放心不是?”

梁柚犹豫片刻,“好,那公子们随我进来吧。”

走进破旧的木门,是一方庭院,院子不大,角落里堆放不少杂物,地上黑黑红红一片,像是干涸的血迹。

朱安沉吟道:“姑娘,这地上是……?”

梁柚捏紧白色的裙角,沉声道:“父亲原是屠夫,有时宰杀牲畜,粘上些血。”

“原来如此。”

孟玺在庭院里略扫了下,眼尖地看到角落里有一方木牌,被清扫得极为干净,和这破旧的院落简直像是两个世界。

木牌下插了三根香,像是在供奉什么东西。

听到他们在院中的谈话声,一个妇人风风火火推门而出,见到他们怒骂道:“什么人?都滚出我家!”

妇人嗓门洪亮,三角眼薄嘴唇,一副尖酸刻薄的面相,伸出手指戳着梁柚的鼻子骂:“你个小贱人!你爹才刚死,你就带男人回来了?你那亲事才刚黄!肚子里还有那男人的种呢,不去央求那户人家娶你过门,跑出去找男人了!真是贱种!跟你娘一个德行!”

闻言,众人的视线不自觉移到梁柚那尚为平坦的小腹上。

孟玺眉头微皱,出声道:“夫人说话怎的这样刻薄?梁柚也是受害者,她……”

“你是个什么东西?!”梁夫人走下台阶,对着孟玺喷吐沫星子:“你也配教我做事?你看上这小贱蹄子了是吧,一个肚子怀别的男人种的女人,你也敢娶进门?”

孟玺往后躲了下,被孟砚青拉到身后。

朱安上前两步,打量几眼梁夫人,他对这种不讲理的泼妇人很是了解,从衣袖里掏出一锭银子,扬声道:“我们不过来这里喝口茶,夫人应该会好好招待我们吧。”

梁夫人一见到那银子眼睛就直了,骂骂咧咧从朱安手里抢过那锭银子,瞪他们几眼,“进来吧。”

又白了梁柚一眼,“贱人。”

说罢便进屋去了,屋里还有个老妇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苍老,可一见梁夫人进去两道声音便开始对骂。

梁柚脸色发白,捏着裙角颇为不知所措,要哭不哭的模样让人心生怜爱,“公子们破费了,我给你们煮茶。”

说罢便掩面跑到屋里去,看样子是去厨房了。几人在周围扫了眼,落座在茶桌旁。

孟玺偷偷摸摸看了几眼孟砚青的表情,男人面色平静,若有所思地在庭院里扫了一圈,视线停留在角落的木牌上顿了顿,移开眼神,正好和鬼鬼祟祟的孟玺对视。

孟玺一惊,呆在原地。

孟砚青定了两秒便移开视线,仿佛根本不在乎。

一种说不上来的落寞席卷他的内心。

不一会儿,梁柚拎着壶茶出来,勉强对他们一笑,眼角发红,看样子是哭过了。

他们落座在一张摇摇欲坠的破桌子旁,瓷杯边缘还破着口。安斓大少爷往常哪受过这种穷,当即心酸得茶都咽不下去,或者说茶水本身就难以下咽。

他看向孟玺,孟玺倒是接受良好,一口一口喝着茶,也没在意瓷杯缺口就要划到他的嘴,皱着眉吐出一口茶渣,继续吸溜吸溜地喝。

半道伸出一只手。孟砚青越过桌子将孟玺手中的茶杯夺下来,放在自己旁边,不许他喝了。

孟玺抬起头,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旁边落下一道黑影——梁柚来了。

孟砚青眼神落在她身上,问道,“姑娘,我看角落里有一方木牌,是供奉哪一位神仙啊?”

梁柚明显地一顿,迟疑道:“是我弟弟……我七年前得瘟疫死了。之后家里就一直供奉着他的木牌。”

“这……”安斓觉得这事情说不出的怪异,“你弟弟死了,家里一直供奉他的木牌?”

“是。”梁柚说道,“娘亲……很疼他。”

孟玺看了里屋一眼,问道:“姑娘家里都有谁啊?”

“家里……前些日子,父亲去世,家里唯剩娘亲和奶奶在,奶奶重病卧床,平日里不出门见人。”

“原来如此。”孟玺回答道。说话间,他注意到梁柚的眼神频频往孟砚青那边瞟。其实是很正常的事,孟砚青长相英俊,气质超然,被姑娘喜爱艳羡也不意外,但不知为何,孟玺就是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孟砚青似乎注意到梁柚的视线,回望过去,两人目光相触,梁柚瑟缩了一下,脸颊有些红。

孟玺眉头皱起,站起身,道:“太打扰梁姑娘了,我们走吧。”

朱安愣了下,他坐得离孟玺近,低声问:“怎么了祖宗?好不容易进来的,怎么就要走了。”

孟玺抿了抿唇,意识到确实不好,捏了下桌角,又坐下来。

梁柚忙站起身,嗫喏道:“不打扰的……”

“无事。”孟砚青淡淡瞥了孟玺一眼,“我们还未歇息够,还要再耽误姑娘一会儿。”

孟玺看向孟砚青,眼神里带着疑惑和不解。孟砚青什么时候这样对待过他?孟砚青他……

从前是百依百顺,现在是爱搭不理,如此大的落差让孟玺喘不过来气,有些委屈地一言不发,低头盯着眼前那一小块地方。

哦对了,他还没有茶水可喝,被孟砚青拿走了。

庄红儿“啧啧”两声,颇有兴趣地看着他们,托着下巴看得开心,继续他拱火的发言:“哎呀,剑尊对梁姑娘真好,我认识他这么久,头一回见他对人这样包容,语气这样随和。”

孟砚青瞥了他一眼,庄红儿身子一缩,不敢说话了。

梁柚闻言很明显地愣了下,不可思议地握了下茶杯,抬头偷偷摸摸看了眼孟砚青。

“走吧。”

孟砚青却忽然站起身,“叨扰姑娘这么久,该离开了,姑娘好好休息。”

梁柚忽的有些失望,“好……公子慢走。”

回去的路上,孟玺的表情始终有些落寞,安斓觉得自己知道为什么,但又不敢问,又看了眼孟砚青,那人始终冷冰冰的,看不出情绪,只是眼睛没像平时那样围着孟玺转。

回到客栈,孟玺又去敲孟砚青的门,孟砚青没赶他出去,但也没多热络。

淡淡道一句“进来吧”,好生敷衍,孟玺听起来格外刺耳。

孟玺一直积压的情绪终于爆发了,他回到自己屋里,重重关上门,冷着脸坐在茶桌旁。

他孟砚青是死人吗?冷冰冰的跟个人形木头一样,说话不搭理,哄他开心也不行,他是欠那男人什么吗?

对人家小姑娘话就多起来了……庄红儿白日说的话又闯进他脑海里,气得孟玺心肝疼。

孟砚青爱喜欢谁就喜欢谁,这辈子都别飞升了,跟那姑娘过一辈子不是正好吗?

孟玺越想越气,又想到刚来时做的那个梦,梦里他拜孟砚青所赐,落了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死就死吧,孟玺正在气头上,忍不住想,孟砚青最好一把剑捅了他,他做鬼也让孟砚青这辈子不能安生。

孟玺躺在床上,忽然想起肩头还有孟砚青那狗男人留下的摄魂符,他瞬间起身,敲开安斓的房门。

安斓奇怪道:“怎么了小玺?”

孟玺气势汹汹进门坐下,跟安斓道:“我要将这死符咒解开。”

安斓关上门,“这我可做不到,这是摄魂符啊,种在你魂魄里的,我什么修为,孟砚青什么修为?我能将这玩意解了?你太高看我了。”

孟玺冷声道:“大不了我将左肩砍了。”

安斓给吓了一跳,“这说的什么话?别冲动啊。”

他转念一想,“你和剑尊吵架了?”

“没吵架。”孟玺道:“什么剑尊,什么师叔,我压根不稀罕。”

安斓忙劝道:“你砍了也没用啊,这咒法是种进灵魂里的,你砍半个身子也没用。”

“那怎么办?”孟玺气道,“他凭什么看着我?监控我?”

“别别别生气啊。”安斓想了想,“要不我找个时间,你们凑到一起,好好说清楚?”

孟玺冷声道:“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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