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恍惚而过,幸星从没觉得哪周过得如这周一般快,就上了三天课,还分出两天处理自己的流言蜚语。
幸星心累!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她直接睡到日上三竿。
要不是因为肚子咕咕叫,她才懒得起床。
幸星揉揉头发找来拖鞋穿上,她伸伸懒腰,走进卫生间简单地洗漱了一番。
昨晚吃剩的残羹冷炙还留在桌上,幸星捡起一块烤豆腐塞进嘴里,才吃一口她便“呸呸”地吐到垃圾桶中。
“什么怪味,真难吃。”幸星把桌上的垃圾收拾掉,她走到厨房打开冰箱。
除了几瓶汽水,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幸星这才想起来,上周末她会在青港就是因为她要去超市囤物资。
谁知游戏通知那么不凑巧的在路上响起,她为了不浪费这个机会,特意躲到周末无人上班的青港,本以为就几个小时,谁知耽误了那么久。
幸星抓起手机,打开外卖软件,准备先解决掉午餐,再去超市采购。
不料,微信电话界面突然覆盖点餐界面,幸星看到备注的图案接起电话:“喂?”
陆泊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起了?”
“对啊!被饿醒了。”幸星伸了个懒腰走到阳台,随口道,“你知不知道,你这通电话直接打断了我点饭,我要是饿晕在家,你得负全责。”
陆泊舟轻笑一声:“好吧。”
他像是真在想负责方式,半天都没讲话。
幸星刚想说开玩笑的,就听陆泊舟说:“我现在在你家附近的饭店谈事,如果你还没有饿得走不动路,那就过来。”
“陆泊舟,你是什么大善人!把地址发我。”
挂了电话,幸星走回卧室,从衣柜找出衣服换上。
周六休息日,逛街的人很多,陆泊舟发的地点是她家附近商场旁边的一家观景餐厅。
幸星刚到,接待的侍应生迎上前:“女士,请问有预约吗?”
幸星摇头:“我和五号桌一起的。”
侍应生一愣,略带疏离的笑容忽然真诚了不少:“您随我来。”
七绕八拐,幸星终于在一个靠窗的位置见到陆泊舟。
幸星把包扔到旁边的座位在陆泊舟对面坐下,等点完菜她才调侃道:“有钱就是好,即使吃一顿随便的午饭,也要找个观景餐厅。”
陆泊舟瞥了她一眼,将刚倒好的柠檬水推到她面前。
“等等,你为什么喝茶,而我只能喝杯柠檬水?”幸星盯着陆泊舟手中的浓茶。
陆泊舟了解幸星,他知道她刚刚一定遇见了什么让她不愉快的事,所以才会在一个小饮品上找茬。
他说:“贫血的人不能喝茶。”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果然,幸星听完他的话,没再揪着这事不放。
侍应生很快将饭菜端上来。
饿了一个上午,幸星早就前胸贴着后背了,此时眼中只剩下饭菜,她埋着头疯狂进食,与餐厅中那些慢条斯理优雅进食的女士完全不同。
陆泊舟始终没有拿起筷子,他端着浓茶放在嘴边,就那么看着幸星吃饭。
幸星吃得过于投入,以至于陆泊舟跟她说去个洗手间,她也只是点头,连句话都没给。
几分钟后,幸星终于吃完了,她等了一会,陆泊舟还是没回。
她拿起手机,翻找到与陆泊舟的聊天框,才在对话栏上打出两个字,陆泊舟就回到了座位。
幸星放下手机:“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有个小男孩要上卫生间,他妈妈拜托我领他去,耽误了点时间。”陆泊舟坐下跟幸星解释道。
然而他说了好一会儿,幸星都没给他反应,他不由看向她。
只见她盯着他来时的方向不曾移眼。
陆泊舟回头也看向身后。
那个找他帮忙的母亲正在帮小男孩整理衣服。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目光过于灼热,女人也发现了他们。
只是在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女人精致的面容瞬间变了颜色。
她怒瞪着这边,领着男孩大步朝这边走。
陆泊舟还没搞清楚情况,就听她操着尖细的嗓音说:“你怎么会在这,不会是查到老幸在这,特意过来找他要钱的吧。”
幸星细眉紧蹙,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我为什么会在这,不关你事。你也别天天疑神疑鬼,我对幸华明的行踪并不感兴趣。”
“呵,谁信。”女人鄙夷地瞅了眼幸星身上的衣服,“就你那个妈,会花钱让你来这种地方吃饭。”
说到这她似才发现幸星对面坐的陆泊舟,她莞尔一笑:“小伙子,没想到在这碰到你,刚才谢谢你啊。”
随后她又十分惊讶地指着幸星问陆泊舟:“你和她一起的?”
陆泊舟没有吭声,静静看着她如何表演。
女人仿佛幸星不存在一般,俯身低语:“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劝你一句,管好自己的钱包,别到时被人骗了,还要帮她数钱。”
女人看似在讲悄悄话,实则声音大得隔壁邻座都能听见。
幸星双手环胸,再次感叹,幸华明的眼光可真不行,两任妻子都透露着让人厌烦的气息。
不等幸星说话,陆泊舟举起手打断女人喋喋不休的讲话。
女人一愣,不知道陆泊舟什么意思。
就在此时,经理从后方一路小跑过来,经过女人时带起一阵风。他笑吟吟地看着陆泊舟问:“陆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陆泊舟指指面前的女人:“对于打扰别人用餐的行为,你们餐厅现在允许?”
面对陆泊舟的反问,经理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一直保持微笑:“请给我们点时间,这件事我们一定会给您个交代。”
“走吧。”陆泊舟起身拿起幸星放在一旁的包,牵着幸星往外走,路过那女人时还不忘撂下一句话,“交什么样的朋友是我的自由,用不着别人指点。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真怕有一天你的孩子也像你一样不分场合的到处骂街。”
女人没想到陆泊舟会是这种反应,她低头看着个头只到自己大腿的小男孩,终是忍下,没有跟上去理论。
不光那女人没想到,就连幸星都没想到陆泊舟会这样维护她,她原以为他会把这当成一出好戏,之后再时不时拿出嘲笑她。
离开餐厅,陆泊舟还是没有放开手。
幸星转动手腕,挣脱陆泊舟温暖有力的手掌。
陆泊舟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没什么话想问我吗?”幸星视线落在商场前来来往往的人身上。
“没有。”陆泊舟转身,眼睛始终盯着幸星无神的双目,“你若想说一定会说,你要不想说,我也不会深挖。这本来就是我俩一开始默认的相处方式。”
幸星收回目光,她望着陆泊舟半天才玩笑般地开口:“陆泊舟你这样,真不怕有一天我会喜欢上你?”
“为什么是喜欢,而不是爱?”陆泊舟没有回答幸星的问题,转而问了一个他感兴趣的问题。
幸星耸耸肩,状似无意地说:“爱太沉重,我怕我会万劫不复。”
他们没再就这个问题进行讨论。
听幸星说要去超市囤货,陆泊舟也跟着去了。
幸星疑惑:“你不是还有事情要谈吗?没必要跟着我,我没那么脆弱。”
“已经结束了。”陆泊舟别过头,“反正还有时间。”
既然陆泊舟要来当这个免费劳动力,幸星才不想阻止呢。
因为有陆泊舟在,幸星敞开了买,见到想吃的就拿,完全不担心拿不回家。
两人在超市磨了足足一个小时才悠哉悠哉地往家走。
这是陆泊舟第二次来幸星家,第一次还是因为帮她修理游戏接口设备。
与上次不同,这次她家略显……凌乱。
幸星扶额,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沙发,把沙发上散落的衣服聚到一起抱进卧室。
陆泊舟无奈摇头,用脚拨开门口的鞋,拎着大包小包走进厨房。
等幸星全都收拾完,她慢悠悠地走到厨房,倚着门框看着里面正在往冰箱放东西的陆泊舟说:“这次只是例外,我家平常还是很整洁的。”
陆泊舟显然不信,他嘴角挂着笑,也不理幸星,自顾自地把蔬菜放进冰箱。
收拾完买来的东西,陆泊舟并没有离开,而是问幸星要来了笔记本处理自己未完成的事。
幸星闲着无聊,她抱着手机坐在陆泊舟旁看游戏直播回放。
她插上耳机点开倍速,将五个小时的回放看完。等再关注到陆泊舟时,他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幸星小心翼翼地把茶几上的笔记本合上,转而进卧室取了薄毛毯盖在他身上。
她看着他眼下浅浅的黑印摇头,怪不得要喝浓茶。也不知道除了学习还有什么值得他这般辛苦。
当然这只是幸星心中的疑问,她不会去问陆泊舟,就像陆泊舟也没问她今天在餐厅遇见的那女人是怎么回事。
幸星想着想着便也沉沉入睡。
与中午不同,她是被一阵饭香叫醒。
幸星睁开眼,发现自己脱了鞋正横躺在沙发上,身上还盖着她拿给陆泊舟的薄毯。
她揉揉酸痛的颈椎,拖着鞋慢慢靠近厨房。
“醒了?”陆泊舟身上系着小一号的围裙,如误穿小孩衣服的大人,他侧头看了眼幸星,“饭菜好了,快去洗手吃饭。”
幸星被他的模样逗笑,在陆泊舟第三次眼风扫来之前,她快速冲进卫生间清洗了一番。
离开卫生间时,陆泊舟已经把饭菜端了上来。
幸星寻了个位置坐下,为两人摆好餐具。别说,陆泊舟虽然是个大少爷,但这做饭的手艺却不差。心像被电流击中,酥酥麻麻的。
她已经有些忘记家的感觉了,今天陆泊舟的一顿饭又将她扯回到了童年天真烂漫的时光。
幸星埋头扒着饭,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开口:“今天遇到的那女人是我爸二婚的老婆,那个小男孩是他俩的孩子。”
陆泊舟放下筷子认真听她讲话。
“以前我家过得并不富裕,我母亲受不了那种苦日子,提出了离婚。当时我还小,法院权衡后将我判给了我母亲,其实她也不是很想要我。没了我们,幸华明也没啥顾忌,他直接辞去当前的工作,离开这座城市。”
幸星像在回忆,手中的筷子不断戳着碗里的米饭:“后来李丽再婚,幸华明也在我初三那年回到这座城市,只不过他发达了,再也不是那个人人看不起的穷小子了,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赵娜娜,也就是今天在餐厅见到的那个女人。”
对比幸星现在过的日子,陆泊舟仿佛已经看见了故事接下来的走向。
“李丽现任丈夫本来就嫌弃我是个拖油瓶,在他母亲的怂恿下,他让李丽去问幸华明要我的赡养费。一开始幸华明还挺大方的,后来他们把他当成ATM机,动不动就打着我的名义去问他要钱。”想起李丽丈夫那一家,幸星露出讥笑。
“后来赵娜娜发现了,她找到了我初中的学校,当着放学来往的学生,辱骂我,那时我才知道有这么回事。”幸星扔下筷子,转头看向窗外,“她的态度极差,我很生气,没有否认,还告诉她这是幸华明欠我的。我与幸华明那么久没见,再深的感情也会淡,更何况还有那一大家子在中间搞鬼。”
那女人陆泊舟今天见过,他无法想象初中的幸星面对一个陌生女人劈头盖脸的谩骂,心中会是什么感觉。
“我找李丽闹过,但她打了我一顿,也找过幸华明,但他嫌弃的眼神狠狠伤害到了我。这种鸡飞蛋打的日子终于在去年,高三开学不久结束了。因为我十八了,幸华明不会再给李丽钱了。因此我也被塞了两千块钱,赶出了她家。”
陆泊舟想起第一次与幸星在游戏里见面,她对通关游戏的执着和疯劲是他从未见过的,现在想来也说得通,两千块只够她交这个房子的房费吧,她必须通关拿到游戏测试的钱。
在幸星说完最后一句话,屋内安静下来。
幸星在学校总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传闻,但校霸核心不变。陆泊舟何曾见过这般落寞的幸星。
此刻他真的有种她变成了宇宙中一颗孤独的星星。
夕阳渐渐下落,幸星身上的孤独感被她掩藏,她用口哨把他叫醒:“不是吧,我艺术加工后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