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考了两天,他们终于解放了。
不过不是放松,他们可放松不得,只是暂时不用考试了。
周二,下午放学。
江肆时回了班里,今天考完试放学比较晚了,他就不想出去吃了,打算吃食堂。
林且刚走进来,看见江肆时,放好东西后,还顺带问了句:“同桌,去吃食堂吗?”
“行啊,我正愁没人陪我一起去呢。”江肆时说。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没看见宋持。
江同学在心里纳闷:怎么不在呢,还想找他一起去的,不在就算了吧。
“走啊,看什么呢?”林且见他看向别处,就问了句,而后又想起来什么,便说:“噢,你找宋持吗?他不在,刚刚一放学就走了,我刚好看见了,他应该是要回家吧。”
“哦,这样啊,那我们走吧。”心思被别人猜出来了,江肆时说话时都带了一点儿悻悻然。
到食堂打了饭之后,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
一向多话讲的江肆时今天居然没讲话了,林且狐疑地看了他几眼,犹疑道:“同桌,你怎么不讲话了?你平时不是……”
“食不言,寝不语。”
林且:“……”
林且心说:我话都没说完,你就给我甩这六个字出来,我请问你是什么意思呢?
“……”
林且朝他假笑,但还是问了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今天这么‘沉默’。”
江肆时瞪了他一眼,无语道:“有吗?我沉默?”
林且心说:是的,这不都摆在脸上了吗?
“……”
林且接着往下猜:“你……没考好?”
江肆时:“没。”
林且:“那你怎么了?一整天都不说几句话。”
江肆时的声音变低,听起来有种闷闷不乐的感觉:“没怎么呀,我也不知道。”
他就是莫名的心情不好,但又不是想发脾气的那种。
林且:“行吧,那你还是赶紧把状态调整回来,你这一天天的我可受不了,你快还我的开朗大男孩。”
江肆时忍不住笑起来:“这么形容谁呢你?你找揍吗?”
林且欠欠地补了句:“不行,同桌你怎么能打我。”
江肆时又无奈地笑了笑。
林且跟他认识挺久了的,小学到现在一直都是同一个班。
江肆时都有点怀疑,自己的所有小心思在他面前是不是都特别明显。
估计是。
“……”
两人吃完饭后,直接就回了班里。
七班挺吵的,但是又不是乱哄哄的那种吵,一堆人在一边对答案,另一堆人在一边背书,其中比较突出的就是大黑。
大黑这个外号很多人很早就开始叫了,大多都是认识了几年的同学,不过现在几乎全班都叫他这个,大黑也不介意。
大黑也是七班的尖子,还是有能力一争年级第一的那种。
他比较突出的点在哪里呢?也就是读书的时候特别大声,还很认真,别人根本干扰不了他,叫他他都不应。
每天固定时间固定地点就开始背单词,班上的同学几乎都习惯了。
江肆时刚走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宋持。
他还没走过去,一直在旁边跟别人聊天的陈三就看见了他,就来了句:“诶,江哥,考得怎么样?有没有信心拿标兵。”
江肆时抬眼,皮笑肉不笑地说:“标兵拿不了,年级前九百倒是可以。”
陈三:“……”
全年级总共才九百多个人……
“……”
你别太离谱了。
“……”
而后,江肆时也不跟他们继续开玩笑了,径直走到自己座位旁,一坐下就问宋持:“宋持,你考得怎么样?是不是挺简单的?”
“基础题是都挺简单的,”宋持说,“你呢?你怎么样?”
“我还好,”江肆时干笑了一声,说:“你是不知道,我的成绩都是起起伏伏的,比如上次考进了前一百,下次就能掉到三百多,我估计是一次好一次不好轮着来的吧。”
宋持:“你这是想随机吓死一个路过的老师吗?”
江肆时:“……”
对,主打的就是一个随机吓死一个路过的老师。
“……”
江肆时:“不过也没什么,我就算掉也不会掉得那么厉害,除非是我状态不在线。”
宋持:“……”
班里一堆人围在班长的座位附近,似是在讨论什么。
江肆时犹疑道:“干嘛呢他们?”
“我过去看看。”
江肆时走过去,问了句:“看什么呢?”
班长回了他一句:“过两个星期有个知识竞赛,每个班都要四个人参加。”
知识竞赛?
算了,他不感兴趣。
“……”
江肆时:“噢,没事,我就过来看看。”
班长:“你参加吗?报了名就可以加德育分的。”
江肆时:“算了,班长,我没兴趣参加这个,你找别人吧。”
班长:“好吧。”
见他过去没多久又回来了,宋持便问了句:“那边干嘛呢?”
“也没什么,”江肆时坐下,说:“就一个知识竞赛。”
宋持:“哦。”
看来他也不感兴趣。
“……”
周三。
上午九点半。
“哎,同桌,你猜我刚刚在办公室听到什么了?”林且从门口进来,冲着江肆时就兴致勃勃地说:“一个重磅消息哦。”
刚一下课,林且就被叫去了办公室,去了不久就回来了,他现在这副表情就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肯定是他刚刚在办公室偷听到什么了。
“……”
“什么?”江肆时挑眉,非常配合地猜了句:“不会是哪个班的谁谁谁谈恋爱被贾主任抓到了吧。”
“哎呀不是,”林且笑嘻嘻的,说:“我刚被数学老师叫过去的时候,听到贾主任跟班主任说,我们班下午第四节不用体训了,去听禁毒讲座。”
江肆时:“真的啊?”
林且:“肯定是真的啊,贾主任都发话了。”
“不过,怎么不是八班去啊?八班不是跟我们班一样都是尖子班吗?”旁边一个男生听到他们的对话,好奇地问了句。
林且笑了一声,说:“肯定是贾主任比较偏爱我们班。”
旁边几人被他的话逗笑,有人又接了句:“本来就是我们班的成绩更好一点吧,年级前三都在我们班,所以不是贾主任偏不偏爱的问题,七班实至名归。”
“倒也是。”
“……”
这时候,彭老师突然从门口进来,看到几个人堵在这里,就说:“干嘛呢?怎么都堵在这里啊?”
有人趁机问了句:“老师,我们下午是不是要去听禁毒讲座啊?”
彭老师:“又被你们知道了,怎么你们消息比我还快啊。”
旁边几个目睹全程的同学没出声,只是笑了笑。
彭老师走带讲台上,说:“下午呢,我们班要去听禁毒讲座,就在对面科学楼一楼的会议室,第三节课一下课就过去,不用体训,每个人要准备好本子和笔,不要空手去啊。”
“好的老师。”
“收到老师。”
“OK,爽了不用体训。”
“八班是不是要嫉妒死了,哈哈。”
一群人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彭老师说完就出去了。
下午。
第三节课上完,七班就直接去了对面科学楼的会议室。
刚进会议室,他们就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话筒前和贾主任说话,他就是这次禁毒讲座宣讲员。
江肆时走到中间几排找了个位置坐下,又看见宋持进来,就朝他招手:“宋持,这里。”
宋持走了过来,在他旁边坐下,问道:“我还以为你会挑最后一排坐。”
江肆时笑了一声,说:“我没那么傻,要是直接坐最后一排,肯定要被老师点名的,说不定还会被抓到最前面,所以中间最安全。”
等所有人都到齐了,讲座开始,话筒前的那个男人自我介绍了一下,他们才知道,原来他以前也是仙鹤中学的学生。
他初中是在一中读的,不过后来考上了另外一所重点高中,现在是省内某个法院的法官。
这次禁毒讲座主要讲的是关于青少年吸食依托咪酯和各种电子烟的问题。
正式进入话题之前,宣讲员先是播放了一个短视频。
视频里,有许多青少年吸食依托咪酯的照片,以及吸食完后的各种后果。
视频播放完后,宣传员说:“同学们,你们看完这个视频后心里有没有什么感想呢?”
“我以前也是从仙中出来的,那时候我们班上有很多视频里的这种人,每天啊,一进班就躲在后阳台或者进厕所里抽烟,什么依托咪酯、电子烟之类的都有,老师也不管他,那些人整天就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要干什么。”
“那到现在,那些人怎么样了呢?我之前碰到我的一个老同学,他初中的时候跟我是一个班的,他跟我提起他们的时候,其中有几个人已经在坐牢了,当时就是连初中都没读完,直接就被抓到管护学校,到了法定年龄就去坐牢了,你们想想,被判了十几年或二十几年的,那出来以后还能做什么?”
“那还有一些人怎么样了呢?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已经领了枪子儿了,活了二十年都不到,人就这样没了,那这样的人生要来做什么呢?”
“同学们,我们要时刻谨记,毒品不能碰,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父母着想啊,他们把你生下来不是让你去违法犯罪的,你们也要为自己的未来想想,明明可以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为什么要去违法犯罪、坐上这条不法之路呢?这是非常不值当的。”
宣讲员又继续讲了几个关于依托咪酯的危害和其他有关禁毒的问题,讲座结束时,宣讲员还给每个人都送了一本笔记本。
“这本子不错啊,质量挺好的,比咱们学校发的好多了,估计是人家自己掏钱买的。”林且就坐在江肆时和宋持前面,他转身看向江肆时,拿着刚发的本子朝他晃了晃。
“还真是,质量挺好。”江肆时也发到了本子,打开来看了看。
他们出去时已经放学了,江肆时跟宋持准备回班里放了本子再出去吃。
科学楼靠近篮球场的地方有几层阶梯,江肆时刚走到阶梯边上,一个不小心脚底滑了一下,正要摔下去时,旁边有个人扶住了他的胳膊。
“小心点,又不看路啊。”
宋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江肆时下意识看向他,却突然跟他的目光对上了。
他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把身子站直了,说话时有些磕磕巴巴的:“啊,那个,不好意思,我……我没看见。”
宋持没注意到他说话时的紧张,随口应了句:“下次看着点儿,摔破相可就不好了。”
江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