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学长，我……我也回家了。”林且试探着说了句。

他们都走了，只剩下自己和江岫白。

“走什么？我买了票，咱们去看电影。”江岫白拉过他的手，说。

林且还想挣扎一下：“可是……你不是说大晚上的不要在……”

“我陪着你，就没事了。”江岫白握紧了他的手，又和他十指相扣。

“好吧……”林且只好道，心说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

电影院。

“要喝什么吗？”江岫白温声询问一旁的林且。

“可乐吧。”

“好。”

江岫白买了两杯可乐和一桶爆米花，而后牵着他往电影院的入口走。

这段时间来看电影的人挺多的，等候处有人看见两个男生牵手走在一起，不免议论。

江岫白不太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比较关心的还是林且会不会在意。

“林且。”进去之前，江岫白忽然在某处停了下来，斟酌着说：“有人在看我们。

“啊？”林且茫然了一下，而后下意识地往后看去，但是江岫白叫住了他。

“林且。”

“嗯，怎么了？”林且不明白他的意思。

江岫白没再说话，而是等着他表态。

“我们不走吗？”林且刚问了一句，才反应过来他一开始说的那句话。

“有人在看我们。”

他犹疑着，开口道：“学长？你很介意别人看我们？介意的话，其实……我们也可以不牵手的。”

“不是，我不介意，我是在问你。”江岫白说。

“没关系，我不在意这个。”林且抬眼看他，又说：“况且，就算我介意，别人也不会堵上他们的嘴，那还不如让他们说去好了。”

“嗯。”他轻笑，伸手摸他的头，说：“那走吧”

“好。”

-

江岫白选了一部恐怖题材的电影，他自己倒是不怕，但是林且看得过程中几乎都没睁眼。

“学长，我们下次能不能换一个题材的电影看啊？这种不好看。”林且咬了咬牙，闭着眼跟身旁的江岫白说。

“好，下次你来选。”江岫白笑了一声，拉过他的手。

“你很怕吗？”

“是……”

“早知道你怕鬼，我就不选这个了。”

“学长，你是故意的吗？”

林且睁眼看向他，磨了磨牙。

他自己都知道，江岫白很清楚他的各类爱好以及他本身的性格，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这些江岫白早就知道了。

结果他现在跟自己说是不知道他怕鬼，林且一点也不信。

“我看上次去玩密室逃脱的时候，你也不怎么怕，我还以为你已经对这些免疫了。”江岫白忍着没笑，解释道。

林且重新闭上眼，不想理他。

江岫时也怕鬼，但他属于那种又菜又爱玩的类型，然后又喜欢拉着自己一起，林且没办法，硬是被他拽着玩了很多恐怖的东西。

但不代表他就免疫了。

“你要是怕的哈，可以牵住我的手。”江岫白幽幽地说了句。

“我不要。”林且冷冷地拒绝他。

他就知道，江岫白打的是这个主意。

“你真的不睁眼么？”

“我不要。”他听着这声音都要怕死了，还睁眼干嘛？他又不是来找虐的！

而后，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林且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人轻轻地亲了一下。

他倏然睁开眼，看到江岫白朝他笑了笑，随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林且瞪着他，余光一瞥，银幕上的女鬼突然出来了，配角被抓住，发出凄惨的叫声，和她的笑声交杂着。

林且吓得肩膀一抖，心颤了一下，而后立马握紧了江岫白的手。

江岫白嘴角弯着，脸上有几分得意的笑容。

恶作剧得逞了。

等这一部分情节过去了，林且才敢睁开眼。

他咽了咽口水，磨牙道：“江岫白，你故意的。”

他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可见是有多生气了。

“我错了。”江岫白见好就收，敛了笑容，安抚道：“别怕，我不是在吗？”

“你在有个屁用。”林且骂了一句，心想以后他再也不看恐怖电影了。

“好了，别生气了，电影马上就结束了。”江岫白摸了摸他的脖颈。

“哼。”林且松开他的手，拒绝他碰自己。

-

临近过年的这段时间里，江肆时都没有和宋持再见面，就像最开始说好的那样，最多也只是打视频或者电话。

不过，江肆时还是会每天都给宋持发信息。

410：【哥哥，今天有想我吗？^_^】

宋宋：【有啊，特别想你^_^】

410：【不行，我还是觉得我更想你一点，特别特别想你（嘻嘻jpg.）】

他等着宋持回他，但宋持直接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

“哥哥。”

他喊人的时候总像是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宋持听到就忍不住嘴角弯了弯，应他：“嗯。”

“除夕夜那天有空吗？”江肆时问道。

“没空，怎么了？”宋持垂着眸，含笑道。

“那真是可惜了，我本来还想找哥哥约会的呢。”江肆时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天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不能跟你约会了。”

“什么事能比我还重要？”

“没，就是想约男朋友出来共度美好时光。”宋持轻笑。

“行吧。”江肆时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而后又道：“那你男朋友同意了。”

“好，那我等着。”

-

除夕夜的前几天，江肆时都在忙着陪江母置备年货，忙上忙下的。

闲暇之余他就和男朋友打电话，不过总是要避着江岫白。

偶尔江母会问起他在跟谁打电话，江肆时也毫不避讳地说是宋持。

江母有时候也会怀疑地问江肆时是不是谈恋爱了，怎么每次打完电话都那么开心，但一听是宋持，就又放下心来。

-

除夕夜当天。

宋持是在外婆家吃的年夜饭，除了他们几人，还有宋持上次在商场见到的那个男人。

此时他就在沙发一侧坐着，听着他们聊天。

他们老家也不在这边，但是宋父过年就打算留在这边，也不回去了。

宋父在饭桌上介绍了那个男人，他声称他是自己的伴侣，外婆没那么多偏见，也同意让他留下来吃饭。

宋持对于自己父亲为什么会有一个男性伴侣一点也不奇怪，他不说，宋持也不追问，尊重他的意愿。

宋父却听挺在意他的感受的，吃过饭后就拉着他到阳台谈心。

宋父：“小持，你会不会怪我……找了个……”

“不会。”宋持低声说道：“爸，我妈也走了这么多年了，您一直都没个伴，所以我不会反对，性别不是关键问题，我只希望有个人能陪着您就好。”

宋父苦笑道“好，你能理解我就好，我还怕这事儿会影响到你。”

“不会的。”宋持轻声说。

“爸，我之前就很想跟您说一件事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说。”宋持缓缓道。

他的家庭不带有世俗偏见，所以宋持也不想一直瞒着他们，索性今天就跟他出柜。

“什么？”

“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人。”

宋父松了口气，没听之前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他是男生。”

-

江肆时在宋持小区楼下等了一会儿，还没等到人，正准备给他打电话，余光就瞥见人来了。

“宋持！”

他跑过去，投入他的怀抱里。

“嗯，这么开心啊。”宋持笑了声，而后揽着他的腰，吻了下他的嘴角。

“嗯……等会儿再亲……”江肆时嘟囔了一句，而后道：“宋哥哥，你猜猜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新年礼物？”

宋持顿了一下，想了又想，还是猜不到，便开了句玩笑话：“你？”

“什么啊，你能不能认真点？”江肆时佯装生气，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花？”

“不是，再猜。”

“手套？”

“不对。”

“羽毛球拍？”

“还是不对。”

他又往后猜了几个，还是没猜对。

“那我真猜不到了啊，男朋友，你就告诉我行不行？”宋持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到底送的什么？你男朋友猜不到。”

“噔噔！”江肆时从身后拿出一个录音带，拿到他面前晃了晃，笑道：“宋持，你猜猜我录了什么？”

“你弹的吉他？”

“对啦。”

小区里路灯的灯光很微弱，再黑一点都能看不见人了。

而此刻江肆时的眸子亮亮的，似乎是有星光点缀，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怎么听这个录音？”宋持很轻地笑了下，而后问他。

“按这里就好了，可以充电的，能听很久。”江肆时指了指上面的几个按钮，而后逐一跟他讲解。

“嗯，懂了。”说着，宋持就要按下去。

“哎，先别听，你回去再听。”江肆时连忙拦住他，一脸神秘感：“我跟你说，我虽然就录了一首歌，但是也录了好久的，你回去再听能听得清楚一点。”

“我刚买到的时候还搞不懂这个录音带怎么用，研究了特别久，录的过程中也不太顺利，我哥看不下去了，但他又不帮忙，净在那儿骂我。”

“他说我蠢。”他又补了一句。

宋持听着他碎碎念，笑着安慰他：“没有的事，你特别聪明。”

“那当然。”江肆时得意地笑了笑。

-

月色朦胧，树下有两个影子交叠，光影跳跃着。

“还亲吗？”宋持捏着身前人的脖颈，占有欲十分强烈。

“疼啊，你别这么用力。”江肆时身子颤了颤，小声道。

“嗯。”宋持手上的力道不由得轻了几分。

“江肆时。”他低声喊他。

“嗯。”江肆时被他亲得迷迷糊糊的，听见他喊自己就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你知道今晚我跟我爸说了什么吗？”

“什么……”他没听清，含糊道。

“我跟他说，我喜欢的人是男生。”

宋持的话轻轻落在他耳边，但江肆时一下子就清醒了。

“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