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顾晨第一次来警察局了。走起来熟门熟路的，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警察同志。这个车祸的事跟我可没什么关系，我只是个坐车的。那司机找到了吗？”他一进去先说明情况，把自己撇清了再说。

那警察温和一笑，道：“司机是找着了。我们调动了当时的监控，的确是碰瓷，司机没责任。不过现在问题有些棘手了。我们听说你当时是跟着一起去医院的？”

顾晨点了点头，说：“是，司机拉着我要我给他作证。”

“那老俩口目前不知所踪。我们查了医院的监控，也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你这边是否知道他们的动向？”

“我和他们素昧平生，更加不知道了。我还垫付了住院费的钱，要是知道的话早就找他们讨债了。不如问问他们的同伙更好。”同伙自然是指的女孩了。

顾晨想回想一下女孩的面容，脑海里却模糊一片，只记得她一双清澈的眼睛了。

警察见问不出什么，便叫他离开。顾晨出了警察局的门，一脚踢飞路边一颗石子儿。不去问那同伙，反倒来问他？有这个理吗？

顾晨本想直接回出租屋。想了想又改了方向去医院，来到那间病房。

在门口就遇见女孩隔壁床的妇女了。她嗓门大，冲顾晨嚷道：“哟，你还知道来呀？你妹妹可饭都捞不着一口，眼泪汪汪的找你呢。”

顾晨不置可否，走了进去。“哥哥！”脆脆甜甜的声音。

顾晨愣了一下，走到她跟前，说：“你也别跟我装了。你爸妈去哪里了？早点叫他们出来把你的住院费医药费还给我。要不然我就把你扣下来！”

“爸妈？”女孩又疑惑起来，“哥哥，你不是说爸妈在国外去了？只要我期末门门考上九十分，他们就会回来？哥，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想回家了。这医院待着太无聊了。”

顾晨啧啧了一声，“行啊，你这演技可以。想出院？那就走吧，跟着我立刻马上就出院。”

顾晨让她去把病号服给换下来，又拉着她去办手续。看完单子上写的名字，他念了出来，“阮绵绵？”

女孩挑了挑眉，“嗯？”

果真是叫这名儿。

她换了自己的衣服，是条棉布的白裙子，一双帆布鞋。触到她油腻的头发时，顾晨皱了皱眉头，“真邋遢。”

阮绵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洗头，医院不方便。医生说我额头上的伤口不能沾水，不然会留疤。”

顾晨一直没让她离开视线范围。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下了楼。到了出口的地方，顾晨想起自己不多的余钱恶狠狠瞪了一眼阮绵绵的背影，自己简直是倒了大霉才遭了这灾星。

顾晨低着头正想着回去的路线，阮绵绵忽然抬脚跑出了一段距离。顾晨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快到街对面了。顾晨连忙追过去，一把拉住她细瘦的手腕，“想跑？没那么容易！”

阮绵绵反而趁势拉住他的手，软绵绵的小手就放心大胆地蜷缩在顾晨的手心里。又是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哥哥，可不可以给我买那个？”

顾晨再次愣住了。如果他感觉没出错，她这是在跟自己撒娇？

他顺着阮绵绵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由得嗤笑了一声。“你要吃那玩意儿？入戏太深了吧？”原来是一个小孩正在吃辣条。

“我想尝尝。看起来很好吃。”她伸出粉舌舔了舔嘴唇，显然是垂涎欲滴了。

“没钱，不买。”顾晨冷酷地回答道。笑话，自己身上剩的钱可不多了。

阮绵绵不愿走，被顾晨不耐烦地催促了几声。

“别给我耍什么花样。我告诉你，你父母要是不肯现身还钱，你就别想走了。”顾晨威胁道，“你嘛，长得也还成。要不然就肉偿？别跟我玩哥哥妹妹这一套，没用！”他凑拢了阮绵绵，警告地看着他。

然而害怕的神情并没有在阮绵绵的脸上出现分毫。看到顾晨凑近，她不仅没畏缩，反而踮起脚直接搂住了顾晨的脖子，“哥哥，你背我吧？我太累了。”呼吸出的热气，喷到顾晨的脸上，他竟然有一丝脸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