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5号车厢前往9号车厢的过程中,经过已被炸掉的7号车厢,6号车厢和8号车厢之间还是那个玻璃质小平台。没等禾斯予出声问一句uiui她们该怎么走过第七站,程呈就已经拉着她的手踏上了透明小站台,然后她们就很顺利的感受到车体开始自动滑行,就像点开了游戏剧情的自动播放一样丝滑。
禾斯予拍着胸脯平复:“这次又是什么原理?”
程呈不好意思的保持平衡中说:“这次是纯直觉。”
禾斯予说:“我现在能把你和你讲述的旅行中的你对应上了,以前没看到过你这副样子,我当初好单纯,以为是……高中生活把你折磨的。”她直到上个月才知道程呈妈妈的离世是程呈性情大变的开始。很长一段时间她对程呈身世的知情度仅停留在程呈的父母双亡,具体的事自然不敢多嘴问,怕触痛到她,也就自然而然的以为她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是正常状态。
程呈半蹲着紧紧抓着禾斯予的毛衫怕被迎面而来的风扇倒在地,这应该是uiui设置的正常速度,看来她们使用的走路速度还是太慢了:“倒也,倒也不能说是没有这方面原因……”
禾斯予替她挡着风:“得了吧,就你这个精神状态和身体素质,还能在有限时间内把习学成这样,不是很能说明问题吗?”
第七站快要过完,已然见到胜利的曙光,程呈抱着禾斯予的腰不甘示弱:“那要这么说,你更没时间认真学习啊,天天不是熬夜看动画就是打游戏。”
走到9号,两个女生准备开车厢门的时候,uiui跟在她们屁股后面说:“姐姐们,我老板他已经往这边来了,你们下次上车就能和他对话了。我老板人挺好的,但是估计这也是他头一次遇见进梭子了却没有签订协约、甚至可能没有死的情况,你们记得想清楚要问什么,抓住机会。”
下车后,两个男生已经席地而坐在聊天了,吴逢目说:“笑死了,你还不如不问直接上一站就干,这下错失机会了吧。”
钟林赴看都不看就反驳他:“你什么时候给过‘不如不问’的建议?”
第九站的地板很特殊,站点平台上居然铺了地毯,程呈和禾斯予走过去,也跟两个男生一样席地而坐。
程呈这次不打算浪费时间商讨了,直接拿出作业本摊在中间:“你们看看接下来按这种方式炸车站有没有问题?没有异议咱们就这样执行。”
本子上赫然写着:(1)七-7-7,(2)十,(3)十一-11-1,(4)五-5-5,(5)九-9-3,(6)三-3-9,(7)四-4-8,(8)八-8-4,(9)一-1-11。
因为他们现在所在就是第九站,所以相当于前5轮是完成状态,只有(6)-(9)是需要执行的计划部分。
禾斯予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的计划,仿佛在看攻略,说:“话说我觉得咱们都用大数字一二三四去代指有名字的车站真是一件挺默契的事。”
吴逢目赞同:“确实,就因为这个我一直反应不过来你们在说什么。”
程呈搓手指:“主要是起到一个减少脑内转换次数的作用,对我来说,要是每站都用名字代称那程序太多了。”
钟林赴认真看完并暗自在心里划拉好:“我没意见,看起来只有万一报到预测站点,需要临时微调一下。不过以uiui的保守报站来说,这样安排应该很大可能没有问题。”
吴逢目扒拉着头发思考:“哦,那这样我看懂了,就比如这一轮就是你们的9号还有我们的3号车厢会炸,还有第九站整体会炸,可是uiui不是报的是小木屋站是……第八站?为什么我们选第九站,前面的后面的不行?”
禾斯予抢答:“首先,上一站是第五站,第七站没车到不了,第十站没法下车,第十一站和车厢都炸了。所以只能选第六到九站,第六站我们打算保存力量,所以只能选□□中的一站,正好uiui报了第八站,懂?”
程呈饶有兴趣的看着钟林赴,目光好像在问:你们真的是好朋友吗?为什么都进行到一半了,还不解释。
钟林赴只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回看她,程呈左歪头右歪头又点点头,她品出了一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味。根据禾斯予的回忆,吴逢目应该是一个挺聪明的人,显现出来的领悟力在上次站点相处过程中也能看出实际很不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一直在摆烂,好像甘心当气氛组。程呈倒是能理解钟林赴的做法,朋友不是父母,没有把饭喂到嘴边的义务。
不过……她这么看,钟林赴的确是变了很多。三年过去,他俩的性格很神奇的调了个个儿。
钟林赴手背贴嘴唇,咳咳两声,把某人的思绪拉回到正事上:“按计划,最后剩下的第一站、第二站和第六站就是我们最后下车的种子站点。”
吴逢目又问:“我还有个疑问,为什么它不报哪一站炸一站,反而炸我们的错选站点呢?我的意思是,比如报了第八站,我们跑到第九站,那不该炸第八站的平台、9号和3号车厢吗?”
这个问题倒是挺耳目一新的。
禾斯予解释上瘾了,逐渐脑洞大开:“因为它规则里没说不能重复报站,如果我们没站对地方,它就报复性炸掉自己亲口说的站,然后下一次还要播报已炸的站有点打自己的脸吧。如果播报被我们有意炸过的站点反而显得无心的可恶。”
钟林赴觉得不存在的问题没什么讨论意义,随便补充:“也可能是跟那个小男孩说他把规则改简单了有关。”
程呈用笔头敲嘴唇,大略一想:“都有道理,但是这种错版炸站真的能解出题吗?题面就有错吧,最后条件一定要改,剩下的站点和车厢也不会是3以内这么极限。”
钟林赴看似沉静,但其实仔细听能听出他的后怕:“即使是现在的规则下,给我们剩3而不是更小也是给了我们试错机会,我们顶多也就最开始两轮能挥霍,第三轮出错不堪设想。”
程呈说:“所以说打好基础很重要,但是想清楚了后面就是单纯重复,难度还可以。”
吴逢目说:“我们还剩几个对子站?”他也觉得问题问得多了,免不了有点不好意思。
禾斯予觉得自己简直是大善人,点着纸有问必答:“还剩的多呢,计划里的后四个,还有刚班长说的一二六。”
程呈淡定道:“没关系,就当复习……检验可能性了。”
钟林赴收起程呈的撕下的作业纸收到冲锋衣兜里,她安排的计划她自己能记住,就把备份给他们了:“我们这一次是不是还有别的重点要讨论要讨论。”
好像正符合他们进入下一个话题一样,头顶温馨的第九站-烛光面包站站牌也断片一样,一闪一闪。
程呈瞬间切换状态,炸站问题是该告一段落了:“uiui也跟你们说了吧。我觉得咱们商量一下要问哪些问题吧?避免问重复了。”
钟林赴摆摆手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先互通一下信息,对于今天的遭遇咱们说的太少。既然有死亡的可能性,我们应该先梳理自身。”
两个女生对视一眼。
禾斯予说:“我们怀疑,是当时下了小唐老师的车后,看到的咱班同学发的信息。”
钟林赴语气沉沉:“我也觉得是这个时候,当时下车看到那么多新消息,太有冲击力了。”
唯一外班同学吴逢目问:“你们收到了什么?”
禾斯予长话短说:“我们的班车在路上差点侧翻了。”
程呈皱着眉:“而且我怀疑,如果不是我们四个单独分离出大部队,而是在大巴车上的话,很有可能就出事了。我知道这样想有点受害者幸存症,但是我确实有很强烈的预感。”
钟林赴直接肯定:“这样想没错,因为有人说漏嘴了。”他迎着两个姑娘惊异的目光,说:“我以为你们也知道,只是没来得及讨论这方面。我记得当时那个说规则的男人说,除了我们的名字,他们收到的名单上还有很多在闪动的名字,他念的很小声,但是我仔细听了,是咱们班同学的名字。”
吴逢目说:“那我是怎么回事儿?我又不是你们班的,纯倒霉蛋,卧槽那这么说都怪你啊!我可是被你硬拉过来的,要不然我就正常进去玩了!”他说着在钟林赴背上狠狠拍了一掌。
他用的力道应该不小,钟林赴只是跟虱子多一样抖了一下肩,不耐烦的说:“反正现在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想滚也滚不了。”
吴逢目一看就不乐意了,他磨了会儿牙,突然变脸,笑嘻嘻的对两个女生说:“诶,你们俩知道他上一轮问uiui个啥问题吗?”
钟林赴一听,比刚刚“受内伤”反应大多了,马上行动要捂他嘴,吴逢目赶紧扭脸甩开,扑到两个女生中间的空地。
禾斯予和程呈一左一右挪屁股躲开翻滚的人,她们本来不咋好奇,几个你追我赶的大动作下来不感兴趣也难了。
趁钟林赴暂时绕不到后面,吴逢目用她俩当掩体,直接揭底:“他问人家主副列车可不可以交换人员行动。”
禾斯予说:“啊?那咋交换啊,”她回忆规则,“要保证每列车都有两个人拉着手才能启动的情况下,咱们四个人只有一种换发吧……哦——”在场的四人没有哪一个不清楚他人心里的端倪,只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心照不宣罢了。
程呈知道禾斯予又说着说着把自己说明白了,她也不打算装糊涂:“所以不可以吗?为什么你们说‘白问了’?’”
吴逢目说:“那小孩说倒是没有限制,但是下一轮他老板要来了,建议我们最好是以不变应万变,不要轻举妄动。”
程呈觉得有道理,下意识把话题拉了回去:“我觉得一会儿尽量不要问一些可能触及底线的事情,uiui很礼貌,但是也是显而易见的级别低,所以不能用对待他的方式对待他的‘上级’,先探测很重要,毕竟存在危险,还是不惮以最坏的情况去揣测。”
禾斯予勇担大梁:“这个交给我。只要不是特别难搞定的性格。”她说着,顺手揽住吴逢目的脖子使一个向前的劲儿,把他送回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