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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幻象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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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锦不在这里,他需要单独面对禁婆,反而觉得有些安心。如果她在身边,李坏考虑的事情会更多,现在就没了那些担忧。

只要足够安静,禁婆应该就不会发现他的位置。

李坏再三思考,还是慢慢退往手电筒灯光相反的方向,也就是他原本打算顺着风的气味找出口的地方。

到了现在身处的位置,周围墙面上已经没有门,自然也没有房间。李坏伸出手,用两根手指轻轻摩擦着墙壁,他往走道深处移动,能感觉到粗糙的水泥墙渐渐有了些脱落的迹象,水泥灰尘一会干燥,一会又有点濡湿。这里似乎只有单纯的走道作用。

所以之前的想法不是错觉,两边的墙壁确实有了变化,再往里面走一会,可能会发现什么。他顾忌着脚步声,打火机也没再开,担心可能会被再次绊倒,所以非常慢。

李坏身上的一点冷汗在这个行走的过程中干透了,凉风似乎透过衣服缝隙钻到了与皮肤贴合着的衣物空隙里,但身上仍然不冷。这种温度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大事。

他贪凉,厌热,相较于低温更怕潮热。

腥臭的味道变淡了。也可能是李坏适应了这股气味,不多时,他已经走到了头,干净的风的气味一缕一缕飘散进来,这里有通风口?李坏下意识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便吸入了浓烈的香臭味。那股奇妙的幽幽香味仍然缭绕不散。

陈文锦闪烁的亮光——是让他读那本书的意思。有点莫名其妙,不合时宜。他好像忽略了什么。

李坏竭力忍住嗓子眼里的痒,但嘴里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小声的唔唔声。他忍不住捏捏自己的喉咙,同时贴近走道尽头的墙面,闭上眼。人一旦闭了眼,其他的感官好像都能更灵敏些。

他凑得非常近,越发能感受到墙上的风流动的感觉,手指慢慢摸索着,人也跟着蹲下去,终于找到墙角迸裂的缝隙。裂缝处塞满了东西,滑溜溜的、纹路细微,或粗或细。这些东西延伸到地面上,触感更加纤细,也是冰凉的。

李坏思索了片刻,这个地方当然算不得出口。好像只能原路返回了。他席地坐下,打开打火机,轻轻的声响过后,摇曳的火苗靠上从怀里取出的笔记。

打火机的光散发出去,照不了多远。李坏本想直接开始看笔记,但他还有些警惕心,知道眼下情况不对劲,便先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

他这一看,正好看见正对面的走道,来时的方向悄无声息立着一个佝偻的身影。那个身影的形态怪异,像是肢体的深色阴影拖曳出奇异的长度,透出一种非人的恐怖。

李坏心知它根本不会走远,顿时心跳都加快了,默默动作熄了火,又是一声轻响。虽然轻微,但在格外死寂的空间里非常明显。有点糟糕了。

他下意识压低呼吸声。又过了一会,仍然没听到远离或者靠近的动静,李坏却觉得一个物体正在正对面的方向遥遥与他僵持。

现在不是紧急时刻,所以李坏耐心很足,没有贸然的行动,他思索着再等片刻,就坐了约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一边注意着腿上肌肉有没有僵了。

然而打火机亮起火焰的那一刻,禁婆的身影明显却近了,身体姿势似乎也有了变化。

打火机再次熄火,李坏将声音捂得近乎没有,然后打火机又亮起,它更近了。

看来它认定附近有东西了。

这让他想起来一个叫木头人的游戏。李坏以前在一个小城镇里见过一群孩子玩,其中一个孩子找面墙用石头、粉笔或者手指独自写写画画,随时可能会突然回头。他回头时所有人都不能动,一旦动了,就会被抓去做鬼,做那个写写画画的人。只有不违规,又碰着墙的人才能获得自由,作为胜利者解放,在一旁观看其余孩子继续游戏。

李坏握着打火机,没有再熄灭它,打火机越来越滚烫,可能僵持了五六分钟,再这样下去,打火机也会烧坏。他还是熄了火。

这个行为再重复了两次,它终于站在李坏面前,带来一股森森的寒气。可以看见水润油亮的发丝,缓慢滴下的液体,没有凝结,里面大抵混着人体油脂之类的东西。

墙角生着一小滩绿油油的蛇身草。而在一步之遥的距离,漆黑的头发迟缓地靠在他身边的墙上。

那片不成型的头发仿佛迤逦的黑色纱裙,在火光照耀下抖动,蠕动,慢慢露出一张貌美的陌生面庞。仿佛一段有些年代的老电影,黑白分明,质感有韵味。少女的眼神十分迷茫,偏头动作也是十足的可爱,令人怜惜,忽然,少女的目光焦点落在李坏身上。

幽香的气味渐渐淡了。

李坏没有看她,翻开手上的笔记,每一个字眼都非常熟悉,然而却组成了他感到陌生的文字。

他一时之间不禁投入百分百的专注,直接忽略身边的幻象。

打开书的第一页,就写着李若琴的阅前提示,也可以称之为免责声明——书中事宜绝大部分来自笔者的父亲口述,七真二假一编,如有缺失、错误,也实属正常。笔者撰写此文时时常兴致大发,故而除了那些故事,也记下不少无关内容,恳请包容。

李坏翻过可以称之为自序的第一页。第二页笔触质朴地画了一只头顶两小直短角的大白虫,吐着分叉蛇信。他看过李若琴画画,自然知道她水平怎样,很有个人风格。

再往后翻就是第一个简短的不今不古的小故事:冰渊眠虺。南朝的《述异志》提到过虺,虺是一种毒蛇。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诗?邶风》里说“虺虺其雷。”这里则形容其为打雷声。

既然是眠虺,那应该是前者,一条睡着的毒蛇。但沉睡的雷声也不失为一种猜测。

《冰渊眠虺》是李若琴从父辈那里听到的一则故事。以前没当一回事,后来年岁渐长,便当成了一个神话传说,讲给自己的孩子听。再后来,她想了想,便写了下来。

四川的众多高山中藏着一座非常奇特的雪山,独特之处在于它的地下深处藏着几条极深极长的冰川深渊。也就是冰渊的含义。因为某些事情,发现这片冰渊的这个人,也就是李若琴的祖辈,他观察到了冰渊里面的一种生物。

长身无爪,白鳞两角,似蛇非蛟。相较周围的冰川深渊而言,它却是温暖的,仿佛是它吸走了附近的热度,所以这里格外寒冷。往日里,这位发现冰渊的人只徘徊在另外一处高山之地,也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有了别样的收获。

出于某个隐晦的原因,这个祖辈想要抓住它,但这很难。这种生物难以接近,在生长着冰川的深渊裂缝里,它长期沉睡,不进行生理活动,于是他也无法靠近。他是有自己的责任所在,不能长期停留,而到了一定时间,可以卸任了,这个任务就交到了他的继承人手上。

这里提一下李若琴的家族,因为上一辈的上一辈出走得早,她自然是对这个所谓的家族没什么感想。至于继承人不继承人的事情,更不在她的考虑之内。所以这段措辞也表现得格外无谓。

年轻的继承者不讨人喜欢,性情直白,待人接物处事风格略有怪异,或许是看待这个世界的角度与常人不同。但这位继承人的能力十分可靠,在族内几乎无出其右,唯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堪堪及得上,所以尽管人缘糟糕,性子怪异,却是族里最适合成为族长的人。

也不需他力排众议,族中绝大部分都信服这位年轻的起灵人,然而正是这个决定,后来却令情况变得十分复杂,说不清李若琴的祖辈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此人原名兹乌,后抛却旧名,改为起灵,在任时间约两年,携十六位族人出任务时突然失踪,同时消失的还有族内预备的大量物件。起初有族内长者沿路循讯查找,后莫名停止,虽然也将族长信物带回,但此后之事皆不得知。

李坏不过翻了两页,这个小故事就结束了。什么意思?改名起灵?张起灵?难道这和张起灵扯得上关系?起灵,撤除亡者灵位。灵柩运走入土下葬。这种名字,能取出来的本就不是一般人。

他的脑子好像变成了浆糊,只是摆设,没有作用,因为还没有想起来所有的记忆。李坏有种预感,当他回忆起来所有的事情,那些在遭到李若琴攻击后的发生的事情,他或许能够明白张起灵与其中的关联。

张海楼、张海侠、然后还有张海琪,张海洋……很多姓张的,李坏算是认识很多姓张的人,有些事情没放到一起就觉得毫无联系,但深思片刻也觉得有那个可能。就如同他没预料到解雨臣和吴邪能沾点亲缘关系一样,这么一想,虽然张姓很普遍,但没准儿他们真有什么宗族关系?

“请宽恕在下……”

女声又打断了李坏的思路。

宽恕、宽恕。李坏一时得不到解答,难得有些烦躁了,他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霍玲需要被宽恕什么?她的口吻有些奇怪。

这个怪物真的是霍玲吗?

他突然产生了怀疑,下意识无声地模仿这个声音。

李坏没想发出声音,但他的喉咙里确实有了古怪的响动,那完全不是一个人能发出的动静,可能不到一秒钟,他便冷静地遏制住了自己的行为。

这个声音……这种嘶嘶嘶的声音,完全和女声说的话对不上啊。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发出这种的声音。

哪里不对么?

李坏这么想着,心情就有了变化,他的视线从笔记上慢慢移走了,但也没打算直接看向身边的女孩子,因为他还记得吴邪在海底墓里的嚎叫。

感谢吴邪和胖子为他提供的试错经验吧。

那口气果然没舒到底,就又梗在喉咙口了。李坏的担忧果然没错,他偷偷瞄去时,女孩子的样貌完全变了,肿胀的头颅仿佛躺在黑发之中,看不出人的面目,苍白的皮肤看起来有种轻盈的色泽,但还没到快要包裹不住身体里的黑水的地步,淡淡的香气却已经压制不住腐臭味。

但当他真正看过去了,那又变成了一个格外漂亮的少女,眼中含烟带媚,美丽动人,口中吐露出清冽冽的柔情声音:“请宽恕……”

可如果李坏真回答了,毫不怀疑她大概一定会撕皮脸皮,瞬间变成它,然后拖着惨不忍睹的身体与张牙舞爪的头发一起扑上来。

那还是靓丽少女作伴的好。

李坏翻到下一页。

后面近十页的内容都不太正经,还有些勾画出来的图案。其中的第一个有点像无柄的船锚。

不过这些内容是只对他来说,不太正经。李坏知道陈文锦肯定已经看过了,毕竟这本笔记又没有上锁。但有些事情只对特定的人有意义,所以小时候的一些事情被记录下来,让别人看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李若琴不是喜欢说废话,做无功之事的人,这几页记录他过往生活的文章里必定有一些掩藏的真正意义。只是李坏看不懂罢了。

他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童年,心智幼稚的时间里,那可以称之为时间么?李坏是想不明白这种事情的,说来非常奇特,非常玄妙。记忆和回忆能将时间无限拉长,只可惜不是将他作为幼童教导。

他从血肉之中被分娩出来,闻到浓烈的血腥味,在绽开的皮肉与污血里看见的是一条蛇,或者说蟒,雪白色的,闪着令人炫目的光辉。那是他的母亲,他的半身,已经变得冰冷了。

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他的身体却已经长大,有了成年人的体貌,像是漂亮色泽的果子,即便还未完全熟透,却已经踩在了青涩与成熟的分界线上。

还可以再长大一点。显然母体没有给他足够的养分,让他早早坠了地,他已没有未来可言。

他很快学会了行走,在初生的恐惧里被人笑着放了一马,才遇到了李若琴。

这十页的内容其实记不完他们相处的时光。李坏那时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有很大的新鲜感,长期不知饥饱,什么都吃,什么都想上嘴咬一咬。虽然李若琴并不会让他吃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架不住他很能到处祸害,尖牙磕到石头上,肚子里吞下了有毒的花,甚至咬破了李若琴的腿。

直到后来吃到辣椒花椒,又啃到生洋葱,李坏就安分下来了。

他眼泪花花,第一次有了讨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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