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飞和严正比夏尽无先离开警局。可是在夏尽无离开之后,她就一直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着她。
这让她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这么蠢,这么沉不住气,蠢到让她怀疑他们是不是将计就计。
可是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在她有一次路过一个窄小的巷子时,后面的脚步声陡然加快,她能感受到他们急速向她扑来。这动静太大了,正常人都不会忽视,她思索了两秒要不要装作受到惊吓的样子,往前跑几步。
她决定装一下。于是她惊慌失措地向前跑。
季飞见状狞笑起来,“你跑不掉的!”
最终他和严正一人一边,挟持住了夏尽无,将她往巷子里面拖。
“你是个什么玩意儿,敢来告我们?嗯?老子有没有告诉过你,别来惹老子,老子在里面,有人,懂吗?嗯?说话!”
季飞掰过夏尽无的下巴。
有点奇怪,夏尽无表面上十分惊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脑子里却在想,白日说过已经把他们的记忆都删除了,怎么现在他们表现得像是认识她一样?
下一秒季飞就解答了她的疑问:“你胆子,说小也小,说大也大。之前欺负过你你不敢吭声,隔了这么长时间才做好心理建设,想要告老子,是吧?”
夏尽无恍然大悟,这两个败类祸害的女人多了去了,不多她一个也不少她一个,根本记不清,甚至把她当做是以前的受害者,现如今才来找他们麻烦的了。
她在心里狠狠冷笑两声,真是两个渣滓,这种东西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接下来,季飞和严正开始动手动脚,恐吓夏尽无,让她别不识好歹,要知道,他们有关系,进不去。
严正一边帮着季飞撕扯夏尽无的衣服,一边搭腔:“看你柔柔弱弱的,也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你得罪不起了,知道吧,啊?你这种货色,就是送上来给老子x的。你要是再敢报警一次,我们就x你一次。”
夏尽无闭上眼,她真是听的够了。
眼看着衣服快被扯下来了,里面的东西也会掉出来,她知道是时候了。
她原本双手被他们一人一只钳制着,现在猛地一拧,将他们的胳膊反手拧得背过身子,他们痛得惨嚎一声。
“嗷——”
夏尽无看住时机,给他们下三路一人一脚,他们当即跌坐在地,更大声地嚎叫起来。
季飞犹不死心,“你个小xx,对老子下手是吧,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打得过老子!”
他奋力将手抽出来,踉踉跄跄起身,就要往夏尽无面上挥舞拳头,殊不知他能脱身全是夏尽无纵容,不然他哪能抽得出胳膊呢?他的反扑正好在夏尽无的算计之中,眼看他正面向自己袭来,夏尽无又是使了个巧力将他制住,随后一个踢腿把他弄得翻倒在地,这样她手脚都空出来了,狠劲往他腹部又踹又打,让他捂着肚子在地上滚。这时候严正也起了身,想要打夏尽无。
夏尽无依照制服季飞的手段,原模原样将严正一并收拾了,最后两人一起躺倒在地。
她眼看着他们在地上呻吟,又垂下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衣服凌乱,头发也散下来,再加上表情,就完全是一个受害者的样子了。
她在脸上做出惊恐的神色,跌跌撞撞跑出巷子,来到了警局。
警局里面值班的人对她去而复返,并且浑身狼狈的样子十分诧异,两个女警察来到她身边,给她倒热水,还温声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夏尽无惊魂甫定地缓了一会儿,拿出了口袋里面的录音笔。
“我出走了没多久,就有两个人跟着我,把我拖进了巷子里,就是之前侵犯我的两个人,”夏尽无哑声说,“他们还威胁我……”
说到这里,她已经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将手中的录音笔往前递了递。
“你们自己听吧。”
女警察面色严肃地拿过录音笔,对夏尽无说:“你先自己调整一下,放心,在这里没人能伤害你。”
说完,她们就拿着录音笔去到办公室里面,公放了录音笔里面的对话。
越听,他们脸色越是难听,一个年轻气盛的警察气红了脸,大声道:“夏女士刚出警局他们就要对她下手,在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法律的权威了!”
还有录音笔里面提到的“我在警局有人”,让警察们都变了脸色,下午在审讯季飞二人的时候,他们是知道有人在里面使力的。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往其中一两个人身上看过去。
不久,警察局驶出一辆警车,将季飞和严正捉拿归案。
另一边,警局内,因为报案成立,她们细致地问夏尽无前因后果。
“我之前就被他们迫害过……那次我没能逃掉,也不敢报案……我今天来报之前的案,可是无法成立……我没想到出去之后他们会再次盯上我!”说到这里夏尽无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她不再说话,而是垂着头,捂起脸。
好半天,她才继续开口:“幸好今晚有个好心人路过,救下了我,不然我不知道,今晚过后,我还能不能在这个世界上生活……”
女警察心疼地拍拍夏尽无的肩,安慰道:“世界上还是好人居多的,一切都会好的。”
夏尽无捂着脸,手掌下嘴角却下撇着。世上好人多?她不信。要真是好人多,第一次报案的时候,季飞和严正就不会逃脱了。
或者说,在以往无数次的案件中,季飞和严正都得到了逍遥法外的机会,这就足以证明,“世上还是好人多”是个彻头彻尾的悖论。
不过这一切她都没有说出口。
白日再次找到夏尽无的时候,她已经回家了。这个案件的结果已经落定。虽然警察没有找到所谓的“好心人”,季飞两人也矢口否认自己的的所作所为,不过证据在手,他们已经无可反驳了。
稀奇的是,季飞和严正半点没提是夏尽无对他们下手的事情,似乎在他们心里,被夏尽无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还不如被一个莫须有的好心人打。
事情无可辩驳地走向结束。
白日急冲冲来找夏尽无,就听夏尽无漫不经心地说:“事情已经结束了,我把他们送进去了。”
白日:“啊?”
夏尽无在无数次的笔录中已经将事情说累了,此刻没有兴致再对白日复述一遍。
白日只好自己去调查。
她昨晚追着厉萍而去,想着也许还能从厉萍下手,获得证据,可是也没有获得。本来她忧心忡忡地来找夏尽无,却没想到得到的却是事情已经结束的消息。她去警局逛了一圈,拼凑出了事情的始末,心情复杂地来到了夏尽无的家里。
出了这么大的事,夏尽无也没心情上班,索性跟公司请了一天假,公司那边虽然不情愿,但夏尽无坚持如此,也不得不批假。可是主管仍然千叮咛万嘱咐:“现在是关键期,不是重要的事情不要请假,知道吗……”
夏尽无冷着脸,一一应下来,才获得了为期一天的假期。
挂断电话,夏尽无心力交瘁,躺倒在了床上。
夏佩兰打麻将还没有回来,她能休息的时间有不少。
可是万没有想到,白日又来破坏她的休息时间了。
任谁被吵到了休息都不会高兴,就连平素温和的夏尽无,此刻眉宇间也满是烦躁。
白日踌躇了两下,她不知所措起来。她还有体会过被人嫌弃的滋味……
今天这就体会到了。她苦笑一声。
她也不是一个讨人嫌的小女巫,没有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道理,不过,这是她欠她的。要不是她掺和一脚,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所以她觍着脸过来了。
白日迟疑着问:“你晚上,受伤了吗?”
“没有。”夏尽无淡淡道。
“噢。”白日干巴巴应了一声,然后发觉自己没有话说了。
“对不起,是我害你遭受了这个无妄之灾。”她懊恼地说。
夏尽无愣了一下,随后垂下眼睫,“嗯”了一声。
半晌无话。
“那我走了?”白日问。
她问了也是白问,夏尽无压根没有意见。
于是她就走了。
她边飞边懊悔,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呢?刚开始她见夏尽无,那样吸引她,现在夏尽无还是很让她喜欢,她还是那样可怜又可爱,可是她不喜欢她。她让她烦了。
事情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呢?
白日实在搞不明白,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最初的目的,是要找预知梦在现实的指向,后来稀里糊涂掺和进夏尽无的事情里面,她给忘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夏尽无家有年代感、沉肃庄重的小房子,撇开眼睛,离开了。
慢慢飞到自己家外面,她陡然发现,不过出去了几天,水塘里面的荷叶竟然已经败了不少。也是,她离开的时候是盛夏,从那以后的每一天,夏天都在逼近结束。
“叮铃~叮铃~”白日发现自己的信箱发出了响声。奇怪,谁给她寄了信件?
白日从信箱里掏出一堆报纸、杂志之类的东西,她将它们潦草地扔在了地上。不是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她都设置了“免打扰”,不会让铃铛发出响动,铃铛响了只能说明有一些特殊信件被送到了她这里。
掏了半天,信箱里面还是无穷无尽地漫出一堆无甚大用的东西来。白日已经有些厌倦了,她想有什么东西值得她这样花费大力气去找的?没有。不管它原来重不重要,从现在开始都不再重要了。
白日“啪”地合上信箱,里面最后掉了一封信出来。信封上面用漂亮的花体女巫文字写着“给白日”,它一下子就攫住了白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