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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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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见瑄还想发作,理所当然地把雾厌赶了出去,直瞪着裴淮,“裴淮,不要惹怒我。”

裴淮眸色黑白分明,此时望向萧见瑄那张阴沉惨白的脸,额角还缠着绷带,装着凶巴巴的样子,眼里却没有一丝杀意。

裴淮没有丝毫害怕,甚至心里不动声色地翻涌。

视线不自觉下移,萧见瑄脖颈上的青紫还未消退。

那是她留下的痕迹。留在萧见瑄身上的痕迹。但其实裴淮十分厌恶触碰任何人,厌恶血腥、厌恶暴力、厌恶权贵。

这一切在她的手掐住萧见瑄的脖颈时,心底坚守多年的原则差点轰然倒塌。

昨晚裴淮冰冷的手,用力地握住萧见瑄脆弱、不堪一折的脖颈。

一开始掐住萧见瑄时,可以说是戾气上头,她失去了正确判断的冷静力。

她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感受,心跳得像是要从五脏六腑中蹦出来,连带着身体发软,双手不可遏制地发颤。可是一双温热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让她感受到另一种心跳——不堪重负、不得解脱、没有安宁。

像是时刻在烈火中煎熬,在黑暗中沉坠。那是她在萧见瑄身上感受到的。

那一瞬间,裴淮在眼前的人密不透风的呼吸间,毛骨悚然地一颤。萧见瑄灵魂张力的灼烈,獠牙张开像是要把她吞进去。

她害怕,但又无法遏制地渴望。窒息感如同海水使得她们两个人双双溺毙在岸边。

两个人头抵着头,双手交织,亲密的距离,亲昵的举动,灵魂也在撕扯着彼此,想要撕裂出一个口子,好教自己挤进去,融进去。

那一瞬间,裴淮的眼里只剩下一个人。她也渴望着萧见瑄的眼里,只剩下她。

裴淮挣脱萧见瑄的手,也在努力地挣脱自己心底攀升的隐秘的难以言说的偏执。

——“六殿下的怒,我自然是不敢惹。”裴淮回道。

萧见瑄微怔,看着她冷冷的笑意,挣脱着自己的手,心里升起一抹微不可察的不自在,反思了自己一秒。

略微尴尬地收回自己的手,清了清嗓子,作势要说些什么,撩起眼皮偷瞄了一眼裴淮。

除了孤冷,什么也没发现。

裴淮尝试把攥得很紧的衣袖平缓开来,但萧见瑄的手劲着实的大,努力半天的功夫也只把衣袖展开了而已,袖子上的褶皱却一个也没舒展平缓。

“我没这个意思。”萧见瑄看到裴淮想要离开,下意识地喊道。

裴淮侧身,门外有一道明晃晃的光煦恰如其分地落在裴淮的侧脸上。

一半闪着光煦,鲜亮动人,另一半隐入昏暗,目光沉沉地望着萧见瑄,“六殿下的意思是?”

萧见瑄抬手摸着脑袋,“裴淮,我脑袋好疼。”

声音比平常都要软。

裴淮觉得稀奇又罕见,脚步调了个方向,把书案上白瓷瓶拿起来,递给萧见瑄,“这应该是殿下的药。”

萧见瑄自然认得那是自己重生而来第一次见到裴淮,就让雾厌送的药,顺手接过,打开。

发现里面崭新如初,完全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也是,裴淮又怎么会用自己给的东西。萧见瑄自嘲地想。

“裴淮,我真的很疼。”萧见瑄此时半躺在床上,已经坐了起来,注视着裴淮。

那声音其实已经很微弱了。

但还是从期望变成了失望。

情蛊在她的体内,心如刀绞。

萧见瑄没有从裴淮的眼里看到一丝动摇的涟漪,她心底的焦灼被泼了一盆冷水。

她伸出手,想去拉住裴淮,“陪一陪我吧,就今天。”

可是裴淮却像是看到了可怕的洪水猛兽一般,惊异地打落她的手,毫不犹豫地往外面走去。

手最终垂了下去,身子也无力地滑下去,缩进锦被里。

她真的很感谢裴淮从一而终坚定的绝情。从不给自己一点希望。

“拒绝得好无情。”梁青从后面的屏风走出来,穿着一袭白衣,干净如雪。

开口的话确实也冷得跟屋檐上的冰渣子一个感觉。

萧见瑄翻了个身,以背对着梁青,一副情伤惨重,不想理人的样子。

梁青嗤笑一声,“别装了,情蛊都给人喂下了,她的命不还是攥在你手里。”

萧见瑄把被子盖住,闷着头,不吭声。

梁青赶时间地把被子一把掀开,动作罕见地微愣——萧见瑄哭了。

墨绿色的眸子湿雾雾,像残褪的雪融化在碧绿的驰野。

白雪融化万物惊蛰,只是绿意青草惹得闲情,而闲情总是伴着新愁。

萧见瑄擦掉眼前的模糊,把锦被抢过来,用手死死地压着。

梁青冷冷评价,“出息。”

“那也比被自己喜欢的人念着去死好。”萧见瑄一出声就直戳人心窝子。声音从被子里传出,很闷,带着沙哑。

梁青表情差点裂开,也不想再管她,转身就想走的脚步,又猛地停下来,“师姐今日笑了。”

炫耀似的,“我确实很久没见她笑,应该是很喜欢你那间屋舍,反正你那皇子府平时也不住,她住的那般开心,你就再找个府苑。”

萧见瑄无力评价她强盗的行为。

“那你帮我把谈如水带出来。”萧见瑄回道。

“带到几品?”梁青没犹豫。

“别太容易死就行,毕竟她是第一个挡箭牌。”萧见瑄没客气也没太狮子大张口。

“你怎么不用血渊阁里的人?”梁青疑惑,她突然想起来萧见瑄近些日子里对血渊阁的利用越发的排斥。

萧见瑄眸色掠过一层血色,到今日,她重生的事情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梁青——唯一一个尝试替她报仇的人。

“现在用不着。”萧见瑄回道,血渊阁里的水太深了,前世自己的死,她绝对不相信,血渊阁没有插手。一个个表面看着温顺乖巧,装得跟孙子似的,实际上那怨毒从眼睛里都快瞪出来了。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梁青声音里透着试探。

萧见瑄意外,梁青知道什么。

她猛地站起来,“你知道什么。”

“也没什么。萧见瑄,你别瞪我。”梁青怔愣了一瞬,萧见瑄从未用如此阴鸷的眼神直视她。

梁青与萧见瑄初识于血渊阁。

阴冷潮湿的水牢,庞然恐怖的饿狼,整日焦灼的等待,都是些让人发疯的回忆。

梁青八岁成功抽身离开。

萧见瑄却在她之后,足足待了八年。两人再相见的时候,萧见瑄的发带上溅着血。

脸上也溅着血,如同绽放在黑暗中奢靡的彼岸花。

初长成的少女妖艳又诡异,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若不是那声,“好久不见,梁青。”

还有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低下头,擦拭血的动作,梁青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鬼魅杀手,是她护过的萧见瑄。

“萧见瑄,跟我回去。”梁青说了与萧见瑄重逢后的第一句话。

萧见瑄嘴角噙着笑,摇了摇头,“不行了,梁青,我成血渊阁阁主啦。”

凛冽的寒风吹拂在两个人的脸上,梁青听见自己在说,萧见瑄我后悔了。

后悔把萧见瑄一个人留在那里。

后来,萧见瑄和梁青见面的事情还是招来了血渊阁的杀祸。

梁青的师门,被血洗成河,梁青赶到的时候,只有裴敛还残留着一口热气。

手里拿着的清酒,砰然碎裂。

周围安静得只剩下一片血红。

和她苍白的颤栗。

只怔愣一瞬,一股冷漠的电流窜出她的脑海,她不顾身上惨烈的伤,抱着裴敛,每一步都是在撕裂自己的伤口,血粘稠地流下来,咬紧牙关,朝着血渊阁的方向飞去。

很多时候,都差点跌跪下去。

到最后,看见萧见瑄的时候,她强撑着走过去,气息微弱,“救她。”

“救不活了。”萧见瑄看了一眼。

梁青支撑不住地骤然跪倒。

萧见瑄最后还是出手了。梁青坚持如果不救裴敛,也不必救她。萧见瑄不可能会让她死在她的眼前。

她把裴敛制成了活药人。

插中裴敛胸口的那把长剑,已经断了她的生机,她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

但萧见瑄竭尽所能保住了她的意识。

活药人里,裴敛是第一个拥有自己意识,且除了萧见瑄对谁都不会产生顺意,不会对任何人听命服从。

梁青一躺就是三天,醒来后气息都还未调养好,就下床去寻裴敛。

萧见瑄没出声阻止,伸出手把一瓶白瓷放在她手心,“梁青,我们两清了。”

那白瓷里,是维持裴敛身体的药。

一个月就要服用一次,一旦停用身体就会衰竭,意识就会停滞,最后会慢慢地五官消散,七窍流血而亡。

期间是痛苦的。一个活药人一旦有了衰竭之相,濒死时的痛苦便会时刻镌刻进四肢百骸,整个人被痛苦包围,连罅隙都没有。

只有等到再次死亡的真正到来,她才会迎来解脱。

萧见瑄不愿意让人带着痛苦地离开,但梁青太偏执。萧见瑄只好依她。

梁青自那以后,就经常来帮她做事,只有做完事情,她才会伸手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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