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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隔世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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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怪物扭着脑袋焦急的抓着玻璃,划出一阵阵刮耳声,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里面,指甲刮玻璃的速度越来越快。

辜行煊沉沉睡去,一脚跌入虚空,完全听不见外界的声音。而谢声野,好像丝毫不受它发出来的这刺耳声音的影响,神情悠闲的在右手的手指上绕上了一圈红线。

那根被他缠在手上的红线很长,沿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往下,在地上稀乱的落了一片,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会打结。

被忽略的怪物更加不耐烦起来,开始不断捶打起玻璃来。而那玻璃窗早就让谢声野动了手脚,此刻居然比钢铁还要坚硬几分,任凭外面的东西如何作乱,就是连一丝裂纹都没有出现。

“行了。”谢声野低着头,轻蔑地笑了一下,把红线在中指上缠了最后一圈,然后轻轻握了握拳,“想吃他?”

说着,谢声野的目光就往躺在床上的人瞟。听到这话的怪物果然兴奋起来,居然拿头砸起窗户来。

看来辜行煊的血和这八字没压住的命格对它们来说确实是好东西,为了吃他都能哐哐撞大墙了,那劲头看着比辜行煊的私生还恐怖。

“行啊。”谢声野不否定的点点头,说话间从指间取了一根红线,绑在了了辜行煊的小指上,然后又替他盖好了手。

被绑上的红线尾端连接的是两个人的小指,在被绑到辜行煊手指上去的那一刻化作隐形,成为一条无形的羁绊。

做完这些,他才从床沿起身,皮笑肉不笑的直视那双浑浊的只有眼白的眼睛。他走到贴满禁制符的门前,按着门把手,对窗外的怪物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

“先、弄、死、我。”

他说完就毫不留恋的开了门,然后迅速关上,又回到了那条阴森可怖的长廊上,没有去管窗户外那东西气急恼怒的神情。

走廊里那盏坏掉的声控灯又开始忽明忽暗起来,亮一秒,暗下去三秒。

循环往复,仿佛一个无限旋转着要把所有东西都纳入进去的黑色漩涡。

它来了。

谢声野心里知道,但还是靠着墙摆弄着手上的红线,像是没有把这盏灯奇怪的变化放在眼里一样。

在谢声野看着像是要因无聊的红线游戏睡着的前一刻。他缠满红线的那只右手忽然一抬,顷刻间,那些看着再普通不过的线像是活过来一样,在他手上泛出隐隐红光。

就像是不断攀缘,纠缠着的柔若无骨的藤本植物,又或者是水里摇晃着的水草,只靠一击就缠住了从暗处爬过来的四足怪物。然后那线不断收紧,像所有藤生植物那样,死死缠绕着寄主不放,汲取营养,最后勒毙。

不过那怪物也真是个有点脑子和实力的,居然从不断绞紧的线中挣脱了出来,然后迅速爬到了天花板的通风口旁想要逃走。

谢声野眼神一戾,手中的线再次随之变化,然后又像是无数被塑造成钢筋铁骨的长剑那样,目标明确的往那怪物那边去了。

“艹,完了。”走廊拐角往出口去的地方,忽然传来这样一声懊恼。下一刻果然如他所说的完了,谢声野扔出去的线在快要触碰到那东西的时候被一张燃着火星的符纸挡了一下。符纸小区域的轻轻炸开,红线顶端被生生烧断,那怪物的后脚被灼烧了一下,迅速一瘸一拐的从通风口跑了。

爆破符。

林老三。

“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你也在啊?”林恪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收了手上剩下的符纸,“还以为只有我一个半夜还要工作呢。哎,可惜了,差一点就抓到那东西了。怎么?它不会来找你的亲亲宝贝了吧?”

“亲亲宝贝?!”谢声野这才发现跟在林恪身后的程风既。鸡窝头,人字拖,还穿着一套极其幼稚的哆啦A梦蓝色睡衣,配上他现在一脸震惊的模样,显得更好笑了。

“谁是他的亲亲宝贝?”程风既吃瓜欲望极强,连忙凑到林恪耳边问,“他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简单。看吧,男人的直觉,不仅和你一样会些莫名其妙的鬼东西,居然还有对象!”

林恪也来兴趣:“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他们天天腻歪在一起呢……”

程风既摇头:“你快说啊,是谁?”

林恪:“他的亲亲宝贝啊,就是……”

“林老三。”

林恪还没说完就被当事人谢声野打断,谢声野拆着手上被烧毁了一些的红线,眼神警告的扫了他一眼。

林恪马上识趣地闭嘴,还自动给嘴拉上了拉链:“他不让我说,你自己观察吧反正你也认识。”

程风既:“?”

为什么我闻到了古早小说里地下室恋情的味道。

“太晚了,我回去睡觉了。”谢声野收好了红线,不想再管这两个莫名其妙的人,头也不回的回了房间关上门。

程风既脸上的震惊又铺一层:“???”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辜行煊的房间吧,他们两个……”程风既当即恍然大悟,“哈!我就知道,他们两个试戏的时候演的这么配,果然就是串通好的。”

林恪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你接着猜吧,我回去睡觉了。”

对于今晚的事还心有余悸的程风既连忙追上去:“哎,今晚去我房间睡呗,那怪物没死,我有点怕。”

林恪打了个哈欠,果断拒绝:“有病啊?!我不去,那东西受伤了,反正今晚大概率是不会再来了。你一个趴下去比他还高的,怕什么。”

程风既当即不干了,坐在地上就开始撒泼:“求你了求你了大师,我可以花钱雇你和我睡觉吗?况且我这么高大威猛帅气多金还温柔体贴的……”

林恪一头黑线,扯了扯嘴角拔腿就走,生怕走慢了被他黏上了一样,嘴里还嘀咕着:“第一次遇到比我还有病的。”

回到房间的谢声野走到辜行煊面前,床上躺着的人还在熟睡,似乎在睡梦中也不安稳似的,眉头一直是皱着的,额间都开始冒出汗来。

不知道是梦境所致,还是入夏天气开始变热了。

谢声野伸出大拇指替他把紧皱的眉头揉开,然后顺道在手上施了一个咒语。

探生咒。

可以看见被施法人的前世今生,只不过能看到的事件和顺序都是错乱的。

可他太想知道在他沉睡之后,盛朝至今的这一千年里,辜行煊身上都发生过什么了。

先是一片沉寂的黑,然后耳边呼啸过一片凛冽风声,耳垂和额头上散落一点又一点的凉意。

落上来的,是雪吗?

鼻尖萦绕着一片浅淡的香火味,混着新雪的寒气,不是很呛人。

最后亮起来的才是视野。

随着法术推着空间前进,辜行煊有过的记忆开始缓慢的,如溪水和画卷一般铺展开,在他的眼前。

这是一座山的山顶,高耸入云。往下望过去,由远及近,能看到被云雾遮住的群山众小,山脚下隐隐约约的村庄和河流。最后是这座山终年长在这的青松和海棠,以及一路沿风而下的七千长阶。

它们都静谧的睡在雪中,唯有耳边的风一直呼呼作响。

谢声野怎么会不认识这里,他们曾在此山中度过一千多个日夜,看过日出时分的正赤如丹,日落时分的孤鹜晚霞。这里的冬天比山脚的要长,花朝节烟火燃放的时候这里还是数不尽的松涛和雪浪。

后来那人每次上山,都喜欢在山中折一枝海棠,然后极其欠的说是自己特意从宫中摘来的,最后给他写一句“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雪映山。

一千年太长,连一座山都荒废下去了。谢声野却没想到在辜行煊的记忆中,还有这样一座鲜活的山存在。

“咚——”

熟悉的敲钟声传来,谢声野往那边望过去,果然看到了站在小亭子里敲钟的老和尚和……辜行煊。

准确来说,是前世的辜行煊。他一身金丝玄色龙袍,长发绾起,居然是跪在那老和尚面前的。

一个帝王跪一个敲钟的和尚,这是谢声野没想到的。等走近了,他才知道这跪的原委。

老和尚一脸为难,一直叫他快起来担不起:“实在不是老夫不想帮你,而是林公子说了不让你进去。况且,阿野他没有伤及根本,还是能救的。”

辜行煊却不为所动,像个倔强的孩子:“您每次都这么说,可是一年了也没有结果。”

老和尚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焦躁的走了两圈,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他说:“若是你真想唤醒他,不如去大庸呢,那里据说有位通晓巫蛊之术的得道高人,能活死人肉白骨。”

大庸,巫蛊术。

前朝帝王曾大力打压这种术法,原因无他,只因造成过不可逆转的后果。有人借这种术法想要就会死去的妻子,最后却生生的爆体而亡,魂飞魄散。

谢声野直觉,辜行煊那一身能杀鬼又引鬼的奇血,是来自大庸巫蛊术。

“等等……等等,阿煊。”他下意识就想阻拦,忘了这只是辜行煊的一段记忆,面前跪着的男人已经站了起来,径直穿过了他阻拦的手,眼神决绝。

“我知道了。”

记忆片段到这里戛然而止,谢声野被强行弹出他的记忆,出来的时候一阵后怕。

大庸……奇血巫蛊,神鬼崇拜。谢声野总觉得这背后是一个一环套一环的惊天阴谋,当即就想要去找林老三。

下一秒,躺在床上的人忽然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角,他双眼紧闭着,眉头比刚才皱的更紧,汗水更是洇湿了额间的碎发,好像在经历某种格外痛苦的事。

他听见辜行煊的低声呢喃。

“别走,阿野……别走,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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