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警员们提着枪蹲在一边:“不是没合作过,但我还是想说。”
“他可真吓人。”
“你给我老老实实看着点我背后!”一旁的警员背对着硝烟,她背上支了个厚大的防护包,还有两个警员持着防爆盾守着,除此之外,小清新得像个战场上的靶子。
“我要死了变丧尸都不会放过你们。”她手拎着重机枪形状的破门器,从上至下切割。
“看着呢,”“呜哇!好帅!”
她磨了磨牙,打算切完门把同事也切了。
不过警员们也是变相告诉她背后安全。
布鲁斯扯住披风挡在身前,随后摁住敌人的肩膀翻到后排,披风在攻击的方向卷了一圈,抖下叮叮当当的子弹壳。
他捞起两个敌人的脑袋一撞,下蹲躲避子弹的同时,旋腿一扫,腿势甚猛,在连着串倒下三个之后,大抬腿一脚踩在最后一个敌人的胸膛,直接给踩闭了气。
同时发出两枚蝙蝠镖削去南辕北辙两个敌人的枪头,他一发钩索抓在正前远处敌人的武装带上,钩爪回弹把人胸膛肉抓烂的同时,不过一秒将人拉到了蝙蝠侠面前,紧接着就是面部一拳,和地面上的自己人垒成了摞。
布鲁斯踹断那两个起不了身,欲从地面突刺匕首和开枪的敌人的手臂,一提披风,战斗时变得坚硬如骨架的披风边缘撞在围攻而来的半圈敌人鼻梁上,他们眼前全部一黑,被布鲁斯一个个处理了。
“已经清出了一条安全通道!”门外警员们的通讯频道同时响起,这代表着他们已经开出了一条护送平民离开埃利奥特庄园的路。
“好嘞。”破门的警员把吸取装置按在大门上:“都退后!”她跨过地上横七竖八的敌人退开,随后按下开关,轮轴钢索回收,切割下的门受到拉力,向走廊轰倒。
“出去!可以出去了!”礼厅内的供电系统已被打爆,门口透出的不太明亮的光也能驱使人们蜂拥而出,人群末尾的几个警员倒退着护送人出去。被喂了药的天眼会特工手头没了枪,麻木地持刀追上,戈登看准机会一枪打爆了最后一个吊灯的绳子,倾泻而下的大琉璃球和琉璃条直接将天眼会特工埋了起来。
“还剩三个!”戈登戴着夜视仪,啪嗒换上新弹夹:“那个S级的老熟人就交给你了!”
“GCPD能动的报位置,那两个天眼会是我们的!”
外面的人从身手上看可能只是些雇佣兵,而厅里的这些特工尽管意识全无,脑子也不太好使,仍然保留有自己绝大部分的技艺。
布鲁斯一发钩索打向上方,随后突然出现在天眼会特工的上空,向下踹落,却被对方就地一滚,扑了个空。
GCPD的人都配备了夜视装备,刚才开打时戈登便指挥人击毁了控制灯光的电路,为他们创造了一个有利的战斗环境。然而现在,门口的光透入,这些优势变得微乎其微。
布鲁斯发射勾枪拽开远处敌人的胳膊,对方射出的子弹偏斜,打在了一名GCPD警员斜上方的墙面。随后他抓住S级特工快速扫向自己肋侧的腿,将人以欲摔未摔的姿势固定住,随后以另一手拳心击向对方的脸。对方作势以空着的那条腿蹬向布鲁斯的腹部,然而蝙蝠侠拳势未减,一砸之下,对方的右脸骨骼畸变。
就算承受了这种重击,她也没放弃腿击布鲁斯,但在受伤之后力道不可避免地减弱,布鲁斯在承受了这一脚后将人松开。
随后摇摇欲坠的敌人点了一下就倒了。
布鲁斯一把冲锋高高跃起,双手合拳击中另一名天眼会特工的天灵盖,随后一名GCPD警员击毙了最后一个特工。
“好吧,我是说真的。”戈登把自己手臂上端乱系的止血布条解开,在一边不知道谁掉落的装备包里掏出肾上腺素让伤手抓着,好手掀开袖子,给伤口又粗糙地缠了圈医用绷带,就这样走到倒地和半倒地的GCPD警员旁边,给他们扎肾上腺素,作应急处理。
还能站起来的警员们也是同样的动作。
“让救护车进来。”戈登按住通讯器,抽了口气:“刚才说到哪了。好吧我是说真的,你真不打算来GCPD教教搏斗?”
“你通知我这里有异常时,我可没想到还有他们。”他本想用下巴指指点点,但半路扯到了伤口,只能用膝盖指指点点:“天眼会丢大人了,阿曼达沃勒在她那群投资人眼里地位信用都得破产。”
“埃利奥特往哪个方向跑了?”蝙蝠侠问。
“我要知道就不会和你扯闲话。”戈登无奈道。
“找到他的时候记得先帮我问问。”戈登听着逐渐有声音闯入的走廊:“谁把莎拉持有老埃利奥特案资料的事告诉了他!”
“我要给内鬼在黑门监狱里安排个好房间。”
这时,厅内一个状如尸体的天眼会特工突然扑腾了几下,戈登立刻举枪,布鲁斯上前查看,那名特工将手里攥着的纸条交给布鲁斯,油性的字迹从血迹中透出:
我在狄俄尼索斯诊所等你。
他的记忆就在我这儿。
另一边。
“汝不妨说说,是如何与埃利奥特搅在一起。”
纯绿幻境中,薪王幻影以一把天蓝大刀斜劈而出,不想洛基挑衅一笑,手中也显现出一把诡绿大刀,双方交刃,共同消散于空气之中。
“那真是个很长的故事。”洛基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是不着急出去啊。”
“暗月之剑已将诸事安排妥当。”
“在他面前死上个把人你也不在乎?昏了头的不杀原则。”
葛温德林摇了摇头:“正因他选择了此道,才更应该适应。”
他总有一天会回到自己的世界,在黑暗里继续完成父亲的期寄,直到灵魂消散。布鲁斯在他到来之前是怎么做的,现在和以后也该怎么做。
他一直主动隔离于这个新世界之外,尽管因事态或者布鲁斯被拉过来几次,他也很快退到界外。
在这洛基开辟的空间里,葛温德林看着洛基和薪王幻影对打,观察至此朝着不知名的远方,像向天边传送着悠悠的诗篇:“吾之记忆啊,吾不知汝为何选择眼前人以接近,但及此刻,汝的灵魂向汝传达意志。所做皆已完成,切断与洛基之联系,早日回归于吾。”
可能因为持有且看过葛温德林的记忆,洛基在战斗的余光中看见世界边界像星辰一般闪烁一瞬,似乎是在回应葛温德林的话。
洛基呆了下,匆忙以匕首挡住薪王的仪剑,倒退翻腾数步,来开距离。
“你的记忆不是随便砸的?”
葛温德林抬手示意法齐亚停下:“你的基础是仪式法师,此等基本规则应该聊熟于胸。”
“汝能来此,世界的基本规则不会大变。”
洛基磨了磨牙,却见薪王的幻影逐渐消散成光尘,蒙脸的头盔在最后一刻仍正对着他的团长。
“下一次见面,便会是送汝离开。”葛温德林手背向己,挡住下脸的手前,黄金符文阵不断扩展:“所幸这一次便知晓前因后果。”
布鲁斯的世界空间碎裂严重,费莲诺尔的法器,他和洛基这类人竟然也能被放进来。又不像火之世界的天生残缺,缺得都无所谓了。
他一直不去调动太多自己光明王魂里的空间属性,便是防止给这世界又来一记破坏。
不过现在,洛基模仿他的原理划出一片小空间给葛温德林和大世界之间安了一层遮挡,又省出了他自己的力气。
符文阵即将定型,这小空间中本就无风,但此刻压抑得如同天地合一,洛基欲以匕首相抗,却看见自己的手飘过眼前。
是的,飘过。
他弯了下握在匕首上的手指,眼前的手也动了下手指。
但那只手如同被盛放在盘子上般,从手腕处往下空空荡荡,只被圆形的黄金符文阵盛着。再然后,他的胳膊、小腿、大腿,躯干,连着符阵一一飘过,他低下头望,原来不只是肢体们,自己的头也在半空翻腾。
他仍能运用身上的每一个部位,让自己的脚行走,但躯干和肢体仍然如同浮游生物流动着。
“别动。别乱想。”蛇足游移,葛温德林的面目透不出任何思想与情感,和那些灌了药的天眼会特工竟没了差别,蛇足的畸形感从下身贯通了整体:“吾不想看多。”
被洛基的躯块包围着,他的指尖伸向洛基的额头,像是能一路刺穿头骨,搅碎脑浆。
“你想做什么?”洛基僵硬地嬉皮笑脸,一道绿光从他飞在不远处空着的手里发出,打向葛温德林的后背。却击中了正好飘过来的右腿。
“啊呃!”
洛基的腿和头同时抽搐。
被他自己破坏的骨头缓慢自愈。
葛温德林的手指点中洛基,一瞬间,从此刻倒退,和葛温德林的第四次约战,第三次,第二次…..天眼会特工押送遇袭,圣诞节的夜晚,星海,黑暗……记忆如同小说,书页从最后向前被人快速翻动,哗哗作响。
葛温德林双目失焦,在他的那双暗灰神瞳中,隐隐约约倒映着本不具影像的记忆。
“吾说,别乱想。”洛基被翻阅的记忆突然失去逻辑,金色、银色、彩虹色交织在一起,黑暗中乍起金海,一座金属高厦逐渐逼近,如巨山砸于眼上。那高厦的百米阳台飞来,极光星河之下,一名高盘发、珍珠白袍女性依靠在栏杆上望着星河。
“妈妈…妈。”双眼失焦的洛基摆着口型。
“唔!”葛温德林捂住双眼,所有的洛基消失不见,整片浓绿空间破碎凋谢,两秒之后等他再睁开眼已是半蹲在现实的储藏室中。
那白袍女性在最后一刻竟挣脱了回忆该有的模样,把洛基传送到了不知哪里。
“这是邪路。”
葛温德林自问自答。
“吾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