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徐虞问道:“孙沈两家联亲,是因为那座矿山吗?”
“是。”
“沈家开那座矿山,用作什么去了?”
“冶铁,炼……兵器。”
“兵器送往哪里?”
“北疆。”
“谁手里?”
“……翰灵王”
徐虞转头看向于佼,“于大人,你可都记下来了?”
于佼听着这番话听得面如土色,额头还不断地冒冷汗,正小心翼翼地揩去那汗,忽然便听到徐虞忽然发问,赶忙应道:“是。”
“孙娘子,我会信守承诺,保你们孙家不遭灭门之祸。”
**
从孙氏房间出来,徐虞问道:“那个仵作呢?”
于佼忙使给下人一个眼神,道:“还不快把人叫上来。”
狱卒应声退下,紧随其后的仵作终于现身。
“夫人。”见到徐虞的仵作显得有些激动,他道:“我有一个发现。那沈家少爷的胃中,我发现大量的绿茶。以此看来,那药性应当被解去不少,并不足以致命。害死沈家少爷的,或许不是这斑蝥的毒。我注意到,沈家公子体内血气不均,心脉附近血脉淤塞,淤黑明显,身子血流不通,这才是致死的原因。”
徐虞道:“沈昂身上,有没有其他迹象?比如,他的脖颈?”
“有。”仵作答道:“尸体放过一天,浮现出的线索越来越多,沈家少爷的脖颈,十分不正常。”
“他颈部斑红遍生,与喉结下沿几乎平行的左右两侧,有许多分布杂乱的唇印,唇印中间,还有两个极其突出的指印。指印比唇印的颜色要深上许多,可见凶手有多么用力,而恰好的是,那致命的指印就分布在人的命门之上。”
于佼听着这话听得云里雾里, “命门?那是什么东西?”
“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徐虞问道:“孙沈两家联亲,是因为那座矿山吗?”
“是。”
“沈家开那座矿山,用作什么去了?”
“冶铁,炼……兵器。”
“兵器送往哪里?”
“北疆。”
“谁手里?”
“……翰灵王”
徐虞转头看向于佼,“于大人,你可都记下来了?”
于佼听着这番话听得面如土色,额头还不断地冒冷汗,正小心翼翼地揩去那汗,忽然便听到徐虞忽然发问,赶忙应道:“是。”
徐虞再看向孙毓心,她道:“孙娘子,我会信守承诺,保你们孙家不遭灭门之祸。”
**
从孙氏房间出来,徐虞问道:“那个仵作呢?”
于佼忙使给下人一个眼神,道:“还不快把人叫上来。”
狱卒应声退下,紧随其后的仵作终于现身。
“夫人。”见到徐虞的仵作显得有些激动,他道:“我有一个发现。那沈家少爷的胃中,我发现大量的绿茶。以此看来,那药性应当被解去不少,并不足以致命。害死沈家少爷的,或许不是这斑蝥的毒。我注意到,沈家公子体内血气不均,心脉附近血脉淤塞,淤黑明显,身子血流不通,这才是致死的原因。”
徐虞道:“沈昂身上,有没有其他迹象?比如,他的脖颈?”
“有。”仵作答道:“尸体放过一天,浮现出的线索越来越多,沈家少爷的脖颈,十分不正常。”
“他颈部斑红遍生,与喉结下沿几乎平行的左右两侧,有许多分布杂乱的唇印,唇印中间,还有两个极其突出的指印。指印比唇印的颜色要深上许多,可见凶手有多么用力,而恰好的是,那致命的指印就分布在人的命门之上。”
仵作三两句话,徐虞便知道,自己之前那个推论没有错。
于佼听着这话却听得云里雾里,问道:“命门?那是什么东西?”
徐虞道:“那是人天生的要害,在喉结下沿的左右两侧,也叫人迎穴,若遭人按压,轻则晕厥,重则死亡。”
徐虞之前一直觉得,尽管颈部有人知晓的要害,但凭一个女子,不太可能在亲热的时候,有那么大的力度伤人,甚至致人死地。但她却忘了,当时那女子给她的避火图里,里面充斥着大量折磨女子的所谓闺房之乐,破釜沉舟的条件跟缘由,都摆在了她的面前。
但她从一开始就下意识规避了女子主动杀害沈昂的行为,因为她潜意识里便以为,依附于他人的莬丝花,不会断了自己的宿主,沈昂死了,按照沈家人处事方式,她们这些被视作草芥的人,难逃一死。
但现在想来,她当时大错特错。
一个身份再卑微的人,终究是有尊严的,也有是底线的,人跟人的本质是相同的,所谓的不同,只是上位者创造出的枷锁与驯化罢了。但总有人会突破这道枷锁,醒悟过来。
她看向于佼,道:“于大人,之前沈昂余下的那几个侍妾,是不是都接了回来?”
“活的,死的,我们都带回刑部了,活的都关押在大牢里,死的就放在仵作那,等死因结果出来。”
“找几个大夫给那些女子看一下,审讯的时候,不要用刑。”
“是,夫人。”
**
回府时,已经时值深夜了。
尽管知道此刻江玦的院子已经被梁氏的人围满了,她还是马不停蹄地赶到江玦的院子。
然后不出意料地被拦了。
守着院子的人没好气地道:“娘子请回去,老夫人说了,不能让娘子靠近主君。”
“我不进去,我只想知道,主君他怎么样了?”
“老夫人说了,无可奉告。请娘子回去。”
两人便在院前这样僵持了许久。寂静的院内,门开的声音清晰地飘了出来,一阵脚步声紧随其后,院子的大门也随即被人打开。
苏医官在看到徐虞的一刻,有些意外。
今日屋外的纠纷,他们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目光随即落到她一边高高肿起的脸颊,道:“江夫人,可需要我为治疗一下。”
徐虞以前常来医官局给徐医官送吃食,一来二去便也跟医官局的数人都有些熟络,再加上她在这治病救人方面耳濡目染,有些天资,对她有较深的印象,只是后来徐家出事,她进了江府,就再也没有看到了。
他宫廷里做事多年,知道这里面人事复杂,徐家那事,虽然板上钉钉,但也不一定就是表面如此。因而他那时便也扼腕,一个好苗子,进了深宅大院,算是折了。
徐虞只摇摇头,看着身后目光不善的下人,道:“苏医官,能否借一步说话?”
苏医官点头,跟着徐虞到了一个稍远于院落的地方。
徐虞正欲开口,苏医官知道她要问什么,只道:“江夫人放心,江大人的伤口虽然很深,但好在是在背上,也处理得及时,止住了血,我将其重新包扎,也开了几副汤药,每日三次按时吃,很快便会好转。”
徐虞这才放下心来,她只道:“多谢苏医官。”
苏医官摆摆手,“无碍。这本是我应该做的。江夫人,圣上近来身子不好,我还得回大内候着,不能耽搁太多时间,就先告退了。”
话毕,他拱手作礼。
徐虞亦回礼,目送他与身后的一行医官远去后,她转而回到了自己院里。
梁氏派人守在了江玦房前,铁了心不让她进去,她只能另想他法。
防风跟天冬早已听说今日一事,在看到她的脸时,更加愤愤不平,忙拿来冰水冰帕子给她敷脸,再把饭菜都端了上来。
但徐虞一口没动。她没心情吃。
防风为她捂着帕子,道:“娘子,你好歹吃一点啊,一天不吃饭怎么能行呢?”
天冬也劝道:“娘子,多少吃一点吧,要是主君醒来看到了,肯定会很心疼的……那老夫人也真是的,主君受伤明明是贼人作祟,她却把气撒在娘子身上,在一众下人把娘子给打了,以后娘子还怎么在后院里立足……”
徐虞只道:“我没事的,你们不用为我担心。”她把饭菜往两人面前推了推,道:“你们吃吧,我不饿。”说罢,她起身翻开一侧的箱子,取出一些银钱。
防风两人相视一眼,道:“娘子,你怎么取了这么多银钱?”
“打点用的。”徐虞简单应付了下,转身又搜起了自己的药匣子。
她每日的晨昏定省是雷打不定的,但梁氏并不待见她,不管寒暑往来,每次都是让她在厅外候着,鲜少现身,徐虞对她身边的人,根本就无从了解。
这种僵局一直到山林脱险回来,江玦当着梁氏的面,开始表达他对自己的在意时,梁氏才被迫让步,态度有所缓和,晨昏定省的时候,也恩准了自己进了房内,偶尔搭几句话。
也正因为如此,对于梁氏身边的人,她才慢慢地一个个认清。
梁氏身边侍奉的人如云,但能得她信任,根本不多,只有几个她从国公府陪嫁来的侍女。
覃嬷嬷,便是其中一个。梁氏身边,除了林嬷嬷,就是她最得梁氏信任。
但和林嬷嬷不同的是,前者对梁氏忠心耿耿,但她,只是把梁氏当成了一个能来钱的主子在伺候,这一伺候,便是四十几年。
因而此人尽管行事并不光彩,打骂下人,私吞下人银钱,梁氏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
梁氏的院子并不是密不透风的,只要窥探清楚了里面的各式人等,就可能知道个一二三,从而想来对策,江玦的院子也是一样,眼下也是一样。
她一定可以想办法进去。
而覃嬷嬷,就是一个突破口。
心想至此,徐虞手上的动作也有了进展。她在药匣子翻出了一只瓷白的药瓶。
不枉她平日鼓捣这些东西,这次算是派上了用场。
徐虞心里激动不已。但抬头看看天边的月亮,她觉得还有些为时过早。
得等再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