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特殊医院四周寂静，灯光幽暗。病房里，小孩的呼吸声轻微起伏。屋外又飘起了雨丝。

李宁玉坐在窗边，看着雨滴再一次打在玻璃上，手机短信编辑了半天还是发送出去，号码没有存储，却早就记在心里。

「明天我出院，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接我，我想跟你聊聊。下午三点。李宁玉」

顾晓梦在宾馆房间洗漱，手机响了几声。收到了几条短信。最后一条，是李宁玉的短信。除了工作与家大人的，竟然还有一条李翊的。

「李宁玉明天下午出院，如果需要，可以当面聊一聊。下午三点。李翊」

顾晓梦看着两条差不多的短信，真的有点气恼。这样的默契，需要多久才能培养起来。

雨，再一次下大了。雨声有点扰人。李宁玉安抚着怀里睡得不安稳的孩子。顾晓梦看着一直都在下的雨，开了瓶红酒，喝醉好睡觉。

李宁玉收拾好东西，戴好过滤信息素的面具口罩，等着李翊办理出院手续。小宝坐在沙发上，很乖很听话的安静呆着。

“小宝，怎么在发呆？”李宁玉看着安静的小宝。

“我在想，如果看见顾晓梦，要怎么道歉。”小宝看着妈咪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

“小宝怎么确定会看到顾晓梦？”李宁玉想着该怎么改善小宝跟顾晓梦的关系，最起码不要这么敌对。

“因为顾晓梦天天都在。姨姨可能没注意，顾晓梦，其实这几天都跟着我们。”小宝用语气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雨终于停了，可惜太阳依旧都在云里。天空阴阴的，空气蒙蒙的。

顾晓梦等在医院门前，抬头看见的第一眼就是抱着孩子的李宁玉。

李宁玉也看见坐在车里的顾晓梦。怀里的小宝轻轻的叹了气“妈咪你看，我猜对了吧。”

李翊当然也看见了，东西顺到一边，“小宝，坐姨姨车先回家好不？姐，我先带小宝回去，你们聊。五点前要回家，我晚上有事，带不了小宝。”顺手接过了李宁玉怀里的小宝。“小宝，跟妈咪说再见。”

“妈咪，早点回家。再见。”小宝很听话的说完再见，就跟着李翊开车离开了。

李宁玉确定了腺体防御设置器跟过滤信息素的面具口罩工作状态，走向了顾晓梦的车子，坐上了副驾。

车上顾晓梦看到李宁玉坐上车的那一刻，就感觉气氛变得不一样。颤抖的手打开车的空调，希望可以让自己稍微的冷静下来。

“晓梦，好久不见。”戴着口罩的李宁玉，声音似乎跟平常不太一样。

“玉姐，身体好点了没？”顾晓梦坐立不安的招呼着李宁玉。

“小问题。不要紧。”李宁玉看着紧张的顾晓梦，“我想跟你聊聊。”

“玉姐，对不起。”

“这一声道歉，迟到了五年。”

一时间，车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安静。两个人都没再发出任何声音言语。

“当年，你抛下了我。我找了你两个月。你退学，魔都的家我也找去了。电话，各种通讯，能找的人，能用的方法。我都试过了。你消失了。应该可以用消失这个词了。”李宁玉平静的诉说着当时的回忆。“我没办法了。我放弃了。”

“玉姐，对不起。我，我当时在苏杭老家。族里确定我分化，直接，直接就没收了我所有的通讯工具，让我在大宅呆了半年。后来我也试着联系你，可…这五年我都在苏杭。”顾晓梦磕巴的解释道，想解释当时自己并不是故意。

“五年的时间很长。我们错过了。现在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李宁玉突然想到了小宝说的话“不要再跟着李翊了，她身边都跟着保镖，可能会引起误会的。”

“你跟她，在一起了吗？”顾晓梦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晓梦。五年了。放过自己，也放过我吧。”李宁玉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想给顾晓梦任何机会。

“你现在住在哪里？我先送你回去。有时间我想跟你细聊。”顾晓梦不想再跟李宁玉纠结语言上的真假，自己有眼睛，真相自己找。

“柳苑。”

顾晓梦刚刚发动的车子，一个急刹停在路边“柳苑，14栋707？”

这时李宁玉也反应过来，顾晓梦激动的点。柳苑，可以说是A&O公司的「集体宿舍。」一个小区都是A&O公司的相关从业人员，不外租，不外卖。

“有问题吗？如果有，我可以打车回去。”李宁玉说完，顾晓梦再一次发动了车子。

一路无话，直到车子在岗亭被保安拦下。当李宁玉放下车窗，保安立马放行“李小姐，李经理说过今天这辆车可以通行。请。”

车子停好。李宁玉正准备离开，就听见身后的顾晓梦的声音：“小宝是我的孩子，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