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映秋坐在床上消化许久，才把这个事实逐渐消化在脑海里。
她眨眨眼睛，眼巴巴盯着温杏，把对方盯得直发怵。
温杏身子一抖，警惕问她，“你这么看我，我要以为你爱上我了。”
她软下眉眼，半是撒娇地靠在温杏的肩膀上，没使劲地蹭蹭，撒娇：“温温、杏杏，我最好的小同桌，你肯定会帮我这么个忙的吧？”
温杏恶寒，一把搂住自己，躲开她那么恶心的腔调，“够了啊，平时都没见你这么喊我。”
许映秋撇嘴，“小妹有事一求，你就帮帮我呗。”
温杏无可奈何翻个白眼，最后终究还是纵容着她用软软的脸颊肉蹭自己的肩膀，“行，我现在帮你问，可以吧。”
她满足地笑笑，凑在一旁看她拿手机打字。
温杏：“舟哥，最近听说你被助班追求了？咋样了呀？跟我说说呗。”
许映秋好奇，“你怎么还管他叫舟哥？这么老土的称呼啊。”
身边的人一戳她脑门，“有没有点情商啊，说这种称呼才是求人的态度。”
被她戳得脑门一疼，许映秋委屈巴巴地揉自己的额头，“哦”一声，随即又问：“你问这么直白，他真的会告诉你吗？”
温杏告诉她：“我们俩这点关系呢，就得这么直接问。我拐七拐八地试探他，说不准还得被他怀疑我是不是暗恋他。”
“哦，”许映秋像是被激发了小时候的好奇心一般，在等待程衍舟回复的期间，一个接一个地问“为什么”，“你俩平时关系原来有这么差吗？”
“我跟他又不熟。”温杏无奈。
许映秋若有所思点点头。
也是，这一群人本来就是因为她才聚集在一起的。
温杏和程衍舟不熟当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许映秋以前很难意识到会有这个问题。
毕竟以她的作风来说，加在同一个群里的，不说是很好的朋友，起码也是只要加上就有话可说。
许映秋就这么一直趴在她的肩膀上看她刷视频，看得打了个哈欠，抱怨，“程小船怎么还不回消息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慢回，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这才是他的正常回复速度。”温杏无语，切回聊天窗口，给她看之前两人的聊天记录。
两人平时不怎么聊天，只有偶尔碰到涉及她的事情才会聊上一两句。
如果是不重要的急事，兴许得过半个小时才回。
许映秋无意识张大嘴巴，“我还以为他是真人机呢，他军训那几天都能在十分钟以内回我。”
“？”温杏这就不明白了，“那他应该是真人机。”
军训不应该大半天时间都在站军姿么？哪来的时间让他看手机？
“不是啦，”看出她的惊奇，许映秋挠挠头发解释，“我会在他快下训得时候再发消息的。我又不是不知道，大白天发消息他又看不见。”
温杏这才松了口气，小声吐槽，“我还以为他已经爱你爱到军训都可以直接逃掉了。”
她话说得含糊，许映秋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话。
温杏就是仗着她平时经常听不见别人说的话，才敢大胆问出口。
不过许映秋对别人的秘密好奇心不是很重，就算听不清她也不多问。
一直到许映秋困得快眯过眼睛睡去时，温杏才摇了摇她的手臂，示意她程衍舟已经回复了。
……
程衍舟收到消息的时候，刚从浴室里走出来。
他觉得疑惑。
他和温杏的关系不算熟，对方就算再八卦，也绝对不会问他这些事情。
顶多是通过孟远意的关系八卦。
想到这里，他明白什么，直接拿着截图去问已谈恋爱的男人，“这是什么意思？”
孟远意发个“挠头”的表情包，随后头头是道地分析，“我觉得吧，温杏是绝对不可能问你这种问题的。”
“嗯，然后？”程衍舟回。
孟远意嫌打字麻烦，直接发了语音。
“咱们不是约了明天吃饭吗？这个点，温杏铁定在许映秋家里，这问题说不准就是她帮许映秋问的。这样，你听我这么回，促进一下你俩的感情。”
随后又叽里咕噜地讲了一大段话。
程衍舟听完，疑惑地扯起了眉。
这样……真的有用？
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听从“前辈”的指导。
毕竟身边好友里，只有他一个人顺利谈到了恋爱。
他皱眉，一个字一个字地打：“学姐平时和我聊天聊得比较多，但我只是公事公办地回了她学习上的事情，私人的消息我不怎么回。但学姐为人不错，我没有拉黑她。”
温杏凝眸看他的消息。
一看就不像他的作风，背后必定有他人指点。
至于还能有谁么。
她嘴角边扯出一抹笑，当然只有孟远意。
她本想找他掰扯掰扯让程衍舟这么回是什么意思，不过许映秋在旁边看着，她也不能这么做。
只能打字接着问：“那你和学姐现在咋样了？”
这回对方回答得很快，“普通同学关系。”
温杏又问：“那你对学姐有什么感觉吗？”
程衍舟：“没有感觉。”
猜测许映秋可能在看，他没有吐出后半句话，“只对许映秋有感觉。”
不过他也估计这话只会被温杏吐槽太油腻，就更加不敢开口。
温杏：“那你跟之前的那个姐姐呢？”
“哪个？”
程衍舟是真不记得还有谁了。
“旅游出去碰到的那个。”
程衍舟脱口而出回答：“早就没联系了。”
他的所有回答都是想澄清自己跟别的女生没有任何关系的。
但孟远意的说法是要让他塑造跟别的女生还有暧昧关系。
他不明白。
要追求女孩子，首要的不应该是先自爱么？
为什么要展示给她看自己的魅力？
他只能努力把话题往回掰扯，尽力往自己想说的方向上说。
温杏又是何种人，看得出他底下的纠结。
因此没再逼问，顺手捏一把还懵着的许映秋的脸颊，给她简要概述：“没什么关系，你小船哥哥对她们都没兴趣。”
许映秋没多兴奋，只沉默点头。
温杏疑惑，这人刚刚不是还挺兴奋的吗，怎么这会儿就不言语了？
许映秋只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吐露心声，“我是觉得小船的回答怪怪的。”
“哪里怪怪的？”温杏顺着她的话问。
她本以为这感情迟钝的人不会发现其中的问题呢。
许映秋有些疑惑，“按小船以往的作风，他只会干脆利落地回答有没有，不会给出这么长的却模棱两可的答案。他是不是上大学就变了啊？”
她只是迟钝，又不是笨。
再说，在温杏这么长久的熏陶下，她又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懂。
温杏注视着她，“那你自己再问问他？”
“嗯。”她点点头，抛弃掉自己那点不好意思，摸起自己的手机，给程衍舟发消息，“小船，你和那学姐什么关系？”
彼此都深知刚刚问程衍舟问题的就是许映秋，因此对她这种问法都没有什么疑惑。
这回的程衍舟回复得很快，也很简短。
“没关系。”
许映秋要到了熟悉的答案，这才放心地松口气。
十几秒后又突然问：“那他刚刚不会是被盗号了吧？”
刚觉得有些欣慰的温杏：“……”
她再次一戳许映秋的眉心，“笨啊，小狗。”
许映秋委屈，终于不敢再说什么。
……
聚餐的时候，程衍舟在约定的时间前半个小时，就敲开了许映秋的家门，坐在客厅等她。
奶奶也在客厅看电视，他就顺道和奶奶聊聊在学校的趣事，只把奶奶逗得笑呵呵，许映秋才拉着温杏出门。
解除误会以后，许映秋的态度要软和很多，见了程衍舟的面，说话的语气都软乎。
“你这么早来干什么？”
许映秋一屁股坐在他旁边，伸手就拿茶几上摆着的水果，被奶奶轻轻地拍了下手背。
“没礼貌，客人们都在呢，也不问问他们吃不吃。”奶奶语气很温柔，没有说教的意思。
许映秋笑眯眯地弯起眉，端着果盘就问，“小船你吃不吃呀？”
程衍舟：“……你吃吧。”
她就又转身，看跟在她身后入座的温杏，“你吃吗？”
温杏打一寒战，伸手阻拦，“你自己吃吧。”
“喔。”许映秋得意洋洋地看奶奶，向对方炫耀自己的胜利。
奶奶无可奈何，笑一笑，也不说她什么。
三人坐在那儿陪奶奶聊了一会儿的天后，起身和她告别离开。
这次约饭带上了孟远意，地方也是他挑的。
孟远意和十四班的人不太熟，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跟简书和时亭一近距离接触。
见到人的一瞬间，他一拐身边程衍舟的胳膊，压低声音神秘兮兮，“时亭一长这么帅，你要是输给他也不奇怪。”
程衍舟：“……”
时亭一莫名其妙感觉有人一直盯着自己，抬头一见对面的程衍舟，下意识跟他点头问好。
对方这才不情不愿地颔首回礼。
他有些奇怪，没问，只是将眼神移到身边忙着和简书叙旧的许映秋身上，了然。
于是目光又移回程衍舟身上，带点同情。
程衍舟总感觉身边的人没盼着他一点好，忍了忍，把人都安排在座位上坐好后，才别脸问孟远意。
“时亭一他刚刚看我的眼神是不是在挑衅我？”
孟远意刚刚根本没注意看他，被他这么一问，囫囵吞枣似的回答：“啊？没有吧，他不就看了你一眼，有啥？”
程衍舟压低声音，“他刚刚先是看了看许映秋，又冲着我笑，不是在挑衅是什么？”
“……”孟远意忙拦住他，“你别魔怔了，他俩这一看就很久没联系了。”
“怎么看？”
孟远意给他分析，“你看，许映秋自从来了以后，就忙着跟简书和温杏聊天，偶尔才提及他两句跟他聊一聊，这不就是不熟的表现吗？”
“那我呢？”程衍舟不敢置信。
难道自从他们到这后，许映秋就搭理过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