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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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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天气闷热,一场酝酿已久暴雨笼罩整座城市。

一周之后,许映白接到了沈泓的电话,说明日便可以返回东港。许映白并未多问,他知道沈泓不会无功而返。

窗外暴雨如注,窗户开着一条缝隙,雨水斜扫进来,许映白抬头望向天空,心神忽地松弛,感觉由方翊带来的阴霾正在逐渐消散。

当天晚上,谢乘风来电告知,星回要做促销,很忙,而且小涛又临时请假,他走不开,结束之后要很晚,未免来回折腾,结束之后他直接回小院住一晚。

若店内有促销或者景区有活动时,星回向来很晚才闭店,每当这时,谢乘风便不会再特意跑回来,这点不算特别反常,许映白应下,让他安心工作。

也是这一晚,星回来了一通电话,小何接听,听过对方来意,将电话转交给了谢乘风。

方翊非常客气,言未出,语先笑:“谢乘风,你准备好了吗?”

谢乘风早有预料,挂断电话,查了一下方翊给的地址,一家酒店,距离书店开车不过十分钟。

一声嗤笑发出,更衣室的门被人推开,李慕枫过来问:“谁找你?”

谢乘风挑眉,李慕枫明了,又问:“要查一下他吗?”

谢李二人闯荡江湖多年,五花八门的兄弟遍及四海,一个圈层一种相交模式,他们最重仁义。

“不用。”谢乘风笑了,“他还不够格。”

李慕枫未在多言,当晚闭店之后,二人绕到景区外一家地摊烧烤店吃了顿宵夜,翌日午后,李慕枫开车送谢乘风单刀赴会。

进了酒店大门,说明来意,服务生带着他上了顶楼的餐厅。

餐厅内装修精致高雅,靠窗的位置旁边摆着一架屏风,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山水画。

方翊就坐在屏风之内。

“我等了你一个多小时。”方翊手边是一壶泡好的茶,他倒一杯出来,放到对面的位置,对谢乘风说,“坐。”

谢乘风并未推辞,坐下后将那一杯茶水推开,掏出裤兜里的打火机,放在了桌上。

轻微的闷响彷佛坚硬的台面上颤动着余音,方翊手下一停,放下茶杯,做了个与他同样的举动。

两支磨砂质地的黑色打火机齐齐地摆在面前,方翊轻笑:“我说许映白怎么收下我的东西了,原来他送给你了。”

谢乘风收回自己的那支,在手指把玩一下,对他微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所以你早就认识许映白,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到今年才跟他相识。”方翊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水,似是很可惜地皱眉,“你还是没我高明,我牵制了许映白这么多年,你怎么才开始呢?”

他以为他是算计,是图谋不轨。

谢乘风不置一词,将打火机揣回兜里。

对于他的沉默,方翊不禁微怒,无声的对视之间,他又扬起标志性的笑容,试图说服谢乘风:“这样吧,我们各自退让一步,我呢,不打扰你跟他恩爱,但你也决不能阻拦他每年来看我。”

“你也看到了,我为了他差点丢了命,总要讨回来一些说法。”

就在方翊自顾自地说话间,谢乘风扭头看向了窗外,昨日下过一场大雨,路面上隐约还残留着水渍,车辆在城市道路上穿梭,行人各自奔忙,或脚步散漫或神色匆匆,一派井然有序的生活节奏。

谢乘风垂眸几秒,转头看向方翊,抬起右手,掌心向内,冲他招了下手。

方翊没动,早在一周之前,那天晚上的更衣室门口,他就领教过谢乘风的手段。

谢乘风犹如可以根据状态调节自己的机器,在许映白面前,他浑身上下均萦绕着一层柔和的气息,当脱离许映白,此刻面对他时,那层柔和被暗藏的锋利刺破,一双眼睛暴露出令他陌生的野性。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方翊示意他将手收回。

谢乘风五指微拢,也不勉强,放下后对他发出一声淡淡的笑。

方翊问:“你笑什么?”

谢乘风先是端起了茶杯,凑在鼻尖轻嗅一下,开口说了跟他见面后的第一句话:“在笑你。”

方翊错愕,下意识地将手臂搭在了桌边,背脊挺直:“你笑我什么?”

谢乘风放下杯子,语气很平淡:“你都盘算着要跟我共侍一夫了,又跟我论什么内人外人?”

方翊被噎住,无论对外交际,还是对家人,他所在的生活圈里,从来没有这样口无遮拦之人。

就在方翊愣神之际,谢乘风即刻倾身,一把抓住了他搭在桌边的手腕。

“松开!”方翊挣扎。

那道狰狞的疤在指腹下斑驳异动,谢乘风死死地按着,对仍在挣扎的方翊轻轻嘘了一声。

方翊瞬间定住。

谢乘风将碰倒的茶杯放好,攥着他的手腕又坐下,二人中间隔着餐桌,方翊抽身不得,只能随着他的动作弯腰过去。

“这样,我才有跟你聊的兴致。”谢乘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端起来,盯着方翊的眼睛喝了下去。

不说话的人变成了方翊。

“你屡次约我,无非觉得因为这支打火机拿捏住了我的把柄。”谢乘风说,“以为你三言两语就能把我吓跑。”

方翊一手被谢乘风攥着,一手撑着餐桌,由于弯着腰显得格外窘迫,他不肯轻易认输,脸上仍然带着笑容:“没错,你不怕吗?”

“怕。”谢乘风坦然承认,“怕死了。”

方翊闻言,一口气还未舒到心底,只听谢乘风又说:“可又不是怕你,你上蹿下跳地弄什么?”

方翊不解,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出来。

“还有一点我也得跟你承认。”谢乘风语气变得很感慨,“许映白懂文明懂礼貌,其实你跟他才是一个世界的人,比如我那天骂你,你气的要死,嘴里也说不出一个脏字。”

似夸非夸的话令方翊倍感冒犯,他问:“既然知道我才是跟他一个世界的人,你也该知难而退,赶紧消失在他身边。”

说着他用力扭转手臂,谢乘风眼皮一压,再次猛拽,茶水四溢间,他沉声说:“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

腕间的力道好似钢铁,方翊气红了一张脸:“无赖!放手!”

“知道我是无赖就好。”谢乘风笑的刁钻,“所以你那套文明的手段对我不管用,许映白被你们冤了这么多年,现在他没说追究,我也听他的话,可是你还妄想着继续纠缠他,真的恶心到我了。”

追究?他还想要追究?方翊舔舔牙齿:“你懂不懂什么叫众口铄金,你懂不懂什么叫口诛笔伐?”

谢乘风一抬下巴,很是桀骜地回:“没你学历高,听不懂。”

“你——”

“我给你两个选择。”谢乘风打断他,“要么现在就走,以后永远也别再出现,要么你继续纠缠,我只跟你说一句,如果你再跟许映白玩阴的,我就跟你玩脏的。”

方翊喘了两声粗气竟然问了一句:“许映白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

因为方翊这句话,谢乘风陷入过去几秒,他反应很快,眼神瞬间清明:“哪怕现在法律制度严正公平,不过在有些时候,还是赌谁更无赖,谁更能耗得起。”

现实却是是这样,方翊沉默不语,谢乘风又说:“你能跟许映白耗得起,跟我不一定耗得起,我都承认了,我就是个无赖,南岭人杰地灵,我也有好多兄弟朋友在那里谋生。”

每个人都有软肋,每个人也都有自己遵守的退让原则,对于许映白,方翊从未想过有一天产生会退缩的念头,他们自持身份,文明交锋,哪料半路冒出个谢乘风,话里话外说自己是流氓,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要死一起死算了。

手腕被箍的胀痛,方翊呼了一口气,不甘心就这么了却,当他看向谢乘风的一瞬间,一道极快的电流从心间闪过。

他抓到,也看清那是什么,于是解气般地沉沉笑出来:“谢乘风,原来你怕的是这个。”

谢乘风坐着,位置居下,眼神却内含睥睨。

方翊气焰慢慢回涨,直击谢乘风要害:“你在许映白面前装的一副好样子,让他以为你多么乖巧听话,他也生怕我对你做什么,一开始护你护的连名字都不肯说,他恐怕不知道能从你嘴里说出这些威胁恐吓的话吧?”

察觉到手腕处的力道有散开的趋势,方翊知道自己赌赢了,他乘胜追击:“我不知道三年前这支打火机怎么落到了你手里,但我知道,从那时候起你就怕,怕他知道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或者拥有一个怎样不堪的过去,你怕他嫌弃怕他看不上。”

方翊一口气说完,幽幽地笑问:“乘风,我说的对吧?”

谢乘风回想到很多,只是眼下情况不适合去做任何回忆,他只安静了几秒,回道:“对。”

方翊满足地舒了口气,下一秒,谢乘风又说:“那又怎么样呢?难道你不怕?”

方翊低头看他,皱眉不解:“我怕什么!”

谢乘风彻底松下了扼制方翊手腕的力道,用指腹在那道疤痕上慢慢摩挲:“方翊,你疼吧?”

冷气循环运作,忽而自上而下旋起凉风,方翊背后莫名渗出寒意,竟然怔怔地看着他的动作。

谢乘风看着手下狰狞的疤痕,眼神逐渐幽深:“想到许映白时会疼,想到沈泓时会疼,想到跟你一起陷害许映白的林汀时也会疼,想到关于青城美院所有人时你都会疼!”

方翊身子震颤着,他挥起另外一只手,谢乘风眼疾手快,往后一撤的同时将他的手腕甩开:“疼就对了,你活该。”

椅子摩擦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方翊后退了一步,嘴角抽搐着没能说出话来。

谢乘风瞥他一眼,拿起湿纸巾擦手,擦干净后将纸巾轻飘飘一抛,双臂撑在桌边俯视他:“别跟我打没用的口水仗,我跟你不一样,我给了你选择,准备选哪个你自己看着办。”

雨后的傍晚分外灿烂,亮橘色的晚霞映柔了半边天,日光逐渐西沉,目之所及处,高楼大厦的玻璃窗上均染着一片柔和的光。

方翊心中燃烧的怒火不比此刻的晚霞要弱,他本意要敲打谢乘风,却弄巧成拙,让他占了上风。

猝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逼仄的气氛,方翊正要按下静音,接着与谢乘风交手,在看清屏幕上的来电人时,一下顿住了动作。

铃声持续在响,方翊眨眼微笑,他拿起手机,示威一般跟谢乘风说:“许映白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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