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光滑的大理石上,形成片片温暖的光斑。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时初霁正翻阅文件,目光凝重、一脸严肃认真。
可桌上的文件她看了很久很久,却一直没有翻页。那眼神还时不时地飘向窗外,思绪似乎飘得很远。
偌大的办公室内,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时初霁很烦躁。
——思绪一直停留在昨天晚上,怎么都收不回来。
白书玉...怎么可能不是她?
她不可能认错人。
却也感觉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一阵突兀的敲门声传来~
“进来。”
“时总,这是您要调查的资料。电子版已经发您邮箱了。”张助理轻手轻脚地走进办公室,将手中密封的文件递给时初霁。
时初霁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再抬头却见助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时初霁:“还有事?”
张助理难为情地说道:“时总,我是按照您的要求去查的,已经再三确认过里面的内容了。”
时初霁蹙眉,不理解助理为什么要强调这个。
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目光落在密封的文件上,心跳不由加速。
时初霁深吸一口气,指尖翻开文件,一页页阅读起来。
前面的内容她翻得很快。
——白书玉21岁前的事情她一清二楚,根本不用再看。
很快,她就翻到了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停留在21岁。
时初霁只扫了一眼,一行行冰冷的文字就这样映入眼帘——
2012年2月中旬,白书玉失踪,具体时间不明。
2014年12月30日,白书玉下落不明满二年,家属申请宣告失踪。
2019年6月11日,白书玉下落不明第七年,家属申请宣告死亡。
八年过去了,现如今是2020年......
时初霁心脏猛地一缩,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双手不自觉地颤抖,难以置信的情绪在胸中不断翻涌着。
视线渐渐模糊,纸张上那些熟悉的文字变得扭曲,变成她完全不认识的模样。
强烈的不适感笼罩着她...时初霁心跳得很快,手指抖得不成样子,她干脆将文件甩了出去,纸张如同秋天的落叶在空中飘散,然后缓缓下落。
假的。
都是假的。
怎么会死了八年了?
她昨天晚上见到的难道是鬼魂不成?
时初霁自顾自摇头。
一模一样的脸,她不可能认错!
可疑点太多了。
**
一周后。
晚上,8点。
流淌里CLUB位于市中心,地段极佳。
温言欢紧张又兴奋地踏入了流淌里CLUB的大门。
她早就知道陈敏和朋友合伙开了家酒吧,但她回国后一直在忙,就没有空过来。
陈敏今日约了好几名摄影师一起耍,说是要介绍给她认识。
温言欢忙完手中事情就赶了过来。
——认识多点摄影师,就多点资源,必要时还可以解燃眉之急。更重要的是,温言欢对陈敏的一夜情对象好奇死了。
陈敏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
毕竟是唯一的朋友,她还是得来看看。
酒吧内部灯光昏暗,音乐震耳欲聋,吵得温言欢耳朵疼。
温家规矩多......或者说是对她的规矩比较多,她极少来这种地方,在国外要是敢乱跑,那个疯女人非把她狗腿打断。
温言欢提前来了,没跟陈敏说,直接在吧台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不点酒,就坐着环顾四周,眼神时不时就往调酒师、工作人员那里瞟。
四周看遍了,也没见到一个像大学生的人。
温言欢有点失望,没忍住叹了口气。
“我可以坐这里吗?”
一道含笑的声音传来,温言欢抬头,看到五官精致,烫着波浪卷的小姐姐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温言欢点了点,没有说话。
对方嘴角含笑坐下,二郎腿翘了起来,裙子瞬间就遮不住这白皙的大腿了。
温言欢瞟了一眼,眼神禁不住颤了颤,而后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四周的人,好似在提防着什么。
对方将温言欢的小表情收入眼中,她嘴角笑意更深,开口道:“我叫李意,你呢?”
温言欢瞥了一眼李意,说道:“不好意思,不方便。”
李意怔住了,她看了看温言欢,好似在辨别这话的真假,随后笑道:“小姑娘挺矜持,是有约了?”
温言欢见这人穿着很大胆,一双大腿暴露无遗,胸上的春光也没怎么遮挡住,忍不住默念:“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李意好似听见了她的碎碎念,突然间笑出声来:“哟,挺青涩啊妹妹,来这里做什么呀?”
温言欢默默道:“小姐姐把衣服穿好,免得有人不怀好意。”
李意挑了挑眉:“一般来说,只有我对别人不怀好意。”
温言欢:“……”
温言欢再次念了几句罪过罪过,扫了四周几眼,实在是好奇。
刚刚她就发现了,这酒吧怎么没一个男的?
温言欢又看了眼全身上下都写着“快来撩我吧”的女人,默默地跑了。
找个僻静地角落,自个儿坐着。
听说那大学生是兼职的,也就是说不一定每天都会来。
——下次再看也行。
她随手给陈敏发了条信息,说是自己提前到了。
没多久,陈敏就赶了过来,拉着温言欢穿过人群,来到吧台边上,让她尝试各种酒水。
温言欢淡淡瞄了一眼,随口道:“酒量不好,算了。”
“哎,来酒吧就是要喝酒!你偶尔来一次,多试试怎么了?”
温言欢语气淡淡:“不是约了摄影师?等下不还要聚一起?”
陈敏:“……也对。”
温言欢挑了挑眉,轻咳一声,假装随意地问道:“那个......你那个大学生她今天没来吗?”
陈敏幽幽望她一眼。
温言欢心虚道:“我就是问问......顺便帮你把把关。”
“你估计今晚就是想来看她的吧?”陈敏冷哼,“她今晚有课,来不了。”
顿了顿,陈敏补充道:“没什么好把关的,就一夜情,不会再有别的了。”
温言欢:“......你这不亏了?”
“亏什么亏……”陈敏似乎想到什么,语气有些酸,“她那种人,不能碰。”
温言欢纳闷:“你不是说人家挺好的吗?”
“呵呵~”陈敏脸色黑了黑,语气不太好,“是挺好,但她有个白月光。”
温言欢:“哈?”
陈敏:“那白月光还死了。”
温言欢:“……”
陈敏口气很差,看样子是真气得不轻,就差跳到桌子上骂人:“而且是死了好几年的白月光!那天我去找她,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居然说她喜欢她那个白月光,要知道,前几天她还跟我在床上做了,我真的、差点被活活气死!我还比不上一个死人?!”
温言欢摸摸她的后背,给她顺气,陈敏又嘀咕道:“死了那么多年还记着,都说热恋时候死了的白月光杀伤力为百分之百......碰不得碰不得,这种情况真的碰不得。”
陈敏说着,心气又上来了:“而且,她说她那白月光的时候,眼里含泪,就是强忍着不落泪,但她没忍住,时不时掉下来几滴,那破碎感,看得我心都疼......看得我脑袋都大了,我还得维持我知心大姐姐的形象,在一旁哄着她,心累......”
“玛德,早知道那天不跟她做了!”陈敏越说越委屈,猛地灌了一杯酒,“今晚我一定要多喝几杯。”
温言欢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一直给她顺气,宽慰道:“……别喝那么猛,等下就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