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欢回去前,特地换了一条高腰裤,系上一条崭新的皮带。
她昨天特地买了好几条皮带,以后天天换着穿!
也是人生第一次,她觉得皮带是日常生活中的必需品。
——在某种程度上,它能够保证你的裤子不会掉下来。至少,也没那么容易被扒掉——
吃完饭,顺便把碗筷收拾好后,温言欢难得奢侈一次,打车回别墅。
她刚下车,刘姨就笑眯眯地走过来。
那脸上的笑容看得温言欢眼皮一跳一跳的。
刘姨就是时初霁的人,肯定是知道一些事的。
就比如那天,她想搬出去住,跟刘姨告别,刘姨笑笑不说话,目光还带着些许怜惜。
现在想来,时初霁应该打过招呼了。
——刘姨老早知道她跑不掉,但就是不说。
温言欢心里憋着气,不想给她好脸色,但转念一想,刘姨也是打工人,还是年纪大点的长辈,她应该要把这账算在罪魁祸首、也就是时初霁头上才对。
她踏进别墅,一眼就见到时初霁。
这个女人今天没穿西装,穿着一身家居服坐在沙发上。远远望过去,少了几分清冷,倒是多了几分温婉的感觉。
温言欢眨眨眼,正好对上时初霁投过来的视线,她微微怔住。
时初霁一见到她,就站了起来,居然没有摆老板的架子。
温言欢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时初霁,发现她好像有点憔悴......很好,很棒!
时初霁越憔悴,对她越有利!
温言欢抬抬下颔,高傲地哼了哼声,头也不回上楼收拾东西,直接无视时初霁。
——就是要在人前不给时初霁面子!
时初霁怔愣在原地,不能理解温言欢为什么又变性子了。
前两天对她还温温柔柔,说话嗲嗲的,今天又变回爱答不理、凶巴巴的模样。
如果按照姐姐的说法...这是在闹脾气、不打算疏远她了?
时初霁拧着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本来打算道个歉,保证以后不再强迫她...现在看来,好像不太需要。
时初霁目送着温言欢上楼后,一直站在原地思索着。良久,她疲惫地叹了口气,无奈跟上楼去。
刘姨在一旁看着,面色担忧,很不理解地说道:“二小姐,您对小温这么好,她怎么这个样子?都不跟您打招呼的。”
语气里带着一丝丝的不满。
时初霁神色一顿,再开口时,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没事,不怪她。是我......不太好。”
刘姨张了张嘴,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满脸惊异。
时初霁脚步不停,已经上楼了。
***
温言欢上次就把行李收拾好了,中途被时初霁坑了所以才没搬走。
因为早知道要搬去玉澜庭苑,她一直没有把行李全部拆封,这几天都是三套衣服换着穿。
她整理了半小时不到,就已经把行李全部打包好了。
正准备把行李都搬下楼,一打开门,就见到那张熟悉到让她咬牙切齿的面孔。
温言欢下意识松开了手里的包,连忙捂紧裤腰带,警惕地说道:“哇靠,时初霁,你又想干嘛?”
时初霁凝目,将她的动作一一收入眼底,看到那人系着皮带的那一刻,她有一点点后悔。
——后悔那天在办公室没忍住,温言欢现在又开始提防她了。
那天晚上的地板也白睡了。
时初霁视线落在她捂紧裤腰带的的手上,久久不移开。
温言欢见状,想死的心情更强烈了!
这个女人是真的太饥渴了!
真的就那么想和她做吗?
这个合同她必须解!
温言欢抬起脚,想出其不意,一脚踹把人踹翻在地,然后暴揍一顿。
不只是想,她也真的踹过去了。
但是——
时初霁好像早有防范,眼疾手快,左手稳稳地捏住了她的脚腕。
——时初霁面色平稳,看上去丝毫不费力。
轻轻松松的,又一次,让她行动艰难。
这场景太过熟悉了...
温言欢心脏猛跳,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天晚上,那辆车上发生过的事情。
那天晚上,时初霁醉了,但她没醉。
她在路边吹了一晚上的冷风,她清醒得很。
她至今记得——
她整个脑袋都被时初霁摁在大腿上。
她挣扎着,但是不管用,脑袋没忍住前撞,也就是往时初霁肚子上撞,撞了几次后,不知怎么地,整张脸都埋在时初霁身上那一处——
腹部下面,大腿往上。
温言欢猛地打了个激灵,吓得赶紧把腿抽回来。
那种难以言齿的事情发生过一次就够了,不能有第二次!
要有第二次,她还做不做人了?
太羞耻了!
温言欢扶着门框,不敢再攻击时初霁,只是使劲把腿往回抽,但是抽不回来。
时初霁左手握着脚腕就是不肯松开,动作很粗鲁,嘴上却很有礼貌地询问着:“我们可以坐下来聊聊吗?”
“聊个锤子!”温言欢觉得这辈子的粗话都用在时初霁身上了,她不耐烦道,“你抓着我,像是要好好聊的样子?”
时初霁道:“你不动手,坐下来跟我好好聊,我就松手。”
温言欢不想答应,但是...她害怕动静太大,会把别墅里面的佣人引过来,万一她干不过时初霁,到时候丢脸的又是她。
温言欢不情不愿地答应,但不忘跟时初霁要保证:“你不能碰我。”
时初霁也不情愿:“今天绝对不碰你。”
温言欢敏锐地察觉到时初霁用的是“今天”不碰。
那就是说改天再碰了。
如果眼神能杀人,时初霁现在绝对已经死了千百次。
她没得选择,只能憋屈地答应。
时初霁如她所愿松了手。
温言欢脚腕一松,赶紧往后蹦了几步,退到离时初霁好几米远的地方,满脸都写着“提防”二字。
时初霁第一次觉得家里房间太大了,明明在同一个房间内,却又好像相隔千里。
她抬眸看着离她远远的人,先将话题扯开:“你没有武学基础,不要老是用脚踢人。”
温言欢凶巴巴地回道:“要你管啊!”
时初霁深吸一口气,好似在压住愤怒,她问道,“打架的时候,要是有人像我这样抓住你的脚腕,你能保证你不摔吗?”
温言欢撇开脸,不看时初霁,脸上写满了“别扭”二字。
时初霁瞥着她,随手将房间门关了。
温言欢瞪着眼,气呼呼道:“你关门干嘛?你又想做什么”
时初霁拉过凳子,气定神闲地坐在门口,幽幽道:“那天,是我误会你了。”
“你误会我什么?”温言欢提防着时初霁,小心翼翼地坐在床尾。
时初霁坐着,她也要坐着,站着跟被训话一样,那像什么样子!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时初霁轻轻呼出一口气,语气里似有感慨,又好似是歉意,说道:“那天,毕竟是你撩拨我在先,我以为你是在欲擒故纵……可能是有点失分寸。”
“哪里欲擒故纵了?那天我明明一直说我不行、我不要!”温言欢气得咬牙切齿,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你少装了,你就是想跟我做,假装误会了我的意思,但实际上,你知道我不愿意!!!”
“不用狡辩!你一共吻我四次,每一次都是你主动的、是你强吻我占我便宜!这说明你居心不良!”
时初霁认真听她说完后,才若有所思地点头,她反问道:“被我占了便宜...你是觉得亏了?”
“不然?”
“那好。”时初霁很爽快,“你可以吻回来。”
温言欢:“……”
她瞪着眼,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时初霁微觑着她,略略讽刺道:“我吻你,你都回应我了,除了上次。所以,我以为,你是心甘情愿的。”
说着,她改了语气,歉意地说道:“这两天,我回忆了一下,那天在办公室,你没有回应我,想来那天你是不愿意的。”
“不止是那天,我从始至终都是不愿意的!”温言欢涨红了脸,气急败坏道,“我回应你,那是因为亲都亲了,你又不肯放开,那我不亲回去,不亏死了!”
时初霁莫名觉得好笑:“既然你都吻回来了,那你亏什么?”
温言欢:“……”
好像是这个理,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管了——
“反正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跟你做的。”温言欢愤愤道,“你既然说之前是误会,那我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你,老娘不喜欢你,不会跟你做!”
时初霁深深看她一眼,一点也不害臊,冷着声音问道:“不跟我做,那你跟什么人做?”
“……”
实在忍不了了,温言欢直接爆粗口:“我踏马都说了我不行、性冷淡,还做做做,你脑残啊!”
时初霁眸光微冷,剜了眼温言欢,寒声道:“我确实是脑残。”
她要不是脑残,怎么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她起身,准备离开,刚刚也算解释道歉了——
温言欢却不让,开口将人喊住:“我要解约,你把合同作废,咱俩好聚好散吧。”
她用凶悍的语气说着,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怂,外强中干罢了。
“你要不肯解约,我就往死里折腾你!”温言欢凶巴巴地补充,“你也别想告我违约,我有的是办法在不违反合约的前提下整你。”
“不信你就试试!”
时初霁嘴角微微勾起,刚踏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她不紧不慢地朝面前人走去,皮笑肉不笑道:“要解约可以,10倍违约金,我可以给你抹个零凑个整,赔我一个亿就可以了。”
温言欢:“……”
一个亿......那么多个零,她哪里赔得起?
时初霁一眼看出她心中所想,悠悠笑道:“赔不起,那就好好......折腾我。”
“我很期待。”挑衅的语气。
温言欢气得心梗。
时初霁身形高挑,比她高了半个头......在气势上就压了她一头,更别提时初霁说话时不紧不慢,总是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样。
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预料之内——
一个怪异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温言欢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试探着问:“合同是不是你拟的?”
“嗯?”时初霁平静地扫了她一眼,低声笑道,“那肯定是我啊。”
温言欢倒吸了一口冷气。
完了,这波完全是冲着她来的。
时初霁接管时庭后,时庭风头比往日更盛,她不信时初霁会做亏本的生意.....
也就是说,时初霁早有防备。
那她还有胜算吗?
“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温言欢笃定地说道。
她不能理解时初霁的做法,但她有脑子,会思考:“你要想给我使绊子,有的是办法整我,根本用不着花一千多万来折腾我。”
“一千多万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越有钱的人只会越抠门,我不信你会为了折腾我花这冤枉钱!”她声音寒凉,“你这么大费周章的,就是想包养我,又怕我不答应吧?!”
没有考核要求、也没有要求业绩、一见到她就动手动脚动嘴的,除了包养性骚扰,她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时初霁定定地看着她,没有否认,反问道:“那我想包养你,你会同意吗?”
“滚出去!”温言欢抬手,抓起床边的枕头,直接扔了过去,怒不可遏道,“我死都不会跟你做的!”
时初霁轻轻松松地接住,将枕头抱在怀里。
她看着满面怒容的人,内心微微动摇,但只是瞬间。
随后,她脸上挂起一抹笑容,意味深长道:“我等你...来折腾我。”
***
本以为要等很久,可谁知道,当天晚上,温言欢抱着枕头敲响了时初霁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