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缪尔中将,我劝您最好不要硬抗。”
审讯室,隔着冰冷的镀膜玻璃,面无表情的审讯员盯着对面痛苦呻-吟的军雌。
军雌被禁锢在审讯椅上,数根精神连接器贴于他的太阳穴,正疯狂刺激着他的精神海域。可两个多小时过去了,萨缪尔依旧没有吐出令调查组满意的供词。
审讯员再次冰冷出声,“萨缪尔中将,我再询问一次。”
“是否存在第二只虫,对赛亚·康伯巴奇进行攻击?”他猛地推动能量开关,瞬间一股尖锐剧烈的能量,直钻萨缪尔的精神海域。
好似一把泛着寒光的尖刀,在生生撬开他的大脑皮层。冷汗如血滴,从萨缪尔的额上疯狂冒出。饱受精神摧残的萨缪尔捏紧了拳头,颤栗地咬住了苍白的嘴唇。
“没……”
他疼痛难忍,生硬出声。
“撒谎!”站在审讯员身侧的赛亚大声呵斥,“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气急败坏,猛地将开关推到最大值。审讯员掠了他一眼,却没有制止。能量瞬间被拉满,无数的精神能量凶猛攻向萨缪尔的海域!
“呃!”
萨缪尔咬破了舌尖。
“赛亚研究员,还是小心点。”看着军雌反应激烈的模样,审讯员提醒了声,“要是他的海域暴走,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怕是要问责。”
这话却引来了赛亚的冷嗤,“怕什么。”
他盯着痛苦的萨缪尔,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恶狠狠道,“说,那第二只虫究竟是谁?”
“是不是劳伦斯!”
“……不是。”
血迹斑斑的掌心已经无法缓解痛苦,萨缪尔整只虫都被冷汗打湿。可即便如此,那双冷冽的眸子却猛地盯向赛亚。
重复道,“没有第二只虫。”
有寒芒杀意滑过眼底,叫赛亚一瞬胆寒。
“真是嘴硬!”
他大骂了一句,继续用能量攻击萨缪尔。审讯员怕惹出事,当即出声,“既然你不招供,那我就招军医过来跟你对峙。”
他给了赛亚一个停止的眼神,转身走出审讯室。可恶毒的雄虫不仅没有停止,甚至走到了萨缪尔的面前羞辱。
他欣赏着痛苦的萨缪尔,然后猛地一把将他的长发拽起。压着阴险的嗓音道,“既然你不愿意供出劳伦斯……那只要你帮我们做一件事,我就放了你。”
湿濡长睫掠起,萨缪尔冷傲地盯着他。
只听赛亚道,“监视修郁·诺亚斯。”
他们不仅仅是要拿捏住劳伦斯,还要撺掇萨缪尔成为监视修郁的眼线。
“怎么样?”赛亚邪肆地拍打萨缪尔的脸颊,“那我就放了你,甚至还能让你搭上我们大人的东风。”
萨缪尔沉默了片刻后,嘶哑道,“……是谁。”
赛亚还以为他服软了,于是得意道,“不怕你知道,就是那位尊贵的首席大人。”
哪知萨缪尔忽然冷笑了声,“你休想。”
他铿锵有力、冷傲不已,却也直接激怒了赛亚。“啪”的声,赛亚一巴掌狠狠甩在了萨缪尔的脸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拽着萨缪尔长发就要将萨缪尔的头撞上铁椅。可就在此时,审讯室的门传来动静。
审讯员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只亚雌。
正是军医莫利。
赛亚只好作罢,而跟在审讯员身后的莫利,一眼就瞧见镀膜玻璃内的惨状。萨缪尔被折磨得浑身虚脱,半脸肿起,唇角更是渗出血迹。
亚雌军医的眸色晦暗了瞬,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审讯员问道,“莫利军雌,赛亚研究员精神触角的伤口是什么所致?”
莫利垂眸,片刻回答,“刀伤。”
他自然不会供出他的大人。
至于中将……
审讯员继续问,“你救治赛亚研究员时,在现场看到了几只虫?”
莫利冷静道,“一只。”
又补充,“但我不清楚,我看到的那只虫究竟是不是萨缪尔中将。”
像是为萨缪尔开脱的证词,引来了赛亚大骂,“说谎!你们这些贱雌联合起来说谎!”
“赛亚大人。”闻此,莫利神色一凛冷笑道,“我与萨缪尔中将非亲非故,更不是他的下属,何必要为他说谎?”
赛亚喉中一哽,“谁知道,你二虫私下有什么勾结……”
可亚雌军医继续冷笑,“我倒是想问赛亚研究员,我跟你有什么恩怨,要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强按在我的头上?”
亚雌伶牙俐齿,几句话叫赛亚如鲠在喉。他正想发作,可调查组的虫却突然闯入。
神色慌张的虫子在审讯员耳边耳语了句,瞬间审讯员脸色大变。一旁的莫利隐约听见,那虫道:
文休大人来了。
那联邦的外交官、诺亚斯族的世交……莫利捏紧了瞬手指,神色晦暗。不一会,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审讯员便给了赛亚一个眼神,两虫当即准备退出审讯室。
莫利突然出声,“我看萨缪尔中将状态很差,尽管是嫌疑虫,但总要保证他的性命吧?”
听到这话,审讯员的态度突然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连忙对着莫利道,“莫利军医说的是,就麻烦你照看一下萨缪尔中将。”
三虫匆忙离开,莫利走向萨缪尔。
看到莫利进来的刹那,精神状态几近崩溃的萨缪尔眼中忽然有了微光。他迫切地注视着莫利,导致莫利以为这位中将大人是扛不住了想要求救。
可哪知萨缪尔竟嘶哑道,“莫利军医,请你转告修郁。”
他知道莫利与修郁关系匪浅,“你请转告他,我答应过他的会做到。”
这也是萨缪尔誓死不对审讯员松口的原因,就算没有要挟的前提,他也不会泄露修郁的秘密。
更不会将他置于危险之中。
闻言,莫利一顿。
亚雌火辣的眉宇晦涩下来,他注视这个眼前的军雌。种种细节浮现眼前,他早该知道……
“中将,您喜欢修郁大人?”
他微眯了瞬眼,忽然对萨缪尔耳语道。莫利注意到虚弱的军雌微颤了下,又抿着血迹干涩的唇沉默不语。
“劳伦斯指挥官找了修郁大人对峙,您也该知道是为什么。”莫利轻声对着萨缪尔道,“您猜大人知道了吗?”
你抗下了所有罪名,在审讯室受尽折磨。
你如此痛苦。
“他为何不来。”
亚雌的话好似荆棘,猛地插进萨缪尔的心脏。刹那的恍惚,令萨缪尔以为这是比精神审讯更加痛苦的折磨。
亚雌挑起怜爱的笑容,“中将,这是何苦呢?”
疼痛刺激着脆弱的海域,原本就濒临崩溃的精神海域终于扛不住折磨,瞬间崩塌。
萨缪尔能量暴走,万蚂噬髓的剧烈痛苦让他几近晕厥。天旋地转,眼前更是一片模糊。
恍惚间,亚雌的身影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雄虫那模糊冷淡的脸。
“呃!”
狂暴的海域激起骇浪,萨缪尔突然剧烈反抗起来。他攻击着禁锢自己枷锁,不顾冰冷器械的碾磨,猛地展开骨翼自残般撞向墙壁!
“萨缪尔!”
一道沉冷的嗓音乍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