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的雨,很冷,辞文君穿的单薄,撑着一把伞,在外面冻得瑟瑟发抖,白皙修长的脖子上,扣着那晚没能让她成功认主的项圈。
显然,她还没有死心。
或者说,她不会死心的。
但今天,她只是想她了,自从她知道楚渝住在这里,她的一整颗心只是简单想想都在疯狂跳动,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岂是那一晚简单的抚慰怎么能被满足的。
可是她知道,楚渝不会轻易的原谅自己。
尤其是现在。
楚渝根本不想再和自己有更多接触。
她不需要自己弥补。
傅琪问她,回国后的那一晚,楚渝和她说了什么。
事实上,如果可以,她宁愿楚渝什么都没说。
在她说出那句:“我错了,主人。”
她明显的感觉到楚渝的呼吸骤然一重,看向她的目光有过一瞬饿狼扑食的狠戾。
但是下一秒,她动了,动了动身子,像是完全忽视了她一般,径直走过她的身侧,在中岛台旁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空气,好像因为她的沉默凝固住。
她的哑了声,身躯不自觉的有一些颤抖,在这片静默里,她只能安静的等待楚渝对她的审判。
可偏偏,她什么都不说。
好安静,好安静,好安静……
粘稠的空气中,好像只留下她一个人呼吸的波纹。
她想抬头,想看看身后的人是不是已经悄无声息走了。
可是她又不敢,不敢去面对那个可能的现实。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片昏暗的客厅,响起一道玻璃杯与大理石碰撞的声音。
“咯哒。”
短促,又微弱,要很安静,才能听得清楚。
紧绷的心,在听见声音时微微放松,可还未来得及完全放下,她又听见女人绵长的呼吸,随即脖颈传来微凉的触感。
是楚渝,她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的身后,脚步很轻,手掌搭上她的脖颈,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肩颈交界的位置,于是酥酥麻麻的痒意从脖颈逐渐蔓延向心脏,另一只手则忽然间猛地扣住她亲手带上的项链,不给一点准备的,猝不及防的往后一拽,于是她的上半身不可控的往后倾倒,好像随时会落进楚渝的怀里,但辞文君知道,不可能的,因为楚渝的膝盖正霸道的抵住她的后腰,那种被楚渝掌控的美妙的感觉,又一次强势,蛮不讲理的向她席卷而来。
脖颈被勒住,这样并不舒服,可以说很难受,甚至不知情的人,会格外恐慌,因为看不见操控者,因为呼吸道被掌控,那种窒息感狠狠的包裹住她,好像下一秒就会丧命。
但——辞文君除外,她全心全意的,无比信赖着楚渝。
她知道楚渝,了解楚渝,甚至此刻,她还有心情微微抬眉,人影虽然因为窒息有些模糊,但并不妨碍她用贪婪又眷恋的目光,一寸寸的扫过楚渝的面颊。
这个视角下,还要再往后一点,才能看见更多的楚渝。
辞文君的意识有些混沌的想着,身体很快做出动作。
她自以为隐蔽的,让自己不断的后倾,尽管她的腰看上去已经快到了极限。
可是,这怎么能逃过楚渝的法眼呢?
楚渝微微皱着眉,这样对她是不是有些太猛了?
可惜辞文君现在脑子并不清醒,更看不清楚渝此刻的表情。
看着辞文君依然不知死活的动作,她知道她再不动作,这个傻子非得把自己玩出问题来不可。
于是,她的手腕用力,膝盖无声的往上划去一截,这样辞文君的腰张便不动声色的往回收了一截,还能尽肯能的减少对腰的损伤,而腰已经到达极限,脖子只能尽肯能往后痒,却也恰好的达成了辞文君的目的。
只可惜……
“嗬嗬嗬——”
渐渐的,辞文君的神色逐渐变得痛苦,嘴角流出晶莹的涎水,眼里染上一层求饶的水光,喉咙像破风的风箱。
终究是太久没有被楚渝训诫了。
事实上,自离开楚渝后,辞文君连□□都很少有过,家里的计生用品近乎于无,即便是有,也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落灰。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被楚渝驯服的太彻底,没有楚渝,她的身体就像失是开关失灵的玩偶。
只有楚渝,只能是楚渝。
只有她,才能带着她才能带着自己达到她渴求的巅峰。
看着辞文君真的快坚持不住了,楚渝冷嗤一声,神色不明的松了手。
“调整一下。”
她冷漠的说道,声线平稳,挑不出错。
濒死的人终于得以喘息。
辞文君身体颤抖异常的趴在地上,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嗓子好像坏掉了一般,大口大口的汲取氧气,又像漏风的洞呼出。
安静的房间内,只有辞文君狼狈的呼吸声,伴随的偶尔一两声咳嗽。
太狼狈了,谁敢想,此刻正趴在地上狼狈呼吸的女人是商界这两年新出的新贵——辞文君、辞总、辞老板。
楚渝沉默的卸了力,跪坐在她身后。
过了好一会,剧烈的喘息声渐渐平稳下来,咳嗽声止住,看来是缓过来了。
又一次,楚渝的手掌再次攀附上辞文君的脖子。
辞文君呼吸骤停,刚才的余韵还萦绕在躯体,久久未散,再来一次,她不确定还能不能受的住,但是她不能拒绝楚渝。
她的心被紧紧提起,心脏绷紧,砰砰直跳。
可楚渝只是顺着她的脖子滑倒腋下,这一瞬,她也说不清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遗憾更多,而楚渝的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膝下。
转眼间,天旋地转,她完全下意识的搂住楚渝的脖子。
顿时,胸腔里像是踹了一万只兔子般。
楚渝,公主抱了她。
意识到这点,辞文君的眼里迸射出激动的光。
她目光灼灼的盯紧楚渝,不忍错过一秒。
可楚渝的目光没有分给她一丝。
她目不斜视的走着刚起来时,久未活络的血管一阵酸麻,她没能忍住,身子抱着辞文君晃了晃,双手不自觉的抱紧辞文君。
好瘦,比以前还要瘦,整个人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带走。
楚渝恍惚了一瞬,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难免有些羞恼,当即喝止住自己发散的思维。
坐回吧台,吧台的灯光要比玄关处更亮,一时接触,辞文君下意识眯着眼往楚渝怀里缩了缩。
不理解,但尊重。
她并没有将辞文君放在单独的高脚椅上,而是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随后从口袋掏出一块手帕。
一只手稳住辞文君的下巴,另一只手则仔细的擦拭着她在不受控时流出的口水。
本来,辞文君是准备自己擦掉的,但是她出走的大脑忽然归位,想起自己将行的动作并没有得到楚渝的允许,只能作罢。
楚渝的力道很轻,动作温柔,目光专注的在自己的动作上。
动作一半,有过片刻停顿,楚渝想,辞文君此刻大概并不知道自己此时有多诱人,刚才剧烈呼吸下带来的潮红并没消退,反倒因为楚渝的动作,双颊绯红,更加鲜艳,双目无神,嘴角的晶莹衬得她的唇瓣红润异常,像颗随时等待采摘的硕果。
她好香,身上的馨香快要将她包裹吞没,怎么会有这么甜的香气呢?
甜美的的她恨不得此刻低头,咬上一口。那种浓郁的恶意,仅针对辞文君的破坏欲,又一次不经道理的出现了。
可这一次,她咬了咬后牙槽。
“嘶——”
私欲浓厚之时,楚渝一个不慎,手上的力道加重,娇嫩的肌肤,隔着一层肉,顺着齿尖下滑。
楚渝回神,瞧着女人眼角薄红的可怜模样,心头不由一紧。
“怎么了?伤了吗?”
她连忙问道,手指不容拒绝的探入她的口腔。
“嘴巴长大一些。”
她皱着眉,头凑得又近了些。
修长的手指在她水润的口腔里肆意搅动,辞文君一时间难以辨析,她到底在认真检查,还是借着检查玩弄她。
但,不管是那种,她都会好喜欢。
因为楚渝,最好了。
事实上,楚渝既没有认真检查,也没有借机玩弄。
从手指深入进去的哪一刻,触碰到她软润的舌尖,理智退却,意识混乱,全凭本能。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为什么每次碰到辞文君,她的身体,她的意识,都像是失控了一般,可偏偏,她甘之如饴。
楚渝的呼吸声顿时变得粗重,为什么偏偏是辞文君!
连辞文君都意识到此刻楚渝强颜下的异常。
沉溺在快感中的吃文件霎时回神,目露担忧的看着楚渝。
楚渝的状态,很明显的不对。
她说不上来,只是心中隐隐不安。
楚渝骤然回神,瞳孔震缩。
她沉默了一会,随后抽出手指,拉起暧昧的银丝,刚被擦拭干净的嘴角转眼又被她弄得乱七八糟。
她顿了顿,再一次攥着手帕擦拭,这一次,没有再出任何意外。
但辞文君心中的不安还在扩大,并没有因为楚渝的动作得到半分安抚。
下一秒,她的唇边抵上玻璃水杯的边沿,是楚渝在给他喂水。
楚渝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癖好。
比如,她很喜欢照顾别人。
这种照顾不是字面意义上的照顾,而是像玩儿家家酒那样,代入身份的沉浸式表演。
就像此时,她嘴角温柔的勾起,看着辞文君乖顺的喝下她倒满的水杯的水,露出满意的微笑。
这一刻她是谁?
和蔼的母亲?宽容的长姐,还是……温柔的主人。
除了楚渝,没人知道。
好乖,可爱的洋娃娃正在很乖的喝完她倒的水。
好可爱,好喜欢啊!
如果她能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只可惜……
一切都是假的。
想到这里,温柔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
心中恶念的嘲讽像破了豁口一般四溢,怎么也收不回.
辞文君,听见了楚渝的叹息。
“亲爱的,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你得到的,还不够多吗?
她像是只是普通的疑惑。
辞文君的心吊起一口气。
果然,不安被得到证实。
她张嘴,想将自己准备了八年的措辞,脱口而出。
可楚渝的脸上挂着虚伪的假笑,伸出食指抵住她柔软的唇瓣。
“亲爱的,我不好奇你的答案,也不需要知道你的回答。”
她的动作明明还是那么的温柔,可辞文君只能感受到彻骨的寒冷,刺过她的肌肤,钻入她的骨隙,四肢发麻。
谈判桌上巧舌如簧的她顿时失去了一切的力气和手段。
她只能苍白着,嘴唇颤抖,辩解的话就在喉间打转,发不出一个腔调来,她甚至想好了她该如何忏悔,如何卖惨,如何乖顺的激起她的同情,如何再让她回到她的身边,可唯独没有想过,她会连一个说的机会都不给她。
可是,这个才是最有可能的可能啊!
这也是,她最不感想的可能。
看着她哀戚的神情,楚渝默不作声的垂下睫羽,缓缓开口道。
“亲爱的,别这样,这明明是你亲自选择的,不是吗?有人逼过你吗?”
辞文君眼里闪烁着泪花,颤抖着,努力摇头,像是想用力甩开什么,不知道是在反驳前者,还是在顺承后者。
她明白,在楚渝之间,她才是那个最没资格委屈的人,因为是她亲手弄丢了她挚爱的主人。
一切都是她自主取舍后的结果,是她的咎由自取。
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过脸颊,精准的落在楚渝的手背上,
指尖是不自觉的蜷缩,像是抖动了一下。
随后,她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低头笑起来。
“别哭,这样的场景,你怎么能哭呢?”
红红的眼眶里,闪过一丝迷惘,像是不接。
不知为何,楚渝忽然抱紧,两人紧贴相偎在一切。
身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