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Alpha,我也是Alpha,一起洗澡有什么问题吗。”纪闲临不懂对方的别扭,两个人洗更省时间,他不可能一个人回床上睡,简诚周洗澡一定会吵到他。
见对方有些尴尬,直到他脸皮薄,纪闲临不打算强求:“你帮我搬个凳子过来吧,我洗完你再洗,还是你先洗,我再休息会?”
浴室冷,他把衣服套回头顶,腰上的手游移上来卡住衣尾下坠,上抬的力量抵在胸前两侧,纪闲临动作微僵,微妙的气氛在两个人中间产生。
淅淅沥沥的热水从两人头顶淌下来,简诚周直接打开花洒,连衣服都没脱,烫手挤出一堆洗发露揉到纪闲临半湿的发顶。
泡沫差点进了眼睛,纪闲临闭上眼,气道:“请问我有换洗的衣服吗?淋湿了我穿什么?跟你裸睡吗?”
“.......”
揉脑袋的手突然按下他的后脑勺,纪闲临踢了一脚简诚周僵直的小腿:“我现在可以自己站着,你不用扶着我了。”
腰上的力道小了点,但触感还在,简诚周还没有松开。
泡沫冲干净,纪闲临刚要抬头,被简诚周抓住肩膀强行转身,干净的白色浴巾把上半身的头也包了进去,他扒下来:“你搞什么?”
“好了就自己走过去把头发吹了。”
简诚周抛下这一句,直接把浴室的门关了,纪闲临扭身的时候只看到一张门板。
发什么疯。
他换下湿漉漉的衣服,从衣柜里找出两套病号服扔床上换,医院的吹风机功率小,他吹了有一会才吹干。
躺到床上,浴室的水声还在不停地响。
纪闲临正打算盖被子眯一会,但腺体疼得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拿起另一套病号服,敲了敲浴室的门。
啪嗒,是重物掉落的声音。
摔倒了?
在浴室摔倒可不是什么好事,没准要骨折。
想到他对自己还有价值,暂时忘却新仇旧怨,关心道:“你没事吧?”
纪闲临问完,没听见声。
不会真摔倒,后脑收磕墙壁晕了吧。
他打开门,简诚周安然无恙地站在他面前,额前的碎发滴下几滴晶莹的水珠,和对方回避的眼神一齐闪过,里面没有氲氤的热气,只有一点清淡的皂角香和薄荷味。
这点信息素让纪闲临好受不少,他把病号服塞给只裹了一条浴巾的简诚周:“裤子穿着有点磨,但没别的衣服了。”
简诚周看着病号服,点了点头。
嘭一声,门关上了。
他走回床沿,倒出几粒药就水吞下。
等简诚周换衣服吹头,再等他给自己信息素,过程安静又无趣,生出的困意和腺体的疼痛较着劲,扰得纪闲临脑袋不得安生。
他手支额头,病号服最前面的两颗扣子敞在两边,一眼望去,注意力很难不放在精致白皙的锁骨上。
衣服就是摆设,简诚周有些明白了这句话,泡沫水沁过的上半身在几十分钟前才见过,挥之不去的画面和现在重叠,病号服简直形如虚设。
低眉垂目的脸兴致缺缺,把简诚周看得呆愣,发尾被吹风机底部绞进去都没感觉,还是烧焦的味道刺激鼻腔他才反应过来揪断发丝,把吹风机丢回桌子上。
动静引来纪闲临的关注,他看过去时,简诚周忙转过头背对他拔插线头。
简诚周内心忐忑,纪闲临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为什么要把衣服敞那么开,是不是看出来他的心思....是不是在勾引他啊!
他捏住磨人的裤子,把一切错都归咎到信息素身上,要不是信息素有问题.....要不是信息素有问题.....妈的,他自己也有问题!
床上的人浑然不觉,叫魂似地叫他:“别站在那了,赶紧上床睡觉,我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真的很困。”
面对催促,简诚周利索关上灯,摸着黑边走边说:“知道了,催什么。”
像小媳妇催丈夫回家似的,只不过他回的不是家,是床。
他脑子乱乱的,脑子里全在想等会怎么睡,他们里面什么都没穿,抱着睡不硌得慌吗....啧,简诚周看纪闲临一脸无所谓,默默拍了几下怦怦直跳的胸口,走到床沿,掀开被褥,盖上,便一动也不动了。
静观其变吧。
房间安静地过分了,环境黑得脸都看不清,他睁着眼,忖度着要不要主动抱一下?可自己抱了不就是承认自己被他诱惑到了,那可不行。
简诚周把手挪到裤缝边上,等着对面主动抱自己,要是纪闲临主动抱自己,他就勉为其难地回报住吧。
床褥响起细微的摩擦声,他听着,心脏跟着碰胸口,人动了,但动作幅度不大。
简诚周把手放到身后。
等了一会,什么也没等到。
脑壳倒是被人狠狠敲了一下。
纪闲临说:“你发什么呆,忘记医生说过什么了?放点信息素给我,否则今晚谁也别想睡个好觉。”
简诚周揉揉脑壳,答:“哦.....”
对面的人得到慰藉,满足地翻身背对他睡觉。
“......”
简诚周慢吞吞翻了个身,背到另一侧睡觉,他真想多了?还是纪闲临玩的欲擒故纵的把戏?纪闲临怎么可能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他一点也不喜欢Alpha。
但是他都给他信息素了,纪闲临就不能给他一点点信息素吗,他实在不想闻着焦味睡.....
一夜无事发生。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是赏给简诚周的,清脆的‘啪’在他脑袋上炸开花,他被打醒了。
他捉住那只手,有点起床气:“你打我干嘛?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
话未完,声音渐弱,灰色眼眸带着怒意注视自己,简诚周顿时清醒,他又干什么惹这位生气了,他明明才刚醒。
不对,手上的触感不对。
简诚周视线上移,看到自己的另一只手正放在纪闲临后颈的软肉上,拇指按住的那片区域还有两排牙印,有两个沟痕极为明显,相较于其他的还没完全消下去。
他不用猜都能想到,那是他最利的两颗牙齿咬出来的。
好像只是轻轻咬了咬,没破皮,他凌晨的时候咬的?简诚周半点印象都没有,那时候他闻到一点信息素后就睡昏过去了,纪闲临的信息素不是酒吧,应该是安眠药才对。
大腿根传来剧痛,简诚周身体向后弹了一寸,看向纪闲临,后者脸颊两侧是小片小片的红,看着跟昨天的唇一样艳,被这张脸硬控几秒,他迅速回过神撤回两只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道歉,前两次是迫不得已,那这次就是蓄谋有意!他哪里解释得清楚!
对方也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扑上来打人,简诚周翻身躲开,把人按在床榻上:“你先冷静点......你昨晚也咬我了,就不能算作扯平吗.....?”
纪闲临挣扎无果,抬脚踹简诚周的□□。
简诚周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当即就识破了他的想法,抓住他的脚踝钉在腰侧,好声好气说:“要不你再咬我一次消消气?”
身下的人不说话,脸还是很红,这是气的?怎么气成这样?简诚周看着他,突然被打开了某种开关,戏谑着问:“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他还以为纪闲临就不会不好意思呢,现在看着那张脸的表情,越品越有味:“让我仔细看看,啧啧,耳朵也红了呀。”
简诚周使劲一拉,纪闲临整个身体在床上滑出一大截,衣领子褶成团,把脖子和下巴埋进里面。
正当他想继续调侃调侃时,纪闲临另一只脚正中脑袋,那只脚还想再踢,简诚周松手护头,给了纪闲临可乘之机,挣开束缚就是打。
谁也不让谁,两个人抱着从床上滚下来,摔得不轻。
“等等等等一下!你至于那么生气吗?”简诚周后背磕在地板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纪闲临终于说话了:“至于吗,怎么不至于?”
他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从后背抱着,本来是觉得没什么,但当纪闲临每次想要起床的时候,后面的孙子就把他搂回来,以至于次次撞上硬起的东西。
还敢咬腺体,哪个正常人早上是这样?!
正当两人缠打时,白潭一手提着早餐,一手提着两袋新衣服走进房间,看到这幅场景,他还以为走进了哪个精神病院。
“精气神不错。”白潭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掏出随身携带的电子检测仪,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做检查吧。”
一个把两人分开的成功方法。
纪闲临站起来,看向白潭,这是他和白潭第一次面对面看见对方,这一看,两人都愣了一下。
白潭对这张脸印象很深:“原来是你。昨天见你的时候一直觉得熟悉,可惜看不到全脸,不敢妄断,你腺体还疼不疼了?”
“已经不疼了,白医生,昨晚麻烦你了。”纪闲临礼貌回应。
简诚周从地上起来后又爬回床上:“搞什么,你们俩原来认识啊?”
“见过几次,他是我一个病人的弟弟。”白潭道。
他给纪闲临和简诚周做完检查,数据正常后才允许他们去吃早饭:“随便买了点你们年轻人爱吃的手抓饼什么的,衣服我也给你们带了,吃完再换上。”
也许是经常不吃早饭的原因,纪闲临这个点竟然不饿,旁边的简诚周倒是吃的很香,他看着,跟着吃了两个馄饨,后面就再也没有碰过了。
作为一个医生,年纪越大就越爱唠叨,白潭看着那碗没吃多少的馄饨,忍不住说:“你吃不下是因为消化分泌物减少引起的腹胀,最好改掉不吃早饭这个坏习惯,规律饮食,对胃也好。”
纪闲临说:“谢谢。”
但他没有继续吃那碗馄饨,如白潭所说,胃里恶心着,想吃也吃不下。他没有拿袋子的衣服,而是去浴室把搁在窗户杆上的衣服拿进来,裤子晒得半干,他用吹风机吹几下就能干。
纪闲临和白潭不熟,也不能贸然收了人家衣服,他吹衣服时,白潭自然不会说什么,总不能强迫人家穿自己送来的衣服。
简诚周还在桌前大快朵颐,甚至把他那份馄饨也一起吃进肚子里了,早餐是一个不剩。
衣服吹干,纪闲临换上,身体轻盈得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摸摸裤子口袋,沉甸甸的东西已经不在身上——他的手机不见了。
掉哪了?李沐允家的后花园?简诚周家?白潭车上?医院里?反正不在病房里,因为他刚刚找过了。
白潭注意到,问:“你在找什么?”
“找我的手机,我的手机...不知道掉哪里了。”纪闲临如实回答,他要沿路往回找,白潭车上也得看,但怕对方不愿意,觉得他构陷而生气,一时不确定要不要问能不能去您车上找。
白潭没看出他那些顾虑,十分热心:“你要是不介意,我陪你去找,你昨晚坐过我的车,掉在那里了也说不定。”
纪闲临道谢,两人直接出门了。
精心挑选一套衣服换好的简诚周从浴室走出来,一个人也没看到,不过他懒得去管对方干嘛,现在有一个要紧的电话要打。
他翻翻白潭带过来的袋子,没找到充电器,又去前台问了问,前台也没有跟他手机配型的充电器,下午有比赛,简诚周索性直接走去了战队基地。
刚打开基地的门,就听见薛云森在和老板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