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下周五天上课，有3天沉敛是被烦死的。

余慕阳作为击剑社社长，社内成员不多，加上市里出了场大学生击剑比赛，成员忙着训练，包括余慕阳。也就是说，没人带新人。

沉敛不是社内的成员，不用参加比赛。余慕阳和沉敛是从小认识到大，带着这份深交伴随来的自信斗胆问沉敛是否愿意当新人的教练。然而一开口就遭到了沉敛的拒绝。

所以，这周沉敛不是被课上死，而是被余某烦死。

例如——

下课时，余慕阳蹲在教室门拐角处。沉敛一出门，被他问：“敛敛渴不渴？我给你带了你爱喝的冰可乐。”

沉敛：“我现在改喝雪碧。”

食堂吃饭时，余慕阳端着餐盘坐到沉敛旁边，“我点了一个鸡腿，给你吃。”

“一个鸡腿换不来我教练的身份，别白费劲。”

宿舍打水的饮水机前，余某某还在。沉敛道：“怎么我在哪你跟哪？改当狗仔？”

“您是光啊~您在哪我一眼就能捕捉到~”

“......”沉敛拧紧盖子，又瞥他：“我是奥特曼吗？还光呢。相信光看奥特曼去，别烦老子。”

天天如此，沉敛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在余慕阳上演苦情戏的节奏下，沉敛终将松口。

周六，俩人一同前往学校的击剑馆。

沉敛盘问情况：“新招的几个？”

余慕阳笑的贼眉鼠眼：“就一个，很好教的。”

“好教是根据人决定的不是根据数量，你别给我招个笨蛋进来。”沉敛瞥了他一眼：“笨蛋我教不了。”

余慕阳笑道：“应该不会，她看起来挺聪明的。”

到击剑馆，沉敛无意瞥了眼击剑馆外观建筑。

这一撇，某处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脚像胶在地上不动，再次撇过去，轻蹙眉道：“怎么回事？”

余慕阳跟着望过去。

两人的视线停留在击剑馆上挂着一副海报上。

那幅海报是这样的，五个青少年一排站着，带着白色击剑服，脸部带着击剑面罩，五官全部遮挡。

最上排写着“2017年大学生击剑比赛”

下排小字写着：“想知道击剑有多酷吗？请锁定2017年11月3日。”

两排字体不难看出，像是在海报上原有的字体上面贴上了一层新的。

虽如此，沉敛还是一眼认出，因为那是2013年，也就是他16岁那年参加的一场击剑比赛，当时他横扫许多比赛的冠军，长相出众，所以那场比赛的海报就以他为C位。

中间那个个头最矮但气质非凡的男生就是他。

余慕阳嬉皮笑脸道：“你看你那年多飒啊！不利用下多可惜啊。”

沉敛盯着他，不语。

余慕阳心里发毛，实话实说：“这不是社里经费不够吗？废物都能利用，海报不利用一下多可惜？”

沉敛继续盯他，眼神写着“你在暗讽我的海报是废物？”

余慕阳看他一脸高冷的哀怨，再瞅了瞅那海报，思索片刻后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个子太矮有点丢人啊？”

沉敛无语：“......”

余慕阳拍了拍他,还安慰他：“多大点事？面罩都遮着谁认得出？再说了你不是厚积薄发长到186了吗？”

沉敛：“是187，谢谢。”

后来沉敛先去了趟厕所，余慕阳先去和学妹打声招呼。

然而，早已在击剑馆内等待的沐妤坐在椅子上，盯着地板，内心七上八下。

这里除了正在训练的学姐学长，只有她一个孤独等待的学妹。

此刻她想，不会只有她一个新人吧？

从小到大，运动细胞不发达的她心里直发毛，如果只有她，她此刻内心已经盘旋了教官把她骂到口水狂喷的场面了。

余慕阳走过来，沐妤站起来，两人打起招呼。

沐妤把心里想问的问出来：“学长，怎么没见其他新成员啊？”

“来啦！”

沐妤左顾右盼，一脸喜悦：“哪呢哪呢？”

太棒了，不是她一个人！

余慕阳：“不就在我眼前咯？”

沐妤的笑容倏地僵住。

沐妤勉强笑笑：“那我们开始吧？”

笨鸟还得先飞啊...

余慕阳笑笑：“不着急，教练还没来。”

沐妤点头。

此时，沉敛走了过来。沐妤倏地放大的眼睛在俩人之间徘徊。

不会是...他吧？

余慕阳说明了下情况，笑道：“你放心，沉敛可是大神，让他保证你学剑有成！”

沐妤勉强笑笑。

余慕阳在她耳边嘀咕了句：“虽然他嘴毒，但是他人挺好的，别紧张。”

余慕阳说完自己去训练。此刻，只剩下他们俩人。

毒舌？见识过。

她此刻紧张得不行。大概是脑子坏了她才会真的答应来参加社团。

沐妤拘谨地将两只手交握起来，自然垂在身前。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教练朝着器材室走去的背影。

那背影冒话：“不用这么紧张，我不吃人。”

沐妤呼了口气，屁颠屁颠小跑到器材室帮教练拿东西。

还没开始学，最起码要努力干事，争取烙下个三好学生的好的印象。

有个勤奋的学徒，哪个教练都喜欢吧？就算她悟性太差，教练也不忍心骂得太狠吧？

走到器材室，问他：“教练要拿什么？我帮你。”

教练面无表情地拿器材，“不用。”

沐妤强行拿过他手里的两把击剑，语气软软的：“没事儿，教练我帮你一起拿呗！”

教练也没跟她抢，只是说：“放在外面的长桌上。”

“哦哦好的。”沐妤放过去。

后而沉敛又拿了一把击剑出了器材室。

三把击剑放在桌上。

沐妤盯着三把模样帅气炫酷的击剑来回观摩。

沉敛开始挨个介绍。

第一把是花剑。花剑是最基础但又最难的剑种。各个年龄段都可以学习，重量是三种击剑当中较轻的，对于新手来说是不错的选择。

第二把是重剑。重剑属于速度最慢，对刺击的力量要求更高一些，很考验身体素质的剑种，而剑身相对较重。

第三把是配剑。佩剑是速度最快的剑种，而剑身较长。

介绍完，沉敛问：“你力气怎么样？”

“啊？”沐妤老实回答：“不太行。”

沉敛又问：“你反应力怎么样？”

沐妤垂头思考，该怎么回答，不算好也不算差？

沉敛盯着她的表情看到了答案，不等她的回答直接说：“明白了。”

沐妤：“？”

你知道啥？

沉敛无视她疑惑的眼神：“今天开始学花剑。”

刚入门，沉敛先带她学花剑，对于力气不太大的女生来说重量最轻最合适，最轻也不至于刚开始就要放弃。

对于这样的安排，光顾着观摩击剑、导致没认真听讲的沐妤好奇道：“为啥先学花剑呢？”

这一问，换来了教练锋利的眼神。

沐妤吞了吞口水，眼神垂下，不敢对视。

沉敛问：“刚刚我讲课，耳朵是被封印了？”

轻飘飘的，

却杀气十足。

“......”

不光是毒舌，还有一张冰脸。

沐妤怎么也没想到，平时相处起来还挺随性的教练大人，此刻化作一座冰山，反差大到令她浑身发抖…

沐妤抿直嘴，睫毛轻颤。

她承认，刚刚的精力都放在观摩击剑上，对于教练说的话她没有听全。

盯着眼前面无表情的脸，一种严厉教官下一秒要暴跳如雷的感觉扑面而来，她迅速扬起笑容否认：“哪有啊？我很认真听讲的！”

“是吗？”教练随口一回。

吓得沐妤赶紧扯开话题，视线焦在桌上的击剑，“我拿桌上的花剑练习吗？”

沉敛：“你还用不上。”

沐妤：“为啥？”

沉敛：“第一节课练反应力，不用拿。”

沐妤：“哦，那你为啥拿着呢？”

沉敛：“耍酷。”

沐妤：“哦......”

然而，下一秒自称耍酷的教练面无表情地、坦坦荡荡地将手上的击剑放回桌上。

“......？”

不是耍酷的吗？

盯着教练放下剑后的这张平淡无比的脸，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她顿时感悟到——

老师说啥都是对的，就连自个打脸这种事都可以若无其事的淡然面对，然后用全身细胞告诉你。

老师就是对的，你能怎么样？

一股传统老师的浓厚气味扑面而来。

窒息的使她呼吸一摒。

沉敛开始说第一堂课的开场白：“我会试着教你击剑，但至于我会不会一直教在于你，我不教笨蛋的。”

“......”

“击剑，不只是简单的挥剑攻击和防守。”他继续道：“一个出色的反应力至关重要。当对手发起攻击时，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准确的判断和迅速的反映，才能有效地进行防守或者发起反击。”

沐妤懂懂地点头。

沉敛继续道：“下面我们开始反应力训练。”

首先，沉敛开始教她实战姿势。

实战姿势，即参赛者开始比赛时的准备姿势。所有击剑动作开始时，都需要从实战姿势开始。

“右脚在前，左脚在后。保持屈膝，右手放前面，这是持剑手。左手自然下垂，靠近体侧。”

沐妤跟着他的示范姿势做动作。

沉敛在一旁望她，“你右手伸那么直干什么？炫耀自己手臂多长？”

学生调整。

沉敛抱着手臂，盯她：“左手绷那么直干什么？这不是军训。”

学生再调整。

沉敛继续盯她：“右手往里收收。”

学生做得...凑合吧。

然而凑合也不行，沉敛开始360度无死角、全方位地扣她的动作。

动作扣完，走下一步教学程序——步法教学

步法是击剑时脚部移动的技术，这次学习的是向前一步、向后一步。

也是击剑最基础步法之一。

动作教完，开始练反应力。

“我往前一步，你要迅速往后退，懂了吗？”

沐妤小鸡啄米。

沉敛往前，沐妤迅速往后一退，然而她的迅速和沉敛所谓的迅速不是一个等级的，她此刻自我良好地内心沾沾自喜。

然而沉敛看出她的沾沾自喜，无情道：“动作慢的要死，沾沾自喜些什么？”

“......”

自我鼓励不行吗！！！

沐妤脸上乖巧，内心疯狂吐槽。

再来，沉敛往后一退，这位教练又开始了——

“你想跟蜗牛比赛谁更慢？”

沐妤os：我盐巴一撒的事儿需要比？

“蜗牛都要超过你了，太慢了。”

沐妤os：我全世界最慢行了吧。

“蜗牛已经超过你了。”

沐妤os：您可以闭嘴了。

教练毒舌与学生内心的战役竟斗争了一小时...

一小时后——

教练口中的与蜗牛A比赛的蜗牛小妤选手，蜗牛小妤是彻底赛不动了。教练欠揍的话一次次传入她耳朵，似乎真的变成蜗牛一样慢吞吞的，四肢开始发软。

啊！

瘫了...

撒把盐赐死吧！

她累的蹲在地上，眼神小可怜地望着一口气都不带喘的教练。

明明他也做了那么久的动作，怎么他像是没事人一样，就她累的要死？！

“教练，您都不累的吗？”苦巴巴的学生叹气。

声音像是跑完八百米后的沙哑低声炮。

站着的沉敛垂眸看她，眼神毫无波澜：“这就累了？等你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