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后退，不要靠近我！”王唤喊道，“把你们手中的武器全都丢了，我知道你们的子弹会追踪，你们胆敢发射，我就让林揽梦挡着！我光脚不怕穿鞋的，有本事你们就试试。”
他们解除了“比赛结束”，继续留在了赛场。
他们互相对峙着，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
场外的盛淮薪震怒，其他人坐在自己位置上低着头没敢说话。
“陈葵！你派去的人呢？！现在还连接不到模拟赛场，你养的那群人干什么吃的！”
“盛老，模拟赛场连接器被人恶意捣毁，正在修。”陈葵毕恭毕敬道。
“查到是谁了吗？”
陈葵顿时哑了火。
盛淮薪举起拄拐在会议桌上敲了敲，震得每个人心悸，“不说？现在卷铺盖给我走人！”
“韦云彰。”陈葵说，“赛场连接器自带摄像头，启动后便会自动开启，拍到的是韦云彰。”
韦东提前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儿子的“杰作”，他没什么可辩驳的，之前的事情已经引起了总负责人的不快，这时候他再求情就是在往枪口上撞。
“韦、云、彰。”盛淮薪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叫人把他给我抓回来！”
他大步走在最前，其余人只能跟在他身后。
“要是1009学院的死了一个，我就用你们韦家的命去偿。”盛淮薪的话不容置辩，“韦云彰就是第一个。”
韦东低着头，附和道：“应该的。”
——
血顺着脸颊一路向下，洇湿了她的衣领。
“挺好的，我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能和你同生共死。”王唤的手紧了紧，将林揽梦牢牢固在自己怀中。
林揽梦动了动身子让自己处在一个较为舒适的状态，刚才的战斗令她全身酸痛，以至于脸上的伤口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
“在想什么呢？”王唤或许有些紧张，只能说说话缓解一下，“说实话，我是真喜欢过你。”
“你别恶心我。”
林揽梦抬腿后脚跟踩上了他的脚，怕力度不够她还使劲向下碾磨，疼得他面部扭曲，手上的防备一松，她弯腰转身将他手中的铁棍踢飞，继而一拳打在了他脸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汪望捡枪打算射击，却收到了比赛工作人员提醒，要求他们抓活的，方便问话。郁梁和寇锋两个人将王唤压在身下，用外面送来的特制绳索将人绑成了个木乃伊。
这场惊心动魄的比赛结束，比赛组委会以及二队队员都在赛场外等着他们，见到他们平安归来，皆松了一口气。
盛淮薪看着成长速度惊人的缪笙心中无限感怀，他们第一次相遇她还是像棵小豆芽，最打动他的还是为了垃圾场里的居民和他做起了交易那时坚定的眼神，几个月的时间在她的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军人。
“老先生，好久不见。”缪笙抹去额头上的血迹，对着他笑了笑。
“好久不见，缪笙。”盛淮薪说，“关于这件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请你放心。”
五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伤，医护人员将他们带走后，盛淮薪的脸一下就黑了下来，刚才的慈祥在脸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走，去看看谁敢与异种为伍，哪来的胆子！”
王唤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一个铁质的椅子上，双手双脚都被不明金属锁住，限制了他行动。
他试图挣脱，但他只要一动，剧痛感就会蔓延全身，由外疼到骨子里，这种感觉令他不禁干呕。
“有人吗！放开我！有没有人啊！”他哑着嗓子大喊道。
盛淮薪拄着拐杖向他走来，身后跟着几个能在第十星系排得上名号的高手，其中不乏通缉令上的熟悉面孔。
“你是谁？！你们凭什么绑我，你们这是非法拘禁！”王唤叫唤道。
身后的人为盛淮薪搬来了一把椅子，他坐上去，像是安抚般说道：“不要害怕，我就是找你问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就好。”
王唤盯着眼前的老人家，明明他是笑的，但他却感觉寒意窜上了心头，浑身发毛，“要问什么？”
“说说你改造成异种的过程。”盛淮薪开门见山，“建议你说实话，你每说一句假话，你感受到的痛苦都会成倍递增。”
王唤看着自己手腕处的东西，刚才痛苦的余韵还未散去，他不想再体会一遍，他嘴唇颤了颤，“你们知道地下赛场吗，打黑赛的地方。”
“嗯，有点了解。”
王唤呼了一口气，“我们三个打黑赛起初是为了训练，输了几次后有些气馁，就在我们放弃的时候一位穿着全身黑蒙着脸的人出现，他跟我们说他能让我们实力大幅度提升，拿到大赛前五名都不在话下。”
疼痛感没有来临，王唤确定对方没有骗自己，缓了口气继续道：“起初危应宗不愿意，他认为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儿，但我不同，我一生的梦想就是去往第一星系，可我当时的实力根本做不到这一点，所以我答应了，我跟着那个黑衣人去了地下赛场的负二楼，那里像个实验室，我只要躺在那里睡一觉就好了，醒来后我发现我真的变得很厉害，五强赛中对付其他人简直是轻而易举！你懂吗！那种跪了很久终于站起来的那种感觉！”
“作为交换，他需要你做什么？”盛淮薪问。
“他要求我赢得比赛去往第一星系，在他有需要的情况下，告诉他一些情报。”
“黑衣人是男是女能确定吗？”
王唤摇了摇头，“那人用了变声器，听不出来男的女的，我猜测可能是女的，他个头和缪笙差不多，175左右。”
“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关于异种的事？”
“我根本不知道我改造成了异种，我以为只是打了什么强效针！”王唤激动道，“和异种扯上关系那是违法的！我一门心思想着去第一星系念军校，怎么可能会铤而走险干这事儿！”
“那就是没有了。”盛淮薪有些失望。
“我把我知道的都跟你说了，现在可以放了我吧！”
盛淮薪挥了两下手，他身后的人上前走向王唤，王唤刚松一口气，以为自己要被放了，低头就见自己的肚子上捅了一把刀。
他张张嘴发现自己发出不了任何声音。
“你告诉了我实情，按道理来说我不该杀你。”盛淮薪背对着光，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可你们偏偏动了缪笙，她可是第十星系的希望，你知道那种希望被人掐在手心里无法掌控的感受吗，现在就让你体会了一把。下辈子脑子放灵光点，多思考思考自己面对的到底是谁。”
“谭先生，缪小姐那边需要派人关照吗？”
“小朱，说了多少遍，在其他地方得喊我盛老，隔墙有耳。”盛淮薪提醒道。
“好的盛老，这次比赛中缪小姐的手受了重伤，她的队友们看样子也无法恢复到最佳状态，明天决赛该如何？”
“决赛是三队混战......”盛淮薪思考道，“既然1009现在状态打不了，那就让他们别打好了。”
“好的，盛老，我会安排。”
“去吧。”
——
“嗷——能不能轻一点！我现在是病患！”汪望的惨叫声在病房内环绕式播放。
东方邵无辜道，“我这不是看你站得别扭，想帮你凹个造型。”
“你能不能老实回你病房，在这走来走去你不嫌累啊？”林揽梦差点能削出完美的苹果皮，却被汪望的叫唤吓得手一抖，皮断了。
缪笙滑动着光脑，说：“他一个人待在那间病房肯定待不住。”
“就是啊，寇锋和郁梁在一间，你们两个在一间，就我一个人单间，太不公平了！”汪望控诉道。
“你这话可就太伤人了，我特地过来陪你，你却不领情。”东方邵说。
“前队长，你太严肃了，我跟你讲笑话你还一本正经地跟我分析。”汪望说，“而且我问你光网上有没有什么八卦，你跟我讲各大星系的社会局势，就跟移动的新闻联播没什么两样。”
“先不说这个了，你们明天的决赛怎么办？”东方邵问，“三支队伍混战，你们肯定免不了对上。”
“要不我们找第一军校合作？”汪望摸着下巴，推翻了自己的想法，“第一军校那么强，如果没有另外一支队伍帮我们一起制衡他们，我们还是拿不到第一。”
“你们都这样的状态了还要上场？”东方邵疑惑道，“反正你们再怎么样也是第三，已经有第一星系的敲门砖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还没伤到下不来床的地步，既然能打就打到最后，这是对比赛的负责。”汪望开始浮想联翩，“我们元气大伤，指不定他们半决赛也和我们差不多。”
由于两场时间间隔太短，没有时间恢复状态是每支队伍都可能经历的事情。
当天晚上吕垚向他们送来了问候，她与池冉进行了视频通话，让她带着光脑到他们病房内看看，她也好慰问一下，1009学院在这一次比赛中名气大涨，她作为老师感到无比欣慰。
“你们也不用感到沮丧，如果你们是全盛状态，打那两支队伍绝对不在话下，观众也都是这么认为的。经过了上一场，你们在我们心中就是第一名。”吕垚说，“决赛尽力了就行。”
一圈慰问完，回到缪笙所在的病房，吕垚还是忍不住问道：“缪笙，你确定之后会去第一星系读书吗？”
“嗯。”
“那你之后还会回1009学院吗？”吕垚继续问道。
“不会。”
斩钉截铁的回答让吕垚再一次失望。她一生都献给了1009学院，她比谁都更加希望学院会变得更好，现在这个梦想实现了，全部归功于这个叫缪笙的学生，她送来了第十星系总负责人的关照，送来了经验丰富的教官，还带领着队伍一路披荆斩棘得到了现在的荣耀，送走她无异于送走了1009学院的未来。
“缪笙，你有什么梦想吗？”吕垚不死心道。
缪笙莞尔，“吕老师，你再继续问下去，传言可能就要被证实了。”
“......好，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之后的路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吕垚挂断了通讯，汪望的好奇心腾一下往上涨，“什么传言？1009学院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池冉和林揽梦不约而同看向缪笙，这件事情在1009学院不算什么秘密，汪望来得晚加上缪笙作为当事人同一时间进入了学院，也就没人敢光明正大地提。
“吕老师和缪校长在一起过一段时间，他们都说我其实是他两的孩子。”缪笙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笑，“他们没有否认这件事情。”
汪望瞠目结舌。
“不用那么吃惊，这件事是假的，我是捡来的，和他们两个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缪笙说。
“他们没否认不就代表他们是想认你做他们女儿。”汪望恍然大悟，“怪不得老吕总喜欢道德绑架你，原来是真把你当女儿看待，偏偏你又不是她真女儿，所以对你的态度那么扭曲。”
缪笙不置可否。这已经是最贴切的原因。
夜色渐深，在护士多次提醒下，汪望才依依不舍离开了两位女士的病房。
“要是我会魔法就好了，明天保准再大干一场。”临走前汪望道。
“睡吧，梦里啥都有。”林揽梦挥手告别。
缪笙仿佛置身另外一个世界，梦中的女人浑身鲜血站在血泊中，痛苦和兴奋两种矛盾的感觉在她心中融合，她仰起头，瞳孔和天空都被鲜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