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房间,谢月凌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中映出她略显疲惫的脸。
昕寒则在一旁的凳子坐着,擦拭着他手里那把随身带着的剑。崔诏说,这是惊刀门所铸的铭剑之一,天下不过十把,而惊刀门的铭剑从不外传。
谢月凌的手指轻轻抚过桌上的信,这是岚娘刚叫人送来的。这些年,她虽一直在青云山修行,却一直和岚娘有些书信来往,向她打听过往事。
岚娘办事果然快,早上刚问的事,晚上就眉目了。
谢月凌一共问了两件事,原本有一件是不想问了的,但岚娘还是查了,一起递了信过来。
“昕寒,你的剑是从何而来,看起来很值钱的模样啊。”
谢月凌搓搓小手,打算顺过来仔细瞧瞧,不过还没等她动手,昕寒就乖乖把剑双手奉上了。
“剑有些锋利,你小心些,应该能买些钱。”昕寒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让谢月凌心中有些难受。
难道自己在他心里,已经穷成这副模样了,不过买了几件衣服,竟然沦落到要卖手下的剑来过活了。
“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我有钱得很,怎么会典手下的剑。”
谢月凌推开剑,撇了撇嘴,极力做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昕寒顿时有些错愕,许是突然发财的谢月凌让他难以相信,手上的剑一时不知是收回还是放下。
“别岔开话题,我听崔诏说这是惊刀门的剑,难不成你是惊刀门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或者,你偷了人家的剑,啧啧啧,大案啊。”
“这剑,是教我武功的人给我的报酬。”
“教你武功的人?你的师父。”
昕寒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他说,我是他养的狗,不是徒弟。”
“大胆,我们昕寒这么厉害,竟然敢说你是狗,告诉我他是谁,我带你去报仇。”
“他已经死了。”昕寒平静的说出这句话,仿佛是一个与他无关之人。
“啊,那他肯定是作恶多端,被仇人干掉了?快和我说说,江湖轶事,以后我还能和人吹嘘吹嘘。”
谢月凌晃着昕寒的手,求着他讲故事,她已经好久没听过故事了。
“我记事的时候,那人就在我身边了。他让我帮他干活,然后会给我吃的,他说,我是他买来干活的狗。
后来大一些,他就开始杀人,也让我杀人。可惜我看不见,总是还没杀掉别人,就被别人打得半死,然后再被他打的半死。
不过也有好处,我也更强一些了。就这样过了几年,我发现他杀的人总是比我杀的多,比我杀的强,我想是他的剑好,我每次都是用力气扭断别人的脖子。
这把剑很利,很快,我想我有了这把剑,会更强。我问他,我怎样可以有这把剑,他说,等他被人杀死,我替他收尸,这把剑就是我的了。
后来我等他被人打伤,然后杀了他,再给他收尸。这把剑,就成我的了。有了这把剑,果然好,我开始接悬赏令,杀了很多人,也赚了很多钱。再后来,我就遇见渺渺了...”
谢月凌伸手制止,“停,说道这里就可以了。”
“渺渺不想听接下来的事吗。”昕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
“接下来的事我也算主角,还用听?”谢月凌挑了挑眉,有些疑惑。
昕寒生气了,原本他讲了前面这么多没意思的事,就是想接着讲遇见渺渺以后的事,那才是有意思的事,可为什么渺渺不想听呢。
可谢月凌目前还没发现他的小脾气又犯了,开始感叹道:“好坎坷的身世啊,如果加以润色,能赚大发了,唉唉唉,你怎么不说话?又生气了?”
昕寒的脸色更黑了,他感到一阵憋屈。“渺渺,你真的不想知道后来的事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胁。
她用小手拽了拽他的衣袖,慢慢凑上去,用手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哎呀,昕大侠,我这不是怕你累着嘛,来来来,给姑娘笑一个。”
昕寒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他猛地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渺渺,你别闹了,我...我难受。”
“哪里?是这里,还是这里?”
一双小手开始在他身上作乱,一会摸摸额头,一会摸摸喉结,要不是拦着,恐怕就要往下检查一下了。
谢月凌突然想起和师父的约法三章了,怪不得师父说不可以调戏小公子,看小公子害羞果然有趣,有些...想,再来一次,怪不得师父不让自己干。
“昕大侠,你的脸好红啊,是发烧了吗。”
“我...我不知道,有些热。”
“那里热?”
“下...腰上,不舒服,想...有些渴,渺渺别看我。”眼见他的脸,越来越红,谢月凌觉得更有趣了。
“那,牵牵我的手,会不会好一些。”
她伸出手,从昕寒的腰上一点点往上抚,手靠近胸膛时,还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好快。等手指抚到了喉结的时候,还‘不经意’的轻按了下。
眼见昕寒双眼开始泛起红色,整张脸都像火一样热,谢月凌的恶趣味又开始泛滥了。
“好热啊,昕大侠的脸。我的手凉凉的,喜欢吗。”
“喜...喜欢,渺渺,我...我出去一下。”昕寒站起身,还没迈出步,就被谢月凌的手拉住衣服的腰带,这是谢月凌早上给他买的,是她喜欢的靛蓝色,他一回来就穿上了。
谢月凌原本只想拉住他,没想到昕寒没系好腰带的结,她一拉,腰带就掉下来了,整件衣袍也从昕寒的肩头滑落,露出里头的白衣。
衣服有些小,紧紧裹着他的胸膛,勾勒出里面的线条。谢月凌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昕寒也愣住了,他双手无措地悬在半空,想要去拉回衣袍却又不敢。他的脸已经红得快要滴血,双眼闪烁着羞涩,想了想,他又坐回到凳子上,等着谢月凌‘处置’。
谢月凌看着昕寒这副模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她觉得自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地凑近了他,怪不得崔诏让她节制,真好玩。
谢月凌也是看过些话本子的人,自然晓得,昕大侠,他动情了,动情的样子,真好看。
“昕寒,你...你的...真好看。”谢月凌的声音带着调戏,她的手指轻轻划过昕寒的胸膛,一点,一点的抚着。
昕寒的身体微微抖着,他努力调戏想保持镇定,但却越来越难控制,心跳的好不规律,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浓。
他低下头,不敢去看谢月凌的眼睛,他觉得自己好奇怪,往常他靠近渺渺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可从没有这次的感觉强烈。
若是从前,他井水冲冲就会好,按道理,现在他应该出去像往常一样。可不知为何,他想留在这,想看着渺渺的脸,他晓得渺渺在欺负他,但他好喜欢,好难受,又好舒服。
“渺渺,你…你别这样。”
谢月凌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继续用手指在昕寒的肌肤上勾勒着图案,一点一点往下。她的手指冰凉而柔软,让昕寒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
“渺渺,我...我真...有些难受。”昕寒终于忍不住开口求饶,他的声音中带着哀求。
谢月凌的指尖在昕寒的腰间轻轻滑过,带着一丝挑逗:“昕寒,你的腰真细。”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我还要和你说正事呢。”
昕寒仿佛突然之间找回了一丝清明,他慌乱中拾起地上的衣袍,胡乱地套在身上,连腰带都来不及系紧,便夺门而出。
“昕寒!”谢月凌在身后喊道,“我的正事还没说...呢?”
她看着昕寒狼狈逃窜的背影,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清脆悦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内。
本来她是打算让昕寒去杀了那个人,可刚才又想到,杨慎见过他,便不好再出手了。
谢月凌站起身,摇了摇挂着的铃铛,不多时,崔诏就敲了房外的门。
“进来。”
崔诏闻声推门而入,步伐稳健,神色恭敬。
“小姐,有何吩咐?”崔诏微微躬身,问道。
谢月凌走到桌边,轻轻坐下,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看了一眼崔诏,“崔诏,去王家挑一个合适的人,派个人和他一起去杀了杨慎府中关着的那个人。”
崔诏闻言,问道:“小姐,您说的那个人是谁?”
“岁寒,你认得的,就是...”
崔诏闻言,心中一震。岁寒,这个名字他自然认得,不过鲜少人知道他是谢府的人。
“小姐,杨将军知道岁寒是谢家的人吗?”崔诏提醒道。
“若他知道,就不只是杀岁寒了。”
崔诏闻言,点了点头,心中不禁有些疑虑,小姐和杨将军不是要成亲了吗,怎么。
“小姐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谢月凌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崔诏退下。崔诏转身欲走,却又被谢月凌叫住:“崔诏,此事事关重大,务必小心行事。”
崔诏应了一声,躬身退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