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了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看向人，落在别人眼里就是含情脉脉，在这一方角落里，显得格外怪异。

不少人偷偷拿眼打量他们，还有人偷偷拍照。

对面一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脑补了多少小剧情。

白茶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道：“劳烦借过一下。”

这是一个四人桌，白茶坐在里面，周浩则坐在他旁边。

周浩坐着不动：“你等会，我先吃点东西，你先坐着，一会有事情跟你说。”

白茶看向陈清清，说：“你先回医院。”

陈清清迟疑了一下，还是出去了。

没一会店长就端来一碗拌面，两碗饺子，还有一小碟花生酱。

白茶的视线落在花生酱上，周浩夹了一个饺子蘸花生酱放在送到白茶嘴边：“尝尝，这个店花生酱最正宗。”

白茶盯着沾满花生酱的饺子，两秒后就着他的筷子咬了过来。

“怎么样。”周浩挑眉，“正宗吧。”

“还行。”白茶咽下后说。

“苏杭就住在这附近。”周浩说，“上回他打包回市局几秒钟就被抢光了。”

周浩把一半的花生酱倒进拌面里搅拌，卷起一筷子，白茶说：“我自己来。”他重新拿过一双新的一次性筷子，卷起一筷子往花生酱里蘸，送进嘴里，又卷起一筷子把剩余的那点花生酱都蘸完，吃完就放下筷子。

周浩道：“不吃了？”

白茶摇头。

周浩也不耽搁，三两口就吃了起来，白茶就等着他吃完，才慢慢说：“毒品检测结果出来了？”

“两个月前就出来了。”周浩喝了一口水，“江洲那边说这种毒品纯度高，但是有唯一的缺点，吸食过量有致命性。”

“一般的毒品吸食过量也会有致命性。”白茶说。

“它的过量就是普通毒品的一半。”周浩说，“老陶说江洲那边发生了几起这种毒品致人死亡的案例，但是都被人毁尸了，似乎是为了掩盖这种毒品的缺陷，你老师被袭击大概率和这个有关系。”

说完发现白茶看着他，周浩似乎猜到他想什么，一笑：“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要纯粹一点，你说呢，白茶。”

白茶说：“关系不大。”

周浩眉毛一扬。

白茶说：“老师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毒贩，宁死也不会从。”

“很多人刚入警校时都信誓旦旦，但是真正到那一刻，面临死亡，无穷无尽的折磨时究竟还有多少能够守住底线，守住本心。”

白茶没吭声。

周浩直直地盯着他，片刻后道：“江洲那边得到的消息，目前这种毒品在中学生中泛滥，已经有不少孩子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一辈子可能就毁了，还有些因此丧命，多少家庭破灭，现在只是在江洲汉江发展，等他们发展起来就是整个华南地区乃至全国各地。”

白茶的表情毫无变化。周浩道：“那天的人究竟是谁？”

“那天的人，我不知道该说认识好还是不认识好，我不知道他的名字，身份信息，有一次我在面馆吃饭，他把资料放在我桌面就走了，用档案袋装的，上面写着检举两个字，那次检举的是王海新，之后我们也见过很多次，他把几份检举资料给我，那个陆晓斌、周震……等，都是他提供的，每次拿资料来都是戴着口罩，蒙着脸。”

出乎周浩的意料，他以为白茶会沉默会顾左右而言他，却没想到他就坦白了。

“他检举的资料后面经过核查均属实，我曾经也问过他名字，他说不方便透露，按照规定对匿名检举控告的材料不得擅自核查控告人的信息，所以我是真不知道他是谁。”白茶说完这些就不再开口，他几乎是那种别人撬一撬，他就开出一道口漏出些许的缝隙来，一旦松手就又像蚌一样密封得严严实实的。

周浩道：“为什么会给你？”

白茶道：“这个你要去问当事人。”

周浩正想说什么，电话铃声响起，是肖乔的电话，接起后他沉着脸，对白茶说：“小乔他们在夜宫发现了可疑的人。”也没等他说完，白茶从他手里拿过电话，就听到他说：“那条线索禁毒支队在跟踪了，你们不要打草惊蛇。”

说完挂了电话，手机还给周浩。

肖乔和陆锦华在案发中心摸排走访了一天，到晚上饿了就找了当地一家据说非常正宗的面馆吃面，在等待期间看到对面马路一个戴着帽子，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手里提着个袋子，还走一步看三步。

“这小子绝对有问题。”肖乔肯定地说。

他们两人就悄摸地跟着他来到了一个夜总会的后门，他鬼鬼祟祟地看了一圈，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走了进去，又关上了门。

两人靠近，伸手一推，没推开，应该是从里面反锁了。

他们便来到了大门不远处，大门站着两个体格健壮的保安，视线□□X光扫过每一个进入的人。

肖乔说：“不能支援？我感觉不对劲啊，你看他们神色好像很紧张。”

陆锦华说：“你先发消息给市局，我先进去看看什么情况。”

肖乔道：“怎么进去？”

“靠这个。”

陆锦华掏出一沓钱和几张卡，目测还有一张黑卡，肖乔瞪大眼睛，她还没来得及控诉这小子深藏不露，陆锦华就道：“唉，这是苏哥的嫁妆，不知道能不能报销。”说着就下车。

肖乔不放心他一个人行动，把消息发给市局，也跟了上去，大概是肖乔一个女孩子，马上就引起了怀疑，保安过来就要检查他们，他们带了枪，被搜到就麻烦了，肖乔急中生智：“你刚回来就来这个地方，不怕老头子不高兴？”

陆锦华非常默契地接下去：“谁敢告诉他，老头死后林氏集团就是我的，他们要是敢多说一句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就这样他们蒙混过去了，进去后KTV群魔乱舞的，一群男男女女在跳舞，陆锦华跟着资本家公子哥周浩久了，很快就融入其中，跟着扭了起来。

肖乔也别扭着跟着乱动，凑到他耳边：“他们就这样信了？”

“林氏集团那个败家子确实是近日回国，他是生面孔。”陆锦华也凑过去，小声说，“那小子肯定在包房。”

扭了一会，他像是喝大了一样，大喊：“今晚全场我买单！”

这一下喊得肖乔脚差点打滑，全场氛围登时“嗨”

到了顶峰，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端着杯鸡尾酒款款而来：“帅哥，今晚有约吗？”

“没有，”陆锦华嘴角一勾，“不过宝贝，我喜欢清纯的。”

美女悻悻地离开。

陆锦华在舞池扭了一会，回到吧台，往高脚凳一坐，什么贵的点什么，点了不喝显得兴致缺缺的。

酒保也看出他的无聊，凑到他耳边：“林少要不要玩点刺激的？”

陆锦华仿佛提起了一点兴致：“怎么个刺激？”

他旁边的人扯了他一下，那酒保说：“自己人。”

酒保给了他一个暧昧的眼神，附在他耳边耳语了一阵：“你去二楼包房等着，我给您弄几个鲜货来。”

陆锦华起身，准备喊肖乔，结果发现她不知道去哪里了。那酒保领着他走在前面，贴在她耳边说：“枪没带吧，一会要搜身，今天情况不对劲，好像是来了什么大人物，我已经发消息给陶支队长了。”

“什么人物？”

“不知道。”酒保说，“有头有脸的人都在上面了。”

他们穿过舞池，来到二楼楼梯口守着两人，酒保凑到其中一个耳边嘀咕两句，那人狐疑地目光打量着陆锦华：“他就是林家那个出国回来的少爷。”

“怎么，我不是你是？”陆锦华掏出一张黑卡甩在他身上。

“你他妈的……”另一个保安及时扯住他，对陆锦华说，“这事例行公事，林少也不想玩着玩着有条子。”

陆锦华哼了一声：“废什么话，赶紧搜了完事。”

两人利索地搜了身，他们上了二楼，在二楼楼梯口守着四名保镖，他们体格健壮，神情肃然，一看就是经过正规训练的。

陆锦华眉头一皱，假借着不知道想要拐上去，却被一人拦下。

酒保见状立马拉过陆锦华：“林少，往这呢？”他满脸堆笑地朝着四名保镖，道，“新开的，不知道规矩。”

“什么新来的，不知道规矩？”陆锦华借机甩开他，仿佛被惹到了一样，硬要往上走，“我倒是要看看谁排场那么大？”

他的这番举动吓得酒保魂都飞了，只见保镖碰向个肉盾一样挡在楼梯口，酒保摸着汉，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硬生生地把他拽走，进了一间包间，酒保直诉苦：“我的爷啊，支援还没到，您低调一点。”

夜总会二楼某间包房门口两侧各站着一个保镖，包间装修格调奢华，真皮沙发，雕花桌椅，一看就是花了不少钱凿出来的。

在真皮沙发中央，坐着一个男人，样子平平无奇，还有点儿胖，手里夹着根雪茄，两姑娘坐在他左右两侧，替他端茶倒酒。

“咚咚”门被从外面打开，紧接着方才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抱着背包进来，他把背包往桌面一放，坐了下来，也不客气地点了雪茄：“刀哥，今天怎么回事，这么严。”

一姑娘端起一杯酒送到被称作刀哥的嘴边，他挥了挥手：“那天不严，这多少？”

贼眉鼠眼的男人伸出手：“这个数，还是那批货，上回那批货太好了，一下子就干没了。”

刀哥眼神示意，一保镖提着一个袋子放在桌面：“拿走滚蛋。”

贼眉鼠眼的男人拿在手里掂了掂，笑呵呵地说：“刀哥，三楼今天啥情况，谁来了。”

“道上有头有脸的都来了。”

肖乔伪装成服务员端着酒进来，冷不丁听到这一句，顿时觉得麻烦大了。

她放下酒想立马出去，没想到没放稳，摔坏了一瓶，这下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肖乔没有什么经验，就杵在那儿不动。

刀哥眯着眼打量着她：“这人谁啊？新来的？”

肖乔就顺着他的话点头。谁知道下一秒守在门口的两保镖就进来，二话不说就按住了她的肩膀，往他身上一摸。

肖乔也知道自己暴露了，奋力一挣，挣脱了束缚，就往外跑。

“妈的，条子！”刀哥喝道，“别让她跑了。”

她几乎是慌不择路一路上还撞到了谁，也没顾得上道歉。

陆锦华刚进包间没多久就听到了喧闹声，跑出来就看到肖乔被撂倒在地，一个保镖正拿着一根金属棍子砸了下去。

情急之下，陆锦华也顾不得暴露，冲过去一脚踹开了他，拽起肖乔就跑：“怎么回事。”

“来不及说了。”陆锦华边跑边说，“事大了，这一片的毒贩可能都来了。”

这夜总会跟KTV一样，四通八达的，两人又不熟路，横冲直撞的，楼下的保安也不断涌了上来，四面八方地把他们团团围住，简直是无路可逃，肖乔和陆锦华背对着，肖乔说：“那个脸上有巴的刀哥，抓住他。”

话音未落，一个保安抡着棍子打过来，肖乔拽着棍子用力抽了过来，别看她清清瘦瘦的，劲还挺大的。

她反手一挥，抡到一个保安的背上，陆锦华也拽住了抡过来的棍棒，抬脚把人踢飞，陆锦华趁机冲了出去，迎面打过来的保安也被他踹飞，他小时候就特别能打，一下子就蹿到了刀哥的身边，他仓惶逃跑，陆锦华哪里肯放过他，一棍子就朝着他背抡过去，那个刀哥估计是个酒囊饭袋一下子摔了个狗吃屎，陆锦华过去想把人提起来，突然感觉后脖子发凉，本能地一躲，铁棍就擦着他的头发而过。

是三楼的楼梯口的四个保镖，他们不似夜总会的保安，他们是经过正规训练的，手段狠辣动作利索，像是职业的杀手。

以一对敌多，对方还是练家子，肖乔很快就被制服了，陆锦华也被迫停下了手，两人被捆绑着带进了包间。

挨了陆锦华一脚的刀哥，连扇了陆锦华几巴掌，直到把他的脸打出血，恶狠狠地说：“不是挺能打吗！打啊！”

“你他妈的。”陆锦华吐了一口血唾沫，“你敢动警察。”

刀哥又踹了他一脚：“我他妈的动的就是你们这样条子。”

到底还是肖乔沉得住气，用脚踢了踢陆锦华示意他别激怒他们，可是他从小虽然不是什么天子骄子但是也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就算被绑着也跳起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