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桉走到画室,面前有很多幅画,有前几天画的蓝湖,有画的喻团儿,还有在学校里的他和纪晏离在烟火下的双人画像,还有那一幅,被绸布盖起来,放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那幅是纪晏离的单人像,脚边有喻团儿的猫爪印,这幅画画好之后放了许久了,一直没能送出去。
喻桉撩起绸布,看着画像上纪晏离冷峻的脸,和视频里纪晏离帅气温和的面庞重叠,不禁有些心动,用送画的借口去找纪晏离倒是一个好主意,说干就干,喻桉放下绸布,穿着棉拖去三楼找喻柯。
“哥哥!”喻桉轻敲喻柯的房间门,房门没关,房间很大,入目便是一面墙的蓝白色衣柜,静静地伫立在墙面,如同一片宁静的海面,泛着淡淡的清新气息。喻柯偏爱蓝白色,天空和海洋,仿佛都融进了这个小小世界。
衣柜的门微微开着,隐约可见里面整齐叠放的衣物,每一件都像是被精心挑选过,透露出主人对生活的讲究与品味。
房间摆放着一张宽大的书桌,桌上摆放了书籍,各种文件,和各种精致漂亮的手工艺品,显得既杂乱又充满生机。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面上,为这冷色调的房间增添了几分温暖。书桌上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作,是喻柯站在海边,面前是朝霞漫天,仿佛是他内心世界的写照,充满了无限的想象与可能,喻桉能看出来,这幅画出自原主的手,他把喻柯画的很有活力。床铺在房间中间,柔软的被褥上散落着几个可爱的抱枕,让人忍不住想要躺上去,享受片刻的宁静与安逸。整个房间简约轻奢,处处透着温馨与舒适,仿佛每一个角落都在诉说着房间主人的欢欣和愉悦。
“哥哥,你在哪?”喻桉走进去,却没看到喻柯,卫生间也没有。
“安安,来。”喻柯在阳台,像喻桉招手。
因为是冬天,喻宅的阳台全部都做了玻璃封闭,所以看得到外面的风景,却不会感觉到冷,喻柯选了淡蓝色的玻璃,半透明的窗帘,他探出头看向喻桉,喻桉有种二哥在海里冲浪的错觉。
喻桉走到阳台,喻柯的阳台很大,仅次于喻桉的阳台,他的阳台上有盆栽,鱼缸,沙发,还放了一张电脑桌,此刻的喻柯就坐在电脑桌前,向后靠着舒服的办公椅,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
“哥哥,安安有事找你。”
“怎么了?”喻柯问。
“我想去趟皇宫,找晏离,”喻桉坐在沙发上,看着喻柯,道:“我有幅画想送给他。”
沙发前的矮几上摆着几株水培的小花,旁边放着一幅喻家三兄弟的合照,木制的相框有些磨损,看来喻柯很喜欢,会经常拿起来看。
照片里的喻桉坐在中间,抱着一个小抱枕,精致漂亮的脸露出愉悦的表情,身边的喻柯很开心,笑的看不见眼珠,手指着镜头,向来严肃的喻檀也被两个弟弟感化,脸上也透出一抹微笑。
“好,二哥给你递拜贴。”看来这个纪晏离真有本事让自己弟弟上心,喻柯恨得牙痒痒,但他不想拒绝喻桉。
拜贴这个东西不太常见,但在这个世界里是很重要的仪式,大臣私下想要见皇室成员,需要下拜贴请见,皇室成员同意,才能够让他们进入。
上行下效,在世家大族也流行起来,甲豪门夫人想要约乙豪门夫人一见,便可向乙夫人下拜贴,乙夫人便能够凭着拜贴前来赴约,或者得到乙夫人回帖,甲夫人便可前去乙夫人家赴约。
总的来说,是一种这个世界上层社会的仪式感,尤其是对于皇室,这很重要,是为了保护皇室成员的人身安全,和帝国权力的稳定。
“好,谢谢二哥。”喻桉完成了他的目的,便打算离开。
但被喻柯叫住:“给纪晏离画的画啊…安安,你好久没给哥哥画了哦。”语气有些酸酸的。
“安安想给大哥二哥画,”喻桉看到那张全家福,有些想法,但还是想了解甲方需求,便问道:“哥哥想要什么样的呢,还是海边吗?”
“上次你给喻团儿画的那样的就很好看,很生动,很有活力。”暗示的话,安安你一定能听懂的。
“哥哥…”你不就是想要雪景单人像,直说嘛,哥哥。
“安安画的什么样,哥哥都喜欢。”我什么都想要,可以吗?
喻桉微笑,定下主意,就是想画全家福了今天,“嗯嗯,哥哥,安安知道啦。”
皇室回帖很快,喻桉第二天就准备出发去皇宫,这次是纪晏离派车来接,一辆主车,三辆护送车,这是把他当什么贵宾了吗?
喻桉不太理解,但还是乖乖坐上车,护卫把他带来的画收好,放在车里,皇宫位于首都的东边,离喻宅所在的淮西山有些远,但在车队的护卫下,节省了很多时间。
下午,喻桉就踏进了纪晏离的寝宫,金碧辉煌的漂亮宫殿,是满满的历史沉淀出来的厚重感。
“安安,快来,”纪晏离正站在窗边喝咖啡,整个房间都弥漫着咖啡味,看来他这段时间很忙,“让我看看你瘦了没有。”
“怎么会瘦,我在家里吃的可好了。”喻桉轻快的走过去,顺手把外套搭在衣架上。
“在瑞叶玩了这么些天,有没有被坏人欺负?”他指的是温霁舟。
“我有哥哥保护我,才不会有人来欺负我呢。”
你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纪晏离微笑着。
喻桉站在纪晏离身边,离得很近,少年身上的香气弥漫到纪晏离四周,纪晏离放下咖啡,伸手牵住喻桉,听他说,“我还去看了绘衍万生的画展,下次和晏离哥哥一起去看好不好?”
“好啊,”纪晏离揉着喻桉的小手,把他往沙发带,“那安安是和谁一起去的啊?”
“霁舟哥哥,他没回来,他在瑞叶有事要忙。”
纪晏离露出标准的微笑,“他确实得忙一会儿了。”
“我还带了礼物给晏离哥哥,希望你喜欢。”喻桉走到沙发旁边拿出画。
“嗯?”纪晏离接下这幅被绸布蒙起来的画,把放开,走到阳台旁想要打开,一边拆一边说:“安安给的我都会喜欢。”
喻桉看到那张漂亮的大床,忍不住走过去。
纪晏离撩开绸布,细细端详手中的画,这可是喻桉送给他的第一幅自己画的画,不是纪晏离猜的那幅烟花双人画像,这幅画…纪晏离没有见过,不知道喻桉是什么时候画的。
画的很细致,看得出来画者对画作的精益求精的态度,连衣服上的褶皱都看的一清二楚。
看这件衣服,纪晏离一看便知,是喻桉第一次去密林城堡,在纪晏离卧室睡着那天,他在城堡二楼宴会厅见到被温霁舟带进来的喻桉时,穿的就是这件风衣。
“什么时候画的啊?安安。”纪晏离都猜到了,还偏要问。
“是安安第一次去城堡的时候,看到晏离哥哥穿风衣好帅,就画下来了。”喻桉仰头瘫在纪晏离的大床上,微眯着眼,懒懒道。
“嗯…”纪晏离走到床边,低头看着一点都不见外的少年,已经十八岁了,这张脸依旧这么稚嫩,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喻桉一定会气的跳起来,按照他原世界的经验来看,他就算长到24岁,还是这般模样,因为喻桉在穿过来之前就是24岁。
纪晏离俯身,看着微闭着眼的少年,真可爱,看不够。
“还有十天开学,安安,新学期有什么打算?”
“我想进绘衍万生。”
———
雪轻轻地飘在皇家别院的大门上,稀稀拉拉的雪为这片园林创造了神秘的氛围,月光洒在静谧的庭院中,银装素裹的景色宛如一幅画作。
“走吧,进去看看。”
“冬天也会有花花吗?”
“冰花算吗?”纪晏离牵着穿的毛茸茸的喻桉,围巾把他的一半脸都遮住了,显得脸特别精致小巧,“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们走进了皇家别院,那里装饰着精美的雪花玻璃窗,仿佛诉说着皇家的辉煌历史。
嗯?他这是有事和我说吗?喻桉仰头看着他,眼中充满了疑惑,纪晏离微笑着低头,牵着他,侍卫轻轻地推开了大门。
走进别院,一片白茫茫的景象映入眼帘,周围的建筑在雪的装饰下显得更加庄重而优雅,他们沿着小径行走,经过一排排挂满雾凇的古树,来到了一个宁静的湖边,湖面没有结冰,还在缓慢流淌的水面,反射出点点的光芒。
银装素裹的树木,偶尔有几只小雀跃动在树间,仿佛是冰雪世界中的精灵,为这肃静的冬日带来一丝生机。
出乎喻桉所料,冬天的皇家园林似乎也别有一番风味,
园中的亭台楼阁,秋千矮塔,在雪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古朴典雅。它们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每一座建筑都雕刻着精美的皇家图纹,喻桉认识,那是天堂鸟,这些天堂鸟图纹在雪的覆盖下若隐若现,更增添了几分神秘感,而那些精致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更是熠熠生辉,与周围的雪景形成鲜明的对比。
“好好看,晏离哥哥,”喻桉看着那片漂亮的湖,突然想起了瑞叶庄园的蓝湖,那片湖,都结冰了,但这片湖,貌似还在蒸腾着热气,喻桉想起来这件事,就问纪晏离:“晏离哥哥,冬天了,为什么这里的湖水不结冰啊,上次我来的时候,皇宫里的喷泉也没有结冰,为什么?”
“这下面是一眼温泉,温度不高,以前的皇家设计师就把这一处温泉眼开出来,做成了湖泊,而且泉水是流动的,所以不易结冰。”
“那喷泉…”
“那个不是温泉眼,喷泉的水是被加入了特殊的结晶物质,能够让喷泉不结冰。”纪晏离耐心解释道。
两人在皇家园林逛了许久,主要是喻桉好奇,一会儿问纪晏离,那朵在雪中盛开的是什么花,一会儿问他飞过去的是什么鸟……走累了,二人便走到精致的湖边水榭中休息,品了皇家特有的甜点,吃的不多,喻桉还喝了一碗纪晏离为他盛的玉米甜汤,身体热热的,喻桉很满足。
夜晚逐渐降临,皇家园林更是别有一番风味,雪花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璀璨夺目,整个园林被一片宁静祥和的氛围所包围,月光洒在雪地上,银色的光芒与灯光交相辉映,为这座园林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在这样的夜晚里漫步于园林,不禁让人沉醉于这宁静与浪漫之中。
水榭的平台,这里没有雪的浸染,一切都很干净,面前是湖泊,喻桉倚在栏杆前,眯着眼,感受着湖泊传上来的缕缕热气,这里一点都不冷,相反,还有些温暖,睁开眼,只觉得这片园林真的很美,冬日的童话世界也不过这般模样。
随着夜色的加深,园林中的灯光逐渐亮起,那些古朴的建筑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显庄重与典雅,亭榭在灯光的映衬下也变得越发宁静美丽。
“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吗?”动听的声音传来,身边高大的男人突然低下头,伸出手,是一个极其标准的邀舞姿势。
啊?
喻桉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四下看了看,发现原本跟随的侍卫都离开了,看来,纪晏离是有备而来。
跳女步吗?
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24岁青年,这些对他来说信手拈来,他曾经在杂志上连载过一部和舞蹈有关的少女漫画,他对各种交际舞的女步都非常清楚。
喻桉轻轻把手搭在纪晏离的大手上,立马就感觉自己的手被握紧,随即跟随着后者的步伐,二人在水榭翩翩起舞。
在飘着雪的湖泊旁,精致的水榭中,有一高一矮两个人在其中跳舞,他们的舞姿越来越默契,仿佛心灵相通,彼此的呼吸都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