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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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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日头已经西斜,来赏叶的人也在陆续下山,要不是被赵娉婷突然唤住,这会三人哪还会呆在这山腰。

夏琳琅也是没料到赵娉婷会突然冲出来说那些话,躲了顾筠一路的视线,这会也就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她眼神有些嗔怪的看了赵娉婷两眼,结果人家直接无视,小嘴叭叭叭的就将方才林中发生的那幕告知了顾筠。

看着顾筠逐渐拧起的眉心,赵娉婷无所察觉,还在继续说:

“她说我们琳琅摆不清自己的位置,肖想大人你,还说今日就是为了大人你来的…”

“天地可鉴,今日可是我硬拉着琳琅出来的,但那些人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大人你可得替我们琳琅说句话,否则,外面还不知要受人多少嘴舌。”

夏琳琅在后面听着,感受到顾筠越来越明显的目光,她不打算同人多言,准备等赵娉婷说完后就一道离开,是以压根就没回应过顾筠,头埋的低低的。

但谁知赵娉婷上一句刚说完,下一瞬就直接将她推到了顾筠跟前,没等她反应,耳边嘀咕了两句在山下车里等她的话后,就一溜烟不见了人。

要不怎么说是好友,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替她打抱不平,就是这说完就跑把她单独扔下的行为,实在不敢恭维。

头顶的那道视线实在明显,周围又隐隐传来熟悉的沉水香味道,见实在是僵持不下去了,夏琳琅正打算抬头假意的寒暄两句,就听顾筠先开了口:

“最近病了?脸色这般差?”

真要算起来,两人的确是有月余未曾见过了,但没料的是,他今日开口说的第一句,竟然是在问自己安好。

这不禁让她有些恍惚,甚至于受宠若惊,听完这话后下意识的就抬手抚了抚自己脸颊,才恍然想起什么来,脸颊迭然发红,说话也变的慢吞吞的:

“不是病了,是刚从山上下来,走的急了些面色才会不好,况且我今晨出门的时候还忘了施妆…”

这事真要说来,她自己的原因也不小,幼时外祖母和舅舅心疼她是女子,又少小离家,所以对她多有宠溺,像什么施妆绾发,描眉绘黛这种琐事,根本不用她操心,一早就替她安排妥当。

后面来了京城,形势所迫下才学会了一两个简单的发式和妆容,但也仅仅是聊胜于无,毕竟如若有大场面,骆氏都会提前遣人来替她收拾。

也正是因此,她到现在都不大会给自己上妆,甚至连眉毛都描不好,虽说这是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但真要她自己亲口去承认不会,还是有些难为情,毕竟身为女子,竟然连上妆都不会,实在说不过去。

顾筠闻言,挑眉看了她一眼,诚然,眼前的女子本就生的粉面桃腮,即便是不上妆,也依然能将京城里一众的女子比下去,但也就是因为长的太白,乍眼一看,恍然就有种病美人的错觉,也勿怪他刚才会问出那句话。

就这样盯着人直直的看,他这会分明已经看出了她的窘迫,还是笑了笑,明知故问的:“那究竟是没有,还是不会?”

语气里微有调侃揶揄之意,夏琳琅捂着脸看着他一眼,多日不见,这人行事还是同之前一样,能读心似的看穿人心里所想,还半点不顾情面的戳穿,夏琳琅不想自讨没趣,努了努嘴,就这样立在他面前不再说话。

顾筠自然是看懂了她的心思,心里也在低哂,没再继续追问,却转而提起了别的:

“方才的事,若不是你好友,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告诉我?”

终于说到正事,夏琳琅没再缄默,放下手认真想了想,才回答:

“我本就不打算告诉你的。”

“为何?”他皱着眉问。

“告诉了你又能如何?你是要出面制止,还是要训斥他们?”

他脱口而出:“至少不会让他们在背后无端的议论你。”

夏琳琅笑了笑,神色颇有种看穿世俗本质的意思:

“大人说笑,你我身份地位本就悬殊,旁人眼里自当会这样认为,他们要说且让他们说去,但你若要站出来解释,这事就会变得复杂的多。”

她说完,就抬头看了他一眼,神情坦荡。

“旁人眼里,你我而今是半点关系也无,若是你贸贸然站出来替我说话,他们不敢谈论你,倒是可以来诟病我,如此,大人还觉得有解释的必要吗?”

顾筠这次没再回答,缄默不语的人换成了他,但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夏琳琅说的是事实,现在大家没有证据,都只是在捕风捉影的猜测,他若是这时候真站了出来,本就浑浊的池水只会变的更浑。

说不清,又道不明的心情,心里像堵了一口气似的憋闷。

夏琳琅的这两句话说的是云淡风轻,但他看得出来她情绪里掩藏着的失落和无奈,是那种不愿屈服于现实,却碍于生存不得不装作曲意逢迎的样子,他看了她半晌,终于还是没在说什么。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夏琳琅心下不免打了鼓,狡黠的眼神看了顾筠两眼,试探的问:

“大人不会真的打算要出面解释吧?”

顾筠吐出一口气,突然反问:“那不然如何?”

“别呀,你是忘了我们之间的那笔交易了吗?先别管他们怎么去说,只要这门亲事一落定,再多的欲盖弥彰,到最后都会是顺理成章。”

外人眼里,是她想攀高枝,一朝麻雀变凤凰才会使这些下作不入流的手段,但若是两人最后真的成了婚,之前那些难听的流言自然会不攻自破,倒是那些擅传谣言的人,才是该担心自己会不会祸从口出。

“反正你我早就心照不宣,只是时机还未到而已,与其这时候费心去解释,倒不如最后一纸婚书来的有说服力。”

最好是能让那些人永远的闭嘴,再也不敢在背后道人是非最好!

半晌,他终于有了回应,轻嗤一声,语气颇有些不悦的说:“你倒想的够通透。”

下山就是一小会的事情,他们在山上耽误了些时辰,山脚下已经没剩什么人了,但饶是如此,夏琳琅依然避嫌的紧。

记得两人刚准备启程下山那会,顾筠刚转身打算下阶梯,夏琳琅就在身后拽住他的衣袖,商量的语气说:

“一会快到山脚的时候,我便和大人离远些走?”

顾筠皱眉问:“为何?”

“自然是要避嫌呀。”是没料到顾筠会有疑问,她回答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四目相对了有那么一会,顾筠定定的看着人眼睛,这才缓慢的品出些意味来。

小岔路里发生的那件事已经足以说明,京城里还有人在揪着之前的事情暗地里的胡言,只是有些话没有明面上传,但既然是已经听到,那必定是要多加注意的。

夏琳琅见他不说话,只好开口解释:

“我这不只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大人,大人为官清廉,一身肃正,不该被人在身后这样议论。”

“那你又打算如何做?”

她眼睛眨了眨,说:“既然传言都说我们之间有什么,那我们就偏生装作不认识。”

“不认识?当陌生人?”

夏琳琅点头,听顾筠的口气还有些不情不愿,她急忙说:“这叫兵不厌诈,且让他们猜去吧,等到最后定会让他们大吃一惊!”

确实能让人大吃一惊。

顾筠没有回答,只不动声色收回自己的衣袖,顺势伸手捋了捋上面浅浅的褶皱,复又看了夏琳琅两眼,转身下山之前,语气寡淡的道了句:

“那就听你的,这些日子权当我们是陌生人,现在我也不认识你。”

男人腿长,步子又大,即便是一起下的山,夏琳琅也落后他不少,眼见快到山脚了,她如之前所说,刻意放慢步子,又离的顾筠远远的。

如此似乎还不够,整个下山过程中,甚至连眉眼都没抬起来看过前面一眼,将避嫌二字做的那是一个淋漓尽致。

装的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人,顾筠见此没有多说什么,淡漠的瞥了一眼身后那慢吞吞的身影,衣角一掀,头也不回,提步就上了马车。

夏琳琅落在后面,看着车上马夫策马扬鞭,一骑绝尘的样子,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夏琳琅总是有种顾筠生气不悦的错觉。

只是下一瞬她便立马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荒唐的念头,他可是大理寺最年轻的少卿,什么风浪没见过,还犯不着为这等小事置气。

自己一定是爬山太累,头晕乎乎的产生了错觉,一定是,一定是的,她如是的安慰自己。

回程的路上,赵娉婷又开始了喋喋不休,她这一整天都在爬山涉水,又同顾筠周旋了那么一番,这会只觉得体力不济,累极累极,也没怎么理睬她,歪靠着车身,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

“你刚刚又同他说了些什么?”

夏琳琅微眯着眼睛小憩,这会还惦记着人方才独自先走的事:“这么想知道,那你方才跑那么快作何?”

赵娉婷啧了一声,反驳道:“我那可都是为了谁?别说你不懂我的用意,你且听听他们说的那些,像话吗?”

夏琳琅没吱声,想到刚刚和顾筠说的那些话,真要说对这些流言蜚语全然的不在乎,自己肯定没有对顾筠说真话,但在乎如何?不在乎又能如何?

努力做了一切,最后旁人一张嘴就能抹杀全部真相,就像自己为了回昌平所做的努力,以为只要听话就能得到想要的,但结果呢?

人都是贪婪,趋利避害天性使然,怎会为了一点的蝇头小利而放弃整片森林。

于是她妥协了,但又没完全妥协。

她抬眼看着赵娉婷:“所以我不是也指责了他们两句。”

闻言,赵娉婷愣了一瞬,随即朝着她笑了笑:“自从上次和李二动了手后,我就越发觉得你性子并不是看起来那么温软了,至少受了欺负,还是懂得要反击了。”

“那是,所以我让他们有什么问题,尽管去问他们的顾少卿,免得在背后胡乱瞎猜,误人耳目。”

她也是猜到那两人没那个胆子去问,所以才敢这样放话出来,好显得自己问心无愧。

“那,你究竟有没有告状?”

夏琳琅面不改色的说:“没有。”

“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就给忘了呢。”赵娉婷犹自扼腕叹息。

她没在说话,只在心里默默思忖,有些话说了不如不说,就像有的事,没做反而胜过做了。

回程的路上,因着顾筠的一句“快些回去”,车夫策马扬鞭的力气比平日里都重了三分,马儿有些不满,边跑边嘶鸣着,速度却不减。

以为顾筠是着急要回私宅去处理公务,车夫没多问,直接将车驶到了城南,顾筠这一路都在想别的事情,分不开心思去看路,直到马车停下,帘子被人从外掀开,露出李循的一张脸时,他才觉出不对。

“你怎么在这?”

李循不解:“下山的时候我不是说了,江南案子的卷宗我要用用,你若是放在城南,我便不等你,自己回来取。”

“这里是城南?”终于有些反应过来,这才问。

外面的人见此,疑惑的点点头,身子侧开了一些,给他留出空间来看外面。

他有些烦躁的握拳抵了抵额头,兀自想了一瞬,末了让马夫将车驶回夏家。

“顾子楚,你有点不对劲儿?”车外的人在嚷嚷。

顾筠没有回答,只是朝他挥了挥手,示意马车要开了,让他避开些,可好奇心让人失去思考,李循不仅没有避开,手一伸接着抬脚,直接就上了车。

“这么着急的就要走?是有什么要紧事?”

“算不上要紧,只是有些着急。”

“何事?”

像顾筠这种严以律己,处变不惊的性子,就是李循都甚少见到能左右他情绪的事。

但顾筠只是瞥了他一眼,想起这些个莫须有的流言的出处,没待考虑的就回绝:

“不想告诉你。”

“欸,顾子楚!你这人怎么这样,有什么话是不能告诉我的!”

好不容易能从顾筠这里窥探到秘密,他又怎会放弃,就算是被拒绝,也还是不依不饶的在追问。

“江南的案子又有新的发现了?大理寺发生了什么事了?…”

“没有,不是,不知道…”

被否认了一圈后他开始变得烦躁,问题也就变得越来越离谱: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会不会是在骗我?还是说你在山上遇上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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