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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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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东西毛手毛脚的,还不手脚快着些,当心二夫人知道了小心自己的饭碗。”侯府的管家林大正骂着一个小丫鬟,原是她搬得东西太多手一滑将一个铜盆摔在地上。

张蝉收回目光就听月娘道:“姑娘莫怪,今日好不容易放晴二夫人命府中的下人将旧年的杂物收拾出来,多有怠慢您别见怪。”

她顿了顿心中起疑但没多问,所有的思绪又回到张楹的脉象上。

张蝉看着张楹的脸,道:“小姐的病源于心劳,心气不足之人平日症状多是悸恐恍惚,气短心痛。”

“是了,我家小姐平日里的症状正如姑娘所言。”月娘道。

张蝉抬眸望了一眼张楹身边的小丫鬟,似乎打从她进门起那人就从未说过话。

“小姐平日可曾常服过什么药?”

月娘闻言倒是犯了难,她道:“侯府里来来往往的大夫在这一年里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光是喝过的药汤种类都记不清喝过多少了。”

月娘的言外之意就是张楹在这一年里服用汤药已经是常态,没有固定的药方。

“就这半年的,若要我为小姐开方,需得先将半年内其他大夫所开的方子拿来供我斟酌,否则若是药性相斥我开了方子不对症反倒徒劳。”张蝉说完话,余光仍在张楹身边的那个丫鬟身上。

张楹的面容苍白憔悴,她除了跟自己一样有哮喘之外没有其他天生的疾病。按理以她现在的年纪不应该会有这么早就患有心劳症,但是一个人的脉象和身体反应不会说谎。

张蝉见她的掌心发热,脉象滑利,体内积气闭塞不通,这全是心脏患病之人会有的表现。

张楹闻言点点头,她整个人疲倦得连说句话的力气都使不出,这是同意张蝉的要求。她让月娘领着张蝉去管家那里将这半年内大夫所开的所有方子都找出来由张蝉带走。

“嬷嬷,今日并非年节为何府上会这般热闹?”

张蝉看着对面走廊来来往往的下人从她进府时就已经在搬东西,现在他们手上提着大小不一的包袱像是统一要往某个方向去。

月娘张口欲言,又生生将原先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她只道:“就是历年侯府里积攒太多杂物,夫人说想是这些旧物冲撞了小姐故此叫奴才们在这几日将这些东西丢出去。”

张蝉只觉得奇怪,她记得自己还在府中时,历来年下都会有人打扫,家里何曾有积攒过什么旧物。林氏叫人搬东西的地方又是自己曾经住过的东院,莫不是丢的是她的东西?

“原是这样。”张蝉莞尔一笑,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嬷嬷别嫌我多嘴,只是我这人从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世面,看见刚才那个伙计抬出来的那架古琴看上去用料名贵,这就当杂物扔了有些可惜。”

张蝉打眼一看就看见之前段明熙找人给她定做的那架古琴被两个人抬了出去,心中已经肯定他们搬的是自己院子里的东西。

月娘见四下无人便悄声说:“那是我家从前另一位姑娘住过的院子,自打去年她出嫁,夫家就传来她过世的消息。”

月娘的声音哽咽,听见她长叹一声,“再过几日便是这位姑娘去世的头年,又正赶着清明,我家夫人说这府里留着过去死人的东西不吉利恐冲撞了小姐,所以才在今日着人赶紧将东西丢出府。”

“是我冒昧惹得您伤心,多有得罪,嬷嬷还是领我到管家那里取药方吧。”

见月娘落泪,张蝉心里也不好受,她忙转移了话题。

吴管家出去采买不在房中,月娘找出张楹曾经用过的那些药方,二人刚从房内出来,就听见身前传来一阵熟悉的女声。

张蝉惊异抬眸,看见林氏正款款朝她二人走来。

“月娘,这是从哪来的生人你就将她领到这个地方?”

张蝉当即收起了月娘交给她的那一沓子药方,刚一抬头就见到自己在侯府里最不想见到的人。

“禀二夫人,这位就是广宁王妃推荐过来为小姐看病的薛大夫。”月娘看了一眼身后的张蝉,又道:“薛大夫为小姐诊完脉想瞧瞧前几位大夫为小姐开的方子,老奴这才领她来吴管家这取药单子”

“原是这样。”林氏的目光绕过月娘,转而投向她身后的张蝉。

感受到这阵略带有敌意的眼神,张蝉心头一颤,她平静地看向眼前这位曾经的姨娘。

她嫁与父亲,生下孩子的时候也不过刚到而立之年,如今侯府由她打理中馈,整个人相较往年居然更显年轻,丝毫不见疲态。

想来除去她这个眼中钉,林氏在侯府的日子过得是格外的滋润。

张蝉今日服过药导致现在的声音有些发哑,而这恰巧解了她当下的燃眉之急。

“见过二夫人。”

张蝉的脸上带着面纱,她双腿微微弯曲,恭敬地向身前的林氏行了一礼。

林氏盯着张蝉,她的步子离张蝉越来越近,“不知薛大夫是哪里人,今日初见倒是好生眼熟。”

张蝉垂下眼,镇定道:“民女是平州人士。”

“呦,薛大夫这脸是怎么了,怎的还带着面纱?”她突然指着张蝉脸上的面纱好奇道。

林氏的眼神充满了审视的意味,她的心中隐隐约约觉得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薛大夫”很不简单。

月娘心里倒是起了疑,这往常来侯府的大夫不在少数,有老的有小的,也从未见林氏会对哪个大夫这般上心。

她见张蝉反应从容,缓声道:“民女自小容貌就生得可怖,异于常人,又是初次上京唯恐担心吓着诸位贵人故此戴上面纱遮丑。”

林氏眯着眸子,见张蝉额前垂着些许碎发,恰巧能遮住眼睛,又带着面纱,这幅打扮纵使走近了也看不清她的真面目。

她当即道:“既然药方已经拿完了,月娘你就送她出去吧,这人多口杂,往后别领着生人往这里跑。”

张蝉在心中暗暗松一口气,她转身跟随着月娘离开,身后却总觉得有一道阴寒的目光正死死环绕在自己的身上。

她的感觉没错,林氏开始对她生疑。

此时的林氏观察着她的背影,对着近身侍女说:“芳儿,你瞧着那人的身形是不是很眼熟?”

芳儿警惕地观察着张蝉的背影,暗暗低声在林氏的耳边说:“看上去有些像过去的大小姐。”

“只是大小姐的眼睛不是已经......”

林氏狠狠瞥了她一眼,芳儿不敢继续说下去。

眼前的薛大夫声音不像张蝉,但是那走路的姿势和迈开的步伐,这种习惯和过去的张蝉确实有八成相似。

林氏眼皮一跳,她知道张蝉已经不在人世,但又隐约觉得有些不妥。

她对着张蝉离开的背影唤道:“薛大夫。”

张蝉还未出院门,闻声顿住脚步。

她攥着手,转身对林氏说:“不知二夫人有何吩咐?”

林氏笑着跟了上来,她走到张蝉面前,“薛大夫是广宁王妃举荐过来的人,想必这医术定然不必盛京其他的大夫差,我有个不情之请。”

“夫人但说无妨。”

林氏观察着张蝉,她递给身旁的芳儿一个眼神。

芳儿当即意会,她对张蝉说:“是这样的,我们侯府的小公子近几日出了疹子好多大夫来瞧都不见好,我家夫人想着姑娘难得来府上给我家小姐诊脉,不妨请姑娘移步到夫人的院子里给小公子也瞧瞧。”

芳儿是林氏身边的陪嫁丫鬟,张蝉知晓其心思缜密又会武功,莫不是已经看出她的破绽?

“能为贵府的公子看病也是我这个乡野大夫的荣幸,劳请姑娘引路。”

张蝉淡定地答应跟着芳儿一同前往林氏的院子,没发觉她身旁的月娘眼里倒是充满担忧之色。

毕竟她知道小公子只是因为春日花粉导致出疹,并非是什么疑难杂症所引起的,尚且不明白林氏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眼下倒是有些担心这个初来府上的“薛大夫”。

少顷,张蝉与芳儿一行人来到了林氏的院内。

林氏着乳母将孩子抱来,张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

林氏的房间已经和过去不同,现在的样子是按着曾经母亲住过的院子改动的。

所有的摆件陈设,室内规格都是按着侯府大夫人的份例而行。

如果换做过去张蝉或许会气恼林氏的逾距,不过如今她倒是没把林氏这点小心思放在心上。

林氏只要还有欲望,还有所求,她才会露出狐狸尾巴,而她才能有机会从林氏的身上找到破绽。

毕竟她来侯府还想找有关拂光引这味当初害她失明的毒药。

在她垂眸沉思的这瞬间,门外孩童的哭闹声突然打破了房中的沉寂。

侯府里唯一的小公子是林氏所生,刚满三岁。

他被乳母抱着,乳名叫蓟儿。

他的皮肤粉白,模样生得伶俐,只是十分顽皮,两只小手一直挣扎着企图挣脱乳母的怀中。

张蝉不由得想起当时在平州经常陪在自己身边的忘嗔。当初闻昭送他离开平州,又托容娘带他至盛京读书,许久未见,想来那孩子应该也长高不少。

看着蓟儿,她记得前几年自己还在上学堂,这个弟弟刚学会走路就老是跟在自己身后,咿咿呀呀地闹着也要一起去,自己每次为了哄他,不得不迟到,刚到课上就挨徐太师的训。

抛开别的不谈,张蝉发自内心并不讨厌这个孩子。

站在张蝉身旁的林氏微微一笑,她柔声说:“劳薛大夫给瞧瞧,这孩子身上的疹子能否消下去?”

芳儿趁张蝉转身放药箱之余,她将孩子从乳母的怀中抱了过来。

张蝉回身时并未发觉有何异样,只是她刚靠近芳儿想去查看孩子身上的红疹,忽然面中一凉。

自己的面纱被人伸手给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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