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死了,重塔不让破门。”
见余潮生呕了一下,根本回不来神,王溱也不急。他将剑锋上的血迹简单处理后丢进重塔面板里。
【重塔温馨提示:您使用的武器“长剑”为耐久性,请小心武器损坏。损坏后,请及时更换武器,不要因此受伤。初级武器一旦损坏为永久损坏,绝不可以使用。重塔在四季钟回收后,将退换一定积分。】
王溱没有一点反应,他坐在椅子上,发呆,没错,发呆。修长的手无意识擦着白衣上的血迹,指尖与没有凝固的血反复往来,最终血在指尖薄薄凝固了一层腥锈的膜。
花蕊,花人,长着残败花蕊脑袋的孩童,右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是人,还是妖怪?
冷静。
用左手将右手的颤抖按下,再用茶水将肮脏的指尖洗净,大拇指甲盖用力搓着四指。痛,让人觉得自己还活着,缺氧的窒息感终于被大脑察觉,王溱这才发现自己屏住了呼吸,不动声色调整自己的呼吸。
观察自己,白衣上全是血,散发着恶臭。所幸是脸上没有血污,还算干净。
太狼狈了,景则会担心。
记忆中担忧的眉眼一闪而过,不安心绪像被揉皱的废纸被轻柔抚平。
景则……
王溱打起精神,向里面走,房子的布局一览无遗。物件多数是他熟知的,少数是他没有见过的。唯一他觉得奇怪的是,这里的椅子太多了。
返回时,余潮生惨白着脸从地上爬起来,看到他,有点期期艾艾:“王大人多谢。”
谢什么?
他在无数花童中周旋,余宪之只需要不顾一切往前跑,怎么能不谢他?
王溱面色不变,不怒不喜:“余大人桌上有茶水,想来可以润润喉。但余大人也应该知道重塔警示过我们,不要吃食。”
余潮生嗓子特别疼,他现在脑子特别懵,思考不了深意,他咳了一声,直言:“王大人为何要提示我?”
王溱低眼:“余大人高看我了。”
余潮生头很疼,心口依旧不舒服。他咽了咽口水,自顾自说自己必须要说的事:“支路是王大人杀死那……那东西后我看见的。抱歉,我太激动了,忘了王大人看不见阶梯。那东西太可怖了,一模一样,无穷无尽。”
王溱:“我看得见,不必抱歉。”
余潮生沉默,半晌,他问:“王大人看到了什么?”待他接过茶水,王溱说:“尸海,槐树,以及玉色阶梯。余大人选的路路旁开满了白花。”
花?挺好的——
“那些花的花蕊一直追随着余大人移动。”
呕——
余潮生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些孩子脖子上代替脑袋的花蕊,簇拥蠕动的花蕊。
不过——
余潮生颤声:“没有那东西追着我?”
王溱:“无。我看见的只有余大人一人向这里狂奔。”
余潮生:……
喝口水压压惊,余潮生还是很崩溃:“我看见那东西追我!”
王溱没有回答,他忽然闻到了一股异香,他问:“余大人你觉不觉得有点困?”
*
傅渭把房子里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门钥匙没有,疑点有三处:镜子碎片两块,空相框一个,无处不在的食物若干。
最诡异的是碎镜片,明明是镜子却照不出人,边缘锋利有凝固的血迹,在床头发现的。
在床头发现的镜子碎片……
傅渭怂得很从心,根本不敢去碰,自个决定睡沙发(如果有睡觉时间的话)。
食物全被傅渭丢进空荡荡的衣柜,重塔专门强调,他不能吃,至少不能第一个吃,只能眼不见心为净。
空相框一尘不染,疑点只是里面没有照片却放到了床头柜上。傅渭还是有点怂,把空相框一块丢进衣柜,再用所有能用的东西堵死衣柜。
做完这些,傅渭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想到年纪比自个大的两个老狐狸学生,他叹气:“我还这么年轻。”
他的目光放远。他太年轻了,有些东西他根本没有搞明白。说些好笑的,他恐怕还需要自个学生来教他如何在重塔活下去,真是的,叫他怎么办啊?
*
孟阆没有去找任何东西,他坐在床边,拿着钢笔在本子上写字。一页纸写完,字迹消失。
慢慢浮现出几句话。
『生命至上。』
『孟卿实乃忠厚之臣,何须为此担忧?我们恭候孟卿的佳音。』
孟阆松口气,良心回到了他的胸膛跳动。忽然,他闻到了一股异香。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