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回来了?”
左凌泽仰头看着从墙上翻越而下的左凌云,问道。
“嗯。”左凌云淡淡点头。
见左凌云有些沉重的模样,左凌泽有些担忧。
“怎么,和郡主殿下在一起,你不开心吗?还是我猜错了?”
“……”
“阿云你怎么不说话?”
“……你们两人闹矛盾了?”
左凌云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就跟大哥说说,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
左凌云紧握的手松了松,片刻后,她缓缓问道:“大哥,如果一个人忘记了令她痛苦的记忆,快乐地生活着,而回忆起这些记忆会使她重新陷入痛苦之中,是不是不要让她想起来比较好?”
“确实是这样,可,阿云,如果这只是你的主观认为,对方并不这么想呢?”
“可那些记忆里充满了令她痛苦的东西。”
“阿云,人的一生不乏有许多苦难,可苦难之中亦有温情。你所希望对方遗忘的,或许正是她最珍视的东西。”
“……”
“我明白了,谢谢大哥。”
左凌云喟然叹道。
是她过于自私了,完全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而忽略了萼雪的感受。要是没有大哥的点拨,她还要一直错下去。
“大哥,你的腿好点了吗?”
“好多了,春和姑娘每旬都会给我诊治三回,阿云你就放心吧。”
左凌云微微皱起眉头。她总感觉大哥在骗她。但现在诊治才进行一个月不到,效果还没有很明显,只能等过一段时间再看了。
她又叮嘱了几句,将左凌泽送到房中,回书房办公到三更,才熄灯歇下。
翌日清晨,左凌云穿戴整齐来到九龙司,便见到姚明洵衣衫不整地朝她狂奔而来。
她连忙后退闪躲,防止他扑到她的身上。
“停,光天化日之下,你衣衫不整地朝我扑过来做什么,容易引人误会。”
“误会?误会?!那我算什么啊左凌云!”
他的声音层层拔高,震得左凌云而耳朵嗡嗡作响。
她捂住自己的耳朵,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叽叽喳喳的乱毛麻雀,“呃…你又被云千竹占便宜……哦不调戏了?”
“何止啊何止!他摸我的脸我也就忍了,毕竟他是剥皮狂魔,但……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妈的摸我的大腿!我可没有断袖之癖!”
“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这活我是干不了了!你找别人干去吧!”
左凌云微微眯起眼睛。
这可不行,好不容易让云千竹这只大鱼咬上钩,这还没钓上岸呢,可千万别让他跑了。
得先想办法安抚好伯庸才行。
但看他这样,光是以利诱之应该是行不通了。
该怎么办呢…
左凌云略一思索,一个极好的点子冒了出来。
“伯庸,你娘是不是还在给你相看媳妇儿?”
姚明洵一愣,不理解为什么左凌云一下子跨度那么大,从他被玷污到他娘给他相看媳妇。但一想到他每次回家时,他娘就会拿出一堆花名册,给他介绍你家的姑娘如何如何好,十分当妻子之类的。一想到这个他就头大。
他有些烦躁地捋了捋本就凌乱的头发,道:“子长,咱能不聊这个吗?”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能让你不催婚了呢?”
“嗯?”姚明洵一喜,拽着左凌云的袖子催促道,“是什么办法?你赶紧说。”
说完后,他看着左凌云一脸不怀好意的模样,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子长,你……你不会要我继续去那啥吧?”
“嗯哼。”
左凌云微笑的点了点头。
“短暂的痛苦和长时间耳根子被磨烂的痛苦,你选择哪一个?”
“……我两个都不选。”
“我向皇上做了请示,这个案子了结之后,会有5000两的赏赐。”
“我自己再贴5000两。你要是不答应,这一万两可就飞了。”
姚明洵深吸一口气,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实际上吧,子长,我觉得短暂的痛苦挺好的。”
嗯,是为了耳根子的清净,绝对不是为了那一万两白银。
。? 绝不是。
“那,子长,我就先去沐浴了,不打扰你了。”
他刚转身,又回过头来,神秘兮兮地问道:“对了,你说的能让我娘不催婚的方法是什么啊?”
左凌云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脚踹了过去。
“不该问的别问,快去洗澡去吧你,丑死了。”
“哦。”他不情愿的哼唧了声。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左凌云在心里默默笑道。
怎么可能告诉他?
将他一个人“发配”到边远的市镇,人生地不熟的,若是叫他知道了,他怕又要直呼其名地问候她了。
这可不行。
所以在那之前,先瞒着他吧。她可没做缺德的事,她这是在做好事啊,将他派到地方,见不到他娘,他娘不就催不了婚了嘛。
更何况,拿了她的钱,就要给她打工还债,天经地义。
左凌云好心情地用手指勾了勾鼻梁,哼着歌儿进了屋。
与此同时,“咬上钩” 的大鱼,正带着人皮面具,摇着一把写着“风流倜傥”的扇子,在大街上闲逛,搜寻着目标。
当然路过一个卖银器的小摊子时,他眼前一亮。
他蹲下来,与摊子后坐着的少女平视,温柔的问道:“姑娘,一个人在这卖银器吗?”
晓月摇了摇头,有些局促地道,“没、没,还有我奶奶,这些日子太晒了,我怕她老人家熬不住,便让她先回去。”
“是么,姑娘可真体贴孝顺。”
云千竹温柔地笑了笑。
晓月的小脸霎时红了几分。
“这些银器是姑娘做的吗?可真好看。”
他拿起一件银制的发钗,在晓月恍神之际,别到了她的发髻上。
“只不过,再好看的发钗,也比不上姑娘美丽的容颜。”
晓月有些害羞将脸别到一旁,讷声道:“公子谬赞了。”
“在下可从来不说假话。姑娘的皮肤,白的像牛乳洗过一样,仿佛吹弹可破。”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少女的脸颊,引得少女的身体轻轻颤栗。
晓月有些抗拒的摆脱他的触碰,颤声问道:“公子,您这是在做什么?”
云千竹将眼里的失望掩去,露出一副失落的表情。
“一时情难自禁,冒犯了姑娘,非常抱歉。”
“在下没想到姑娘会这么抵触。”
“作为赔礼,姑娘头上的这是簪子,便算着我在下下送给姑娘的可好。”
“若他日有缘再会,在下叮当送上一支更好的簪子作为赔礼。”
说完后,云千竹在摊子前放下一块银子后便起身离开,回头看见还在看着他的晓月,笑了一下,然后走进人流,消失不见。
独留下原地的晓月呆呆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