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辞:“棺材朝向是西南、东北……咔嚓。”
苌影:“这可不是吉位……咔。”
迟意:“对人不吉对,其他东西就、不一定…咔。”
慕轻:“可能是棺材主人个人偏好,打开看看?……咔嚓。”
于辞:“我们来的路上,那些树你们发现了?………咔。”
迟意:“愧树,整个镇子全部种的愧树。民间,存在一部分说法是镇宅,另外一部分,招阴……咔。”
苌影:“不言而喻,这个地方呵呵……咔嚓。”
慕轻:“镇民偏好…真有个性…打开看看?”
完全忽视某个,一直提议想要打开的人,其他人继续讨论道。
如果棺材的主人可以发声,一定会大喊道质问!!!
你们几个,一定要围着我的棺材!!!表情严肃啃苹果吗!!!
欺负我没苹果是不是!!
信不信,本鬼一个挺身接后空翻,接托马斯旋转,踢开棺材盖吓死你们!!!
可惜四人并没有发现棺材里,冲棺而起的怨念之气,继续认真讨论。
于辞:“你们认为竹子的作用是什么……咔。”
迟意:“以上面思路往下,腹中空说法的竹子…种于阴气重的地方,竹中最易产生怨气生出非正常邪物,下面埋的东西,对我们挺不友善的……咔。”
苌影:“如果知道,这个符号的意思就好…咔嚓。”
慕轻:“……嗯,确实、眼熟、见过。”
于辞:“不认识实在不行……等一下你见过!”
于辞刚要跳过话题,听见慕轻的回答,惊得嘴里苹果都差点掉下去。
慕轻微微偏头,对着五人方向抬抬下巴:“那。”
于辞走过去叫来人,询问:
“你们有谁,看见过这个符号吗?”
五人对摆在地上的诡异的棺材看一眼就头皮发麻、心里发憷抗拒靠近,但仍然深吸几口气,走上前,嘴里絮絮叨叨念咒,“恶灵退散、保佑保佑”,凑近快速观察图案。
艾戈最先开口:“我见过。”
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翻动手里的黄纸,准确的找到对应一张递给他们。
“就是这个叫封灵符,虽然中间有些地方模糊不清,但它的起笔、转笔、收笔位置,基本可以判定为同一人之手。”
迟意接过看一眼,那张基本残缺的图案,除边边角角的豪迈走势,看不出一点原型。
“这里起笔很轻,而棺材同一位置那个地方刻印不深,还有这里收尾的地方加重内勾,棺材边缘这里有很深的刻印向内凹。”
艾戈脸色苍白,不敢多看棺材一眼,但尽可能声音保持平稳,非常专业指着棺材的具体位置,为他们讲解。
笑着感谢艾同学的讲解,迟意快速过眼手中写着‘封灵符’泛黄的纸张。
封及‘封印’,灵及‘灵魂’,字面意思及封印灵魂,其言道:
将以身死、肢体完整之躯,于死后七日内,封以柏木成棺中,二分位留一空,空位置竹,盖刻此符,
死者灵而不散,聚于丹田,竹中生怨,入土留十载,灵怨互补,借…………重生。
最后一步字体缺失,但大体他们已经理解,借助棺材和竹达到重生。
丁鸿风听完,看着纸张,再看看棺材难以置信:
“这也太荒谬,根本就是……”
蓉冉瞳孔微缩,声音发着颤:“难道这些全都是……”
这一片安静的竹林,沉睡的不再是死人,而是一群即将醒来的怨鬼。
这一瞬,他们仿佛能够感觉到来自脚下,魑魅魍魉贪婪视线,肆意从头到脚将他们打量而过,寒意顺着脚底直窜头皮。
“我有发现,这里。”
战嘉云突然出声,打断过于诡异的气氛,大家看向她手指方向,位于竹子距离盖口上面一小段位置。
战嘉云小心抚去上面的泥土,露出下面细小的刻纹,继续解释:
“这一页一开始,我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名字前面会有一个符号,直到我在竹子上看见一模一样的刻纹。”
迟意目光,跟着落在整整一页都是名字的纸张上,名字前面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名字后面写正字。
而这幅棺材,对应的是愧耳善,后面是正字的前四笔。
苌影指着正字疑惑:
“这个正字是日期吗,过四周、四月、四年?”
“可能是重生次数哦。”
慕轻玩笑的答案,让刚刚缓和的气氛,落入冰谷。
虽然,确实有吓人嫌疑,但这个结果…是最可能接近真相的一种。
“次数…也就是说,这个人、这个人,可能已经死过很多次!!”
丁鸿风僵着脸看着那副棺材,语气因害怕打颤结结巴巴,
“就、就算一生,活50岁,也是200多年前的人…是吗?”
“那这个人,岂不是活过几千年!!!”
蓉冉笑得很难看,把一张纸递到众人面前。
上面有一个名字,后面跟着五个正字加一横,名字为‘愧毅’。
听到这里迟意,还在想哪里看见过这两个字,身后不远处的苌影先是一愣后,脸色发白,浑身痉挛不止,捂着嘴,干呕不断。
瞳孔没有聚焦的望着四周,他上前的动作,被人抢先一步。
于辞直接掐住人中,人渐渐恢复,呼吸气喘中颤音道:
“咳、我听过这名字,在我第一天的时候无意听见,有人这样喊镇长…呕,抱歉我有点,呕。”
第一天,苌影因为没有问到线索,转身离开镇长家。
刚走到墙角,就听见隔壁院子传出模糊对话,这一刻在她脑子里逐渐清晰起来:
‘镇长,在这个节骨眼收什么外来者’
‘谁知道愧毅怎么想的,可能活‘久’脑子糊涂,不经用,哎你说他要是‘下一次失败’,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当一当镇长…’
蓉冉尖叫着丢开那张纸,身体发软的滑跪下去,呼吸急促,眼泪顺着脸颊止不住的流下,捂住干呕,失声痛哭:
“我们这是到什么地方,对不起,对不起那一天,我就不该喊大家出门,对不起…”
艾戈佯装的镇定彻底裂开,只是下意识拽住丁鸿风,低头张嘴无声哭泣。
“于先生,抱歉我可能、需要先带他们回去,待这里…”
郁伟蹲下扶起蓉冉背到背上,中间有一瞬直不起身子,下意识手扶住棺材盖。
手掌出现一条细小血口,渗出几滴鲜血,鲜血侵入暗红色的棺材,很快消失的干干净净。
余光中注意到手下顺手扶住的棺材,郁伟脸上礼貌的笑,再也维持不住,藏在眼镜后的神情,难掩恐惧。
僵硬着身子,背着蓉冉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去,其他人三人致歉紧随其后。
于辞注视着离开的众人,一时失语也不知说什么,最后只是重重叹息一声。
迟意想起在哪看过愧毅二字,是仓库那堆杂货里。
有一张几百年前贴在角落的告知,上面全部字迹年久褪色,唯有落款是只剩下一半身体的‘愧毅’二字。
他举着一张纸,晃晃:
“于大哥,这个线索看吗?”
慕轻很积极的凑过来查看,是一张镇子的地图,上面清楚的标注着每一个地方的名字。
而现在,他们所在的空地竟然写着祖祠,而在黑塔处,标记新生。
于辞面露难色,打量着不大的平台,嫌恶:
“这算哪门子祖祠?”
“祖祠本来就是放置先辈沉睡之地,这个地方不像吗”
迟意讥讽一笑,继续往下念:
“这一张写的是:圈山,种愧,竹种于半腰,路铺*****,愧绕竹而长,可生怨而不散,中间一部分模糊,大意是说地下埋着什么东西。”
念到这里,他偏头看一眼身旁的人。
第一天,他们可能就是差一点落入埋在地里,供给此地产生怨气的东西里,难怪会有濒死危机感。
迟意望着棺材,平静的语调,说出的话让人遍体生寒:
“这里已经是一个天然的生怨之地,大概就是为什么会把土葬在这里的原因,永生啊。”
“呵,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贪念永生,摒除封建迷信霍霍中的漏网之鱼,不知是天真,还是愚蠢。”
慕轻冷眼俯看,脚下的棺材和整个‘坟场’的祖祠,嗤之以鼻、不屑嘲讽一句后,转头变脸,往身旁人靠拢一点,后怕:
“亲爱的,看来现在最适合我们的结局只剩下一种,作为外来者献祭神明,为镇民祈福,啊,真可怕。”
迟意听不出这人有多害怕,将手里的黄纸整理整齐递给于辞,往回走淡淡道:
“放心,我了解的古代献祭,是将人活体…开始,
多害怕害怕,后面开始虽然还会害怕,但也有心理准备,需要我详细为三位讲解一下细节方面,加强面对危机的应对。”
三人:“不用了!”
人一个个离去,平台再一次恢复到无人时的死寂。
兢兢业业上班的太阳一点一点下坠,树影被无限拉长拉长,延伸到种在棺材的竹子上新开出的花骨朵,微微摇曳、含苞欲放。
直到晚霞的夕阳,斜射映照其上,暖黄色的光,透过血红色的花瓣藏住漆黑的花蕊,影子打在泥土上的倒影,犹如新生恶鬼咧笑。
下山的路上,于辞说会想办法把这些东西重新送回去。
苌影心里,虽然很抵触那个镇长,但还是提议道和他一起去,帮忙打掩护。
迟意走在最前面,毫不走心的给出,一个天衣无缝计划:
“于大哥,不如你把东西直接扔后院。”
于辞非常怀疑:“这样能行吗?”
迟意非常自信:“为什么不可以,就当附近猫猫狗狗不小心犯下的错误。”
苌影出声提醒:“这个镇子好像没有流浪猫狗…”
迟意大惊:“这样吗,那就当镇长年纪大,记性不好,拿出来的时候,因为关地窖入口,事后放在一边忘记拿走。”
慕轻深表认同,连连夸赞计划的合理性:
“嗯,前有眼瞎守山老大爷,后有健忘耳背镇长,很合理。”
于辞、苌影:“……????”
-----那是挺健忘的,而且确实年纪很大,不对这是重点吗!
最后远远看见镇长在家,不得已,只能启用迟意计划,计划通本人是蛮高兴的。
至于看见东西的主人,镇长高不高兴,应该会开心,生活总会有天降惊喜,不是吗。
“一会我会去参加喜宴,各位有兴趣吗?”
离开镇长家往回走的路上,于辞突然开口,嘴里是询问的语气,眼神确直直看向迟意,写满‘走啊,一起,那可是线索’。
慕轻毫无兴趣,转身插兜往回走:“不去。”
迟意略微思考,欣然同意:
“喜宴啊,听上去不错,走,去蹭蹭喜气。”
慕轻往前的脚步一顿,转回一脸,正色:
“收到别人邀请,不去不好,去。”
苌影站在一旁目睹一切,举手表意:
“……我跟。”
四人小队火速决定一致同意,跟着于辞前往第一天,他救人的西南方向愧家。
普通的大红喜字,普通的大红灯笼,举着鞭炮站在大门口,笑着欢迎各方的来客,普通的婚礼仪式。
在这不正常的小镇,诡异中的正常,就是非常不正常。
几人在家主人热情的招待下,走进大门,类似镇长家格局的大院,但规格较小。
看得出这家人,在小镇中属于中等阶级,四处铺着大红地毯和红纸碎花,一路通向正厅方向。
于辞笑着与主人打着招呼,闲聊:
“恭喜,愧先生,今天是哪位犬子,办这喜事。”
“哎,客人说笑,我们家就那一位小祖宗,还是客人那天,将他救下免去伤筋动骨之痛,小祖宗可算老实几天,哈哈哈哈。”
愧先生是一位年过五旬的老人,一句玩笑话,于辞瞳孔地震,浑身冒着冷汗,耳边回荡着余音,但并不真切,忽近忽远。
迟意正在观察院子,第一个注意到于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