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反手拿起一瓶酒，砸向第一个冲上来的人。

酒瓶在剧烈冲击下碎裂，玻璃渣尽数扎入那人身体，疼的倒地乱叫。

几个眨眼功夫解决完第一个，起身躲过砸来的板凳，半碎的酒瓶一转直指侧方另一人的咽喉处，趁人躲闪一脚踢过左侧的板凳，使人失去平衡倒下。

余光注意身后直逼而来的冷光，手里的半截酒瓶横在身前，金属划过玻璃产生刺耳的噪音，格挡后退的间隙，另一只手里拿起桌上的冰捅砸向进攻者的头。

趁着后者躲避期间，利索的矮身一脚侧踢，又一人倒下并连带着撞飞后面几个，他借此机会翻到吧台后。

本洋洋得意的哈老大，见自己身手都不错的兄弟，被对方借着吧台位置不停扔出酒瓶。

又在防御视线死角，灵活贴近，最后费的费手，断的断腿，哀嚎一片，而打人的羊不见踪影。

警铃大作的哈老大回神躲避，但很遗憾慢一拍，下一秒被一脚踩在背上，直接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哈老大浑身骨头阵阵疼的咬牙，脚的主人还用力往下踩了踩，刚好踩在一个不用特别用力，但能让人不能反抗且受痛的位置，直到他受不住痛哼才大发慈悲移开一点。

在这惨无人道的单方面殴打进入尾声时，慕轻将一杯酒放在满目苍夷的吧台上，视若无睹的略过其他人，望着一人微笑道：

“客人，你的水割，请品尝。”

哈老大喊：

“喂，新来的，你帮我解决这个人，我就让你加入我们这一边。”

慕轻擦杯子的动作停下，反问：

“真的吗？”

哈老大脸贴在地上，根本看不清对方神情，只当是说服，急切喊道：

“我哈老大，在这一片混这么多年，说到做到。”

“行。”

迟意收回脚，微微偏头。

慕轻不紧不慢放下擦拭的酒杯，打开小门，端起调好的酒，面带微笑姿态从容的走来。

漫不经心的路过，并不小心的踩在即将爬起人的背上，动作随意，但被碾压的脊背，传出清晰的骨裂咔咔声，可比刚才他那一脚取巧力吓人的多。

下面的人受不住的惨叫，求饶，哈老大神情一变，似乎没想到发展会是这样。

慕轻只是俯看地上的东西，声音很轻：

“这位朋友，你的眼睛和你的嘴似乎没有长对地方，需要帮忙吗？”

问完也不指望下面的东西出声一脚踢开，砰砰几声，撞倒沿途桌椅倒在墙角不知死活，地上到处都是红的暗黄的液体不知是血，还是酒还是其他什么。

做完这些人，手放于胸前微微躬身，将两人身高上的差距拉平，目光平视眼前人将酒递出：

“客人，你的水割，15分钟刚好。”

迟意接过酒，倒在试图往前爬哈老大的头上，对面人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遗憾道：

“客人，这杯酒其实你可以先尝一口。”

迟意：“我不喜欢酒。”

‘砰’

角落里堆积杂物的方向，一道暗门打开，从里面冲出好几个明显看上去，不好对付肌肉硕大的打手，手里的武器可不再是简单的小刀。

按下紧急按钮的哈老大，一下有气势喊：

“你们不能杀人，这是违规的，被看见……兄弟都出来啊！有人砸场子！”

迟意嘴里轻啧一声扭动手腕，打烂手边的一个酒瓶，提醒一句：

“别弄死。”

慕轻：“亲爱的、客人，放心，我很有分寸。”

哈老大靠着小弟扶起，恶狠狠冲着两人吼：

“你们别乱来啊，我们这么多人，自己乖乖束手就擒，免得缺胳膊少腿害我们不好交差，而且你们一旦被看见……”

迟意转头礼貌一笑，毫无笑意的眼眸看向对面之人，打断话毫无诚意的感谢一句：

“老板你人真好，你说被看见，也就是我们如果不小心杀光，很不心的那种，没有被…今日之事，谁会知道，你说对吧。”

哈老大：“？？”

慕轻当着哈老大的面，拿出一推黑色的小玩意，扔在地上，踩碎，表情夸张来上一句：

“真是抱歉，今日老板你让我打扫卫生。

一不小心找出这么多的东西，一看就放很久全是灰，那我就当个勤劳的员工，帮你简单清洗打磨一下，这能算业绩加工资吗。”

哈老大瞳孔不停缩放，刚踩碎的东西…是藏在酒吧里所有隐藏摄像头，脸色苍白，身体僵直发冷。

羊可以杀人，只要不被发现。

本来一旦有杀的举动，周围那个东西会启动，但他们这条小巷是例外，因为需要做一些隐晦的生意……

嘴里打着颤，躲到后边试图离开：

“我、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我们、可以认可你们。”

下一秒，一个人影被丢在他离开的路上，慌乱间没注意绊倒后被按在原地跪下，死神般的低语在他耳后响起：

“认可，叫15次名字，对吧，老板。”

哈老大偏头往后看，他兄弟们轻松被那个实习调酒师挡住。

眼前一个碎裂的酒瓶抵住喉结，尖锐的玻璃瓶刺入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线，他顾不上疼，想开口被更用力抵住，大气不管喘，费力扬起脖子避开玻璃尖。

耳边的恶魔，还在低语：

“48444慕轻、49444迟意，该怎么说老板你懂的。”

“4、48…”

“救命啊！！！！这里有羊杀人！！”

哈老大跪在门边费力的伸头向外喊，企图引起路人的注意，但奇怪的，今日本该人满为患的酒吧，没有客人不说，外面街道也安静的过分。

肩膀被人巧力按压，骨头咯咯咯作响，身体只剩下刺麻麻的疼。

不停缩放的瞳孔底，印着恶魔那张始终带着温和笑意的脸，这一刻在他眼中只剩可怕，恐惧，嘴打着哆嗦重复：

“48444慕轻，你…”

迟意审视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过哈老大，手下没有用力只是轻轻拍了拍其紧绷的身体，微微一笑：

“等一下，认可需要诚心，如果不诚心会怎么样，会出意外吗？

当然，我只是提出疑问，肯定是相信这一片说话算话的老板，你。”

哈老大目光闪躲一瞬，结结巴巴：

“我、我那肯定。”

“我来吧。”

迟意转头，慕轻冲他一笑，手里轻松的将对他挥刀的人，手臂扭转身后，一脚踹到在地。

另一手转动刀柄甩一个花弧，刀尖朝下松手，重力作用下重重插入刚才挥刀人的手掌中。

单手提起已经没有反抗的哈老大，扔到墙角，将沾染血迹的手套扔掉，伸手抚上队友的侧脸，动作轻柔抹去沾染上的血迹，得到毫不客气的一巴掌。

慕轻委屈捂住手背，又委委屈屈的从对方手里拿过碎酒瓶。

半蹲在哈老大身前，动作缓慢的将酒瓶破开的碎口，不远不近抵住人喉结下的位置，语气玩笑般：

“老板，就算你不诚心也没有关系哦，相信在我死前这个东西会从这个位置，倾斜的角度插入你的咽喉中。

只需要施加一点的力道搅动，鲜血会快速堵住你的气管。

最后你是先死于失血，还是，呛血呼吸不顺窒息而亡，很有趣的死亡过程，想体验一下吗？

放心免费，不用给我加业绩。”

迟意看一眼连咽气都不敢的老板，慢悠悠回一句：

“理论上，割喉死于血液回流进入气管，导致气道堵塞的窒息，三好大学生。”

慕轻恍然大悟，真诚道：

“哦，原来是这个答案。

老板放心，跟你开个玩笑，笑一个开心点，别当真。

本人曾经蝉联三届扶老奶奶过马路好人奖，怎么可能干威胁人的勾当，想听听思想上的开导吗？”

“48444慕轻，你通过。”

“49444迟意，你通过。”

继老大开口后，躺在地上的大汉，都特别、特别大声真诚喊出两人名字，唯恐声音小一点不真诚不被认可，然后被名字主人牵连暴揍一顿。

酒吧里，此起彼伏响起，

“48444慕轻！你通过！”

“49444迟意！你通过！”

迟意提起手里的红牌子，上面的数字，每被喊一声就像被无形的力量抹去一点一点再一点。

当最后一声落下，红牌，停留下一个黑点没有完全消失，也并未变成方片。

他晃着手里的牌子，和善的看向哈老大，身旁人甩动一下手里的破碎酒瓶，酒瓶尖锐处破开半空，划过一道完美漂亮弧线后，温柔搭在哈老大多灾多难的脖子下。

哈老大：“！！！”

非常无措欲哭无泪的指着墙角里的人：

“大哥啊，最后一个在那。”

站或躺在地上的人，赶快挪开位置让出道，方便两人能更清楚看见最先被慕轻一脚踢到角落，半死不活的人。

哦豁，

迟意半点不提队友下手没轻没重，偏头面上嫌弃，语气体贴：

“贵帮派，入会挺不容易的。”

哈老大僵硬一笑，打着哈哈：

“咳……在这一片我也是数一数二的。”

慕轻无情补刀：

“确实得数一数，就15个人。”

哈老大呕血：“…………”

---没有骂回去，也没有打回去，可能和我的家教有关。

迟意：“搬出来。”

其他人不敢反抗，从椅子里扒拉出来那个人，拖动间乱七八糟液体向下流，都不知道是什么。

简单检查一番，命是真的硬，慕轻那一脚下去，桌椅都碎成几半，这个人只是昏迷。

除去一些皮外伤，按压胸廓，肋骨竟然都没断一根，心跳正常，呼吸平稳。

瞳孔，他撑开这人的眼皮，黑眼珠下有什么奇怪的光一闪而过，凑近一点还未看清，腰间多出一条手臂，带动他往后退几步。

而一旁本放弃抵抗的其他人，无声无息聚拢在他刚才的位置边。

哈老大站起身晃动几下，当着两人的面开始对昏迷的人，进行人工呼吸，呼吸？？？

“哈，呼”

“加油！！呼吸！！”

一通堪比教科书的心肺复苏流程，甚至四周身坚志残的兄弟，都认真加油打气，整个场景非常魔幻。

迟意低头看一眼还没打算收回去的手轻拍警告，凑到对方耳边低语刚才的发现：

“慕轻，这个人有点不对…”

慕轻看似一脸严肃认真听，实则手暗搓搓的隔着衣料，不着痕迹往上摸，然后理所当然的得到一个巴掌。

迁怒的视线，落在安静躺在地上陷入沉睡的小弟，与一旁深情对望凑近又一轮人工呼吸开始的哈老大，拿起旁边酒瓶扔在人脚步，冷声：

“不会救人，就滚。”

哈老大退开，指挥小弟将人提起，再一次在两人面前展现，何为标准海姆立克急救法。

很快那个人面色痛苦的醒来，倒在地上不停呕吐。

哈老大在兄弟们一片欢呼中，自信满满拍了拍肌肉：

“呵，小子，说谁不会救人。”

迟意：“？？？”

---您老这是，大力出奇迹，动作再标准，那也和急救完全不沾边。

慕轻：“……”

---给一脚，让他表演自救也不是不行。

最后一人喊完他们名字后，迟意手里的红牌子，最后的一点黑点抹掉，红牌子一点点缩水变成一块银色方片，表面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杂质。

而方片正中间，名字一点点如雕刻般浮现出，

打印的字体如同被无形的力道制止住，停在一半。

与此同时，

一直戒备的两人，警觉四周不知何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酒吧除去他两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其他人诡异的一动不动，如同按下休止键。

【…滋滋滋…嘻嘻，啊呀，

这里发现有趣的事情，两位只在第三天就完成并找到变成人方法，而且看两位的样子，似乎对另一个任务也有所猜测，这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