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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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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渊没什么不会的东西。

按理说人格之间的记忆不共享、能力也不共享,但忻鸢偏偏强求了,他把主人格所会的才能一样样抓在手里,是个堪称完美的替身。

陈舒杭第二次看着窗外限速牌子以极快的速度被车甩在身后时,弱弱发言:“能不能降速……”

忻鸢无视他对自己车技的质疑,提速,转方向盘,甩尾拐弯。

他现在代表的是渊渊,他就不降。

副驾驶座上的人额角重重磕在车窗玻璃上,撞得懵圈,眼前冒星星,噤了声。

他明明系安全带了。

忻鸢越开,周围越不对劲。

除了卡在视线尽头的追踪目标,他身边再无车辆,宽阔的马路空空荡荡,只有信号灯还在遵循着时间变化。

天空铺着寻不见终点的灰。

陈舒杭心中发麻,他不害怕会飘到身后的鬼魂,也不怕离奇出现的尸体,可他怕这样逐渐陷入诡异还抓不住源头的世界。

好像这条路永远开不到头。

他探头瞄了眼导航屏幕,看到正在逐渐靠近的地点后,张大了嘴巴。

已经进入包着电视台和广播台的红圈里了。

前方的卡车在漫长的车程中化作一个小点,最终消失,忻鸢没有停下,他给导航设了目的地,直接按着去广播台的路线走。

到了一堵高墙前,导航系统自带的机械女声念着“目的地已到达”。

如果醒着的人还是忻渊,他会听出车导航的声音和洗脑广播是同一个。

没地方停车,他打着方向盘转进草地,在车灯被树干撞碎前稳稳停下。

陈舒杭为颠簸的车程结束几乎感动到要落泪,他去拉车把手要下车,却被忻鸢拦住。

“会开车的吧?陈医生。”青年眉眼弯弯,礼貌而疏离,他手臂横在陈舒杭的脖子前,抓着座椅边,“现在您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是开着这辆车回去。”

“二是?”

陈舒杭尽力摆出了不落下风的淡然姿态。

谜语人忻鸢偏不把话讲明,钓着陈舒杭猜。

他想说的第二条路其实是自寻死路,算了,死在这个副本让对方知道点教训也好。

“随你。”忻鸢收回手,顺带拎走了医生怀里的枪,自顾自下了车。

手机上实时更新的天气预报连续四天报晴,现在户外却刮着大风,他顶着风走了大半个圈,绕到高墙所围地界的正门前。

导航指引的方向把他带入了侧边的死胡同,面前的车辆专行道才是进广播台的正确路径,如果换个没耐心找门的人恐怕就要被上导航的当了。

忻鸢看到铁门大开着没关,猜测估计是因为卡车进去过了。

刚刚的路上太空旷了,卡车司机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后视镜,就能发现有一辆黑色轿车在跟踪他,那这又算什么呢?狼故意留的门,觉得不过是一只小羊而已,掀不起风浪,放进来也无所谓?

他就喜欢和他站在对立面的人产生这样的想法。

忻鸢正打算走进去,有人在后面喊他。

“等我一下啊——”

陈舒杭跑过来,联珠凤蝶警戒地爬上了他的肩,翅膀在风中抖着。

任他再怎么加大音量,走在前面的人都没给予理睬。

忻鸢回头看到了那只蝴蝶,脚步顿了一瞬,随即摸出一颗咖啡糖含进嘴里,仰头看被墙体围起、建在一左一右的两栋建筑物。

椭圆底座给上方倾斜弯曲的圆锥提供了稳定性,左边的黑色墙壁上缀满了爬山虎枯藤和不知名的细花,右边的白墙则干净崭新,几个高层的小窗口透出灯光。

这两栋应该分别就是广播台和电视台了。

他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红圈处于羊圈市的边缘,如果将红圈看作羊头顶偏前的位置,那这两栋楼就是羊角。

只有被蒙蔽的人才会长出羊角。

两栋楼的外形一模一样,区别在于一栋新,一栋肉眼可见处于废弃的状态,陈舒杭不依不饶地跟上来,随着忻鸢的视线仰视:“你要去哪边啊?”

忻鸢不多犹豫地选择了右边的新楼。

果然,他在新楼的门前看到了写着“广播台”的金属牌子,那左边的废楼就是电视台。

忻渊留下的便签说了,羊圈市每天都在使用的只有广播,所有电视都处于关闭状态,这一点很奇怪。

存在便说明曾经使用过,他要忻鸢查清这件事,是电视和广播互相干扰只能留一,还是发生了取代关系。

洗脑是驯化替罪羊中重要的一环,是需要替罪羊的城外人在洗羊圈里人的脑子,查广播台,说不定能找到关于城外的信息。

忻鸢抬手按在门上,猎/枪抓在身侧,将注意力凝成一点集中在门缝上准备面对突发事件,缓缓推开了门。

陈舒杭不自觉地躲在他的身后,蝴蝶飞在两人身边,红珠花纹隐隐泛着血光,看似脆弱的生命体竟然在风中不受干扰了,身边像拢了层透明屏障似的。

出乎意料的是,门被推开后,里面什么都没有。

温暖的空调风漏出来,驱走了门外人身上的寒冷,明亮的迎宾大堂空空如也,保持着有人常来的整洁样子,却看不到半点活人近期来过的痕迹。

垃圾桶是空的,杂志柜里的每一本册子都呈九十度竖直,地毯边上还挂着价格吊牌,咖啡机旁边的杯子还包着塑料膜……

一切家具的存在只是为了摆在那里,明明应该是为了增加人气添置,却让这里莫名多了几分阴冷。

陈舒杭从忻鸢背后走出来,他一眼看出了这个大厅有问题,掐了一把自己的脸保持镇定:“我说寂雪……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问题看起来很大,调查起来肯定费时间,要不明天再来?”

现在是下午四点二十分,再不回去,他怕打不上下班的考勤。

说不定不止考勤,连宿舍门禁都赶不上。

在陈舒杭的脑子里,上下班已经成为了极重要的事,好像每天必须按照这个流程走日子才算完整。

忻鸢还是不理他,扫了一圈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准备走楼梯上二楼。

“喂,理理我……”

“轰——”

外面突然打雷了。

灯光闪烁了一下,把陈舒杭吓得够呛:“一会儿不会跳闸吧?那更不能继续往上走了,寂雪,我们现在回去……”

“如果等会儿下大雨,道路湿滑开车很危险,”忻鸢受不了了,把陈舒杭说过的东西还回去,“你要以身试险就自己去,别拖着我。”说完朝上跨了一大步。

感情在您眼中广播台里未知的危险比不上雨天路滑?

陈舒杭心里无奈,但他实在生不起气来自己甩脸跑路,默默地保持了一段距离跟在忻鸢后方。

正常的广播台里,应该配备有录播室、导播室,节目内容定制人、也就是编辑的工作空间,羊圈市的广播说来说去就那么一句话,没编辑也很正常,但录播室和导播室忻鸢逛到四楼一个都没看到。

和一楼的干净不同,上面的楼层东西越来越少,接近还没搞过装潢的空楼,空间也随着进入弯曲圆锥的顶部逐渐变窄。

陈舒杭感觉自己可能是在冰柜待的,或是吹冷风受了凉,头脑昏昏沉沉,一个转头撞墙碰上一鼻子灰,声音闷闷的:“我们不是来追卡车上的狼的吗?狼根本没来这里吧?”

当然没来,他一定是去了旁边的电视台。

开门时忻鸢一脚踩上了地毯,那个地毯很干净,他和陈舒杭进来都留下了鞋印,但上面没有狼的。

他想着这样也好,没有狼在他查起广播台来可以放开手脚。

可走到了六楼,饶是他也产生了不安感。

忻鸢看到了上方楼层照下来的光。

七层,看外面的建筑高度,是这栋楼的顶层了。

真是的,他一定是睡太久了,怎么碰到这点东西会感觉不安,缺乏锻炼了吧。

“你要到上面去吗?”

陈舒杭问。

比起刚刚他问的几个问题,这个显得突兀又别必要。

“轰——”

这一次雷声和闪电同时降临,忻鸢借着外面一瞬过亮的光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人维持着一副担忧神色,和几十分钟前的表现没什么不同。

忻鸢回答他了:“是的。”

他不再磨蹭,跑上七楼。

七楼作为圆锥的尖端,整个平面只够一个空间,没有门。

忻鸢登上去,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屏,它是亮着的,只是界面纯黑,中间有一条平直的白线,下面压着一个类似主机的东西,侧边各安了一个扩音喇叭。

几乎与忻鸢的鞋底踏上七楼地板同步,那条线骤然一个起伏,显示出了长短竖线组成的音频。

扩音器开始工作。

“这里是羊圈市广播电台,接下来的节目,是补播本日中午的‘观念诵读’。”

充满了祈求感的女声在忻鸢耳边无限扩大,他握着猎/枪的手收紧,挂在嘴角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工作,正确,懒惰,错误;顺从,正确,反抗,错误;赎罪,正确,逃避,错误……”

“工作,正确,懒惰,错误。”

不止有女声在念这些词。

一直行动慢吞的陈舒杭冲了上来。

他从后面一把掐住了忻鸢的脖子,把人用力推到了那台主机上,力气意外的大,忻鸢一时反应不及,艰难回头,看到了陈舒杭刚刚还有亮光的眼睛里一片灰蒙。

原本黑发间只露出一个小尖端的羊角长长了一大截,分外显眼。

他麻木地动着嘴唇,语调和女声一点点接近。

“顺从,正确,反抗,错误。”

忻鸢的表情如坠冰湖,在某个时刻,和他主人格惯常爱摆的冷脸彻底相同。

陈舒杭手上的力气开始时大时小,他似乎在和什么东西做抗争,而这个时候,忻鸢的手已经摸出了工装裤口袋里的小螺丝刀,反握。

一点红光正落在忻鸢准备反击的手上。

即便没办法大幅度抬头,他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上楼的时候他看到了,以角落里那个摄像头最开始的角度,红光可照不到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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