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cho：好的。】

【echo：我要去吃饭了。】

叮咚～

【咪咪：嗯。】

钟灿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机，吃饭的时候电视也不看了，没吃两口就自己在那儿笑，藏不住的开心。

以往吃饭很慢的她三下五除二就吃好了，然后急着去拿手机看。

四大天王群里齐悠发了几条消息，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钟灿打开与周咎的微信聊天界面，点开他头像看了看，然后保存了图片去网上搜了下，果真是布偶猫。

原来周咎喜欢猫啊。

钟灿又返回微信，先把四大天王群里的昵称改回本名，然后在列表好友里找到周咎，在修改昵称的页面想了好久最终还是改成了“周咎”两个字。

钟灿列表里的所有联系人备注都是他们自己的名字，就连钟祥的名字也只是钟祥。

她从不用辈分或昵称给他们备注，觉得本名最好，简单明了，不复杂。

晚上钟灿早早睡了，因为有了周咎的联系方式她开心的翻来覆去，大脑一直处于兴奋的状态，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她就跑到了周美玉家，然后跟她分享了这个消息。

周美玉冲她竖了个大拇指：“挺不错啊，开心坏了吧？”

钟灿捧着手机哈哈笑：“嗯嗯，开心坏了。”

周美玉笑着叹了口气：“哎呀小灿灿啊，你现在也是被男人迷了心窍呀！”

钟灿调侃她：“你不是也有一个喜欢的人吗？”

与预期的反应却不同，周美玉摇了摇头脸上不见喜悦。

钟灿：“怎么？你跟他表白被拒绝了？”

“不是。”周美玉举着脑袋想了下才说，“我没表白，我只是不喜欢他了。”

“啊？”这是钟灿没想到的，“为什么？”

周美玉一脸无所谓：“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不喜欢了，现在我看着他感觉其实也就那样，没当初喜欢的那股劲儿了，就是……怎么说呢，是短暂的心动。”

钟灿若有所思：“短暂的心动？”

周美玉点点头：“对，就是可能刚好在某一刻，你突然觉得自己对他产生了奇妙的感觉，你以为这是喜欢，但其实没两天新鲜劲儿一过去，那种感觉就荡然无存了。”

钟灿在心里细细琢磨着周美玉的话，然后问她：“可是，短暂的喜欢不是喜欢吗？”

周美玉抿了下嘴巴，道：“三两天的喜欢、十天半个月的喜欢都很短，我觉得长久的喜欢才算真正的喜欢，就算两个人最后分开了也是因为在认识了解彼此之后觉得不合适才分开，而一开始因为某种特别的契机而陷入短暂喜欢的，可能根本都来不及去了解对方，你觉得这种喜欢算什么？算真心吗？”

钟灿底气不足道：“算吧，片刻的喜欢也是喜欢。”

周美玉坚持己见：“不算，那种喜欢是假象。”

钟灿不容反驳：“算，是你想的太片面，太刻薄。”

两人面对面坐着，谁也不认同谁。

半晌后，周美玉先妥协：“好吧，算你说的对。”

钟灿扭扭身子，冲周美玉露了个笑脸儿。

“灿灿？”周美玉妈妈在院子里喊她，“中午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不了不了，我回家吃。”钟灿大声喊道。

周美玉：“干嘛不留下来，吃完再回去呗？”

钟灿从椅子上起来摇了摇头：“不了，我回家吃，我奶奶这时候肯定已经做好饭就等我回去呢。”

周美玉：“那好吧，我改天去找你玩儿。”

钟灿：“好的，走了。”

周美玉家离钟灿家也不远，走路不到十分钟，只不过一个在地势高的地方，一个在地势低的地方，钟灿家就在下面。

回去路上是一段平坦的水泥路，此时路面上还有些积雪，上面有些脚印和车辙印子，路的两旁是大片大片的田地，这个季节没什么农作物。

下了一个小坡右拐，钟灿能一眼看到自家门前空着的路边，可现在本该空着的地方却停了一辆出租车。

村头的老太太看到钟灿就喊：“灿灿你爸回来了，赶紧回去吧。”

钟灿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缓慢的往前走，她看到钟祥身边站了个女人，正跟他一起从出租车上拿东西下来。

终于走到近前，出租车开走，钟祥也看到了钟灿。

他们一年不见了，钟祥还是钟灿记忆里的模样，身材略微发福，皮肤看上去更粗糙了。

钟祥手里拿着年货，笑着看她：“灿灿快来帮忙，把东西拿回去。”

钟灿没说话，默默走过去把地上剩余的两箱东西提上回了屋。

爷爷和奶奶洗了茶盅又泡了热茶，等他们把东西放下就喊他们往沙发上坐。

钟祥带着女人坐到了沙发上，然后自然的跟爷爷奶奶介绍：“这是小玲，之前电话里跟你们说过的。”

钟灿没坐，站在门边看了看那个女人。

年纪应该跟钟祥不相上下，身材也略微有点儿胖，不过皮肤很白，留着半长的头发扎着低马尾，穿着黑色的冬袄，眉眼很柔情。

杨玲局促的笑笑跟爷爷奶奶打招呼：“我叫杨玲，也是本地的，我之前也结过一次婚，前年离了。我跟祥哥是在杭州那边儿认识的，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后都觉得挺合适的，就想着搭个伙过日子，这次回来就是见见您二老。”

杨玲说话的时候一直直着身子，小心翼翼看着两位老人的神色，语气也轻，说完然后看了眼坐在她旁边的钟祥。

奶奶全程都笑着，老人笑起来脸上的皱纹堆积到一起更为明显。这种笑钟灿见惯了，不见得是有多喜欢杨玲，奶奶只是在面对陌生人时习惯性的露着笑容，怕让别人尴尬。

再反观爷爷的表情就比较平静，看不出讨厌和喜欢，不过在杨玲说完后也客气的点点头，除此之外便再无话语。

钟祥把脸转向站在门口的钟灿，叫她：“灿灿，跟你杨阿姨打个招呼。”

杨玲扭过头看她，脸上有些紧张和不安。

钟灿淡淡吐出两个字：“你好。”

看钟灿不抗拒，钟祥一下笑起来，杨玲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缓和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

钟灿说完进了里屋，关上门就开始收拾东西。

这间屋子现在要腾出来给钟祥和杨玲住，她得搬到楼上。

东西不多，没一会儿就收拾齐全，钟灿背上书包然后拿了床被子从屋里出去，钟祥看到没说什么。

楼梯间的那间屋子安的是一道红色的铁门，跟钟灿差不多高，门一打开一股子尘土味儿扑鼻而来。

里面那张小床太久没人睡已经落满了灰，床边的桌子也是，钟灿按了下开灯的按钮，没反应。

她抬头一看，这间屋子的灯泡不知道什么被拆了。

钟灿肩上扛着被子站在原地，叹了口气。

早知道先把屋子收拾一下再上来了。

因为被子还没地儿放，钟灿只好又拿着被子背着书包下了楼，又重新拿了扫帚和簸箕，接了盆清水上去打扫屋子。

收拾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算收拾好，钟灿将被子拿回去放到床上，然后躺下。

她看着尽在咫尺的天花板，上面有丝丝缕缕的裂缝。当年盖新房的施工团队不专业且干活儿不认真，所以房子盖好没几年白墙上到处都有了裂缝，有大有小，爷爷奶奶那个屋子床脚的天花板上面常常有大片大片的碎屑掉下来，现在已经能看到原本的灰色水泥。

狭小的房间里没有亮度，没有良好的空气，但钟灿躺下不到十分钟，就习惯了这里。

算上今年，这是她住在这里的第四个冬天。

她不讨厌杨玲，但也不喜欢她。

钟灿也不认为她能跟钟祥走下去，离开只是时间问题。

在昏暗的房间里，钟灿缓缓闭上了双眼，记忆里突然闪现过一些画面。

也是在一个路边，停了一辆蓝色的、很大的三轮车，其实也并不确定是不是三轮车，只是记忆久远钟灿记不清了。

她看到爷爷奶奶在车上弯着腰向她伸出了手，她自己也跑了过去，可下一秒她突然被人抱起，抱她的人二话不说给了她一巴掌，钟灿直接就哭了起来。

可打她的女人不管不顾抱起钟灿就跑，逃离了众人的视线。

这个女人叫陶诗惠，钟灿的母亲。

叮咚～

信息提示音响起，钟灿拿过手机看，是四大天王的群聊消息。

【鬼马少女：大家都在干嘛？】

【鬼马少女：小狗冒头jpg.】

钟灿笑了下，齐悠偷的她表情包。

【鬼马少女：都吃饭了吗？】

迟迟不见有人回，钟灿躺着把手机举起来准备打字回一下齐悠消息。

【鬼马少女：这个群里是没有活人了吗？】

钟灿编辑好的消息还没发出去，有人先她一步抢先发了出来。

【打火机：你是鬼吗？】

【鬼火少女：除了我。】

【打火机：哦，你能跟鬼说话你也蛮厉害的。】

【打火机：是地府公职人员吗？】

……

【鬼火少女：齐砚！！！！】

【打火机：怎样？】

钟灿看的发笑，把聊天框里的内容发出去。

【钟灿：午饭待会儿就吃。】

叮咚～

【周咎：吃的什么？】

钟灿一愣，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周咎也把群昵称改成自己的名字了。

【鬼马少女：你们干嘛都把昵称改成自己名字了？？】

【齐砚：乐意。】

【鬼马少女：好啊，行，我也改。】

几秒后。

【朕：众爱卿还不快快拜见jpg.】

【齐砚：新来的太监还不跪下jpg.】

【朕：我看你需要修理一下脑子jpg.】

【齐砚：你完了，我现在打电话给你妈妈jpg.】

【朕：小人小人小人！！！！！！！！！！】

【齐砚：三分讥笑三分薄凉四分漫不经心jpg.】

钟灿看这架势两人不分个高低是不会罢休了，而在他们一众斗图的表情包里显然也不适合再给周咎回消息。

正想着手机又叮咚一声。

【周咎：在干嘛？】

钟灿手一抖，急忙点开。

【钟灿：在看群里的聊天。】

【周咎：嗯。】

嗯？没有别的想说的了吗？

钟灿纠结着要不要自己再发点儿什么，下一秒——

【周咎：放假有时间吗？我给你补习数学。】

钟灿在屏幕外再一次笑了起来，不知不觉，她的脸又红起来，自己却还没察觉到。

【钟灿：好啊。】

四大天王群里，齐悠突然意识到什么。

【朕：钟灿和周咎呢？又死遁了？】

【齐砚：你别管。】

【朕：你属黄瓜的欠拍jpg.】

【齐砚：你是在凶我吗（挑衅）jpg.】

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