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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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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酒宴上,鱼燕漪一时没禁住多喝了几杯,之后便觉得自己变得话多了。

好在在她身旁待着的人是卫鸿文,自来不爱多管闲事,又早知道她从前的糗事,不会将她的胡言乱语传出去。

鱼燕漪是酒醒之后依稀记起来,本该用来让薛家那位四郎君大秀风头的比试,最终拔得头筹之人变成了沈君度。

薛时问面上无光,舅母也很不高兴。

清醒过来记起那日全过程的鱼燕漪只觉得自己头都要疼了。

她实在不知道沈君度为何要做出来这些多余的事情,白白连累得她遭舅母白眼。

本该多睡一会儿的,鱼燕漪只好爬起来梳妆打扮,打算先去看望外祖母,同她说一说春酒宴上的事情,再去……舅母那边赔罪。

此次宴会是她该帮着舅母一同完成的,宴会当日却不顾舅母的叮嘱,和卫鸿文喝得大醉。

直到最后也没能见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玄危哥哥。

唉。

鱼燕漪叹了一口气。

外祖母这些日子没出门,春酒宴那日想也是只听得外头的热闹的声响,不曾出来。

她到外祖母房中已是辰时,外祖母尚且卧床。

尚未进门便闻到浓重的汤药气味,是她早晨要喝的调养身子的药。

“外祖母。”

“漪儿来了。”外祖母听见她的声音,便要起身同她说话。

鱼燕漪见状快步走到外祖母床边与身边服侍的侍女月衾一同将她扶起:“外祖母还犯春困呢。”

“可不是,月衾这坏丫头也不叫我。”

月衾从一旁端了药,见鱼燕漪示意,便又递给了她,说道:“老夫人昨日里错过了宴会的热闹,心里正怄着呢,我也是记挂着让老夫人多睡一会儿,好不怪罪咱们。”

鱼燕漪服侍外祖母喝药,闻声目光往下飘忽。

“宴会上的儿郎可有瞧上什么中意的?”外祖母的语气称得上是和善关怀。

鱼燕漪却不由得去想谢玄危压根没来的事情。

她对宴会上的来人一概不记得,只印象中有个如臭虫一般缠绕着自己的目光,还有难得会说人话的卫鸿文。

于是她摇头。

老夫人停了一会儿,也不逼迫她,只道:“你那心上人,不敢来?”

“不是不敢。”鱼燕漪不禁为他申诉,“是他事务繁忙,谢迟那个坏东西惯会折腾他们底下做事的人。”

老夫人喝完了药,月衾又用帕子为她擦了嘴。

才听她道:“罢了,我听说你与卫家的郎君相谈甚欢。”

“啊?啊,我与他在谈论心上人之事……”鱼燕漪扯谎道,生怕一不留神被外祖母乱点了鸳鸯谱。

“是这样,他也认识……”

“对。”鱼燕漪立即答。

“瞧你护得这样紧,连个名字都不敢透露,我这药也喝过了,早膳只怕是吃不了了,你去给你舅母请个安。”老夫人道。

“知道了,我这便打算去呢。”鱼燕漪低声道。

还不知道宴会之事过后,舅母对她是个怎么样的态度,只千万别把她赶出来了。

如今容华姐姐不在家,可没人帮她劝阻。

鱼燕漪忧心地到了华庭院外,侍女进去传了通报,竟然很快就请她进去。

才进了厅堂,便见上头端坐着舅母,下首处是沈君度。

经历了昨日的事情,鱼燕漪觉得自己的错在三分,沈君度的错大概便有七分,舅母若真生气,想来还是她这个儿子惹得多一些。

鱼燕漪规规矩矩地行礼。

听得上首的舅母语气轻快:“快快起来,同舅母还客气什么。”

她有些讶异地朝舅母看去。

舅母身旁的侍女赶忙扶起她,坐在了舅母右手边的位置,正好与沈君度相对。

他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鱼燕漪也不好当作看不见,于是也低声唤了一句:“表哥也在。”

“巧了,我们两人挑了同一个时候。”

瞧瞧这说得是什么话,像是生怕舅母不会扒了自己的皮。

有时候鱼燕漪都怀疑沈君度其实不是对自己有意思,他一定是讨厌自己,才会做出这些让她处境艰难的事来。

“不巧,我是方才和外祖母说了会儿话,耽搁了。不然该早来的。”

方夫人没好气同沈君度道:“早晨一共便这几个时辰,不这会儿来还能什么时候来?还能黄昏时来不成?”

沈君度张了张嘴,没接话。

“不过确实有一件正巧的事要燕漪你说,昨日的宴会上呢,赵夫人对你呀是格外满意,薛郎君亦是如此,还邀请你去他们府上的茶会呢。”

鱼燕漪实在不知道,一共说了几句话,全是和对方的呛声的,这样也能叫满意。

反正她不怎么满意。

正要开口推拒,却听舅母道:“我见那薛四郎君是个周正的,有同你有的话说,便一口答应了。”

什么!?

“什么?”

和鱼燕漪心里话一同出声的是沈君度。

他眉头紧皱:“那个薛时问举止轻浮、心术不正,这样的人算什么周正?”

“君度,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沈君度攥着拳头:“就算……就算再如何,漪儿她总是我的表妹,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们给她订下那样的人?”

方夫人见素来规矩的沈君度竟然未了鱼燕漪这样同自己说话,也动了火。

“他是什么人?薛家四世列侯,如今的薛老太爷曾贵为太师,薛家在朝中如日中天,更不必提薛四深得圣上看重,东宫太子对他说话也客气,可不是前途无量。这样好的人家旁人求也求不来,如何到了你的口中便成了不成器的。”

“还是说你尚存着不该有的想法不该有的念头,这才处处看不顺眼?”

沈君度听到这一句,目光有一瞬的游移,落在了鱼燕漪的眼中。

鱼燕漪脚步虚浮了片刻,扶住身旁的云簪:“我听舅母的,昨日饮了酒现下有些头晕,我便不多叨扰舅母了。”

方夫人稍稍缓和了面色:“去吧。”

鱼燕漪走到门口,听到了方夫人的疾言厉词。

“昨日你在宴会上处处都非要压薛四一头的事情,你反倒来触我的霉头!君度,你是真要气死母亲不成吗?”

鱼燕漪闭了闭眼睛,反正她是气得半死了。

“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沈君度道。

“你既觉得薛家不行,那哪家可以?前些日子才升迁的卫家那个郎君?倒也不错,我看燕漪同他亲近,指不定心上人便是他呢。”

“不是。”

“什么?”

沈君度沉声道:“不是他。”

方夫人怀疑道:“你怎么知道不是?”

沈君度太了解母亲在担心什么,他很快道:“不是他也不是我,是谁都不可能是我了。”

方夫人笑:“你知道便好,卫家权势微弱,燕漪嫁了他没多少助益,你也别打这个主意。”

“薛家许了你什么好处?”

方夫人一哽:“你便是这样想你母亲的吗?未免太寒我的心了。”

“你最好不是。”沈君度拂袖离去。

桐梧院里,月衾在依然睡下的老夫人耳边道:“老夫人,华庭院那边大郎君和夫人吵起来了。”

“漪儿呢?”

“表姑娘已经回去了。”

老夫人松了一口气,重新合目:“他们母子俩打擂台,别伤到旁人,都不要紧。”

“老夫人……”月衾低声道。

隔了很久,老夫人才应了一声:“还有什么事?”

“那边吵起来是因为昨日宴会,大郎君不愿意放手呢,之前从未吵成这样过。”月衾道,“既老夫人记挂姑娘,不放心她去了别家,何不做主订下了表姑娘的亲事,也好早早安心了。”

“君度是个好孩子,只是面对他母亲太过软弱,不中用啊!若……他能过了方氏这一关,我自愿意帮他们两人。若是过不了,我便是做了主,将来漪儿照样没得安稳日子。”

一连说了这些话,老夫人连声咳嗽。

月衾忙上前用新换了的帕子服侍。

“若漪儿认定了哪个人,让她亲自将人带来给我瞧瞧。”

房内重新归于安静。

请了一圈安的鱼燕漪回到秋芙院后彻底清醒了。

她丝毫没受到舅母和表哥吵架的影响,回了院子便坐在书桌前提笔给谢玄危写书信——

玄危哥哥,许久不见,你可有念我否?西北路远,莺莺念郎安。

你的亲亲鱼。

鱼燕漪写完,将书信折好,又塞进了信封之中,让底下人送往城外的虎卫营,等谢玄危回来时便都能看见了。

见她还有心情写信,云簪没忍住问:“姑娘,咱们真的要去薛府?”

“去,舅母都应下了,怎能不去。”

“可是,夫人这是想订下姑娘与薛府的亲事啊!若这样来往下来,他们真定下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姑娘你的心上人又该如何?”

“本是该拒绝的。”鱼燕漪叹了一口气,再次感叹沈君度定然恨她。

“表哥说了那样的话,若我再反驳,只会让舅母更觉得我与表哥私底下说好了的,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疑心来。只怕下一刻便将我打包送到薛府了也未可知。”

两个贴身侍女皆面露愁容。

鱼燕漪则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若舅母当真强行要定亲,那我便只好去跟玄危哥哥私奔啦。”

“姑娘,这话可说不得。”

眉钗慌忙往外头循视一圈,确认门窗紧闭,洒扫下人都在外头才放心。

“若要旁人听见了,姑娘的名节还要不要了。”

“我只是说说嘛。”

鱼燕漪手掌托着下巴,指头轻点颊边:“我想若是沦落到了那个地步,玄危哥哥也一定不会不要我的。”

说罢,又轻轻笑了一声。

两个亲近侍女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分明是狼狈之事,怎么到了自家姑娘的口中,好像变成了一件浪漫遐想的事情了。

“好了好了,先帮我将这信送去,指不定玄危哥哥近日便回来了呢。”

谢玄危这几日压根没有离开京城。

沉默着收到了鱼燕漪一封封地书信,却不敢回复。

松雪则是在一旁用谴责地目光看着他。

收到最后一封之时,终于没忍住发出正义的怒斥:“将军,你这样欺骗姑娘的情意是要遭天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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