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戈门，多少瓶？？？
五千瓶？？？
叶昀青听到后直接傻眼了。
先不说他沈纪凛买这香水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就说他买这么多香水，他到底准备放哪啊？
钱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这香水一下买这么多，他到底要干什么，当厕所清新剂吗？！
多年的面部表情管理才让叶昀青没有过于失态，可他眼中的震惊之色仍旧难以掩盖。
可就在他刚要缓和自己的面部表情时，身侧的助理又一次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道：
“......叶老师，沈总又下了五千单。咱们要不然委屈一下，感谢一下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叶昀青对沈纪凛的拒绝，也都能猜到目前为止沈纪凛作出的所有举动究竟目的何在，但大家都默契地没有点名出来。
毕竟叶昀青现在的表情实在算不上美妙。
“......好。”
放在桌子下面的右手不禁紧攥成拳，叶昀青深呼一口浊气，这才放松手上的力道。
思忖良久，他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一个“好”字来。
而后，只见叶昀青勾起唇角摆出那极其公式化的营业微笑，面向镜头柔声说道：
“感谢沈总购买的一万瓶香水作为支持，非常感谢您的大力支持。非常非常荣幸能够得到您的大力支持，我都觉得我工作都更有动力了哈哈。”
毕竟是在直播间，而且现在的热度还在飙升着，叶昀青也不敢把事情再做得太绝。
毕竟沈纪凛罪不至此。
出言感谢完，叶昀青犹豫片刻之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那个，沈总，我能问个问题吗？”
【沈纪凛V：嗯，你问。】
话音刚落，沈纪凛的弹幕便迅速出现。
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跳，叶昀青心脏的跳动有一瞬也变得异样起来，他强行稳定情绪，这才继续开口说着：
“沈总，您买这么多香水是准备放哪啊。”
叶昀青是真心好奇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无关于其他，全是因为他自己那过剩的好奇心。
可他对此真的非常好奇。
毕竟他见过有钱人大手一挥买几栋楼的，也见过有钱人大手一挥疯狂买车的，但很少见有钱人大手一挥，直接买了一万瓶香水的。
......而且这一万瓶香水里，就只有两种味道。
叶昀青其实不想直面这个事情的。
因为沈纪凛买的那两款香水的味道，一款是与沈纪凛身上的味道极其相似的，另一款......
另一款是和他叶昀青常喷的那瓶香水味道极其相似。
叶昀青不傻。
换言之，就算他再傻，现在也能够明白过来沈纪凛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当然，现场的观众也都不是傻子。
【卧槽，沈总买了一万瓶香水？？？而且我看销量激增的就两款啊，一款是沈总代餐香，一款是叶昀青的代餐香......卧槽。】
【卧槽，不对，不是，啊？？？不是戈门？？？】
【我超啊啊啊啊，真让我搞到真的了啊？？？沈总这是在暗戳戳的表达心意吧我的天，这就是霸总的示爱方式吗，我人傻了。】
【草......沈总今天连演都不演了，这是怎么了，今天没喝中药是不是？】
【神特么没喝中药我笑喷了我靠哈哈哈哈哈！！！有一说一看到第一次看到叶昀青吃瘪的表情，还挺有意思的（嘿嘿嘿）】
【感觉叶昀青已经在努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了，但这真的不怪他，放我我也得震惊。】
【卧槽沈总太敢了吧......这暗戳戳的小心思也太明显了，这是按着大家的头来磕啊我的天。】
【救命......本cp粉有点头晕眼花了。短短十分钟蒸煮发的粮直接给我吃撑了我天......】
【哎我去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沈总吗？不会给我干平行世界来了吧？】
【谁能想到有一天真的看到沈总回头追妻啊我的天......这不比看文香啊我的天，最优秀的三次元代餐，哦不，正餐！】
......
弹幕正在激烈讨论着，直播间的热度和收益额也都足足翻了一番。
而就在这以极快的速冻滚动的弹幕中，沈纪凛发出了自己的回复：
【沈纪凛V：都抽奖给你的粉丝。】
此话一出，没等叶昀青回话，直播间的观众们先兴奋起来了：
【卧槽，沈总大气！我宣布我从今往后将誓死追随叶昀青！！！】
【沈总你为爱一掷千金的样子好帅，我宣布我将永远追随你和叶昀青，永远当你们俩的cp粉！！！】
【沈总看看我！我是小昀的粉丝啊啊啊！这破天的富贵终于轮到我啦哈哈哈！】
【我的天哪！感谢沈总帮忙安利小昀！本昀粉真的好感动呜呜呜，请大家都来喜欢叶昀青吧！入股不亏的！】
【对啊对啊，你们可以质疑我们的眼光，但不能质疑我们沈总的眼光啊是不是！！！】
【沈纪凛V：嗯。】
【沈纪凛V：叶昀青是一名非常优秀的演员，大家可以多多关注。】
粉丝的欢呼和安利声中，沈纪凛又默默地抛掷两颗大雷，震得众人一愣。
【......我靠。】
【......我靠，我看见了什么？我靠。】
【......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啊啊啊，沈总你别太爱了啊啊啊！】
【......本叶昀青唯粉有点破防了，但是又不知道应该从何开始破防，还是谢谢沈总的宣传了。】
【我的天啊，沈总变得不像沈总了，果然在爱情面前大家都会有所改变吗？】
【......不懂就问，沈总这个改变是不是有点太大了？直接给咱们沈总爆改成恋爱脑了啊卧槽！】
【而且我记得之前沈总是一个高冷霸总来着，怎么一碰上叶昀青就直接跌下神坛了。】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默默往嘴里塞粮ing）】
......
叶昀青这下是真的绷不住了。
他现在是彻彻底底明白沈纪凛的意思了——这是打算毫不掩饰地开始向他表达感情了吗？总觉得又感动又汗流浃背的。
感动沈纪凛这样冷淡的人能为了他变得如此鲜活起来，但又忍不住开始担忧起未来的发展。
实话说，叶昀青已经不知道应当以怎样的态度来面对沈纪凛了。
本以为一次委婉的拒绝就能完美解决一切，可谁能想到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简单明了。
叶昀青不是没有遇到过死缠烂打的追求者，但都一一被他的毒舌所毫不留情地“劝退”。
可沈纪凛不同。
他下不去那个嘴。
一来他觉得沈纪凛这个人真的是一个不错的朋友，而且无论是人品还是性格都非常的好；二来是他真的不忍心对其说出这样的重话来。
头一次感到手足无措，叶昀青抿抿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当作何反应。
“那，那就谢谢沈总的支持了，也很感谢沈总对我的夸奖和肯定。”
硬着头皮想出来两句体面话来，他竭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假装什么也没有察觉的样子。
【沈纪凛V：不用说谢谢。】
......这是真的不让他一句话掉在地上啊。
从来不知道沈纪凛会这么积极回复消息，此时此刻的叶昀青无比想念之前的那个，对他态度比较冷淡的沈纪凛。
——
事实上，震惊的不仅仅是直播间的众人和叶昀青。
就连坐在沈纪凛身侧的沈羽秦，在看到自家哥哥这一系列操作之后，都不由得傻了眼。
沈羽秦：......这谁？
目瞪口呆围观了全程的沈羽秦，只觉得自己从小到大对自家大哥的某种滤镜刹那间碎了个彻底。
一面感到无比震惊，他一面又觉得匪夷所思。
这沈纪凛不是跟自己说，不知道怎么追叶昀青吗？
他寻思他连一个具体的招儿都没说呢，这人就直接哐哐哐一顿输出，那手段堪称一觉。
沈羽秦：......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虽然账号还在直播间围观，但沈羽秦明智地选择不进行任何发言，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变得透明些。
原因无他。
他怕叶昀青有所察觉。
虽然他和沈纪凛时隔没多久进入到直播间中，但还能给他心存侥幸的机会。
若是此刻他在直播间说些什么抛头露面，那大家只稍微一猜，就知道其中的关联所在。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向自家大哥提出疑问：
“哥，你这是不打算瞒着了是么？”
“嗯。”
没有片刻犹豫，沈纪凛坚定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见自己的弟弟在一旁欲言又止地想要说些什么，他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示意对方不必担心，随即继续道：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过两天你进剧组之后，我会跟你一起去。到时候我会当面和他说清楚的。”
之所以选择几天之后和自己的弟弟一同进组这个时机，是因为沈纪凛知道，在今天的直播事件之后，叶昀青会更想躲着他。
他知道叶昀青今天直播时候说的前面两句话，已经是其自认为语气最重的话了。
他同样也知道，在看到叶昀青之后缓和了对自己的说话态度时，对方的心中所想。
他不想让叶昀青太过困扰，但也不想就这么放弃追求他的机会。
心中知道今晚过后，叶昀青可能除了工作之外会对自己避而不见，沈纪凛这才决定出此下策。
他会找叶昀青把一切都说清楚。
这次他不会再退缩，也不会给叶昀青逃走的机会。
......
叶昀青的这张直播，最终以一种极其恐怖的直播间热度和直播间成交额宣布结束。
这种程度，甚至能够与顶流艺人的影响力相媲美。
不仅如此，因为今晚这场直播，叶昀青的各个平台账号粉丝都暴涨了一二百万。
至此，他的微博粉丝已经突破两千万大关。
甚至，还有向两千五百万冲刺的趋势。
可叶昀青却有点高兴不起来。在短暂的喜悦过后，在他心头占据更高地位的，是名为纠结的情绪。
是的，他在纠结。
他不知道自己之后究竟应当以什么样的态度和心态来面对沈纪凛，也不知道之后见面应当如何与之相处。
按道理来讲，他应当尊重沈纪凛的选择。
他已经表达过拒绝，但沈纪凛对此已经作出属于他自己的选择——继续对他表达自己的心意。
知道自己不应当指责对方什么，可叶昀青又觉得异常别扭。
看直播间里沈纪凛那个架势，明显是没有想要轻言放弃的意思，倒让他打起了退堂鼓。
“啊啊啊烦死了！”
头疼地将自己摔进被子里，叶昀青头朝着枕头的一侧，发出闷闷的呐喊声来。
此时此刻，他的思绪早已混乱不堪，心绪也因沈纪凛的一些列举动而躁动着。颇感懊恼地拿拳头锤了一下床垫，却由于用了过大力气，手被大力弹起。
吃痛地扯扯嘴角，叶昀青这才悻悻然地停止“自残”行为。
而就在他感到心烦意乱的时候，床头柜上被他打入冷宫的手机，发出恼人的电话铃声来。
“谁啊......”
本来想装死不接电话，但又怕真的是工作相关的事宜，叶昀青只得认命地从床上爬起，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在看清来电人的名字后，他不由得一愣。
随后，他不再犹豫分毫，迅速点了接听键：
“哥——”
没等对方说话先一步发出惨烈的哀嚎声，叶昀青声音中带着点困倦的鼻音，听起来有点撒娇的意味。
事实上，他的确有一点情不自禁的撒娇意味。
毕竟沈纪凛的事情让他感到有些手足无措，甚至连找个合适的倾诉对象都极其困难。
找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