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星浆体还是没能准时送到天元大人那进行同化。
除了五条悟和夏油杰的任务履历上,多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失败任务之外,还有一个少女恢复了自由。
在天元大人的授意下,总监部不再监视天内理子,但同时也收回了对其的一切优待。
斩断过去束缚的天内理子,一身轻松地开始真正属于她的人生。
盘星教这边的骚动也没有引起咒术界的注意,当然,其中也有那几个总监部教徒,利用职位在其中操纵一番、掩人耳目的缘故。
宅十四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当众揭发纸片星人的真实身份,虽然一部分是因为就算说了也没人信,但还有一大部分的原因,则是心里还是不忍心让自己曾经的偶像成为众矢之的。
他神情黯淡地回到高专,将自己窝在系统空间里,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
表面上看,天元大人没能同化的事件没有对这个世界的进程造成任何影响。
但是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知道,平静的湖面之下,是涌动的暗流,这只是所有一切的一个开始。
虽然任务过程比起原著来说,可谓是大相径庭,但是好歹结局大致方向相似,系统也就没有判定严重偏离。
然而仔细想来,这个世界的未来真的没有变化吗?
天内理子、黑井美里以及伏黑甚尔的存活,未能斩断的命运轮回,导致夏油杰信念崩塌的导火索也一并被熄灭。
坂田银时忍不住多想,羂索是准备在后续调整自己的计划,还是说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是他调整后计划的一环?
在这干想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决定换个环境换个脑子的他,在思考最后总是会溜到小钢珠店里。
而最近的土方十四郎也十分烦恼,他知道宅十四因为塌房精神萎靡不振,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他来接管身体。
但是每当他晚上睡着再睁开眼,面前的景色总会是别的地方。
不用多想就能知道,这是宅十四趁他睡着跑出去散心了。
土方十四郎也不是不能理解,觉得虽然出门的时间太晚了,但对方好歹能出门,总比一直把自己关在系统空间里窝着好,就放任了他一段时间。
一次可以,两次还行,但放纵到最后,就演变成每个晚上都会溜出去,就这么持续了大半个月。
关键是就算他睡着了,肉身也没得到休息,就算是咒术师那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在这么长时间得不到休息的情况下,也开始有些遭不住。
先是上课时候没忍住睡着,再是吃饭的时候犯困,脸砸进了蛋黄酱里,到后面,甚至做任务的时候都在点头打哈欠。
深感不能再这样下去,在系统空间内和宅十四交涉无果之后,终于在一天晚上,他找上了坂田银时。
“让我借住一晚。”
回应他的是快要拍到他鼻尖的门板。
“不要这么小气,你以为我愿意和你挤一个屋?”他用力拍着门板,一点也不担心扰民,“不会和你睡一张床上的,我可以睡地上!”
门内的坂田银时不为所动,甚至躺在床上惬意地翻了个身。
“我说真的!如果我再不休息的话,我感觉在回去之前就能先猝死在这里!”
在寂静的夜晚,拍门声被无限放大传远,让原本在屋内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忍不住探出头。
如果说灰原雄是单纯的好奇的话,那七海建人就只是担心这两个前辈在大晚上作妖,搞得他没法入睡。
顶着背后两道目光,土方十四郎拍门的力道加大,大有不让进门就要破门而入的架势:“只要你帮忙看下我,不让我在晚上到处乱跑就可以了。”
听着门框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知道这样下去,自己不光会被迫和土方十四郎挤一个房间,同时还会失去他的门板。
最终,坂田银时还是臭着脸妥协了。
一进屋子,土方十四郎就很自觉地在地上铺起被褥。
然后从腰背后掏出一根绳子,递给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仰躺在床上,将目光从漫画里分出:“... ...这是要干什么?银桑我没这种兴趣!”
“想什么呢。”土方十四郎鄙夷地看过去,“你把我捆着,这样半夜要是那家伙想跑,你也能及时发现,把他拽住。”
“那我晚上睡什么?”
只觉得此举对自己毫无益处,坂田银时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已经把你放进来了,这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不要太过分啊混蛋。”
还算意料之中的拒绝没有让土方十四郎感到失望,他了然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掏出一把锁。
“你是有什么多啦O梦的异次元口袋吗?从哪掏出来这么多东西?”
无视坂田银时的吐槽,土方十四郎走到门前,将已经锁住的大门用锁再锁了一遍,然后把钥匙递给坂田银时。
“只是帮我保管下钥匙,这样总行了吧?”
这么好的敲诈机会,坂田银时是不会放过的:“行啊,保存一晚一万日元,借宿一晚,我想想啊,不多,也就十万日元吧?”
“你这混蛋,被褥都还是我自己带的,你竟然开这么高的价?”
“你就说要不要吧?”
在身体极度的疲惫之下,钱财已经不重要了,于是土方十四郎还是咬着牙同意了。
屋外微风吹过,散开天上的云,点点月光浅浅地在大地上撒下一层暖黄,为漆黑的夜晚增添一丝温柔。
盏盏灯光灭去,人们陷入安眠,在梦中继续着自己的故事,耳边的虫鸣给他们做背景音乐。
坂田银时躺在床上,正梦到自己中了大奖,他拿着写着不知道多少个零的奖券站在领奖台上,台下望向他的眼神里都充满着羡慕与钦佩。
他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像模像样地拨弄了下自己面前的麦克风,张嘴就要开始说出获奖感言。
突然小腿处出现了一阵剧痛,让他一屁股跌倒在地。
周围人呜呜泱泱地围过来,却没一个人知道该做什么,他疼得只能不断重复着:“我的脚抽筋了!”
还没等他嚎几声,来自肚子上突然的一击,让他险些把晚饭给呕出来。
剧烈的,超过忍受的疼痛让他立马清醒,“嗷”的一嗓子坐了起来,并且掀翻了刚刚踩在他肚子上的宅十四。
他一脸菜色地捂着自己肚子,跪坐在床上,嘴唇发着抖:“你干什么?谋杀吗?!”
“我不是故意的。”宅十四缩了缩脖子,“太黑了我看不清。”
原地缓了缓,坂田银时小心地揉了揉自己的八块腹肌,在心理作用下感觉没刚刚那么痛了。
眼看着坂田银时就要缓过来,一旁的宅十四赶忙趁机偷袭,想要抢走钥匙。
这迎面而来的一击让坂田银时下意识想要后仰躲过,却不小心拉扯到了自己肚子上的肌肉,疼痛让他流畅的动作一顿,就这么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最后只能面露痛苦地趴倒在地上。
“不是有窗户吗?窗户又没锁。”
爬窗大户表示不解。
“... ...我恐高。”
坂田银时:“... ...”
此情此景,让他想起自己曾经被失眠的神乐骚扰了一晚上。
虽然不大可能,但为了完全杜绝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他爽快地把手伸进自己睡裤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掏出钥匙丢了过去。
然后步履蹒跚地,弯着腰一点点蹭回到床上。
那背影看着,颇有种闪了腰的老年人的沧桑感。
第二天清晨,以为自己可以安心的土方十四郎睁开眼,看到的却是闪着碎光的湖面上,缓缓升起的一轮朝阳。
湖边带着寒气的微风吹过,带走土方十四郎身上的温度,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全身都湿透了。
不得了了,那家伙竟然动真格的了吗?
不对,昨天他不是让坂田银时帮忙看住他的吗?怎么还会跑出来?
果然那家伙就是不靠谱。
他瞪着透着些许麻木的眼睛,看着天边的朝阳,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一盒特地被温热的牛奶贴到他的脸颊,给他带来一丝暖意。
“大哥哥,你没事吧?”
转头一看,一个小女孩拿着一盒牛奶,正担忧地看着他。
女孩的背后,一个头发炸毛的小男孩探出头,看了眼又赶忙缩了回去。
没想到自己竟然沦落到让小孩子担心的地步,土方十四郎难得的感到了不好意思。
他轻轻推开牛奶,努力地板着脸,想要装出一副靠谱大人的样子。
“不用。”他强行绷住不断颤抖的身体,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单手插兜,“我只是喜欢冬游而已。”
“啊?小哥,你昨晚不是那么说的。”
几个钓鱼佬扛着渔具,拎着空荡荡的水桶走了过来,其中一个递给土方十四郎一条干净的毛巾。
“凌晨的时候你站在桥上,对,看到没,就是那桥上,嚎得那叫一个惨啊,什么被欺骗了感情,什么为她付出了这么多。”
“小哥,我理解你,我也失恋过。”一个人拍了拍土方十四郎的肩膀,抹了抹眼泪,“我和她的故事,开始于那个高一的夏天... ...”
土方十四郎拍掉肩膀上的手:“不,我对你的恋爱经历不感兴趣。”
但显然心思单纯的小女孩听进去了,她脸上的担忧加深:“所以大哥哥是因为失恋想不开吗?”
没等土方十四郎说话,一旁的钓鱼佬就帮他否认:“那倒不是,他没有想不开,只是嚎几嗓子,最多有些扰民而已。”
这下不光小女孩,连土方十四郎脸上也多了疑惑。
既然这样,他又怎么会湿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那个钓鱼佬停下对自己恋爱经历的侃侃而谈,解释道:“我看他哭那么惨,却连个河都不敢跳,这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失恋?就在后面帮了他一把。”
土方十四郎:“... ...”
他默默掏出还在不断滴水的手机举到耳边:“喂,警察吗?有人谋杀。”
“等等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主要是你一身腱子肉,还以为很敦实呢,我哪知道你因为恐高双腿发软,轻轻一碰就掉下去了。”
他双手合十,满脸歉意:“事后我也是第一个下水把你捞起来的,真不是故意的。”
土方十四郎收起已经报废的手机,心累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