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种猛兽？你就只听说了四个字？”陆铭星有些失望的撅嘴说到。
“也不是。”老烟鬼拍拍手，“我还听说这种动物是纯野生的，无法人工饲养。它们生活在大漠之中，平日里靠吃蛇虫鼠蚁为生，但也会捕食大型动物，比如羊、马。但唯独一样，这东西害怕……”
“火！”官俊禾自信满满地猜测道。
可老烟鬼却摇摇头，“不，它怕骆驼。”
“骆驼？！”陆铭星和官俊禾同时发出惊叹。
“我听说是这样的。”
姜梵语想了想老烟鬼的话，转头看向卡瓦问：“这么说来，卡瓦大爷，你是知道今晚会遇到赤魅，所以早早就备好了驼毛毯子？”
“不不不，”卡瓦赶忙否认，“几位老板说笑了不是，我怎么可能未卜先知，能晓得会遇上那个玩意儿。我用这驼毛毯子完全是为了保暖。”
“连赤魅袭击我们的时候也不忘了保暖？”
卡瓦的话连官俊禾都说服不了。
“我那，我那不是吓蒙了吗，裹着东西总会多一层安全感嘛。”卡瓦打着磕巴解释说。
老烟鬼捡起身边的一根树枝扔进篝火里说：“是吗？可我还听说过一件事，赤魅没有眼睛，捕猎全靠一个技能。”
“听音辨位嘛，”陆铭星接话道：“刚刚姜梵语不是已经告诉大家了吗，不用你听说了。”
“不，它可不是靠耳朵活的。”
“啊？”陆铭星一惊，“那是？”
老烟鬼、姜梵语：“鼻子。”
姜梵语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一直盯着卡瓦，卡瓦果然又露出了一丝窘迫又慌张的神情。
“老姜，我们还是挺有默契的嘛！刚刚大战赤魅就配合得天衣无缝，这会儿居然又想到了一块儿。”
老烟鬼想借机缓和一下他和姜梵语的关系，可惜适得其反。
“下不为例。”
姜梵语盯着卡瓦，冷冷地吐出四个字。
老烟鬼弯起嘴角苦笑。
“可是，”官俊禾迷糊了，“卡瓦大爷一直都让我们不要出声，要不是他没忍住打了喷嚏，那赤魅也不会把我们给扑散了。”
“是吗老头儿？”说话间，老烟鬼依旧关注着篝火，“真的是你没有忍住？”
陆铭星没能想明白其中的缘由，始终插不上话。
卡瓦没有回答。
“草。”
姜无语似乎知道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姜梵语接过他本体的话头说：“对，你的驱虫草呢？还有吗？”
老烟鬼立即附和道：“对啊，我们还得露宿几天呢，你应该还备了不少那东西吧？”
姜梵语：“要不你再拿些来让我们看看？”
“不不不，”老烟鬼却摆摆手反对道：“我看还是让卡瓦大爷到旁边再去生堆篝火，再烧一些驱虫草，然后自己守着那堆火过一宿最好。”
姜梵语表示赞同：“反正你现在也知道那东西怕火，只要你的篝火不灭，就没什么危险。”
——嗯？说好的下不为例呢？这不和老烟鬼配合得挺好吗！
陆铭星在心里偷笑。
“别啊，”卡瓦被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心慌，“我我我没骗你们，那赤魅就是靠听的，这和我那驱虫草有什么关系嘛……”
“行啊，靠听靠闻，我们谁也没有实证，那只能麻烦卡瓦大爷你单独去生两堆火，一堆什么也不放，一堆放入你的驱虫草，实验一下我们不就知道那赤魅到底靠什么辨别方向了。”
老烟鬼看卡瓦不说话，又补充道：“但你，必须守着那堆放入驱虫草的篝火。”
“啊！别别别，”卡瓦一听这话慌了神，“好在有惊无险，我们都没受伤。现在知道那东西怕火，我们也不用担惊受怕了，咱就没必要研究它到底是靠耳朵还是靠鼻子了，是吧？”
“哈哈哈哈，”老烟鬼大笑道：“不好奇赤魅也行，那就好奇一下你呗。”
说完，老烟鬼立刻正色，紧紧地盯着卡瓦道：“说，你，到底是谁？”
“嗯？你告诉他了？”陆铭星指着老烟鬼问官俊禾。
官俊禾两手一摊，“没有啊，还没找到机会。”
老烟鬼疑惑地望向陆铭星问：“告诉我什么？”
“官俊禾没有告诉你，那你怎么知道卡瓦大爷有问题？”
“诶，这位老板，我有什么问题？你可别乱说。”
卡瓦拉了一下披在背上的毯子，眼神在陆铭星附近飘忽不定。
“我一直都觉得他不对劲，从他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那一刻开始。”
老烟鬼一脸淡定，原来他早已洞穿了一切。
“啊？你居然比我先发现破绽，真是奇迹！”陆铭星不服气的说。
“害……”老烟鬼抓起一把沙子在两只手间互相倒腾起来，“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卡瓦，你就老实说了吧，你到底是谁？”
“我？”卡瓦快速眨眼，半低着头不敢直视前方，“我，我是卡瓦啊，各位老板，你们是不是弄错什么了？”
“你别装了，如果你不老实，我们就只能把你绑了，免得你又给我们招来什么可怕的东西。”
老烟鬼的语气里饱含着真假难辨的恶意。
“别别，各位老板……”
“你就别再坚持了，在一件错误的事情上坚持那就是错上加错。你老实说了，兴许我们还能饶了你。”
陆铭星适时地添油加醋，更明确地表明“我们现在就是在威胁你个老头儿”。
“这……”
卡瓦紧缩眉头，强装无辜的表情终于崩塌了。
“唉，算了算了，我就跟各位老板招了吧，其实我就是一图财的小老头儿，看几位老板财大气粗的样子，我想着招来几只赤魅把你们弄伤了，我就好把你们的包都搜刮一遍。”
卡瓦抓抓自己的脖子，无奈道：“谁知几位老板如此厉害，竟能把那赤魅都吓跑了。”
“几只？！”官俊禾气得哼哼，“一只就够可怕的了，你还想引来几只，你这老头儿的心也忒坏了吧！”
“是是是，”卡瓦继续招供：“我就是心眼不好，活该被几位老板给识破拆穿。”
卡瓦将双手合在一起，像拜佛一般向老烟鬼他们求饶道：“几位老板行行好，别把我给绑了。我保证，接下来我一定尽心尽力地给各位老板带路，绝不会再有异心。这样可以吗，各位老板？”
陆铭星看看姜梵语，又看看老烟鬼，问到：“可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卡瓦眼珠滴溜一转，说：“要不我把我的行李都交给各位老板保管，这样我不论拿任何东西都得经过你们的查验，你们就不用担心我再耍花招了吧。”
一时间，所有人都拿不定主意了，集体陷入沉默。
“算了算了算了，”最后还是老烟鬼一挥手，代表其他几位发表了意见：“铁了心要为非作歹之人总是防不胜防的。
“你无非就是贪财，那这样，接下来你认认真真地给我们带路，只要我们顺利到了冻泉，我就给你两倍酬劳。
“不过，如果我们再发现你耍什么花招，你这趟就白跑了，一个子你也别想拿到。”
“行！”
卡瓦一秒钟也没犹豫，很爽快地就答应了老烟鬼的方案。
其他人也没想出比老烟鬼这个更好的办法，便没再提出任何异议。
解决好了卡瓦的事，大家需要继续休息。
“老烟鬼，你的小狗监控呢?”
担心赤魅再来捣乱，陆铭星想起了老烟鬼的高科技。
可让他失望的是，老烟鬼这次压根儿就没带那玩意儿。
“真是的，该带的时候不带，要你有什么用？”
老烟鬼冲陆铭星啧吧一声，道：“我有什么用？至少我能告诉你刚才那东西叫赤魅！”
“你！”
“好了，别吵了。” 姜梵语制止住两个陆铭星的争吵后说：“没带监控还有我们不是。除开卡瓦，我们五个人轮流起来守夜。第一班，我先来。”
虽然不让卡瓦值班大家都心下不爽，但不管怎么说，卡瓦已经有了前科，为了保险起见，另外五人还是宁可让他睡觉，也不愿冒险让他加入轮守。
就这样，一切妥当执行后，大家总算平安地度过了这一夜。
*
又是一个艳阳天。
陆铭星每天看着天空中斗大的太阳，即使沙漠风光再美，也快审美疲劳了。
他无数地期待能在这沙漠里偶遇一场大雨，可卡瓦告诉他，他这个愿望恐怕是没办法实现了。
好在，在沙漠里的第三天和第三个夜晚都平安无事，大家总算是度过了完全正常的二十四小时。
第四天上午也一样，晴空万里，相安无事，诸事顺利。
中午休息的时候，陆铭星把最后一个苹果扔给姜梵语，嘱咐姜梵语务必珍惜这最后的维生素补给机会。
官俊禾已经眼馋苹果好几天了，他很后悔出发的时候，陆铭星让他装点儿新鲜水果他却嫌重。
“要不这最后一个苹果给你吃吧。”
姜梵语看到官俊禾眼里对苹果放出的光，大方地把苹果让给了官俊禾。
官俊禾不好意思，推脱不要。
最后，陆铭星看他俩相让不下，干脆把苹果一分为二，让他们一人吃了一半。
“好吃！第一次觉得苹果这么好吃！回去了我一定要买上几大框，放在家里慢慢吃。”
官俊禾砸吧着嘴巴，尽情地享受着苹果的甘甜。
“卡瓦大爷，我们离冻泉到底还有多远？”
姜梵语把嘴里的苹果咽下去，问出了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
卡瓦喝一口水，不紧不慢地把水袋的木塞塞上，说：“快啦！”
他抬手指了指左前方，“看到那两座沙丘了吗？只要走过那两座沙丘，再往东一公里啊就到了。”
“什么！”
陆铭星兴奋地站起来，踮起脚尖张望了一下卡瓦说的那个方向，“这么说我们下午就能到了？”
“下午嘛，”卡瓦望着那两座沙丘若有所思，“也许……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