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一边揽着魏和自摇摇欲坠的身体一边付了钱,下车向小区内走去。
秦南秋看她有气无力的样子,向她说道:“来,好好站住,我背着你走,你不要磕到,站住。”随后稳住她的身形,蹲下身来,幸亏她不重,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将她搀回家。
魏和自的呼吸吹在她的耳畔,两只手随意耷拉在她的肩上,栀子味已经被冲淡,多了份百利甜的奶香,秦南秋觉得有些酥麻,坚持着将她背回了家。
“阿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她不能喝酒,她醉了。”秦南秋向前来开门的魏妈妈请罪。
“哎呦喂,没事没事,你把她送回来就好了,她就是这样,沾一口酒就醉了,来来,还能背得动吗?”魏妈妈见状,也没有怪罪秦南秋,自己女儿的酒量还是知道的,何况秦南秋还将她送了回来。
“可以的可以的,我把她放在床上,您不用管了,她喝得度数很低,睡一觉就好了。”秦南秋熟门熟路的进了魏和自的房间。
魏妈妈听见她这样说,也不再管了,去厨房给魏和自煮醒酒汤,明早喝了才不会头痛。
灯还是没有修好,摸着黑将魏和自放在床上,给她脱了鞋袜,打开了窗边的落地灯,将窗帘拉严,回头看向魏和自,正安静的睡着。
秦南秋走到床边坐下,凝视着她精致的侧脸,眼睛紧紧闭着,双唇微张,颈间的“秦”字金色圆牌滑落到裸露的肩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此刻的秦南秋只觉得自己在这昏暗的灯光下有些意乱情迷,酒气让自己的呼吸越发沉重,捏起了魏和自的手,忍不住亲吻了她的每一个指尖。
不够,还是不够,这怎么能够!
想起刚才她在自己的背上那带着奶香味的呼吸,想起了那阵酥麻。
秦南秋撑在床上的手开始颤抖,这里全部都是她心心念念那个人的味道。
酒精在体内作祟,无法再克制自己,俯下身来,修长的手摩挲着她柔顺的细发,呼吸着她颈间的栀子味,最终,颤抖着在她的耳垂落下一吻。
魏和自虽然醉了,但身体的惯性反应犹在,不禁一阵震颤。
秦南秋吓了一跳,不敢再动。
魏和自皱着眉头,抬手摸了摸耳垂,翻了个身又睡过去。
松了口气,幸亏没醒,不然该怎么解释。
经这一吓,秦南秋也清醒了不少,立刻站起身来,一阵红潮从脸庞到脖颈,拍了拍自己的脸,来回踱步,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
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刚才颤抖的感觉仍然清晰。
平复好心情准备抬脚走出房间,魏妈妈敲了敲门道:“南秋,今晚在这里住下吧,这就11点了,你喝酒了自己回家我不放心,阿和的床够大。”
秦南秋一惊,又听到魏妈妈说的“阿和的床”、“够大”,刚平静下去的欲望又立刻翻涌起来。
一时间手不知道往哪里放,脚也不知道该往那里走。
躲避着魏妈妈的眼睛,结结巴巴道:“额...阿...阿姨,不...不用了,那个...我那个...这就回家。”
说罢立刻提起书包夺门而出,太过着急,门把手刮在她的手臂,“咣当”一声。
“哎呦喂怎么了南秋,没事吧?”魏妈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她如此着急,忍不住问道。
“没...没什么,阿姨不好意思,我先走了,阿姨再见。”顾不得手臂的疼痛,秦南秋头也不回的离开。
待到意识清醒时,已经身处大街上,路灯都已经关闭了,整个世界漆黑一片,只有天上的月亮还在照亮她回家的路。
头顶的梧桐树被风吹的簌簌作响,手臂的疼痛也开始袭来,秦南秋被这夜晚的风吹醒,抬起手看,小臂上已经被刮破了皮,渗出丝丝血迹。
看着这几珠鲜红,秦南秋不禁又一阵头晕目眩,刚才发生的一切仍旧历历在目,身体也还在止不住颤抖,在这炎热的夏夜里,她竟然感受到一丝寒意。
如行尸走肉般走到了家门口,才突然意识到今天应该要回学校,好累,秦南秋不想再走了,蹲坐在家门口,脑中一片混乱,魏和自如玉般的耳垂和林跃的脸来回交替闪现。
脸还在发热,思虑片刻,将手机掏了出来,打开了林跃的对话框,犹豫的打出几个字:“林跃,我们分手吧。”
看着这几个字,始终没有勇气发出去,又收起手机,脸埋在手臂,无数的内疚和厌恶向自己袭来,攻击着她脆弱的防线。
她真的快要疯了,不断地逼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
过了很久,终于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也明白了对魏和自的感情不是林跃可以压制得住的,更不是自己能压制得住的,不想再耽误大家的时间。
重新拿了手机,果断的将那句话发了出去,感到一阵放松,神经也不再紧绷如弦。
随即拿钥匙开了门,都已经睡了,秦南秋小心翼翼的回了房间。
洗去了一身的潮热,拿着毛巾擦着头发,回到房间,手机在不停的振动。
是林跃。
有些犹豫的接听,对面传来的是一阵沉默。
秦南秋试探着开了口:“喂?”
“秋秋...是因为我最近没理你吗?”林跃有些哭腔的声音传来。
秦南秋叹了口气,心中一软:“......不是。”
“那是为什么啊?”林跃追问。
秦南秋有些害怕,但真的无法说出口,只能解释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有些变了。”
秦南秋说的没错,自从林跃去了大学,两人之间确实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不是因为魏和自,就算没有她,也是一样的。
林跃听罢开始哀求:“秋秋,对不起,我...我不会不理你了,我会跟以前一样,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胡思乱想,可是我真的没有,我心里只有你,我最近不接电话不联系你真的是因为我忙,真的很忙。”
秦南秋听着他焦急地哀求,有些于心不忍,但话已经说出口,况且两人确实与之前不一样了,她也不想耽误彼此的时间,狠了狠心道:“我没有在胡思乱想,是我的问题好吗?我真的觉得...我不想再耽误你的时间。”
林跃听到她这样说,更加焦急,语气也开始带着哽咽:“求求你了,秋秋,我真的心里只有你,你不要离开我,你如果离开了我,你让我怎么办啊?求求你了,秋秋,求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好吗?”
“林跃,我不喜欢你了。”秦南秋咬了咬牙说道。
对面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不会的,你在骗我,你就是怪我最近太忙忽略了你,对不对?秋秋求求你了,求求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保证我再也不会那样了,求求你了,你如果跟我分手了,让我怎么活啊?”
秦南秋一愣,听着他的哽咽,听他带着哭腔的哀求,听他不带丝毫希望的语气,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个混蛋,应该被千刀万剐,应该遭万人唾弃。
明明是自己的问题,他却在怪罪自己太忙。
她开始厌恶自己,一阵反胃,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该如何选择,她就像一条任人宰割的鱼,被自己的欲望左右,被自己的道德谴责。
林跃见她沉默,知道她在犹豫着,趁热打铁道:“秋秋,不分手了对不对,我们不分手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会像从前一样的,好了秋秋,你也累了,睡觉吧,好不好,明天也不会不一样的对不对?明天还是会好好的。”
秦南秋听到他有些激动的话语,在迫切的恳求着自己的肯定。
鬼使神差的答了一句“嗯。”
那边松了一口气,语气中开始带着感激的谢意,说道:“好,秋秋,晚安,我爱你。”
随即像是害怕她反悔,快速挂断了电话。
秦南秋放在耳边的手机,过了很久才拿下来,深呼吸一口气,有点茫然。
算了,听林跃的语气,听他说的没有自己不能活,后怕他会真的做出什么来,今晚的一切就当成一场梦吧,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谁都不会知道。
一晚都没有睡着,第二天一早趁家里人都没有醒,秦南秋起床收拾了自己,顶着黑眼圈去了学校。
“怎么了你?昨晚没睡好吗?”苏也看着早早到教室的秦南秋问道。
“嗯,没睡着,我眯一会儿。”
上课铃响起,秦南秋忍着烦躁的情绪抬起头,拿书学习。
张萄元看她已经醒了,回头问道:“昨晚魏和自怎么样了?让你到家说声也没说。”
秦南秋抬了抬眼说道:“嗯,忘了,昨晚想回宿舍的,但是又一路溜达到家了。”
“啊,我知道,你家不是跟魏和自家离得近吗?我知道你就不能回来了。”张萄元看她情绪并不高涨,也不再问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