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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64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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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正在伦敦上学的路之恒跟随路老爷子出席一个当地老友女儿的婚宴……

他至今都无法忘记那人一袭白衣坐在钢琴边,灵动的手指似蝴蝶般轻盈,在黑白琴键上翩翩飞舞。他戴着纯白的面纱,无意间往台下一瞥,却足够让他一眼万年。

那是一双干净的没有被任何杂欲浸染的眼眸,清澈的像一汪甘甜的山泉,润物无声地潺潺流进他的心房。

直到琴声停下来很久,他才幡然醒来,再看去时已经换了人。

可惜就像王子没追上灰姑娘一样,等他去找人时钢琴旁早就空了。他立刻去找婚宴的负责人,对方支支吾吾给他一个名字,可他去查时却是一个已经中风昏迷不醒的白胡子老头。

此后他仍继续寻找过,可偏偏人就这么消失匿迹,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他找不到那个拨动他心弦的人,却在一次傍晚回公寓的途中误打误撞遇到了一场暴力即将发生。他救下了可怜的omega,在给他披上外套时无意的对视中直直撞进了同样明洁的双眸。

他也曾怀疑过,在那夜酒店黎乐偶然说起自己是音乐学院的学生时,他修长纤细的手指和那人几乎一模一样,还同样会弹钢琴。

可黎乐的主动与热情让他很快打消了这个荒谬的想法。

那人是如此的纯净,仿佛未染过凡间尘埃的仙子,而不是像身下这个浪荡的omega一样,咬着他不放。

一直以来,他都只当那晚是一场艳遇,一夜贪欢。

然而不久前,他发现了一个秘密。

当向博洋把黎乐在伦敦上学时的全部档案以及调查出来的资料放在办公桌上时,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伦敦,罗培先生女儿的婚礼,钢琴弹奏,还有那极重要的面纱……全部要素都串了起来,最后直指一个人。

黎乐。

这个他曾在日落的暗巷顺手救下又以身相报的人,这个在订婚宴上目不转睛盯着他看,眼睛里满是欣喜和爱慕的人,这个与他相伴了五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牵住他的心的人,原来他们更早就见过面。

原来那一场他以为单方面的相思,早在遇到黎乐时,就已得到了回应。

他迫不及待的提前回来,可落地后的第一个消息就是黎乐下落不明……当他看到浑身是血的黎乐时,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逆流,他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怕,害怕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人离他而去。

他承受不了,更难以接受此时黎乐对他的解释无动于衷,或者说是漠视。

“阿乐其实我们很早之前就遇到过,比我救你还要早。你还记得五年前罗培先生举办的婚宴吗,是他女儿的婚礼,你当现场弹了琴,那天我也在……阿乐不管你相不相信,但那时我就已经喜欢你了,这是老天给我们的缘分,虽然兜兜转转很多年我们才相认,可我真的喜欢你……”

朗星在搭积木,黎乐往他手里递了一个,示意他搭在另外一边试试。

他的沉默让路之恒发慌。

“阿乐你说话,你不要不理我……”他把黎乐圈进自己的怀里,嗅着他发间的洗发水气味,是淡淡的牛奶味道。

桃子牛奶……

他顿了顿,目光又落在后颈的腺体上,可惜没有桃子了。

他洗了标记,他洗了自己的终生标记……

路之恒心中一动,下意识紧了紧臂弯:“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我陪你把腺体看好,你一定会恢复的……”

他低头咬着结痂的腺体,他多么想能将信息素注入进去,而不是贪婪又狼狈的咬着周围的皮肤,欺骗自己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标记。

“……”黎乐无动于衷。

刚开始路之恒靠近时他挣开过,但终归难敌天生的力量悬殊,于是他放弃了挣扎。

他的身体早就不能被标记了,但他喜欢这个结果。他终于可以不用在发情期时卑微的祈求alpha给自己一点点信息素安抚,也不会再害怕任何人用标记强行将他塞进一段厌恶的关系中,他现在只用做自己,做朗星的爸爸。

罗培先生?他好像是有些印象。

那天他去修手表,路上遇到了一个突发疾病的老者,他立刻送人去医院,垫了医药费后他就坐在病房门口等亲属。没一会儿有个人焦急小跑过来,他把中风的情况和对方说了一下,刚准备走他就听到那人神色焦虑谈及婚礼现场缺现场弹奏、但临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之类的话。

他去而复返,并提出试一试。

对方打量着他满眼写满了不信任,黎乐给他看自己的学生证,还有师兄师姐帮忙录弹琴视频。

他成功跟着对方去了现场,临上场前对方给了他一块面纱,并告诉他罗培先生并不喜欢亚洲面孔,只能委屈他遮住脸,为此他们愿意多给一倍的报酬。

黎乐点点头接了过来,罗培先生有偏见是他自己的事,可他不喜欢弹琴时被迫中断,那是对音乐的不尊重。

弹奏很顺利,他能感受到罗培先生多次朝他看来,那束并不友好的目光让他很不舒服。谈了几曲后有人来告诉他找到了替补的人,是很纯正的英伦面孔,黎乐没有矫情,他收了多一倍的报酬,头也没回的走了。

他不知道路之恒在,而那会儿他也并不认识这个人。他只记得出了门似乎有脚步声急促直朝他而来,他被歧视心情本就不好,懒得与那些人打照面,于是直接闪到一侧幽暗的楼道,顺着楼梯直接到了一楼,打辆车直接离开了。

原来那是路之恒,哈,真是孽缘。

一见钟情这种老套戏码,若放在从前他会信并渴望这种幸福的概率降落他的身上,但现在物是人非了,如今路之恒所说的一切,他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发丝轻轻触着耳朵,微微发痒。

黎乐用手撩开,却又被路之恒抓住放在唇边,从指尖,到指节,到掌心……他没放过任何一处。

“我知道这些信息太多了,你需要一段时间缓一缓,没关系,我陪着你,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你想知道我们初见那次的细节吗?”

他不由分说继续道:“那块面纱你还记得吗?为什么要戴呢?如果没有的话我早就找到你了,我们就不会浪费这五年了。对了,还有你弹的曲子……”

他低头吻着黎乐有些泛红的耳垂:“你在我们的婚礼上也弹过,梦中的婚礼,你很喜欢这首曲子吗?等回到家你再弹一遍好不好?原来家里的钢琴坏掉了,我再重新给你买,你只弹给我一个人听,不,还有朗星,就像你说的你父亲也会听……”

“够了。”不等他说完,黎乐出声打断他的话。

他没资格和父亲相提并论。当初不是他说不许再弹吗,那就永远别再听。

路之恒怔住,黎乐的声音冰凉果断,他从没听到黎乐这样说话,语气溢出满满的不加任何掩饰的……厌恶。

不可能的,黎乐从前那么喜欢他,怎么会讨厌他?一定是还没解释够,一定是黎乐刚醒来,他需要时间去慢慢接受自己……

“好,我不说了,我们时间还长,我们慢慢把误会都说清楚,阿乐你现在不想理我不要紧,可你一定要记住我喜欢你的心是真的,我从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阿乐你是第一个……”

见黎乐哄着朗星睡觉,他也跟着躺了下来。

狭窄的单人病床瞬间变得更加拥挤,路之恒侧身在边缘,稍稍往后挪一下就会掉下去。可他像是感觉不到一样,前胸紧紧贴着黎乐的脊背,长臂越过他搂去,将父子两人圈进他的地盘。

鼻尖蹭着他的发丝,仅仅是拥着思念的人,路之恒觉得空虚的心得到了满足与慰藉:“睡吧,我陪着你们,阿乐,我的宝贝,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又再一次了,我们好好过日子,永远都不会再分开了……”

朗星一个人占了床的一半,黎乐在他身边和从前一样给他讲着故事。他仿佛没注意到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哪怕就在身后也无动于衷。

他的护照被撕碎了,他从卫生间出来时就发现散落一地的碎纸片,他应该要发怒的,可他没有力气与路之恒争辩什么了。

他总有一天会玩腻的,路家也不会看着他继续任性下去。

他只需要再等一等,等到路老爷子真正出手。

到时候他会带着离婚证永远离开这个同时给了他美好童年和痛苦婚姻的城市,他的手一直在做复健,前段时间昏迷时松懈了几天,但他感觉确实好了不少。

他还有梦想没有实现,是从小看到母亲弹琴时就种下的向往。

他今年28了,母亲这个年龄时已经开了数不清多少场的演奏会了。可他现在,仍被感情困住手脚。

这四四方方的笼子,竟没有一处能让他真的逃脱。

-

在医院又观察了几天,在医生说可以出院后路之恒不由分说带着他回了家。

主卧里多了很多原本只在客卧才会出现的东西,黎乐床前的相册,黎乐挂起来的衣服,黎乐藏在柜子最深处的奖杯和报纸……现在全部被摆在了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黎乐望着曾经的荣誉,仿佛被一记巴掌狠狠甩在脸上。

他本应该更加绚烂,如今只剩下看不见尽头的颓败。

他摸着那份拍了自己的照片并在旁边用大大字体写着“a rising star”的报纸,那是他第一次参加国际音乐比赛拿下了冠军。他本该继续追求梦想,却没想仅半年不到他就遭遇了一系列的打击,唐至的离开,被堵在暗巷的求生不得,父亲的离世,以及康信的全盘崩溃……

他以为路之恒是救赎,却没想到是推他入深渊。

背后被人拥着,拉进一个熟悉又热切的胸膛,alpha的声音低哑又缱绻:“阿乐,我好想你……”

黎乐心中可悲的笑着。

这个“想”掺杂了太多太多,十次有九次半都是为了性,剩下半分则需要他做一些事而放出的诱饵。比如,两年前在乔家晚宴上让他去套话。

你看,他从前就是这么好哄,就是明知道却心甘情愿被利用。

但现在他不会了。

黎乐一个肘击怼到他的胸口上,趁着路之恒倒抽冷气时迅速闪到一边:“离我远点。”

痛让路之恒清醒了几分,见黎乐防备的盯着他时,他突然明白过来。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种!”路之恒立刻上前去和他解释道:“你刚出院,我怎么可能会要求你和我做那个?我是真的很想你,想每次回家你都会跑到门口迎接我,想每次你依偎在我身边说着很爱我……”

还想念黎乐每次见到他时露出的娇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谨慎提防。

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他只是想抱一抱一见钟情的人,吻一吻他的伴侣的额头,说一说这十几天来,不,这长达五年的思念。

他也不是什么精虫上脑的低等动物,他也不想总是用那种暴力对待黎乐,可从前黎乐根本不听他的好言相劝,他只能想到这种最快捷最有效的惩罚方式。

他每往前走一步,黎乐就往后退一步。他们始终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由黎乐主导,也由黎乐控制。

“……好,我们不闹了。”他终于停下来,黎乐也没有再躲。

路之恒心头浮起一片酸涩,哪怕这几天他一直在解释,可他的阿乐还是讨厌他。

是不是无论他说什么,黎乐都不会再对他笑了。

他变了,可他又是什么时候变的?那次车祸吗?可都过了那么久,他还是在意一个别人的孩子吗?

可那究竟是谁啊!

那时候黎乐只喜欢他,黎乐只爱他,他没有被标记,他身上密密麻麻的红痕全都是他的印记……

突然灵光一现,一个近乎被他遗忘的事情重新涌入脑海。

想到那次他把亲子鉴定摔在黎乐面前时他不可置信的模样,想到黎乐匍匐在地上求他相信一次的恳切,想到黎乐夺眶而出的绝望的眼泪……路之恒突然有些呼吸不上来。

黎乐这么在意这件事,也许他真的有冤。

若是这样,那么报告是有问题的,那么最终的结果是假的,那么杀了孩子的是……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路之恒下意识反驳,是黎乐背叛了他,那个孩子就是别人的!

他不会是害死自己孩子的凶手!

黎乐那么勾人,他喜欢勾引alpha了,所以只能是黎乐的错!

他慢慢弯着腰,只有弓着才能让几乎使他淹没的不安不再那么压抑,可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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