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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96章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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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乔温言还没回来。他给黎乐发消息说要去参加派对,让他给自己留个门就好。

黎乐问需不需要他去接?

乔温言说不用:“十点前准时回来,我今天听了个他们模特界的大八卦,我必须第一时间告诉你……”

黎乐对八卦并没有太大兴趣,朗星今晚吃得太多,在房间到处跑,没一会儿就累的爬沙发上歇着看动画片了。私人管家来敲门问他明天的安排,并强烈推荐他们这边的spa服务,黎乐点点头。

管家将带来的果盘放在了茶几上,黎乐随意瞥了一眼,竟发现果盘里有切成小块的桃子。

他微微惊讶道:“不是说岛上没有桃子吗?”昨天晚上去吃饭,岛上的水果基本上都是椰子火龙果番石榴莲雾之类的……他问一旁的服务生有没有桃子,对方很抱歉的说不提供。

管家稍微上了年纪,笑起来眼尾挤着皱纹:“这是今天空运过来的,我们会为每一位客人提供最优质的服务……您还需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黎乐想了想,问他有没有人工信息素?

管家犹豫了一下:“请问是您用吗?”

“给小朋友备用的。”黎乐简单提了一下朗星昨晚发烧。

管家大惊失色,说他应该立刻呼叫他们:“岛上有非常专业的医生和一切日常必备的药品,您放心,我会尽快从附近医院调信息素过来的,一定不会耽误孩子的健康。”

黎乐道了声谢。

管家离开后,黎乐陪朗星看了两集动画片,然后喊着他去洗澡。

今天不允许朗星去海里玩,小家伙自己生闷气了十多分钟,黎乐哄了他一会儿,答应他最后一天如果不生病的话就带他去踩踩水,朗星开心的在他脸颊猛亲一大口,口水都蹭脸上了。

这会儿小孩子终于能碰到水了,开心的拍着水面嘻嘻哈哈的叫着。

黎乐先给他洗干净,吹完头发后再低头一瞧,自己的衣服早就湿透了。朗星光着脚要跑出去,黎乐拎着他的小拖鞋在后面追着,朗星猛一刹车,转身跳过来冲他做鬼脸,本想吓他结果反被黎乐直接拽着衣领拎起来。

“你今晚太不乖了,罚你明天不许吃糖和小蛋糕。”黎乐把他放在床上,沉着脸色盯住他。

朗星很少见到他生气的样子,唯唯诺诺去欠牵他的手,小声说着“星星知道错了。”

“撒娇也没用。”黎乐把电视机打开,又把枕头揉的松软些垫在他背后:“你在这儿看动画片,不准出这个门,要让我发现就加到一个星期,听明白吗?”

朗星重重点头:“我会听话的。”

见他保证,黎乐这才关了门。乔温言给他发来派对的现场照片,他瞧着旁边就是岳凡,多少也放心了些,叮嘱他们“早点回去”后就放下手机去浴室洗漱。

浴室里摆了很多鲜花,黎乐想应该会很好闻。

洗完澡,黎乐又把朗星今天穿的衣服都洗了,他下午在沙堆里玩得不亦乐乎,黎乐洗完第一遍时水池底还浮着薄薄的沙粒。

门外似乎有开关门的声音,黎乐仔细听着隐约还听到了一阵很轻的脚步声。时间临近十点,他问着是不是温言回来了?

没人应答。

房间只能刷卡才能进来,而有房卡的除了管家和自己,就只剩下乔温言了,如果不是他……“朗星,是你吗?”他又问道。

还有没有回应。

这次黎乐是真的有些怕了,他拢好浴袍,抄起花瓶悄悄拧开门。卧室门依然是关的,他先去客厅转了一圈,门窗都是关着的,并没有人出现。他稳了稳心神,每个屋子都检查了一遍,最后推开他的卧室,电视机已经关上了,朗星也睡着了。

没发现有人,难道是他幻听了?

房间很安静,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胸腔的心跳声,黎乐放下花瓶,轻手轻脚走进屋生怕吵醒朗星。

朗星睡得很香,就连黎乐不小心碰到椅子的“吱扭”声也没醒来,被子也是完全盖在身上,没有露出一点缝隙。

难得他睡姿老实,黎乐低头与他碰了碰鼻尖,这才又蹑手蹑脚出去。

刚出来,就听到门口刷卡的声音,乔温言进来了。

见他站在对面,乔温言疑惑问道:“怎么了,你是特意来迎接我的么?”

黎乐见到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可能真是他听错了吧。

“嗯,看你有没有喝多,我好去接你回来。”黎乐把花瓶归位,把洗好的衣服拧干晾挂起来。

乔温言倚着门框看他:“宝贝你对我太好了,我好感动,让我抱抱你……”

黎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乔温言一把环住。他看上去喝了不少,脸颊都是通红的,就连说话都有些迷迷糊糊。

“嗯,怎么屋里一股酒味?”他循着味道,慢慢来到黎乐的卧室前。

怕他吵醒朗星,黎乐赶紧拦住他:“是你身上沾了酒味吧,哎,走这边。

他搀着乔温言去沙发躺着,帮他脱了鞋子,又问道:“岳凡也回去了吗?”

乔温言应了一声:“这小子居然这么能喝,以前真是小瞧他了,不过这都不算什么,我给你讲,年前有个模特刚签了公司本来势头正好,公司还给他很多资源,可你猜怎么着,他竟然……”

黎乐正等他着他往下说,可乔温言突然一顿,下一秒手赶紧捂着嘴巴“快快……”

黎乐立刻反应过来,拿着垃圾桶等他吐完。

“你喝这么多干什么?”黎乐拿纸巾仔仔细细给他擦去嘴角的污秽:“我让服务生送点醒酒汤,你等我一下。”

他刚要起身,乔温言就拉住了他,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他遇人不淑,被骗了身子还骗了感情……

黎乐越听越糊涂,他一口一个“我”可偏偏黎乐越听越像自己。他实在不想在这么开心的地方回忆过去的事,浴室好言好语哄着乔温言,最后人睡着了,黎乐又背着他去了另一间卧室,拿湿毛巾给他擦了脖子和脸。

不出意外,他今天又要睡不好了。

-

翌日,黎乐和秦子邺在餐厅撞了个正着,两人眼底都是乌青,显然昨晚都熬了夜。他们给对方投以一个同情的目光,坐一起吃了早饭就各自回去了。

朗星的精神比往日都要好,坐着小木马在客厅摇啊摇。

黎乐站在窗边打电话,唐至知道他们去马代玩还特意打趣怎么不叫他一起。

“温言说学长当时很忙,给你发消息都要过好几天才回,下次一定。”黎乐望着窗外有些暗的天,管家说今天可能有雨,spa岛不一定能让船靠岸,于是临时给他改成□□。

唐至那边传来轻笑:“又是下次?我怎么记得你都欠我好几个下次一定了呢?”

黎乐尴尬的摸着鼻尖:“有吗?”

“小骗子许诺太多,估计全都忘记了吧。”

“才没有,我就记得下次和你也来马代。”

唐至又道:“这是十秒之前的事,你要连这个都忘了,那我就得亲自过去带你回来做检查了,看看是不是又失忆了。”

黎乐又想起自己失忆那段时间唐至常常来家里和他一起弹琴,这么好的时光,自从毕业后就再也没有了,如今想想,他依然很怀念。

“上次我就发现学长琴技退步了,要是真让我再回到那时候,那学长在维斯珀的位置可就真的不保了,是不是该考虑退位让贤咯?”

唐至的语气依旧平静温和,和上学时一模一样,好像没有什么事能够让他泛起波澜。

“我已经不在维斯珀了,现在这个位置你当仁不让。”他说道。

提起这事,黎乐心里不由得发酸,他到现在仍觉得唐至是因为自己才选择回去接受家里的公司,虽然唐至一直否认与他没有直接关系,可黎乐不是傻的,不再是当初一两句就能被骗走心的小白兔了。

两个服务生正打扫着房间,他们都戴着帽子和口罩,一个去整理卧室,另一个则低着头一丝不苟的擦着地板。

黎乐吃着管家专门送来的桃子软酪,说是特别供应的。

“那我也算是打败过学长一次了?”他塞得嘴巴里满满的,支支吾吾说着。

唐至的声音很快传来:“嗯,现在我是你的手下败将了。”

可黎乐却并不开心,因为他想要的结果并不是这样。

“小乐。”唐至喊了他一声,屏幕里也终于出现了他略带憔悴的面容。

“嗯?”

望着黎乐吃的脸颊上都沾着奶油,唐至忍不住给他示意着。黎乐对着镜头看了看,走到茶几边抽了张纸擦干净。

服务生往旁边闪了闪,侧过身去洗抹布。

屏幕里,唐至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勇气:“我一直想问你,如果当年我没走,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他终于说出这三年来最想说出的话,这一天,他等很久了。

“我本来想你对我有误会也不要紧,因为那时无论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相信,所以我想等我在美国彻底站稳,等我给你铺好所有的路,你一定会理解我的。可没想到世事无常,等我发现时你已经成为挽着别人的手成为他的新郎了。”

黎乐一怔:“学长……”

唐至仍继续道:“那一年来是我最煎熬的一段时间,我让人打听过你的消息,我也知道你不会再原谅我了。你现在有了最珍爱的孩子,重新找回了梦想和事业,我才知道原来都是我做错了,是我在打着爱的名义替你做决定,是我太自私了。”

“事到如今我也想明白了,有些事一旦过去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小乐,对不起。”

黎乐垂眸,他静静的听着唐至的真情,每一句话都仿佛细水般流经他的心坎,在他曾经需要时这水从未出现,然而现在他不要了,甚至他已经完全放下了,救济的水却又来了。

他张了张口,平静到连纤长的睫毛都没有一点颤抖:“要是你当年继续留在伦敦,或许就不会有如今这样的成就。所以你不需要自责,我也真的不需要你无怨无悔为我做什么。”

可他这话一出,唐至原本亲和的神情瞬间冷了几分:“不,你应该恨我。”

“什么?”

“你应该恨我,如果我没走,你就不会遇到路之恒,那么就不会受这么多伤。追根究底,其实是我将你推给了路之恒,所以,你最该怨我。”

他后悔了无数次,却拖到最后无法挽回时才后知后觉,然而那已经太晚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一切都已是命中注定。

而黎乐却道:“当年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就算不是因为你,也会有其他事情发生。‘如果’这个命题太大了,我们谁都无法预测下一条趋势该朝哪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如今我过得很好,这也是我应该经历的成长吧。”

是啊,是成长了。如今的黎乐已经不需要他再费心了,他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也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他在一点点变得强大,不再依靠任何人了。

他应该为黎乐感到高兴,可对上黎乐的目光,他还是看出其中难以掩藏的暗伤。

“你放下了我,那也放下那个人了吗?”他问道。

黎乐的心一颤,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放下了吗?许多人都这样问过自己,他也总给予肯定的答复。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当他望着朗星逐渐与那人重叠的面庞时,当他闭上眼睛就记起路之恒剜去腺体躺在血泊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疯了,竟这么的渴望再见一见这个人。

这段感情太深了,太痛了,几乎是刻骨铭心,几乎融入血肉里,一旦想挖出来,恐怕连剩下的半条命都没了。

若问他放下了吗,不如问他还恨吗?恨有多少,爱有多少?

最后,他只能扯着别的话题来转移这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不说这个了。对了,你什么时候来玩,我……”

话音刚落,只听不远处“扑通”一声像是水桶撒了,黎乐闻声赶快走过去,却看到朗星坐在水滩里,手里抓着服务生的帽子仍笑嘻嘻的。

黎乐皱眉,刚想去扶朗星,却在看到服务生时脚步一顿。刚才他一直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两只眼睛,如果不是管家带他们进来,黎乐是绝不可能让这么可疑的人进房间的。

他本来没多想,可摘掉帽子后那熟悉的眉眼如同打开潘多拉魔盒,所有他刻意想要忘记的无数回忆再一次浮现眼前,像火山喷发般猛烈迅速,熔岩流经所及之处,无不灼热成一片荒芜。

服务生立刻夺走帽子,甚至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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