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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N-我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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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完电话,陆序抱起安安马不停蹄地赶到警察局,一进去就看见那个混混头痞里痞气地坐在那儿,安安妈妈坐在另一边,两人谁也不理谁。

安安一看见妈妈就挣扎着要下去,一沾地便跑了过去,进去交谈了一番才得知,那群流氓砸了人的家不说,还主动到警察局认错,美其名曰:“主动交代。”说着还假装交了几百块钱,说是赔的东西钱,还说砸东西只是因为安安妈妈长期不还钱,一时没控制住脾气……

这样一弄,警察都没法儿在说什么,还大胆要求安安妈妈当着警察的面写个欠条,说只要写欠条,心下有了底,以后就不讨债……安安死活不肯写,于是便僵持了起来……

“幸好没写。”宋之意听完就发表了这一句看法,被那小混混瞪了又瞪。

当天在警察局里面,小混混也不敢多嚣张,最后装模做样的警告了几句,便走了。

宋之意当时全程陪同,帮忙收拾家,等一切收拾完都快十点了,他又出去买了饭。

安安的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大电器,这会儿只有一个小矮桌放在地板上,宋之意买回来之后把菜摆在桌子上,努力装出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招呼她们母女吃饭。

安安吓坏了,从下午就一直跟着妈妈不愿意离开,这会儿也是看着妈妈的脸色不愿意动弹,宋之意又拿出了一杯奶茶哄着安安,

“安安,过来吃饭。”

安安抬起头看着薛以九,薛以九对安安笑了笑,

“去吧,我们一起去。”

等安安妈妈坐下来,宋之意又拿出一杯奶茶放在她面前,安安妈妈立马开始推脱,宋之意拿出另一杯才作罢,

三个人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吃起饭来。

安安妈妈已经认识了宋之意,她在饭桌上表达了对他的感谢一次又一次,还让安安记得他,说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长大之后要怎么怎么报答他,

宋之意实在招架不住,只好说:“阿姨,是陆序让我来帮忙的,他这两天有事儿不在家,所以我才来了。”

没想到安安妈妈说起陆序反应更大,直接把陆序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当然中间还有沉甸甸的感谢之情,最后感慨般来了句:“陆序是好孩子,好孩子的朋友也是好孩子,阿姨真的谢谢你们……”

宋之意一听,立马解释道:“阿姨,我和他不是朋友,是……”说了一半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和陆序的关系,便只好打了个弯儿,“额……是好朋友。”没想到阿姨听了这句话愣愣地看了他几秒,半晌,叹了口气,

“难怪……难怪……”

宋之意不知道阿姨再感慨什么,便只好陪笑。

薛以九吃了几口饭,面露慈祥的看着宋之意,

宋之意都快被他看毛了,正要忍不住找个话题时,薛以九先开口了,“你老家哪里的?”

“临嘉市。”

薛以九点点头,“那你来这边工作?”

宋之意:“在这边实习。”

薛以九不懂那些,以为实习完了就在这里工作了,看向宋之意的目光更加慈爱,“值得吗?”

宋之意懵逼,“啊?还行吧,在法院实习机会也很难得,额……还可以啊哈哈哈。”

薛以九看着他,“那你想好了要走这条路了吗?这条路也难的 。”

宋之意有点惊讶,没想到她还能懂进法院有多难,于是他赞同道:“是挺难的,但是我不一定要走啊,我没有完全想好以后走哪条路。”

薛以九不赞同:“这条路这么难,你如果不坚定就别走了,免得害了自己、误了别人。”

宋之意实在不知道他进不进法院工作能耽误谁,而且这法院也不是他想进就进的啊,但他不会与阿姨争辩,便只好陪笑:“好,我会好好考虑清楚的。”

薛以九这才满意,最后还在叮嘱:“考虑快一点,这种事拖久了对你对他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宋之意:“额,那什么……阿姨,我冒昧的问一句,对我不是好事儿,对他更不是好事儿的他——是?”

薛以九看着他笑着了一下,这会儿整个人散发着不属于他所认为的那个“薛以九”的气质——洒脱、自信。

“我知道这种事儿你们不好意思说,我都懂的,别看阿姨年龄大了,但我们那个年代也是有你们这种情况的。”

宋之意满脸认真的反问:“我们……?我和谁?什么情况?”

薛以九看了他半晌,叹了一口气,“我其实还有个哥哥。”

宋之意:“……那他现在在哪儿?”

薛以九淡淡地看着前方:“死了。”

宋之意:“……您节哀。”

薛以九嘴巴弯了弯,“他比我大九岁多快十岁,走的时候我才十八岁不到。都过了二十多年了,我早都忘了他的样子了,哪有什么伤心啊,而且我非常非常讨厌他,我还恨他,他死了也就算了,还把爸妈也带走了,我恨死他了。”说到最后薛以九的语气甚至带了些恼怒。

薛以九看向宋之意:“你知道吗?他那个人,看起来豁达大度、温柔可亲、平易近人,其实他自私自利、眼高于顶、自认不凡,脾气还倔的跟个驴一样。”

“他靠着我爸妈的供养才变成了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结果他上了大学之后,却看不上我们这些人的思想,认为我们思想迂腐、阻碍他进步,明明是他自己选了一条不被认可的路,非要怪我们不理解他,最后落个那样个下场,是他活该。”

这话说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宋之意不能理解,他也无法掀开别人的伤疤去刨根问底,正准备换个话题,就听见薛以九自己又开了口,

“自从他们的事情一被发现,我爸妈就跟疯了一样打他,我妈是个很温柔的人,对我们一直很好,从来不会打我们,那次也发狠了的打,一边打一边哭,还一边道歉,说是她不该出去打工。我哥哥六岁之前都是我爷爷奶奶带的,她甚至觉得我哥是那个时候没学好,我爸气的差点哭了,一边砸东西,抓着什么都往我哥身上招呼,当时我站在旁边都傻了知道吗?”薛以九说到这里甚至还笑了笑,“那场面,如果有外人在场,一定觉得我家里人都疯了。”

“不过当时离疯也不远了。”

“我哥那死脾气,也不知道服个软,就跪在那里,一言不发。无论我爸妈怎么打都不松口。我脚腕上现在还有条疤呢,就是那个时候给我哥挡的。”

“开始我还不知道什么事儿,后面知道了,我也就不拦了,甚至开始怪我哥,怪他让我受到村里的白眼和议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家过的鸡飞狗跳,每天不是这个哭就是那个摔。我哥……”薛以九停顿了下,垂下眼眸,“他那个时候过的挺苦的,每天都要挨打,哎,也怪他自己,从小到大没闯过祸,一闯就闯个这么大的。”

宋之意想着难道她哥得是喜欢了个谁啊,她爸妈这么大的反应,那个年代……难道是寡妇?或者家里亲人的前妻?不会是个妈妈辈的人吧?

薛以九:“我哥一直被关到暑假结束,要开学了,才放他回学校,不过那之后,我哥好几年没回家过年,但是他会经常回家偷偷看我,我记得他每次偷偷来看我的时候,我是很开心的,但是我装作不理他的样子,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不搭理他,谁让他把爸妈气成那样,还好几年不回来,我想让他哄哄我,想让他回家。结果他每次说完话放下东西就走了,我记得有一次有个旅行箱,里面还有几本书,还有一封信。”

“我把他拿回来的东西一拿给我爸妈,我爸就扔出去,还是我和我妈悄悄捡回来,藏在我房间里,我妈知道了我哥来看我,就不停地说让我劝我哥‘改邪归正’、走‘正’路……就这样,‘扔出去→捡回来→藏起来→听我妈的劝慰成了→我再转告给我哥’成了我家一年要上演几次的戏码。我那时候很有骨气的,除了我妈让我转告的话以外,我什么都不说。”

“直到后来有一天,我提前回家,看见我爸蹲在我房间里望着从我床底下拉出来的几箱东西,边抽烟边哭……我爸是一个特别内敛、沉默寡言、大男子主义的人,他都很少笑……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我爸哭,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只记得那天我爸在里面哭,我站在窗外看着我爸哭,然后我哥下一次来看我,我就和他说了爸爸在偷偷哭的事儿,然后他抱着我哭说对不起,我又抱着他哭说求求他回家……”薛以九又轻轻地笑了,像是有点不好意思,“那时候大家精神状态都不太好,有点混乱。”

“然后我哥就回家了,我爸妈开始还打,后面不太挨打了,那段时间我家里人也不提他对象,我家就这么过了一段安生日子,后面我爸妈给我哥张罗着相亲,我哥死活不愿意,又开始闹,这次我爸妈连班都不让我哥上了,说白白让他上了这么多年学,全是浪费,非要关着他。”

“接着我爸就出了趟远门,很久之后,我才知道我爸是去找他对象爸妈了,我爸跪着求那个小伙子,让他离我哥远点,然后那小伙子也被他爸妈关起来了。”

“小伙子?”宋之意不由得插话,同性恋啊,那个年代,怪不得呢。

薛以九扫了他一眼,“对,和你们一样。”

宋之意点点头,等等,

“?????”

“我们?我和陆序?不不不,阿姨您误会了,我……”

薛以九直接打断他的话,“我哥之前也把那个男朋友叫过来我家里玩,也说是好朋友。”

宋之意简直是汗如雨下,手都快摆断了,“不不不,我和他其实只是个同学关系,别说好朋友了,朋友都算不上……”

薛以九:“你刚刚还说是好朋友,可见你的话并不可信,没事儿,陆奶奶年纪大了,我会保密的。”

宋之意:“不不不……”

薛以九偏过头来:“你现在狡辩的样子和当时我哥刚开始被发现的样子一模一样。”

“……”宋之意否认的话卡在了喉咙口里面,

“然后我爸回来之后又关了我哥几个月,你知道怎么关的吗?拿了好几根铁链绑在我哥脚上,另一头在墙上,就那,我哥还生生从墙上拔下来了几根铁链,我爸看我哥打算一条路走到黑,又出去了一趟,这次回来,多了一封信,我拿给我哥,我哥看完消停了几天,然后忽然有一天他求我,求我放了他,他说那个人要结婚了,他就去看看,看完就回来。我哥又一次抱着我哭了,还给我下跪,我当时看了一眼他脚上肿的发亮的伤口,又想到了我是我们县里面第一个用旅行箱的人……好吧,好吧,我就去偷钥匙了。”

“再次收到他的消息,就是他死了,车祸,和那人私奔被撞死了,那个人没死,他死了。那家人给了我爸一封信,我爸看了一眼,当场晕了过去,我捡起来看了眼,上面乱糟糟的什么都看不见。”

“后来我认了半天才发现是个对不起,还有个‘我’字。”

“我哥字写得可漂亮了,那副字却又大、歪歪扭扭的、丑的要命还重重叠叠。”

“他一死,我妈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一刺激,没两年就走了,因为这事儿,我们那儿的人没人敢要我,我才嫁了这么远来到这,我爸拧着一口气把我送到出嫁,我一结婚,我爸立马就走了。”

“早知道是这个结局,当时就是他把腿挣断我也不会放他走了。”说着薛以九端起水,宋之意看见有什么东西滴入水中,快速地融入白开水中,很快消失不见,只剩下淡淡涟漪。

薛以九放下杯子,眼神虚无的盯着房中一角,

“我后来听说,他们是被撞翻进了河里,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河水涨的很快,水流可快了,要不然我哥那样的好水性,怎么可能逃不出来。”

“我记得那天,我家门口全是泥泞的小水流,我还在门口摔了一跤,那天晚上也超级冷,我家都生火了……”

沉默在这个小客厅里蔓延开来,

半晌,薛以九轻而小声音再次响起,如果不是客厅太过安静,宋之意都觉得他听不清,

“那天,是我偷的钥匙放他走的……”

“我之前从来没有尝试着去理解支持他……为什么……偏偏……偏偏是那天……”

“他之前来看我,我也没搭理过他,你说他是不是怪我?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来过我的梦里。”

宋之意觉得这种愧疚像十座大山一样像他压来,他喉咙哽了哽,轻声张口:“不是的,不会的……”

薛以九硬邦邦的打断他:“他当然不会怪我,我还没怪他呢,我本来有哥哥的,不然我现在肯定不会这么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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