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第1天，安鲤他们不仅去步行街买了秋冬的衣服、鞋子和被褥这些东西，又去超市买了像保温杯和卫生纸这类的生活用品，而且还吃了烧烤看了一场电影，在外面逛到很晚才回家。

接下来的6天假期，除了张阳明每天会在学习累了以后和朋友出去玩一上午或一下午，安鲤三人都愿意待在家里，很少出门。

放假第三天，安鲤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完成了九成，只留下四张卷子，打算接下来四天假期每天做一套，木头也在他的影响下提前完成了老师布置的作业，正在做他给他选的题。

“你这次的题做得挺不错的，错的比之前少多了，而且之前的错误这次也没有再出现。”安鲤又惊又喜，他仔细检查了木头递过来的本子上的答案，发现他这次给木头出的三十道题，木头只错了九道题。

“你进步这么快，你想要什么奖励？”安鲤笑着问道。

“奖励？”宋暮野没想到他做错的题变少了，还会有“奖励”这一说。

“对啊。”安鲤理所当然地点头附和，“你一看之前张阳明学习有进步，旭东哥就会给奖励他，同意他出去和朋友玩或者给他买他想要的东西。”

“旭东哥这个法子挺不错的，我也打算把旭东哥的这套方法用在你身上。”有棍棒，有甜枣，这样木头学习的劲头也会更足，“木头，你想要什么奖励？”

宋暮野没有想要的奖励，即使有，他也不敢说出来。

安鲤见他不说话，猜他可能没有想好要什么样的奖励，随口给他列举了几项张旭东之前向张旭东要过的奖励，“钱，帮你刷鞋，少布置作业，请你吃大餐，嗯，或者其他的。”

说到钱，安鲤忽然想起来他似乎一直都没有给过木头零花钱，每一次木头想买什么东西都会告诉他，他们两个人一起去买。

“对了，我差点忘了。”安鲤说着原本坐在地垫上，直接撑起身从地垫旁边的柜子里拿出钱包，掏出两百块钱放到木头的手上，“这是给你的零花钱，以后我每个月都给你200块钱零花钱，你可以拿这些钱买你想买的东西。我之前去你们班里找你看到你们班好多同学下了大课间都会去学校超市买零食，你也可以拿这些钱买你想吃的零食。”

宋暮野看着手里的200块钱，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他的奖励，心中莫名有些失落，“这是给我的奖励吗？”

他怎么每次说的话都让他心底发软呢，安鲤侧着脑袋去看木头有些落寞的神情，看够了才告诉他，“当然不是了。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励，你还没告诉我呢。”

安鲤注意到在他说出这句话时，木头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心中笑笑嘴上假装不经意地随口说道：“木头，你想要什么奖励？让我亲一下你，或者抱一下你？”

说完又给自己找补，“这些奖励，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经常看家长亲孩子或者关系好的朋友哥俩好的抱在一起。咱们的关系应该既算亲人又算朋友。”

听到小鱼的话，宋暮野似乎给自己找好了理由，假装无所谓地说道：“你帮我选一个吧。”

宋暮野以为小鱼会抱自己一下，没想到小鱼会亲他，他的整颗心都在发颤，巨大的心跳声震得他脑袋发懵。

安鲤笑嘻嘻地转头亲了一下木头的右脸，又呼噜了一把他的头发，“乖木头。”

等宋暮野回过神，小鱼正准备出门去楼下找喊他们两个人包饺子的张旭东。

关门声响起，宋暮野终于撑不住表面的平静，手脚发软地倒头躺在地垫上，脑袋却不小心磕到了旁边的木柜上。

***

“安鲤，宋暮野怎么没和你一起下来？”张旭东看到宋暮野没有跟着安鲤一起下来，有些疑惑。

“他啊，他在上面写作业呢。还差最后一个大题，他写完就下来。”

“哦。”张旭东不疑有他，转头念叨起一大早跑出去玩的亲弟弟，“也不知道阳明那家伙跑哪鬼混去了，我刚才给他打电话，电话也没人接。”

“估计快到饭点的时候，他就该回来了。”

围裙在张旭东身上套着，安鲤找了一个该洗的脏外套系在腰上，在厨房外的水龙头下洗干净手进到厨房包饺子。

张旭东和安鲤的手指骨节分明又瘦长，饺子皮上放上饺子馅，两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一挤就包好了一个圆滚滚的饺子，两人包饺子的速度都很快，等张阳明从外面回来、宋暮野平复情绪下楼，他们两人已经包好了一扇饺子。

“哇！”

“哥，咱们今天吃饺子啊！太棒了！”张阳明进了院子第一件事就是钻进厨房，看到包好的饺子惊喜地哇哇乱叫。

这家伙也太有精神头了，张旭东被弟弟扰得耳朵疼，不免有些嫌弃他，“你离我远点儿，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

“哦哦。”张阳明自动降低了声音，没过几秒钟又开始缠着他哥问饺子是什么馅儿的，放了什么调料。

安鲤看张阳明兄弟俩的互动正看得起劲，忽然感觉有人扯自己腰上的外套，扭头朝后看去，发现木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正帮他把外套解开重新系在腰上。

“谢谢啦。”安鲤小声道谢。

宋暮野摇了摇头，“没事。我去洗手。”

“你不用帮忙，我们都快包好了。你上楼在毛衣里面加一件衣服，今天风大。”木头今天穿了蓝白横道相间的毛衣，是前两天新买的，外面刮了一上午的风，穿一件容易冻感冒了。

“我不冷。”

宋暮野没动，安鲤拿胳膊肘把他往门外推，“快去，快去，一会儿我检查。”

宋暮野原本不打算上楼加衣服，最后还是在小鱼的催促下转身出了厨房。

张旭东在一旁笑他，“你不用这么紧张他，外面风再大，咱们在屋子里也吹不着啊。就算生病了，吃两包药就好了。”

“不生病总比生病好。”木头是平常不容易生病，一生病，病就不容易好。最近换季，还是要多多注意比较好。

“确实。”张旭东扭头看了一眼要风度不要温度，只穿了一件薄卫衣的弟弟，也把他赶出厨房让他回房加衣服。

宋暮野和张阳明两个人换好衣服，宋暮野进厨房帮忙烧水和包饺子，张阳明则拿大扫帚扫院子里和家门口的落叶。

“安鲤，你们的期中考试成绩，这次开学应该会出来吧？”张旭东正包着饺子，忽然想到国庆放假之前的期中考，“也不知道我弟这次的考试成绩有没有比上一次进步。”

“应该会出吧。”

“我听我们老师说，开学有一次三个年级在内的八市联考，差不多有一百多所高中学校参加这次联考，让我们提前了解一下高考对手的底。高三的学生先考试，高二的学生第二个考，等前面两个年级的学生都考完了以后，我们高一的学生再考。旭东哥，你让张阳明好好准备，正好可以看看他在联考中排的名次是多少，看看和别的学校学生的差距，这样，他对他高考对手的成绩也有个底。”

“行。”张旭东点头应下，“回头我说说他，让他好好准备考试。他整天吊儿郎当的，心大的能装海，这次你们学校参加八市联考，正好让他看看他和别的学生的差距。”

张旭东说完，又转头关心起宋暮野和安鲤，“你们两个也要好好准备，尤其是你，宋暮野。安鲤的成绩不用让人担心，宋暮野，你可要好好准备。”

“我会的。”

张阳明听到他们三个人在厨房说的话，也跑过来凑热闹，“安鲤，你可要好好考，我们高二的学生都在讨论你这位全县第一名这一次八市联考能考到什么名次。”

“我哪知道我能考什么名次，尽力而为呗。”安鲤嘴上这样说，其实心理压力也挺大的。他给自己定的目标是在这次八市联考中取得前100名的名次，最好是在前五十名。

每年清北在三平省的录取人数只有两三百人，他又有上辈子的学习经历，虽然知道三平省学习好的学生一抓一大把，如过江之鲫，但是，如果这一次考试他不能考到100名之内，他真的会很难受。

“加油，我相信你！”张阳明对他自信满满，很相信他这次会考好，站在门口给他加油打气。

张旭东也在一旁给他加油打气，嘴上一直在说相信他可以考得很好，只有宋暮野沉默不语。

“别别别，你们哥俩别给我这么大的心理压力。”关注他成绩的人太多了，安鲤赶忙摆手拒绝，听他们这么说，他的心理压力会更大的，“我尽力而为，尽力而为。”

安鲤嘴上说会尽力而为，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可只有宋暮野看出他的焦虑。

接下来的几天假期，安鲤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以及偶尔和木头他们打羽毛球放松心情，其余的时间都用来看书、做题。

宋暮野已经习惯了小鱼这样的状态，像以前一样默默把一切都给他安排得妥妥当当，倒垃圾或是去楼下烧水这些小事情都不让他动手，晚上睡觉前听小鱼讲他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