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赵勤出发去了日本。
“金九银十”过去,店里生意冷清下来。
周恬尝过了月入过万的甜头,骤然冷清下来,心里着急,就盼着赶紧来个大单。
整理柜台的时候,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进来。
干了两个多月销售,周恬看人的眼力见长,一眼就判断出,这可能是个大客户。
男人微微一笑,“我找你们经理。”
周恬报以职业微笑:“先生,我们经理出差了,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男人递上一张名片,“我是城建集团的总经理助理宋洋,我们公司想在贵店采购一批手机作为员工的年终奖品,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咱们找个地方详细谈谈。”
可不是大客户么,大单这不就来了!
周恬激动不已,“当然可以,宋先生,您稍等,我跟同事说一声就来。”
这天她和苏玉娇当班,眼看快要打烊了,她跟苏玉娇简单说了下情况,便跟着男人走了。
苏玉娇盯着她的背影,牙都快咬碎了。
她的业绩一直是店里最好的,居然被一只菜鸟比了下去,偏偏她还是赵勤带来的人。
她喜欢赵勤两年,对方对她的示爱从来不主动也不拒绝,完全摸不清他的态度。
可自从这个周恬来了以后,她明显感觉到赵勤看她的眼神算不上清白,平时对她的偏心照顾,早已超出了普通同事的界限。
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要彻底失去那个男人了。
她不甘心!
正胡思乱想,店里又进来一个人,苏玉娇一眼认出是周恬那个弟弟。
“我姐呢?”周凌环顾了一圈,没见到周恬。
“你姐?谁是你姐呀?我怎么不知道?”苏玉娇阴阳怪气道。
周凌皱眉:“别明知故问,周恬呢?”
“她呀,刚跟一个男人走了。”苏玉娇故意把“男人”两个字咬得很重。
周凌愣了下,“什么男人?”
苏玉娇探过身子,“刚进来一个男人随便撩了她两句,就跟人走了,我都没来得及问呢!”
周凌拿出手机打电话,拨了好几遍都无人接听。
他沉下脸,“我再问一遍,我姐跟谁走了?”
这小子平时一副生人勿近的气质,沉下脸来压迫感更强,苏玉娇不自觉缩了缩脖子,“我怎么知道,她又没跟我说!”
“那人来干什么?我姐总不可能无缘无故跟人走。”
“都说了不知道,你还问什么问呀!”
周凌扫了眼墙上的投诉电话,在手机上按了几下,就要拨过去。
见状,苏玉娇赶紧拦住,“你干什么呀?”
“对顾客冷言冷语,阴阳怪气,够投诉标准了吧?”
苏玉娇急了,“别呀,有话好说,哎呀,我告诉你还不行吗,你姐跟一个城建集团的助理走了,说要谈集团采购合作,至于去哪了,我就不知道了。”
听见“城建集团”四个字,周凌低头思索,忽然想到什么,急忙冲了出去。
周恬被带到了一家中式茶室。
古色古香的装修十分有格调。
在一间名为“竹”的雅间里,身穿淡雅旗袍的茶艺师将烹好的茶水倒入茶碗。
金黄透亮的茶汤浸在白瓷碗中,色泽浓郁,香气四溢,让人不饮自醉。
宋洋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是桐木金骏眉,原产自武夷山桐木村,因此而得名,古人诗云‘和光日月化同尘,金骏眉心欲问春……足可见此茶之名贵,堪称茶中珍品,周小姐,您尝尝?”
周恬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心里已经焦虑到了极点。
这已经是第八杯了!
自从被带到这间茶室,周恬先后喝了西湖龙井、君山银针、洞庭碧螺春、武夷岩茶、铁观音、大红袍、普洱,金骏眉八种茶了。
这个宋洋似乎是个鉴茶高手,对茶的品种、产地、特点如数家珍,而且引经据典,讲得头头是道。
可惜周恬是个俗人,完全不懂茶,只能配合着傻笑,听天书似的眼皮子直打架。
就在茶艺师准备泡第九杯时,周恬终于忍无可忍了,强打起精神。
“宋先生,我看茶咱们喝得也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聊聊手机的事了?”
“不急不急。”
宋洋招手让茶艺师退下,随后一个身穿汉服的男人抱着把古琴走进来。
宋洋笑道:“有了茶,怎么能没有琴,正所谓以茶为媒,以琴会友,我和周小姐一见如故,这琴曲是一定要听的。”
周恬简直要疯了,甚至怀疑这货是不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了。
单调晦涩古琴曲听在周恬耳中,堪比催眠曲,渐渐地,眼皮越来越重,终于撑不住,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周小姐,周小姐?”
宋洋轻唤几声,见周恬毫无反应,起身绕到隔间,“‘太子’,请出来吧。”
‘太子’打着哈欠出来,走到周恬身边,“小美女,咱们又见面啦!”
周恬趴在桌上睡得很沉,长长的羽睫垂下来,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
‘太子’在她身边坐下,伸手去碰那片睫毛,申徐推门进来,“来了,来了,‘太子’,阿凌来了。”
话音未落,茶室的门被一脚踹开,把还没来得及进去的申徐拍了个狗吃屎。
周凌进来,一眼便看见趴在桌子上的周恬,冲过去把她扶起来。
“姐,姐?”
见她怎么叫也没反应,猛地揪住‘太子’衣领,“你把她怎么了?”
‘太子’两手一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把我想得那么下作,我只是请她喝了几杯茶,她醉了而已。”
周凌显然不信,“醉了?喝茶还能喝醉?你他妈骗谁呢!”
“没听过‘醉茶’么?”
‘太子’正了下衣领,“算了,不说这个,我今天找你来的目的,你应该清楚,咱们开门见山吧,我之前承诺给你的依然算数,除了那些,我还打算送你一份大礼。”
周凌不为所动,“省省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喜欢自己亲姐姐的滋味如何?”
这句话,成功让周凌身子一僵。
‘太子’倒了杯茶轻轻抿了口,满意地欣赏着他的反应。
男孩僵在原地,脸上血色霎时褪尽,像一头迷失在冰原的孤狼,倔强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窘迫。
申徐看着他失魂落魄的的样子,长叹一口气,不由想起他走之前那个晚上。
“兄弟,别喝了,哥知道你难受,但人死不能复生,人都有这么一天,想开点啊!”
申徐夺过酒瓶,换了杯白水,“来,喝口水醒醒酒,哥送你回家。”
周凌一把推开,抢过酒瓶又灌了一口,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
“你说什么?”
包厢里摇滚乐震天响,申徐不得不凑过去,伸着耳朵仔细听。
“她退学了……”
“谁?谁退学了?”
“为了我这个废物……”
“什么呀?”申徐完全搞不懂他在说什么,捞起他胳膊搭肩上,想扶他起来,被一把甩开。
“恬恬,恬恬……”
“甜甜?”
这回他听清了,朝服务生招手,“去,把甜甜叫来。”
过了一会儿,陪酒小姐甜甜进来,紧挨着周凌坐下,“帅哥,你还记得甜甜呀,我还你为你把我忘了呢,我可是一直都想着你呢!”
边说边往周凌怀里钻。
刺鼻的香水味钻进鼻腔,周凌皱眉,一把推开她,“恬恬,恬恬……”
甜甜扑倒在沙发上,看着男孩醉眼迷离的俊模样,又偎了过去,往他大腿上摸,“帅哥,甜甜换个地方陪你好不好?”
周凌蹭地站了起来,身子摇摇欲坠,“你是谁,滚开。”
申徐赶紧扶住他,“你不是要甜甜吗,这就是甜甜,兄弟,要不……今晚别回去了?”
“不行,我要回家,我要恬恬……”
申徐笑了,“回家还怎么要甜甜,不怕你姐揍你啊?”
说完,笑容渐渐凝固,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认识多年的好兄弟,“阿凌,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他凑近周凌,“你说的恬恬是……?”
“姐,姐,恬恬,恬恬……”
申徐第一次体会到了“人性的复杂”,看他的眼神充满了一言难尽。
“兄弟,没想到你还有这癖好,可是吧,但是吧,她可是你姐,你这可是□□啊,你咋想的?”
“听到“□□”两个字,周凌脸上浮现出一抹痛苦,抓起酒瓶,用力砸了出去。
“哎哎,你别发疯呀!”
申徐赶紧抱住他,“多大点事,以后跟了太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什么姐不姐的,到时候就不想啦,走走走,哥送你回家。”
思绪被拉回。
‘太子’走过来,在周凌肩上拍了拍,“不用怕,我没打算用这个威胁你,反而还要成全你呢!”
他像伊甸园里那条邪恶的蛇,引诱、蛊惑着单纯的男孩,“我在西郊有一套别墅,人迹罕至,最重要的是,那里有一间精钢打造的地下室,人要是关在里面,没有主人的钥匙,这辈子都不可能出来。”
他捞起男孩的手,将钥匙放在掌心,“你想成为那个主人么?”
周凌一动不动,死死盯着那把钥匙,嘴唇咬出了血。
“其实‘□□’这种事吧,听起来大逆不道,但在我这根本算不了什么,怎么样,这份大礼算得上有诚意吧!”
钥匙磕在玻璃茶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
周凌拦腰抱起周恬,就要离开。
门外突然出现几个打手。
“我知道你能打,但你别忘了,你姐姐还在这,你确定带着她能出得了这个门么?”
‘太子’遗憾地说:“既然你不同意,那我只好把你们都关进去了,看着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姐弟,像狗一样□□,一定很有意思。”
周凌侧过头,眼神冷冽如刀,“我命贱,比不上你,但如果你把我逼急了,我不介意陪上这条命,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