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面揭穿,商蔺姜不觉得丢人,只是觉得他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也不懂乐趣,恼火地瞪了他一眼:“那我装一下,又不碍着你快活。”
“说的也是。”傅祈年与她十指相扣,徐徐动了腰身,“不仅不妨碍,还添了几分乐趣。”
旷了近一个月,好在感情不减反增,□□相靠之后那浓浓蜜意加添了两倍。傅祈年出入无阻,一心二用,一双眼眨也不眨看着因情动面庞红润的商蔺姜。
“有什么好看的……”商蔺姜总是偏了头不和他对视。
“自是因为商商好看。”傅祈年得寸进尺,略俯下身,将眼睛凑得更近。
一阵阵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面上,商蔺姜呼吸都不顺畅了,哼哼唧唧嘴里说烦。
她越是嫌弃,傅祈年越是无耻,反问她为何不舍眼看他一眼:“商商为何不看我?”
“我生得好看,所以你才看,你生得又不好看我为何要看?”商蔺姜说完还闭上了眼,眉头皱起,做出嫌弃的样子。
“你就犟着吧。”这种至尽至矣的娇气,放到男女事上也不为是一种乐趣,他觉得她这般也好那般也好,只要她不抗拒他就成,傅祈年逗得她有生气的迹象才闭了嘴。
商蔺姜自觉心里没有傅祈年的,不过昨日的那一个拥抱,以及耳边急促的喘息声让她不由受用了。
那会儿觉着他也有几分的好。
有了这点想法,今次对他的亲近并没有十分扭捏作态,做出那暧昧不清的态度,在弄得正酣时,她开始迎合了。
……
月转西时分。
事情结束后商蔺姜觉得自己浑身泡在水里似的。
傅祈年兴致勃勃,她的芳心也大展,又是三更帕才清理干净。
清理过后,傅祈年躺下,商蔺姜顺势倒过去,偎在他怀里,呼吸缓慢,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像极了一只撒娇的猫儿。
傅祈年不胜欢喜,勾了她的脖颈又落下一个吻:“是不是吓坏了?我听喜鹊说这几日你怕得胃口都不大好了。”
“胃口不好不是吓到了,而是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商蔺姜没有倦意,把在山里头遇到管寨的事儿说了说,“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恶心。”
恶心得闻着傅祈年身上的味道才觉得胸口舒畅一些。
“阿玉去瞧过了,没什么东西,不用害怕。”傅祈年撒了谎。
昨天喜鹊将此事说了后,傅金玉便去山里头看了情况,就在发现管寨不远的地方,有一具腐烂不堪的尸体,大抵是中刀而死的。
三问管寨后,管寨自知瞒不住只能和盘托出。
人是他杀的。
被杀的人不过是一位山上采药的大夫,因发现了管寨的身份才遭此毒手。
傅祈年不想让商蔺姜害怕才撒了谎,也不知她会不会相信,总之之后她没有再说话了。
第二天傅祈年是疼醒的,商蔺姜早已醒来,不知在生什么气,正用两排牙儿咬他的手指泄气。
“你怎么不咬嘴。”她咬的是昨日搅动得花瓣飞舞的两根手指,傅祈年吃痛,但没有阻止,他用一双朦胧的睡眼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人,“我昨晚嘴里也说了许多你不爱听的话,要不要咬一下泄一泄气。”
“哼。”商蔺姜才不会上他的当,
“生什么气,明明你也喜欢的。”
“说我喜欢?”
“不喜欢?”傅祈年掀开被褥,榻里的痕迹点点,指尖摸上去还有点黏糊,“昨晚你那儿和涨潮似的。”
商蔺姜不敢去看那些痕迹,抿起嘴,滴粉的脸靠在傅祈年身上闭上了眼睛,似要入睡。
傅祈年看她一眼,脸色有些许发白:“没睡好?”
“嗯。”
“那就再睡一会儿。”
“冷。”
傅祈年抱紧了她:“那我陪你睡一会儿。”
虽然才醒来,不过商蔺姜确实有了困意,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做起了噩梦,梦见自己被刀疤男人丢进滚热的火炉里,明明是一场梦,可是她浑身燥热,鼻腔像被烈火堵住了,气呼不出来也吸不进去,而四肢也像被烧焦了一般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湿腻的脖颈多了一个冰凉的触感。
冰凉缓解了身体的燥热,她侧了头,想让这个触感永远停留。
商蔺姜是在赤兔准备西沉时才完全清醒过来的,醒来才知道自己生了热,头重脚轻,额头上盖着一张湿透的手帕。
傅祈年就在一旁守着,见她醒来,皱着的眉头终于展开,他取下额头上的湿帕,用手背探去,较之早晨,热退了不少,但怕今晚又热了回来。
他换了一张新帕放在商蔺姜的额头上。
商蔺姜无力久睁眼,睫毛似乎被什么东西拉扯着,眼皮不由自主往下垂了垂,眼见要合上,傅祈年赶忙轻轻拍她的脸:“吃点粥再睡。”
“呜呜,傅祈年,我好累的……”这阵热大伤喉咙,商蔺姜的声音变得沙哑。
“那也得吃。”黏糊糊的嗓音让傅祈年放出了柔情,将她缓缓扶起来后半坐着靠到自己身上,“粥很快就来了,吃完了就睡。”
坐起来后人精神了不少,商蔺姜脑子糊涂,说的话也奇怪:“你给我买头牛。”
“买牛做什么?”傅祈年问道。
“不知道。”商蔺姜理直气壮地回,“就是觉得牛长得憨厚可爱,你给不给我买?不给我买我就不吃粥了。”
这个时候傅祈年除了答应别无选择:“给。”
“我还想养马,要有鸡、狗……”
“好,养。”
“算了,狗就不养了,因为你和狗一样。”
“呵呵。”
“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是狗,那我也是狗了,诶,我怎么突然骂起自己来了?傅祈年,我不想当狗,你什么时候才休了我?”
“你不想当狗?我就想当狗了?”
“那不如我休了你?我要休狗休狗。”
“……”陪着商蔺姜说了一通胡话的傅祈年不想再接话了。
而说了一通胡话商蔺姜逐渐清醒,忽然想起白天的那个梦,心儿一颤,带着哭腔问道:“傅祈年,你说我、我会不会遭报复啊,那个人是我抓的,要是他的子孙要找我报仇,我是不是当即就呜呼了?”
“这种罪犯都会被诛九族,一个都不留,所以没有什么子孙后代会来寻仇。”想她是病着,所以脑子迷糊,更喜欢胡思乱想,傅祈年心疼她被病痛折磨得三分似鬼,没有打趣她。
“真、真的吗?”商蔺姜朦胧的眼亮了几分,眼角上翘,有着淡淡的笑痕,但想到了什么,随之又暗了下去,流出几滴痛泪,“那也太可怜了,有的人就是无辜的,呜呜呜……”
这转变得也太快了些,一会儿害怕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伤心,不知道待会儿还会不会生气,傅祈年无言以对,闭嘴不接话了。
不过傅祈年不接话,不代表商蔺姜能消停,她忽然往傅祈年的胸口一抓,很是生气地说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娶我?我都不喜欢你的,我都有未婚夫婿了,两情相悦才能长久,我们这样合久必分!”
生个病和吃醉了一样,傅祈年不和她计较:“少说些话吧,你喉咙都哑了。”
“你是不是心虚了才不让我说话?”商蔺姜偏要说,“我就是不懂了,你若喜欢我,当初为什么把我丢在侯府里?不喜欢我,又为什么娶我?你就是个坏蛋!用阿娘来威胁我,无耻到极点。”
借着生病,商蔺姜把想骂的骂了出来,想打的拳头也都落到了傅祈年身上。
傅祈年受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别以为生着病我就拿你没办法。”
“哼!”商蔺姜见好就收,不过收之前还是要装可怜,她猛地把头埋进掌心里,“我都病了你还这么凶……”
好在后来喜鹊将粥送了过来,商蔺姜是个好吃之人,虽然病了后胃口不大好,但吃东西的甚积极,一口接一口。
粥落肚之后又喝了一碗药,药很快起了作用,商蔺姜喃喃几句就睡下了。
这一睡,又热了起来,商蔺姜被热迷糊了,期间做了个梦,梦见陆承渊穿着大红喜服来迎娶她,他们顺利拜堂成亲,喝了交杯酒,但洞房的时候陆承渊却不见了,她在喜房里叫了好几声阿渊哥哥,最后出现的人却是傅祈年。
这个梦一直做到次日侵晨时,醒来后她身上没有一点力气,连坐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好在热是退了。
傅祈年一夜未合眼,脸上不见倦色,他坐在窗边,见她醒来并未起身:“好些了吗?”
商蔺姜想到那个梦,有些不是滋味,回应淡淡的:“嗯。”
“那今日就回建昌吧。”傅祈年收回眼,态度冷淡得十分明显,仿佛昨日的温柔只是一场梦境。
商蔺姜感受到傅祈年的冷淡,虽不知他是怎么了,但不多在意,自己下榻倒了杯水湿润干紧的喉咙后才回了个好字。
吃早膳的当儿,喜鹊收拾好了行李,等商蔺姜吃饱喝足便乘上马车回建昌。
身上的热是退了,但精神未能当即恢复,身子也疲软得很,坐在颠簸马车上,商蔺姜眼皮垂垂,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在马车上没有东西可靠着睡觉,唯一靠着舒服的是傅祈年的肩头或是胸口,但他上马车以后一言不发,脸色冰冷如凝着寒霜,眼睛斜斜,透过帘缝看着外头。
他在生气。
商蔺姜最怕他这副模样,自不会自讨没趣,上前去问他借肩膀小睡。
她扭扭身子,寻了个还算舒服的姿势便闭上眼,将就睡下了。
因身子不舒服,环境不好,她也很快睡去。
听到一阵绵长的呼吸声,傅祈年才将目光移到商蔺姜的脸上。
她的头靠在窗沿上,马车只要一点颠簸,她的头就会和木板来个相撞,傅祈年对她有气,却是忍不住开口对车夫说:“走慢一些。”
话音落下,马车不再颠簸了。
傅祈年下死眼盯着商蔺姜的睡容,有气却不能发泄。
他气她心里有陆承渊,连做个梦都是与陆承渊有关,尽心尽力照顾了她一夜,到头来只换来她一句句阿渊哥哥。
阿渊哥哥,好亲密的称呼,与她成婚一年多了,而她对他连个好脸色都没有。
日后再计较吧,傅祈年自嘲了一下。
身上一整日都是忽而增寒忽而发热的,商蔺姜睡得并不安稳,没多久后就醒了过来。
醒来的时候马车并未行驶,马车内只有她一人在,不见了傅祈年的身影,不过外头有些声响,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撩开帘子。
马车停在一片竹林里。
“夫人醒了啊。”喜鹊见帘动,飞奔至马车边。
“嗯。”商蔺姜身上还是没有什么力气,下马车的时候需要借喜鹊的手才能稳稳落地,“怎么停在这儿不走了?”
“马车坏了。”喜鹊两只手扶着商蔺姜,“车夫正在修。”
商蔺姜闻言,撩眼看了看蹲在轮子旁的车夫。
原来是轮子有些走作了。
下了马车,也不见傅祈年的身影,商蔺姜状若无意问了一句:“都台呢?”
“说是去走走,待会儿就回来了。”早晨喜鹊便感觉二人之间有些不对劲了,因不知为何,回答时都有些拘谨,生怕自己说错了话,让他们的感情更加疏离。
商蔺姜没有再回话了。
竹子在冰雪中傲然挺立,一片的葱郁之色十分喂眼,由着喜鹊搀扶,商蔺姜在竹林里慢慢地走。
忽然竹林中窜出两只毛发红黑的小东西,其中一只不偏不倚扑在商蔺姜的脚边。
两只小东西从竹林窜出来后就扭打在了一起,落下风的一只被咬住了耳朵,肚皮朝天,嘴里发出嘤嘤的惨叫声。
小东西倒在脚边的时候商蔺姜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
粗看两只小东西有些可怕,背上的毛发偏红,而肚皮上的毛发颜色却是黑不溜秋的,尾巴上的花纹一节深一节浅,像色彩斑斓的毒蛇一样,但细细一看,原是两只长着大花脸的小东西。
它们厮打完,就近摘了竹叶,拿在手里慢慢咀嚼。
“夫人不怕,是九节狼。”喜鹊说道,“喜欢吃竹子和甜的东西,不会主动伤人。”
“九节狼,是狼吗?”商蔺姜不曾见过喜鹊口中的九节狼,有些好奇。
“不是狼。”喜鹊解释,“是它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