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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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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也便是这些了。不论姐姐想知道什么,妹妹劝你一句,这宫中很多事情千丝万缕,互有关联。若是贸然探究引起相关人等的警觉。一石翻起千层浪,即便是陛下,也不见得能全都处置。”

虽如此说,但李珘好像知道很多事情一般,她是局外人,自然不想掺和进去,如今给了自己几分提示,已是好心。

凉秋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自此,凉秋将那幅画像和陈准画的芍药图一起悬挂于正厅的古松屏风之上,有时她定定的看着那幅画像,似乎要透过这幅画去窥见祁凉秋以前的人生,画中的人,是自己,又不是自己。

她被动的占有了祁凉秋的身体,以前凉秋的灵魂又去往何处了呢?只有傅焰之思念着那个她,其他人,都没有发觉,那个真正的祁凉秋,已经不在。

所以,就让以前的祁凉秋在这个世界上,多留下一些痕迹吧。这幅画像,亦是她存在过的证明。

傅焰之见到画像被悬挂出来很是开心,以往送的礼物总被束之高阁,如今这份心意得到了肯定,心里还是很畅快。

他从神脊殿过来,是有意想探凉秋的看法的。

他本有意选新科状元做妹妹绿泠公主的乘龙快婿,当朝驸马。可新科状元已有妻子,自然只能排除在外。剩下要如何选,却是犯了难。

绿泠是兴安长公主,太后的嫡亲女儿,身份尊贵,朝中对驸马的人选分为了一派,一个是支持榜眼何道余的清流文官集团,一个是支持宰相之子祁凉石的宗室亲贵们。傅焰之是倾向于何道余的,奈何那些宗室亲贵们扬言何道余年以三十,与公主相配太过于年长。清流文官们又反过来说祁凉石年纪不过二十,娇生惯养,太过稚嫩。傅尚风听他们讨论的头疼,下朝之后便去了皇后的寝宫,想要听一听祁绯夏的意见。

没想到皇后说何道余曾在祁府做过书客,祁府大夫人的内侄女早就看中了他,只等着他考取了功名由自己主持婚事,成就一番良缘,没想到现在被陛下看中,祁绯夏也觉得纠结不定。傅焰之虽有不满也不好再说什么,没想到榜眼早就被人定下,若真是定了何道余,自己倒有些抢他人家女婿的意思了。

“事关长公主的婚事,祁来不敢妄言。”

傅焰之轻叹,“祁凉石是你弟弟,这次便不必再说这些场面话了吧。”

祁来轻轻坐下,“既然陛下想听,祁来的意思是凉石恐怕不配公主。他自小贪玩,整日吃喝玩乐,父亲怕失去父母庇佑那一日,他将无以自立,才硬逼着他读了书,考取功名为君效劳,也能养家糊口。再寻个平常拙妻,能给他穿衣做饭,生儿育女,孝养尊老,就可以了。公主金枝玉叶,尊贵无比,凉石是祁家最不成器的一个孩子,如何能得陛下和公主青睐?”

傅焰之微阖双眼,“来儿的意思,你是反对这门亲事了?”

“自私点说,是的。三姐已嫁入皇家,贵为皇后。父亲身为宰相,又做了国丈,如此殊荣已让父亲战战兢兢。如今父亲已经年迈,我想这个唯一的儿子还是留在他老人家身边尽孝,让父亲母亲安心的颐养天年好些。说起来,榜眼何道余还是更适配公主。皇家与士族结亲,更显天恩。”

傅焰之沉默不言,没想到皇后和元妃也是各执一家。其实他心里更想公主和士族结亲,若是有意祁凉石,早便可以和祁文卿商议婚事了。只是没想到祁凉石一朝探花,以祁府和皇家的关系,略过祁凉石总得有个理由,如今元妃明确不同意,应也是代表了祁府的意,这亦让他满意。

“陛下没有问问长公主自己的意思吗?毕竟是她的人生大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依她......”

“若是对陛下来说各郎君的品貌家世差不多,由长公主见一见选个她心仪之人,岂不是更好?长公主见过他们吗?”

傅焰之摇了摇头。

“不如让公主自己相看。今科进士哪个不是人中翘楚,陛下可愿将没有婚约的学子都聚集起来宴请一次,可让长公主在屏风后一睹各郎君容颜风采,由她自己挑选可好。”

傅焰之略有疑虑,“容朕想想。公主被母后和朕惯坏了,但此次无论如何,也要挑个驸马,圆了母后的心愿。”

十日后。

太常卿韩屺在中京家中办了一场宴饮,所邀请多是今科未婚的进士,众人偷笑,必是韩老为自己最疼爱的幺女相看女婿。韩老的子女除了最小的女儿都已婚配。谁不知他老来得女,护小女儿如掌上明珠,只是女儿不过十四岁,这时相看女婿,未免过早了些。

宴会上各人都有题写诗词,和歌咏唱者亦有之。热闹非凡。

只是听闻状元、榜眼、探花,皆未现于席中。

宴后五日,皇帝诏选一甲进士第九名陈准尚兴安长公主,群臣哗然。

也就是诏选发布第三日,神脊殿请凉秋有事商议。

应还是与长公主的婚事有关吧,凉秋心想,莫不是家里本有意让凉石做驸马?可是之前听父亲和凉石隐约提过,皇帝对祁府势大已有顾忌,否则不会阻止弟弟去军队历练。以弟弟的聪明心性,肯定不愿意做驸马。

但皇后当日对皇帝提起何道余和祁夫人侄女的婚事,却没有阻止祁凉石作为人选的意思。在弟弟是否娶公主这件事上,皇后姐姐应该与祁府是一致的,难道,自己曲解了父亲和弟弟的心意?

神脊殿内只有祁绯夏姐妹俩,其他人退守在外。

“什么?”凉秋满脸惊讶之色,“小妹看中了陈准?”

祁绯夏眉头微蹙,面有愁容,一只手支着头,无力的侧倚在扶手上,似极是疲累。“自从听说陈准做了驸马,小妹在家哭了两天了。家里实在没有办法,才通知到我这来。”

“奇怪,小鱼儿是怎么知道陈准的?”

“上榜后,陈准等人去府里拜见父亲,小鱼儿向来天真散漫,在府里闲逛,无意中见到了。这便一见倾心。回去央求五夫人去求父亲。可她不过才十六七岁,却自己相看了外男,见了一面便想求嫁娶之事,五夫人哪敢去跟父亲讲。正犹豫着,就听说公主的婚事定了,驸马正是陈准。小妹又急又气,竟哭晕过去,父亲这才晓得。

之前陛下问我绿泠的婚事,我已婉转推拒了何道余,说母亲的侄女看中了他。如今给公主定下了陈准,又让我如何再去跟陛下说我的亲妹妹也看上了陈准...若是陛下怀疑祁府总是要觊觎陛下心仪的人,大不敬之罪如何使得?若让陛下误会祁府权势滔天不将陛下放在眼里,后果不堪设想。

本宫不宜再进言,陛下向来看中你。所以本宫的意思是,你跟陛下说一说,驸马之选,是否可有改?陈准的确优秀,可一甲第九名之前必有良人。”

如今换成凉秋眉头紧蹙了,“小妹的终身大事,当姐姐的如能出力,必尽全力。可是,”便将当日如何跟陛下拒了祁凉石,如何建议长公主亲自相看的事说了。

“所以,除非长公主自己不同意,否则此事无转圜余地。可陈准是长公主亲自相看的。。”凉秋也觉的此事甚难,同样倚靠在扶手上揉头,“我愿意为了小妹再去问公主的意思,可是陛下恐生枝节一直不让公主见到我。”

皇后点了点头,“如此,本宫去问她。”

凉秋转头看她,祁绯夏愁容不减但面色坚定。这个姐姐是爱护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的。

“小鱼儿从小性子就倔强,这个年纪容易想不开。父亲今年已经开始准备给她相看,但她毕竟还小,等三年后的恩科,年纪才最合适。只是没想到她喜欢上了陈准,此事想有转机,难。”

凉秋明白。皇后去问绿泠也不过是旁敲侧击的问一下,陈准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是她自己指定的,如果的确是,那么此事只能如此了。总不能让公主把驸马让给宰相的小女儿吧。

事实就是这样。绿泠在宴饮中观察了众人,最后亲自跟皇帝说的:唯陈准尚可。

祁绯夏这样同凉秋说的,“终是你我将此事推向如此境地,委屈小妹了。”

凉秋无奈,“没想到世上的事真就这么巧,她和公主都看中了陈准。”

“想必陈准确有过人之处。可再怎样,今日的驸马陈准也不是小妹可攀援之人了。只是小妹哭了这许久消瘦许多,还发誓此后不再嫁人。”

“或许只是一时置气之语。”

“希望如此。这世上优秀的男儿很多。以后也可再为她遴选,只是她从小倔强,本宫担心这孩子钻了牛角尖。”

“再长大一些就好了。那时即便再遇不到那样喜欢的人,也会明白,能同所爱之人相守是幸事,爱而不得,才是常事。”

姐妹俩沉默良久,似是都想到了什么,各轻叹一声,继续默默无言。

朝露端上一个食盒,祁绯夏像想起什么,说“父亲让人送进宫来的,其中这几样是你以前爱吃的点心,想是特意给你的。”

凉秋打开食盒盖子,扑鼻的酥油香气,里面是荷花酥,翡翠绿豆糕和梅子蜜饯。

木棉在外头候着,凉秋亲自提着食盒告退,走到门口回头望了望祁绯夏,原来她,是姐姐。

公主府落成之后,皇帝便把兴安长公主嫁了出去。

出嫁当日甚是热闹,只是凉秋没见到。皇后必然参加,而且婚礼多是她来操持,按说祈延殿和神华殿主位也可参加,可是皇帝未许。这个中缘由,凉秋晓得。

一是不能见公主,二是不能见仪王。嫡亲妹妹出嫁,仪王自然要来的。

当出嫁仪仗走过长长的的甬道长街,凉秋在神华殿内也听到了热闹而又凝重的乐声。傅尚风那时应在轩辕门外。凉秋望着宫墙上的一角天空,呼吸在空气中凝成白气,心里轻唤,傅尚风。

又是一年过去了,宋见月也走了一年了。

周似岫的肚子愈发的大了,生产在即,正是紧要关头,无人敢惹。那日,听说成嫔宫里最受宠的一个婢女不知因何得罪了她,被赏了掌嘴。成嫔见到脸打的又红又肿的雅琴,当场摔碎了一个茶碗,却也无可奈何,此事竟无声无息的压了下去。

只是周宝林的轿子不知怎的,被积雪打了滑,周似岫竟从轿上摔了下来,当场血流不止。事发突然,皇帝和皇后都去了揽芳宫,周似岫嚎哭了一夜才生下三皇子,皇帝见周宝林生子实为不易,当场晋封为容嫔,表奖她生子有功。只是周似岫生产时失血太多,失了元气。胞宫有损,五年内不可再有子,否则恐血崩而逝。

周宝林生下的也是皇子,如今又和自己平起平坐了,隔壁祈罗宫的徐碧光气的直跳脚。

其实不止她,其他的几个宝林,哪个心里不酸涩,只是不敢发作而已。

周似岫生产当日突发意外,千辛万苦才得以生下这个孩子,如今若再生产又有性命之虞,她这一生,恐怕也只有这个孩子了。她对三皇子患得患失,又清楚成嫔和其他几个宝林对自己一定嫉妒。自己如今封为容嫔即将入住祈罗宫,可是祈罗宫那位可是好相与的?若是自己的孩子被戕害,她也不活了。自己所在的揽芳宫也不安全,那些宝林若合起伙来害自己的孩子怎么办?故而整日担惊受怕,神思恍惚。孩子是一刻也离不了眼。

出了月子,也拖拖拉拉不搬进祈罗宫。数次请求皇后,要去揽萱宫住,嫔位住揽萱宫怎符规制?皇后当然不同意。

后来抱着孩子哭求皇后,要把孩子送给慧妃或者元妃抚养,她只随行当奶妈子就行。这更使不得了,皇后屡拒不成,那日正遇见皇帝过来,见了周似岫精神紧张的样子,想起她生产时的惨状心有怜悯,“皇后,允了她吧。收拾一间偏殿给她居住便是。”

这是把烫手山芋扔自己手上,既然皇帝允了,但皇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到底送到哪个宫中,有点犯难。元妃现在是皇帝的宝贝疙瘩,塞到神华殿岂不是给皇帝现眼,如此只能暂时放到祈延殿了。

没想到,被慧妃拒了回来。

“祈延殿只容一宫主位,偏殿原是为皇子准备。若是再入嫔妃,臣妾只能让出地方,换去容嫔的揽芳殿居住。”

慧妃平日不争不抢,也很配合皇后。此次往她宫里贸然塞人她自然不愿。若是只居住三皇子,容嫔又如何罢休?

后宫这种需要皇后权衡的事总有发生,这是此次涉及到两位身份贵重的妃。朝露道“娘娘,皇帝陛下允了居住偏殿,也未说是哪一宫的偏殿。既然慧妃娘娘拒了此事,您要不要问问元妃的意见?若是元妃也拒了,就不关娘娘的事了,到时让陛下决断。”

没想到的是,元妃竟同意了。

几个宝林不乐意了,若是可以,谁不想去神华殿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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