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盖兮突然明白,心中有情并非与学道相背。只要向道之心更加坚定,喜欢只是喜欢罢了,并不能动摇什么。
“盖兮明白了,谢吕师叔教诲!”盖兮起身稽首谢道。
“你这孩子,就是太客气了。”吕洞宾笑道,“你快去陪陪士雁吧,他那么聪慧,看你这次醒来后不愿意理他,恐怕又要猜测出些什么。”
“好!”
盖兮瞬移至士雁练剑的陡崖绝壁,笑道,“田师弟,一个人练剑多没意思,师兄来陪你喂招。”说话间便抽出碧飏,迎了上去。
士雁眉头一皱,持剑相迎:“你为何叫我师弟?”
“你我都是出自东华一脉,我叫你师弟并无不妥。”盖兮解释说。
“不行!”士雁说道。
“为什么不行?我年龄比你大几百岁,入师门也比你早几百岁,无论怎么算,我都是你师兄。”盖兮争论说。
“就是不行,我要当你的师兄。”士雁躲过一剑,侧身还击说道。
“田师弟,你不可淘气哦。”盖兮笑着,用哄孩子的口吻说道。
士雁听到盖兮用这种口吻对他说话,心中更加郁闷,于是还击地更加猛烈。
只是士雁刚刚重新修行,因为天生灵胎原因,虽然稍加修行便是地仙境界,怎么能跟至人境后期比。
“明明只是对剑喂招,你为何动用法力?”士雁提出质疑。
盖兮莞尔一笑,说道:“是我错了,田师弟,你已经练剑练了一个时辰,该休息了。”
士雁看到盖兮的笑容,还是会心动不已。
“也许我就算吃下太上忘情丹,还是会再次喜欢上他。”士雁心想,看着盖兮收好剑,走到一旁石桌边上,倒了两杯茶。
“远处那座山上,树林中有果子黄了。应当是枇杷熟了,我去摘些果子,你且等我回来。”盖兮扔下话就飞了过去。
士雁忘了盖兮飞远的身影,笑了笑。
“田师弟,刚刚那个身影是盖兮吗?”一道声音从背后响起。
“大师兄,”士雁抬头发现是孙浪,“正是盖兮,他去摘枇杷去了。”
“没想到我之前在归墟遇到的竟然是盖兮的转世,他如今安然无恙便好。”孙浪慨叹说。
“大师兄,我听你说的意思,那归墟的大祭司曾转世成一名叫做紫微的女子,而且盖兮还欠了她一个人情?”士雁给孙浪倒了一杯茶,问道。
“是啊,后来被关到乱石阵的那一年多,盖兮曾说自己差点毁了紫微一辈子的人生,总觉得很对不住她,但是盖兮并没具体说发生过什么事。”孙浪道。
“看来盖兮这次轮回,也结识了许多朋友。”士雁感慨说。
“我一直没来得及问,原来田师弟竟然是田士居大仙的弟弟。”孙浪说道。
“大师兄认识我大哥?”士雁问道。
“有时候在天庭值班的时候与人闲聊,田士居大仙请假几十年的事迹在天上很出名,据说还是因为家中有事请假的。之前很多人还猜测,会不会是田大仙修成天仙之前有道侣,需要照顾家庭。”孙浪说道。
“大哥未成家,不过我那时候还小,确实需要照顾。”士雁说道。
“我想也是,刚刚遇到田大仙,看他不像有家室的人。”孙浪说道,因为修道者,在地仙境界及以下,成家者不在少数,比如四海龙族,但是往往追求更高境界的修道者不会结婚生子,因为冲击天仙境界时,情欲是一大关。
“大哥来了?”士雁问道。
“是的,我们在路上碰到的,田大仙与师父有事商议,我便先过来了。”孙浪说道。
“孙师兄,你来了?快来吃枇杷。”盖兮不知从哪里找了个竹篮子,上面盛满了洗干净的枇杷。
孙浪看盖兮神采奕奕的,于是放下心来,从石桌上的竹篮中拿了个枇杷吃。
“对了盖兮,听大师兄说你为救紫微,不惜以身犯险,你轮回之时,与紫微有何渊源?”士雁剥着枇杷,面上漫不经心地问道。
“说来话长,那紫微原名叫做李玄薇,是大唐的玉城公主,我转世林默渊做蓝田县令之时,李玄薇正好在蓝田县,意欲挖田造湖,被我连哄带骗放弃了挖湖的计划。”
“不过代价是,那时我三天两头就得去陪她玩,没想到这姑娘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居然错把心放在我身上。后来李玄薇回长安,恰好南诏国王子来朝贡,求娶李玄薇。皇帝为了掣肘吐蕃,因此同意了将李玄薇远嫁,李玄薇不愿去和亲,并扬言要“非林默渊不嫁”。”
“紧接着我被召进京,委以送亲使者的职务,皇帝却私下授意我带公主离开。等到了南诏国境内,有假扮成吐蕃族山匪模样的唐朝将士劫走了李玄薇和我,但是我担心如此会引发吐蕃和南诏的战事,又带了公主跑回了送亲队伍,因此李玄薇有些恨我,我也欠了一份人情。”
盖兮解释道,一边说一边观察士雁神情,心想你既然骗我,那我就多说一说我在人间惹上的风流债罢。
士雁果然神色有些许不豫。
“只是即便你送回公主,大唐皇帝依旧会联合南诏会战吐蕃。不过暂时没有合适的理由,推迟些时日再等个合适的机会罢了。”士雁说道。
“原来如此,可我听朝露叫你林啸,又是为何?”孙浪问道。
“林啸是我前世,可是我记不起与朝露相识的那段记忆。”盖兮说道。
“谁记不起上辈子的事情?”一道声音伴着一个身影出现在石桌前,正是田士居。
“大哥,盖兮记不起前世的一些事情。”士雁说道。
几人互相问候完,田士居也在石桌边坐下。
“我家传一面铜镜,叫做“流光”,可以照出一个人曾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就算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也可以。”田士居说道。
“田大仙有没有给士雁照过?”盖兮问道,心里却想果然玉虚门人法宝多。
“士雁想不起前世的事情,没办法施用此术。”田士居解释说:“流光镜只能照出已经回想起前世一部分,却记不得全部事情的人。因为极耗法力,所以用得不多。”
“请田大仙为我施用此术。”盖兮说道。
“好。”田士居祭出一面铜镜,掐诀念动咒文:“日演法真,天色祥云,金光皎洁,圆光勿隐。”
然后镜中射出一道金光,打到盖兮眉心泥丸宫附近,随后盖兮眉心变红,金光消散,铜镜中呈现出一副景象来。
田士居即刻放大铜镜,使得大家更容易看清画面,同时画面还配有声音。
林啸正手持一把颜色较为灰暗的长剑在海面与几个妖魔缠斗,盖兮瞧着那剑非常像沉乌,但是也不敢确定。
不多时,双方都受了伤,这时,妖魔中有人说道:“再打下去我们双方都讨不到便宜,你一个虎妖,偷走我族秘宝也没什么用处,现在还给我们,就不再追杀你,如何?”
“不好,我自有我的用处。”林啸坚定说道。
“那就看你有没有命使用秘宝了。”那魔族说完,眼神示意同伴,这几个妖魔开始掐诀念咒。
看得出这几个妖魔要列阵,林啸飞身欲逃离,结果被一面看不见的结界挡住了。
林啸趁着阵法未成,一头扎进海水里,几个妖魔亦停下动作,起身跟上。
林啸只能往深海里逃,想着利用乱流可以甩下几个妖魔。
最后林啸闯入了归墟。入口处的场景与两年前盖兮和孙浪看到的一样。不同的是,此时恰好有几个魔族与一群鲛人打斗,林啸也加入其中,鲛人一方得到助力,很快占据优势,赶跑了那几个魔族。
林啸被这群鲛人的首领请到归墟内,并答应一起对抗当地魔族。
很快,魔族又来攻占归墟,这次声势浩大,在鲛人族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大祭司苏醒过来,启动防御大阵,击退了魔族。
只是魔族并未远离归墟,而是在不远处安营扎寨,声称让鲛人族交出海晶石与偷走魅丝的贼人,否则一定要攻入归墟才善罢甘休。
由于大部分鲛人没有法力,大祭司启动防御大阵需要一直不停输送灵力,林啸就留在祭台相助。两人也渐渐熟络起来,最后不仅以兄妹相称,更是聊到了一些秘密。
原来朝露原身是海晶石中结的灵胎所化,化形之后原身遗留一颗海晶石,作为法杖使用,因这颗晶石能够一直源源不断地从海洋汲取能量,所以受到魔族窥伺。好多次魔族攻占归墟的目的都是这颗晶石。
而林啸为了救自己的朋友,来到海怪岛盗取了秘宝魅丝,所以遭到魔族追杀。林啸表示既然鲛人族救了他的性命,他亦会拼死相护,只是在此之前,必须回陆地先救了自己的朋友。
魔族攻占旷日持久,刚开始大家还在坚持抵抗,可是后来大祭司越来越坚持不下去了。慢慢有鲛人开始议论,说是这个外来陆地妖怪引来的战火。
“朝露,我可以引走这些魔族。”林啸说。
“林啸哥哥,即便没有你,魔族也会因为海晶石攻打归墟的。”朝露说道
“不如这样,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假装把海晶石给我,我再拿着假的海晶石逃走,来引开魔族。”林啸提议。
“给你假的海晶石是害了你,我可以给你真的,没有海晶石我依旧可以启动防御大阵,只是支撑时间会变短一些。”朝露回答。
“可是……”
“无妨,你和海晶石若不在,魔族也不会集中兵力来攻占归墟的。而且你若带着海晶石,在海洋中没人能追得上你。”
于是,两人飞身至阵前,朝露当着鲛人和魔族,将法杖上的海晶石,打入林啸体内,融进了林啸的眼睛。
然后林啸立刻冲出归墟,如流星一般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