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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新生还是囚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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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晚了,你可以去休息了。”林楚决说。

墙壁上的电子钟数字已经快要累计到24,困意已经悄然席卷上来。

“哦……”

徐迢还没把话说完,林楚决二话不说将他一转弯推进浴室。

干净的新毛巾与一条带着些褶皱的旧毛巾并排搭在架子上,新的牙膏牙刷已经准备在洗手台上了。

徐迢有一些懵,原本仰着头无辜地环视这陌生的小空间,一双手就朝他的衬衫扣子伸过来,手指轻轻一捻领子就开到了胸膛。

“你干嘛……”徐迢马上意识到林楚决要干什么,拘谨得几乎要在轮椅的角落里缩成一团。

林楚决见状立马把手放开了,但他仍旧没有任何波澜:“怎么了?要让我叫护工来,你才肯洗澡吗?”

徐迢只觉得耳朵发烫,把头偏在轮椅靠背里,不去与林楚决那双深邃却薄情的双眸对视。

“这样对您是否冒犯上校……”

“你这样的伤员我在太空战场上见得多了,帮助你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儿。”林楚决义正言辞。

接着他重新伸手,好心地将顺理成章变成了小心试探,直到成功拽到徐迢的衣角,林楚决才试着用上力气。

徐迢偷偷用余光看了一眼林楚决,他的目光里没有半点戏弄与鄙夷,正儿八经得只当徐迢是一项需要认真完成的任务。

他这才放下戒备,把紧紧环抱的手一松,滋溜一下让林楚决达成了目的。上面完事了又到下面,接着随手一抬水龙头,温暖的水呼啦啦直下。

徐迢坐在轮椅上任凭摆弄,他明知道林楚决没有半点坏心情,羞耻感还是很快蔓延了上来。

“我难道要一辈子都要你帮我吗……”徐迢很委屈,他不想做一辈子没有自理能力,只能靠林楚决看心情伺候的废人。

“我们可以随时为你免费提供安装机械脊柱资格证明,但真正安装上机械脊柱还得排一段时间的队,这项技术实在是供不应求。”林楚决没怎么心疼,只是像发布官方告示一般向徐迢冷冷宣读。

“不了……我还是喜欢我的肉/体。”徐迢看了看自己尚存躯壳的腿,赶紧摇了摇头。

他想象不出来自己身上掺杂机械的样子,那一定像个怪胎。

“行。”

林楚决不再多说什么,顺势从抽屉里摸出吹风筒,开机后伸手挡在风口前试温。

等温度合适,风口不出所料地挪到了徐迢头顶,调试过后的风果然温和。

“头发我可以自己吹。”徐迢倔强抬手,将林楚决连手带吹风筒地抓住。

他似乎急于想证明自己并非一无是处,林楚决终于无奈地轻轻提起嘴角,松开手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淋浴间。

徐迢抓过吹风筒把风速和温度都调到最大,企图用呼呼风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把红透的耳朵说成是风吹的。

浴室里听不清外头的动静,林楚决也不催着徐迢赶紧出来。

等徐迢独自整理好一切移动出浴室时,正好看到林楚决正坐在窗台上,拿着相机朝舷窗外瞄准,屏息调整几秒后,指尖缓缓按下快门。

林楚决拍照的时候也喜欢一脸严肃地扭动镜头聚焦,很快咔嚓咔嚓快门连续跳动,林楚决又微微挪动身体换了一个角度,再次进入严肃如狙击的调焦状态。

“林上校喜欢拍照吗?”徐迢的声音突然出现,林楚决顺势把相机放了下来。

“是的。”林楚决回答。

“即使宇宙已经沦为血肉模糊的战场,我仍旧觉得太空里的星星特别漂亮。”他双手环抱着,一边说一边看着徐迢极不熟练地操控轮椅靠近自己,直到轮子被弦窗正下方的墙壁抵住。

徐迢的额头刚好到弦窗的下边缘,他很想像个正常人一样洒脱地趴上窗台凑凑热闹,亲眼看看林楚决口中的太空。

可是他用力地伸起脖子,视线还是被无情地遮挡住了。

尝试几次眺望星空不得,徐迢本打算无奈地叹一口气作罢。谁知他的双臂突然被用力一扯,一阵强大的力气将他轻而易举地拦腰扛起,然后囫囵转身,扶着腰将徐迢轻放在了窗台上,他柔软的双腿悬空着,松松垮垮的睡裤下露出骨骼分明的脚踝。

这下徐迢只用轻轻转身,就能看到窗外洒满黑色幕布的星光点点。

“你肯定是没有见过太空城弦窗外的星星吧?明明是研究星星的人,怎么能看不到星星呢?”林楚决一边说一边俯下身去,将刚刚抱起徐迢时甩落的棉拖鞋捡起来,重新为徐迢穿上。

徐迢错愕地低头俯视那个动作细心的男人,上校如此对待一个毫无身份的普通人,实在是让徐迢难以置信。

林楚决并没有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妥,即使现在的人类社会已经被分成了明确的三六九等,但他似乎并没有多在乎等级,只是牢记着自己答应了将军要好好照顾这个新来的同事罢了。

“领航者太空城弦窗外的光辉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的,每一天的宇宙都有不同的心情。”最后林楚决重新直起身体,在徐迢身边的空地方趴着,继续看向窗外的宇宙。

“那是因为宇宙异常能量波是没有规律的,没有人能测算出它什么时候出现、在哪里出现,它膨胀所发射的粒子流,也呈现出无法预测的丰富频率,反应在视觉上,就是宇宙的光辉每时每刻都截然不同。”徐迢条件反射地开始解释科学道理,就仿佛那一方窗台是他曾经的讲台。

林楚决没有说话,当他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徐迢尴尬地转身看向窗外,好让自己不要直接与那双充满荷尔蒙攻击性的双眸对视。

而就当他再次看向那片宇宙时,不经意间瞥到了隔壁的舷窗。

一身工作简服的短发女人捧着杯子靠站在床边,出神地望向窗外。

那个身段对徐迢来说及其容易辨认,只是在那一方独处的空间里,伊斯原本浑身的锐气几乎消失不见,甚至多了种与最开始徐迢见她时完全不同的温和与惆怅。

“我们隔壁就是伊斯将军?”徐迢不免诧异。

“我的房间紧挨着她,能给她提供更好的保护。”林楚决头也不抬就回答。

“原来她也喜欢看弦窗外的星星……”徐迢微微皱眉。

伊斯将军那双动人的桃花眼尤为吸引人,徐迢看到她的第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到了她漂亮的双眸上。

让他想不到的是,那双眼睛正盯着太空某处,悲伤与孤独控制不住地流露出来。

“她每天晚上都会坐在弦窗边远眺这片宇宙。但她和我不一样,她凝望深邃的黑,是为了思考人类的未来。”林楚决轻笑道。

她真的是思考吗?

还是说这片一望无际的太空里,有她想要单纯凝望的东西……

想到这里,徐迢忽然觉得心里莫名空落落的,他情不自禁地想要贴着窗口向后回望,却只能看见黑漆漆的一片,于是徐迢忍不住低头沉默,心情有一点糟糕。

“我想给泰戈尔太空城发个信息可以吗?我在养鸡场里还是交到了些朋友的,我就这么不告而别,他们一定觉得我和房子一样,都被烧成灰了。”最后他咬了咬牙,转头问林楚决道。

“既然你来到了这里,就不要总想着回望过去。”林楚决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毫不犹豫拒绝了他。

“为什么?我连给泰戈尔太空城回一个电话的权力都没有了?”徐迢一下皱紧了眉头。

面对徐迢不可思议的质问,林楚决只是双手环抱一歪头,施舍一般地向徐迢投来些许关注。

“那个地方没有什么好留恋的,泰戈尔太空城只有破破烂烂的街道和怎么也喂不饱的流浪汉……在这里你将拥有全人类最顶尖的学术平台,能让你徐迢的名字重新变得如雷贯耳,领航者太空城才是你该永远效忠的地方。”

徐迢倒吸一口凉气,林楚决对自己仿佛有这几近变态的控制欲,

“我在泰戈尔太空城累计养鸡一百零八天,和那里的人建立了深厚的情感联系,当然会割舍不下。”

林楚决紧皱起眉头,满是疑惑的目光中甚至带着些鄙夷,这让徐迢很不痛快。

“我们朋友会考虑我曾患血癌,不让我做杂七杂八的重活;会在养鸡收工后请我喝点小酒;他们中大多数人在太空城里出生,不曾亲眼见过真正的地球,所以会因为我给他们讲述地球上的奇闻异事,而兴奋地帮我打扫鸡舍……”徐迢立马加快语速加重语气。

“你所谓的好只是这些普通的小事儿?”谁知林楚决听罢轻轻一笑,直接打断了徐迢还没说完的话。

徐迢猛地愣了一下。

这些事儿普通吗?可是人总是会因为这些普通的小事陷入深恋而不舍的状态中。

“你的目光所及不该再是小小养鸡场里区区几百只鸡、几个帮你干活的伙计。而是成千上万的星云,以及整个人类种群的生死,这是才你本该拥有的层次徐博士,你本就是为星空而生的,不要被那小小的泰戈尔太空城困住了。”林楚决磁性的声音冷不丁朝徐迢劈头盖脸砸来,徐迢实在觉得不可理喻。

林楚决说话太没有人情味了,就如这座铜墙铁壁冷冰冰的领航者太空城,没有一点稀松平常的温暖。

在没入驻领航者太空城之前,徐迢对这里有很多憧憬,毕竟每个科研人员都梦想着有拥有用之不竭的学术经费,在各种思维活跃的人身上汲取许多灵感,可他真正来到这里,却发现这里并非自己想象得开明自由,反倒充满浓厚的集权主义色彩,仿佛高高在上地俯视其他同胞。

徐迢的记忆大多来自于地球,他的印象里,人类社会并不是这样的。

“我想与泰戈尔太空城的朋友们取得联系,不止是想给他们报平安。我还想问问他们有没有从被烧毁的房子里找到什么线索,我总得知道害我的钢炮是怎么来的,而不是不明不白地被困在这里。”剧烈的不适与震惊之后,徐迢深吸一口气,再次郑重地重申了自己的请求。

“你没必要纠结这些东西。”而徐迢再怎么认真,林楚决还是无所谓似地摇摇头,语气依旧淡淡的。

他已经不想再和徐迢多做辩解,刚刚的话像是最后通牒,他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为什么没必要,那颗钢炮让我永远坐在轮椅上,难道我就这么算了?不可能!那个害我的人必须受到惩罚。”徐迢像是被林楚决冷漠的态度狠狠扎了一刀,他少有地面露愤怒,直接粗鲁地一把伸出手,把面前已经转身的男人狠狠拽停下来。

林楚决没有用力和徐迢微不足道的拉扯力对抗,而是顺着徐迢的力气停步,整个人在原地定格了几秒。

然后他机械般地板着一张脸转身,犀利的双眸一瞬间盯紧了徐迢,威胁与警告仿佛已经冲到了嘴边。

徐迢猝不及防被那双野兽般的眼睛震慑住了。

可他终究没对徐迢说任何重话,只是缓缓拨开徐迢的手,转身迈步走向书桌。

只见他一把拉开抽屉,翻找几下拿出张照片,竟然再次回到了徐迢身边。

徐迢还没从怔神中恢复过来,林楚决迅速拉出他的掌心,然后把那张照片啪一声拍在了他的手里。

徐迢眨眼定睛一看,照片上竟然是一块巴掌大小的弧形金属残骸,只是那残骸遍布灼烧痕迹,原本镌刻在上面的编号已经被炙烤得模糊不清。

他一下就反应过来照片上的东西是什么——那是钢炮引爆后弹出的废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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